“然然!”
林雪静一把扶住身形不稳的舒然,见舒然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她心里一紧,忙蹲去替她捡起落在地上的检查单,她不太清楚舒然到底是接了一个什么电话,脸色一下子变得这么不好,联想到她才刚检查出有孕,都还没有来得及恭喜她一声总算是怀上了,结果就看到她这么苍白的气色。舒悫鹉琻
“你怎么了?”林雪静是不知道舒然接电话的内容,捡起地上的检查单一把将她拉住,觉察到她的手心一阵冰凉,她赶紧抓紧了搓了搓。
这是怎么了啊?
舒然握着手机的手还在颤抖,此时心情就像坐上了过山车,从最高处的幸喜顶端瞬间到骇然低谷,直线坠下来的恍惚感让她控制不住得浑身发抖。
关阳说,尚卿文被带走了!
她只听到这一句话,后面关阳说的什么她是完全没有听进去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吗?
林雪静看着好像已经丢了魂一样的舒然,怎么叫都叫不醒,情急之下她抓着舒然的手,用手指甲在她的虎口处狠狠一掐。
手掌上的疼痛感似乎都因为麻木而感应迟缓了几秒,舒然微凉的手指一握紧,整个人就如泅渡时沉水之后突然从水底冒了出来能畅快呼吸了,她大口地喘着一口气,反手握住了林雪静的手,在林雪静惊讶而震惊的目光中,沉沉出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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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兆莫的办公室里气氛也显得比较沉郁,从他一接到电话到现在,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坐在那个办公椅上,椅背正对着办公室的门,进去的人第一眼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boss,尚太太来了!”助理敲门,轻声说道。
背对着门的邵兆莫低低吁出一口气来,转过椅子,眼睛也瞬间恢复了精明的神色来,“请她进来!”
他的话音刚落,舒然已经站在门口了,邵兆莫挥了挥手示意助理先退出去,等舒然一进来便主动开口,“如果你是想进去看他,那么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没办法带你去!”
这件案子因为牵扯到的人员特殊,所以在公审之前的内部提审都是秘密进行的。
“不,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这个!”舒然走近了坐在邵兆莫的对面,她在邵兆莫那打量的目光下沉默了一会儿,“我即便是进去看了也对他没有任何的帮助!”
昨天晚上尚卿文跟林雪静说的那一番话,说的时候目光却是看着她的,她明白,他是在告诉她,既然明知道做不了什么就别着急着四处想办法,要耐得住性子,等!
可是她终究是等不住的,她主动来邵兆莫这里,一边在心里宽慰自己只要自己耐心等着就好,一边又控制不住地想要知道一些内幕信息,比如她现在最想知道的,五年前那件事发生的始末,她相信,作为尚卿文律师的邵兆莫一定是知道的。
邵兆莫深深地看了舒然一眼,并没有直接答复她的请求,而是在犹豫了半响之后静静地说道:“每个人心里都有想要保护的人,他也一样!”
他也一样!
舒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邵兆莫的律师事务所的,当车门重重关上的那一刻,脑海里这一句话在经历了千百回的兜转最终在迷雾团里透出一丝光亮时,她的眼眶红了。
邵兆莫的意思是,为了心里想要保护的人,有些人心甘情愿地会选择做替罪羔羊!
这会是他的选择吗?
舒然的一只手落在了自己的小月复上,闭上眼睛时,眼泪就止不住地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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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年华公寓,舒童娅从主卧室走出来,手里端着的饭碗已经空了,她做了一大碗的雪菜肉丝面,舒然是一口气吃光了!
“她现在情绪怎么样?”冉启东是跟舒童娅一起过来的,尚卿文被带走的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他们也是刚接到这个消息,便赶了过来。
“情绪很正常!”舒童娅放下了碗,俏眉微蹙,正因为太正常了才显得不正常了。
冉启东微微叹息,目光看向女儿待的那间书房,内
心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展柏自出院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到他了!”
舒童娅眼底一阵深浓,“别提他了!”
聂家的人,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的毒!
舒童娅就想不明白了,他们也不是什么大善人,难得帮助了一家子,但这一家子人却是让他们受尽了折/磨。
真是,好人做不得!
舒童娅到现在心里都觉得难受得要命,聂展柏被送回来的大半个月都是他们在亲自照料着,更别说是他还没有清醒过来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对他是当半个儿子来对待的,考虑到他聂家就剩下这么一个孩子,又想到聂家在舒然小时候给予了温暖和帮助,受人之恩涌泉相报,他们的想法倒是很简单的,却不想,醒来的聂展柏会这么对待他们。
那个一见面就对着她微笑唤她‘娅姨’的孩子,你的心,当真就这么狠么?
“童娅,立场不同想法和做法都不会相同!”冉启东比舒童娅要理智一些,他是很想说聂家几口人死得不明不白的确实应该给聂家一个交代,这是比较公正的,只不过这中间又牵扯到他们对聂家人的恩,施恩者往往会觉得自己对对方有恩,人家就应该如何如何得来报答你,但是换个角度想想,既要翻案又要顾及恩情,哪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他们也不清楚到底女婿跟聂家有什么恩怨,他们现在又不能做些什么,胡乱揣测也不是办法,只是这事儿一旦牵扯到尚卿文就跟女儿有莫大的关系了,他们也只有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这件事真的跟尚卿文无关吧。
舒童娅是想好了暂时住在嘉年华了,她要照顾女儿,就连晚上休息她都跟女儿睡在一起,半夜的时候感觉身边的舒然体温有些异常,呼出的气息也显得灼热,她急忙叫醒了睡在客房那边的冉启东,一量体温才知道舒然发起了高烧,吓得两人是一晚上都没睡好,忙着物理降温。
“然然,感觉有没有好一些?”舒童娅看着躺在chuang上的舒然,眼睛睁开时眼神还没有聚焦,脸颊还有些异常的绯红,喘息也有些重,看着围在chuang边的父母,舒然心里一阵愧疚,又让父母担心了!
睡觉之前她就感觉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她也猜测怕是因为昨天上午淋了雨的缘故伤风感冒了,她不敢吃药,本想着靠着自己的体能能撑过去的,洗了个热水澡发汗,但是这一到半夜人都烧糊涂了。
“妈,帮我用大杯子倒杯水!”舒然撑起身体坐起来,唇角发干,太阳穴一阵胀痛,看着父亲二话不说就出门给她倒水,守在旁边的舒童娅也神色憔悴,她撑起精神来,坐了起来,“你女儿我没那么柔弱!”
舒童娅捡起旁边的一个靠枕给她垫上,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打不死的小强,但是你肚子的孩子呢?好不容易才——”
舒童娅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了,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真是让他们又喜又忧,发现舒然发烧了,急坏了她和冉启东,又不敢乱吃药,任何药物都有可能造成胎儿畸形,孩子来之不易,他们两人是当真在一天之内体会到了痛并快乐着的感受了。
舒然也面露忧色,也怪她粗心大意,她自从流/产之后月经就不怎么调和,每个月的时间都不准,经常会推迟,推迟的时间又不定,她本以为这个月应该像上个月一样又推迟个好几天的,没想到会有了,算算时间,是在苏黎世的那一个月里怀上的。
如果早知道她也不会这么大意的。
“水来了,给!”冉启东端来一大杯的水,舒然接过去想也没想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她想到的最简单的法子,多喝水,她曾经就有过这样的经历,应该感冒了不想吃药一晚上都灌水,让身体里的感冒毒素顺着尿液排出体外,第二天感冒就好了。
这一晚的下半夜,舒然是没停止过喝水,往往是上了一次洗手间肚子一空又是一大杯水灌进去,舒童娅看着每半个小时就起来上一次洗手间的女儿,目光在她小月复上停留着,心里在低叹着,乖外孙,你妈妈不容易啊!所以你要好好的,你现在是她最有力的支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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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让进?”
张晨初坐在车里听着来着车外人的低声回报,手指重重地捏了捏,他来了两次了,两次都被拒绝在门外。
该死的!
他是
连里面的两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旁边坐着的朗润见张晨初要打开车门下车,随即一把手抓住他的胳膊,沉声说道:“非常时期,别意气用事!”
难不成他也想进去坐坐?
他还真当这个时候还是司岚在位管辖的时候?前五年他们还真的是畅通无阻,d市就没有他们去不了的地儿,不过现在,一朝天子一朝臣,也别去为难这些下面的人。
张晨初被朗润拖了回去,一口气找不到撒气儿的地方,一脚踹了一下车门,整个车身都震了震,把前面开车的张家司机给惊得直吞唾沫液。
少爷,你这脾气,也太沉不住气了!
朗润沉沉吸了一口气,招呼司机将车沿路开回去,车从大门开出去之后,车里眉头直皱的张晨初掏出一支烟,也不管旁边坐着的朗公子的规矩,有他在的地方甭想有烟味儿,尤其是针对他张晨初,其他两人还稍微好一些,但今天好像是个例外,张晨初郁闷之时点着的香烟并没有被朗润给一手扔出去,沉着脸的他也只是把旁边的车窗滑开了。
大有睁只眼闭只眼的意思。
张晨初开始抽烟,大口大口地抽,吐出烟圈时,出声,“司伯伯是什么意思?”
今天是第三天了,他却没有半点的反应,难道被关进去的不是他儿子?
朗润也摇头,“我也不知道!”昨晚上他爷爷才很严肃地警告了他,不准他干涉司家的事情,并告诉他即便是他想干涉也做不了什么。
如今连卿文都在接受调查了,里面两个都是他的亲兄弟,他怎么能放心不管?
而且新来的领导人是有意要避开他们几个家族,他们是想插手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事态不明朗,司岚被带进去三天了都不曾有一点消息透露出来,看来我们只有等了,见机行事!”朗润最后下了定论,抽烟的张晨初却叹了一口气,“我就说了那个小子留不得,他不听!”
“凡事都得讲证据,没有证据想要扣住那两个人,扯淡!”
“他如果没有证据就不会第一个将司岚抓进去了!”司岚的身份这么特殊,对方不会那么傻的。
“那就是有证据了?”张晨初愕然,心里也明白一定是对方抓了什么把柄才会这么猖狂,这水到底有多深,他们还没有试过,也丈量不出事态的严重性来,
“聂展云那个人,怕是早有准备!”
张晨初唏嘘一声,末了才中肯地说道:“聂展云死得好,他要不死,死的人怕是更多!”
想想聂展云从回国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坐到了普华最高的位置,想想被他压制住被发配到巴西的贺谦寻,想想当时尚卿文在贵州的车祸,尚卿文险些死在他的手里,想想死在他手里的佟媛媛的惨况,再想想他对舒然潜意识的催眠害得她被噩梦侵蚀得险些发了疯。
他对对他有情有恩的人都是如此,满满的算计和利用。
这个人做事太疯狂了!
就这么一个疯狂的人到底还给他们留下了多少隐患,张晨初想想都觉得。
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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