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喜欢木木,就像喜欢自己的一个影子。别人都看得出来她们太过亲近,木木思想单纯不知道多想,可别人难免会觉得,九玄是色迷心窍诱拐小木木的怪蜀黍,而且放着娇妻羽璃在身边,就敢如此放肆。对此,重黎表示十分羡慕。
这日大家在一起早饭,花子俊又在看**经,九玄故意问木木:“木木,**经你习过了吗木木并未多想,随口说道:“那东西我几岁就会了九玄满意地唏嘘起来,花子俊脸色十分不友善地看着九玄。羽璃以袖掩面笑道:“相公莫笑别人,你虽也是饱读诗书的,可当年你都一百岁了,还是左右不分的
花子俊来了精神:“哦?羽璃姑娘不妨说来听听
九玄恶向胆边生,一脸愤怒地盯着羽璃:“不许说
重黎立马跟风似的:“公子这么害怕做什么,对姑娘这么凶,看得外人都好心疼
羽璃听得连忙羞红了脸,垂下头不说话。木木不乐意了:“人家老婆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老婆。人家凶归凶,起码不像你这么朝三暮四,哼!”
九玄觉得有趣:“哟,木木这么在意重黎呢
木木也羞红了脸,低头不语。
这反应,本来九玄是不信她有什么的,可现在她信了。
羽璃以为木木是生重黎的气,便笑着向木木解释:“重黎公子很好的,人很温柔很体贴,也是个好男人的
木木没听出来羽璃只是劝和的意思,摔了筷子:“哼,温柔体贴?你已为人妻,长了眼睛只会盯着别的男人看吗?重黎,你再惹我,老是找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子,我就废了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羽璃解释,奈何木木已经离桌回房了。重黎无辜地看着九玄,又看看羽璃,又看看花子俊,九玄没忍住笑了出来,小声拍拍羽璃的手:“羽璃别往心里去,哈哈,醋坛子打翻了而已
花子俊放下**经,认真地对九玄说:“那,你左右不分的事,现在能不能说了
九玄:“……”
梦浣说,从小他们和木木一起长大,木木视花子俊如亲哥哥,但对重黎,却是不一样的。渐渐长大之后,大家都明白木木是喜欢重黎的。可重黎虽然看似花心,却只是好玩,他不会伤害木木,所以也不会对木木有多余的感情。
九玄突然想到了羽璃,在自己身边久了,别人都以为她是自己的妻子,可这样自然会害了羽璃少了很多桃花。如今羽璃已经一千五百岁了,等回天山,是该寻思着为她考虑找个好郎君了。
木木性格骄横,这是公认的事实,尤其她特别喜欢对重黎骄横,而重黎又十分喜欢对羽璃讨好——这最后导致木木总是无意间就伤害了无辜的羽璃。
好在羽璃善良温婉,宽厚大度从不计较。九玄常想,自己若是男子,今生一定也要娶羽璃这样的女子为妻;可是,她今生注定不该娶妻,也不该嫁人。谁跟她结合,将来就注定会在某一天,突然发现枕边人消失不见。何必呢。
一切,又何必呢。
九玄对木木的喜欢是真,可她想利用木木帮自己找爹爹也是真。两者并不冲突的前提下,九玄安慰自己不要惭愧。
一日闲得无聊,九玄上街捉风。所谓捉风,就是上街听听八卦,找找线索。可惜九玄捉来捉去,终究还是无功而返。集市热闹,九玄路过一家首饰店,见到两串十分漂亮的手链,想着当初答应羽璃送她一串珊瑚手链的,就买了下来,正好也可以送木木一个。
手链太贵,九玄好说歹说才砍价买下,身上只剩五文钱了,只够再买两串糖葫芦。回到诗情谷,欢欢喜喜地就找到了羽璃,把手链给她。羽璃看着九玄手里的糖葫芦,笑着说:“为了这手链,你身上的钱估计都花光了吧,说了多少次,不用总是给我买糖葫芦了
九玄哼了哼:“知道知道。这回不是给你买的,木木那家伙也喜欢吃,我去跟她分,哈哈
羽璃愣住,看着九玄手里的另一串手链,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心下了然,苦笑道:“好吧,那你快去找她吧
半个月过去,爹爹的消息如尘封海底般毫无动静。
之前在诗情谷假山迷雾间偷听到的那些流言,终究也不过是一些传闻。当年九玄无意间触动了玄冥之气杀了人,被人发觉爹爹的存在。如今她更需小心,不仅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更是为了爹爹的安全不能打草惊蛇。
世人更相信帝江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葬身扶余山了,甚至仙界和神界也相信他今生只有一个伴侣,就是那个诞下太阳十子的凡人女子。九玄不知道爹爹是否真的也那么爱过那个女子,但是他对娘亲的感情是真,她是绝对相信的。如今,自己随时可能会死,爹爹又下落不明,若不是因为自己,起码爹和娘亲还能相守永生不分离。一切一切,都怨自己……
五件神器,如今只见过三件,两件是爹娘的神农鼎和伏羲琴,还有一件则是花子俊的女娲石。可是,失却之阵中心位置的崆峒印尤其难以寻得。纵使九玄再乐观,也无法去相信、并寄托全部希望于一个几乎无法达成的奇迹。
木木常常进宫去见帝俊,并由花子俊和重黎护卫着。九玄于是打主意,以想进宫长长见识为由,希望自己也能装作护卫混进去。好说歹说地央求,木木终于答应带她进宫。这事要是被花子俊发现,肯定是不被同意的,所以她只好以花子俊不会注意的姿态出现——再所以,九玄扮作木木的侍女。
九玄觉得这样的任务带着羽璃,十有**会出幺蛾子,抛下她绝对是明智之举;当然,更不能指望花阴陪她同去。宫中侍女都妆容华丽,且衣着较为暴露,而九玄不懂化妆,只好央求花阴帮她。花阴竟很好说话地答应了,一脸心事重重地看着她叹气。
花阴静静为九玄上妆,他的手很修长白皙,还很柔软灵活,这让她十分羞愧。两人就这样不尴不尬地在房间里独处了半个时辰。花阴看着九玄,九玄也看着花阴,看着他神情少有的肃穆。忍不住笑出来,以为他也会跟着自己笑,不想他却猛地捏起自己的下巴,皱眉说:“你如此冒然进宫,只是为了好奇?”
九玄点头:“不然呢
他又是叹气:“我不知你的来历,不好干涉你;但你也不知我的过去,所以,奉劝你也别太不把我的话放心上——你若一定要去,还是多多小心才是。稍后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哦?你这是担心我么?”
“我是警告你,小心别死了。若死在宫里,我还要费些心思把你的魂魄和女娲石寻来,这样,你还不如心甘情愿死在我手里
花阴的心思便是如此,九玄不是不清楚。听他这样说,她自然不会惊讶或是害怕。可是她总觉得,朝夕相处了许久的人,竟然一心是要你性命的人,心里不免还是有些酸涩呢。忍住眼眶的酸涩,仰起脸,又是嬉皮笑脸的没心没肺:“死?我怕你舍不得呢
花阴笑,如绽放的牡丹,笑得极是妩媚妖冶,好像,九玄说的真是一件很可笑很可笑的笑话。久久,一切重归静谧,只剩下他微微的喘气声,他的脸忽地靠近她的,朱唇轻启,声音压得极低:“宝贝儿,我还真舍不得,你死在别人手上。你这条命,必须是我的
妆毕,九玄有些不自在地拖着裙裾蹭出房间,便看见外堂里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木木。木木看到九玄的瞬间,顿时目瞪口呆,她毕竟是头遭见到九玄女儿装的模样,更是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可以美得让她都不舍眨眼。
看了许久,小狐狸木木终是狠狠咽了咽口水,迅速奔过来,掀开九玄露出大片脖颈的衣领口,贼眉鼠眼地向里面看了看,满意地说:“阿穿果然是女孩子没错
木木乖乖带九玄上了进宫的马车。听见花子俊和重黎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九玄头更压低了几分,好在他们只是在随车骑马出行,并未进马车看。一路进入宫中,二人又颤颤巍巍下了马车,木木告诉九玄,只要低头跟着她走便好,九玄便谨慎地低头紧跟着。
少昊女子的鞋底都很特别——特别在……特别高。九玄一个不稳,猛地倒向一边,慌忙间一阵花梨木的香气扑鼻而来,肩膀被人用力揽住。九玄连忙偏过头去,脸朝着那人的胸口,入眼的是花子俊常常穿着的象牙白的华丽缎子。
九玄紧紧闭上了眼睛,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却忘了她此时的姿势何等尴尬。只是觉得头顶上方的目光似烙铁,一寸一寸侵蚀着自己的面颊,不由得微微发烫。
肩上一痛,身子竟被人猛地推开,似是被嫌弃至极。九玄就势向后退了两步,头压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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