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的报复 第十七章

作者 : 沫浅浅

满心哭功不太好,自小由于阿兄的教导,满心就没怎么靠眼泪博取过别人的同情,装可怜、装柔弱,这些都是阿兄极厌恶的,所以,村长家的桃枝姐不是因为相貌入不了阿兄的眼,而是她身上的那般子柔弱可怜的气息,不为阿兄所喜。

阿兄曾告诉过她,这样如菟丝花一样的女子,或者会得到别人短暂的呵护,但日子久了,最终却会为人所厌弃,直至被人抛弃,只有自尊自强自立自爱的女子才能得到最后的幸福与尊重。

所以,满心从小就立志做一个自尊自强自立自爱的大女子。

大女子能屈能抻,偶尔一哭也是可以的,只是效果兴许差强人意了一些,然,这些却也是可以用外在东西来弥补的,譬如,糊了满脸的润肤膏子令面上的表情看的不是那么真切,再加上一些动作语言,满心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乱真,那效果,自然比第一次在周慕面前哭的效果要来的好,起码算是骗过了秦达的眼睛,没有如在周慕面前一样被看出目的。

眼泪是被逼出来的,技术是靠练出来的,满心的泪点一向高,这一技术向来不太熟练,现如今捡着机会,她倒也不矫情,卷上袖子就上阵,哭的那叫一个伤感悲痛。

满心的突然流泪似在在秦达的意料之中,但满心所陈述的事实真相却显然出乎了秦达的意料之外。

满心这副样子,显然是与什么人发生了冲突,而在这座府里能够有资格与其发生冲突的,不外乎就两个人,而这两个人当中最容易生事的自然要数公子信,那就是个属炮仗的,脾气既爆且急,最是个爱惹事生非的,那晚的事例就是证明。

然而,凡事不能用常理来论,秦达怎么都没有想到,满心这次要控诉的偏偏就是另外一个。

“醇公子?女郎确定没认错人?”秦达笔直的坐于满心对面,耿忠与卢有福立于一处。

“认没认错的我不知道,反正小桃是这么与我说的,先生若不信,尽可把人叫来当面对质。”相对于秦达的满脸不可置信,满心就显得有些咬牙切齿了,令其可信度又加深了一层。

想起林敬醇平日里的表现,秦达有心想劝解一番,可抬头一看满心与那人酷似的双眼,那番做势劝解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

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任何人说话都取代不了当事人的感受,且看满心双眼红红的样子,连重新梳妆都没有,显然是不想把事情善了的。

罢,她既不想善了,我便帮她一回。

这样想着秦达便抚了抚袖子站起身来,做了个请的姿势,“也罢,女郎且随我去一趟刑堂,那里还有桩不大不小的事故等着你去验证,主公亦在,你有什么事,一会子就一并办了吧!”

满心抹着眼泪跟着立起身子,顺手将弄了一手的膏子往胸前衣襟处擦了擦,无视卢有福抽搐的眼神,毫不避忌的抬脚出门,那本不算平整的衣裳此时显得更皱了。

耿忠不是府内兵丁,加上那一脸不忍看抽搐的表情,令秦达想要忽视他都做不到,遂冷了脸,手一挥,“你且先回去,板子暂且记下,顺便告诉你父亲晚间我找他喝酒。”

耿忠先时还高兴,极至听了最后一句,那脸立马苦了,立定身形,垂手低头的应了声,那黝黑的脸上一直红到耳根。

“没出息,敢做不敢当,这个时候晓得害臊了?滚,别叫我再见你。”秦达顺手敲了耿忠一脑袋瓜子,也顺带把人赶出静心堂。

满心走在最前面,这时也回过头来,“耿大哥且慢走,我自居处一头出来,身边也没个人跟着,耿大哥做为第一个撞见我的人,可能到时候还需要你给做个见证,不知可否与我一道前去?”

秦达眼角跳了跳,敢情这丫头先时的用意竟是在此么?一时不由有些期待她接下来的表现。♀

耿忠自然是应允的,秦达也没意见,然后,便带着满心,几人一道往刑堂走去,半路于花园游廊与前院辅道处,偶遇正寻满心寻的火烧眉毛的小桃,于是,小桃亦被一并带至刑堂,路上秦达自然少不了寻问事情的经过,小桃这回没让满心失望,俱都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秦达勿自一叹,平日里再如何装做洒月兑温和的人,在面对利益的牵扯时也不能心平气和,一样的失了平常水准,竟做出这番令人哭笑不得的举动,当真无语。

邕州府的刑堂是八郡各刑堂之首,每年在这里接受处罚的将领总有那么几个,之所以这里称为总堂,那是因为进到这里接受处罚的都是不死也要月兑层皮的,总之这里就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生死由命,所以,外面更将这里称之为大刑罚堂。

这次的事件其实远达不到进大刑罚堂的地步,可是,雍郡守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因着满心的来到,各方势利俱都有些蠢蠢欲动,连自家后院都要参一脚进来,为着以后日子计,雍郡守决定为满心来个杀鸡敬猴。

前有仆妇无礼,后有仆侍偷印,前者可以因着满心的善心轻饶,后者却不能再依此例放过,不杀一警百,不仅难以服众,更难以确立满心目前的地位,所以,雍郡守下定决心要为女儿立威。

立威,最简单、最直接、最能立杆见影的举措自然是杀人。

一行人被让进大刑罚堂,各人厮见过后按位置坐好,满心自始至终都低垂着脑袋,加上人又矮小,竟一时没能令雍郡守看清面目,但先她们一行人早到一步的林敬醇却没有放过满心脸上的表情,更有佟信在一旁挤眉弄眼,想不叫人发现他这边的异状都难。

“眼睛怎么了?做什么弄这副怪样子?站直了。”佟之孝佟副慰板正严肃的训道。

大刑罚堂宽阔,两旁红木座椅拱卫着主位,呈雁翅状分散,光滑的大青石板地面光可鉴人,一溜持火棍皂衣刑者位列下首,表情肃杀,全堂寂静。

这时候佟副慰一声斥,倒令堂上气氛稍微松驰了些,佟信似乎也不怵这种场面,但却有些怕父亲的冷脸,闻训立时端正了神情,只余一双明亮的眼睛满含着戏虐兴味。

林敬醇立于雍郡守身后,这样的场合晚辈们一向是没有位置的,可满心一来,规矩就改了,在雍郡守左下首处放置了一把矮椅,看样式规格,竟是特意从守牧斋搬过来的,林敬醇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神色。

满心不懂得谦虚,雍郡守叫她坐,她便毫不推辞的坐了,把林敬醇恨的差点把手腕上的檀木珠给扯断,再看满心那副与之前没有变化的装束,脸色又黑了几分。

一个私生女,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非但坐了不属于她的位置,竟还准备告他黑状,林敬醇露出个冷笑。

秦达见了摇了摇头,正准备开口,却被林敬醇抢了先。

只见林敬醇在雍郡守还未发现满心的妆容时站了出来,“表妹也真是的,愚兄不过开了个玩笑,哪知道你气性这般大,眨眼间就跑没影了,愚兄遍寻不着,好在为兄还有几分判断,知道表妹定是不忍无辜之人被牵累,定是寻到刑堂来了,故与你信表哥一道追你身后来了,可谁知道表妹竟是比咱们还晚到了几分,这也便罢了,只是愚兄不明白,表妹出门时明明衣裳整齐,鞋履干净,为何现在却这般脏乱?”

好一个带着陷井的先发制人,满心明显被突然的发难问的有些呆滞,脑袋里还在消化着林敬醇的话,耳边却已经响起了佟信的附合声:“是啊,表妹,你这气性也忒大了些,愚兄不过在旁凑热闹笑话了两声,你居然就跑了,害得我跟敬醇找了大半个后院,只是这样我俩也没弄的如你这般狼狈,你这一身是打哪弄的啊?忒本事了,这一身衣裳虽不值几个钱,却是姑父的一片心意,你怎么如此不懂得珍惜呢?”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那模样衬的满心完全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这一次林之孝却并未斥责佟信的称呼,不仅默认了这层裙带关系,且还一副与有容焉之感。

两个十几岁的公子,就这么混淆黑白的将了满心一军,除了知晓事情真相的秦达,厅里其他几人俱都皱眉,颇是有些不赞同满心的做为。

满心抿了嘴,将小脸抬的高高的,好让众人看清她的模样,润肤膏子现在不仅糊的满脸都是,两鬓及额发上沾的都是,一直延伸到脖颈,将领口印湿一圈,脑后两个圆髻,一个散了半拉头发披了下来,一个歪到了耳旁,桃红色衣裳门襟处更有两处泪渍,深深浅浅的印在上面,又被揉成个皱巴巴的样子,衬着绿锁边更显凄凉。

雍郡守瞪大眼睛,吃惊非常,看看林敬醇,再看看佟信,最后盯着满心的眼睛,半晌,叹了口气道:“住在这里不习惯吧?也是,散慢惯了的性子一时也改不过来,阿爹也不想拘着你,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以后脾性是得改改了,你两位阿兄没有恶意,俱是顽皮惯了的,想来也是想与你亲近一二,却不想叫你误会了,阿爹替你说他们几句,保证日后他们不会再捉弄你了,好不好?”

满心抿了嘴唇,垂下眼睑,脸上堆砌的膏子很不舒服,她忍了这么久不去擦,就是为了看看阿爹的反映,现在反映出来了,满心也便没有留着的必要了,于是抬起袖子,一点点的将脸擦干净,无视了旁边林敬醇假意示好递过来的罗帕。

“阿爹说的不错,是我小气了,因为自小阿兄从没这般待过我,我便不知道原来表示亲近还有这样一种表达方式,想来是我跟我原来的阿兄都孤陋寡闻了,以后我会好好向两位阿兄请教的。”低沉的声音带着令人不易察觉的失落,满心深吸一口气,将郁闷压下。

借题发挥胎死月复中,满心却并不感到气馁,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满心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表示亲近便可以蹂躏、踩踏对方,那么,她也可以依葫芦画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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