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的报复 第二十一章

作者 : 沫浅浅

是的,一日没正名,她就还是姨娘,他们高兴的太早了,佟之孝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雍郡守似乎也才发现佟家两父子跪下了,但之前那通邪火却不能说不与他们无关,毕竟佟氏是他妹子,他撇不开,遂也不叫起,只淡淡的一挥手,那被打的血淋淋的仆从就被老张头亲自拽了下去,“仗毙,叫府里的所有仆从都来看着。”

有些事情不能细审,老张头也是知道如今的形式,故并没有使出他那几十上百种可令人生不如死的花样,只待对方供出佟姨娘,他便紧着提上堂来了。

一个姨娘和一个家族是没法比的,主公要打的也只是姨娘的脸面,而不是佟氏家族的脸面,这个度要掌握好,不能让佟家感受到主公的防备之心,亦不能让姨娘因此事件失宠,一个失宠的姨娘再扶其上位,说出去都没人信。

所以,他才会这么的小心谨慎用刑,尽量不往佟家父子身上牵累。交好一个家族要长年累月的示好施恩,得罪一个人却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佟家近年来威势日盛,主公心中业已不满,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好的借口敲打,前天才传出的话,昨天佟姨娘的礼就到了,秦达只在他面前幽幽的提了句,他便知道主公怕是要借机敲打敲打佟家了。

故在捉住这人时,老张头很是松了口气,总算铁都慰在四昔轩里的布置没有白废,果然便有那按耐不住的跳出来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异,佟家姨娘的脸是丢定了,老张头目光复杂的打量了眼昔日同袍,那曾经稚女敕的追他后面喊张哥的小伙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默、板正、规行步矩的佟副慰。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雍郡守在这一方天地便是君,所以别说佟姨娘还未正位宜澜院,就算是正了,邕州这个地方那也不是她能够染指的。

“这是做什么?信儿还不快扶你父亲起来?地上凉,你父亲早年膝盖受过冻,可经不得速起速跪,你慢着些扶起来。♀”雍郡守罚了人,心情似乎也好了些,还有心情说句闲话,“芝玉近些年信佛,脾气也较往年和软了些,尽叫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拿来做虎皮,看来我不盯着点还真是不行,呵呵,过两天回邕宁,给她把院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清理一遍,你是他长兄,也教教她,当一院之主和一府之主可是不一样的,叫她可不能再给人拿捏住了,凭白叫我跟着担心。”

自始至终,一个印章的字眼都没露,佟之孝亦感激涕零的再次跪下谢恩,佟信亦然,雍郡守再三劝让,都不能令其改变心意,直叩了三个头才被扶起来。

雍郡守欣慰的点点头,“佟家待本公至诚,本公亦待佟家亦有如亲戚,等回去,便让芝玉摆酒,请老太太过府看戏,顺便把事情一道办了,也叫她们见见淮儿。”

佟之孝低着头拱手称是,面上更是激动万分,佟信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雍郡守,他被父亲及郡守大人之间的气氛吓到了,隐约觉得他们说的话他竟然有些懂了,正因为听懂了,所以他便没了往日的肆意。

打一巴掌给一甜枣,他终于尝到了被上位者绝对压制的滋味,真是苦在嘴里,涩在心里!

满心一直在雍郡守怀里,沉默的看着人被拖进来,又被拖出去,从头到尾都没人问过她的意思,不是说这人偷了她的东西么?怎么损失的东西她不但没看到,连他们说的话也没听懂呢!

面对满心的懵懂,雍郡守只是慈爱的模模她的脸蛋,刻意的揉了揉那块青痕,叫一旁的林敬醇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有心想说两句软话,却发现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最后硬是憋了句,“表妹明日若有空,去林府玩玩吧!”

雍郡守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说的一愣,但随即便笑了,也不说答应,只拉过他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林敬醇的脸就嗖的红了。

他读懂了雍郡守的潜台词:等你什么时候能当家做主了,再来邀请女郎玩吧!眼下这会,还是要由林家长辈站出来说话才能算数的。

不一会儿老张头又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枚印章,平举于雍郡守眼前,“女郎的印章,请收回,莫要再丢了叫人拾去。”

满心这时候哪来的心思在印章上,她的注意力早被外面一棍棍击打在皮肉上的闷哼声给吸引了,老张头见状倒是平静的说了声,“所有仆从们都在外面看着呢,女郎若也感兴趣,可以出去一观,只不要吓着就好,嘿嘿!”

老张头本意是好的,想让满心这个时候出去,定能摄住这帮欺主的仆从们,二也是想让她长长胆识,免得养成个见血就晕的大小姐,本来满心就想出去看看,哪知道被他这么一笑,那脸上的刀疤就扭曲在了一起,无端的叫人怕上三分,害的满心不自禁的就往身后雍郡守的怀里缩雍郡守领会了老张头的意思,只是看怀里小人的脸色,又有些不忍过于逼迫她,斐先生在一旁笑着加了句,“女郎需要历练”,于是满心便被雍郡守带着出去看人打板子去了。

宽阔的大院子里此时已经围上了一圈的人,圈子中间放着一条长板凳,上面捆着一人,满心前头就没看清楚过脸,这会更是看不清人长的什么样了,只知道这会子那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更似一团泥,软塌塌的被捆在那里,一棍子一棍子砸下去,带起点点血珠,离的近的一圈仆从脸上,个个几乎都被溅上几点红,却都不敢拿手去擦,脸色苍白,眼神涣散,眼看着就有人要昏过去的样子。

满心一眼不眨的看着上面被打烂的人,脑袋里却在想着阿兄说过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脸上倒没有众人预料中的惊吓,恐惧。

“不害怕?”佟信状似无意的发问,眼角其实在瞄着雍郡守的神色,见其与平时一般无二,心里竟不知不觉松了口气。

满心不料是他在说话,意外的看了他好几眼,半晌方嗤笑道:“你也太小瞧我了,知道我是在哪里长大的么?我们村尾就是一片乱葬岗,我刚会走路那会就随着我们村里的人去拾骨,拼一个整人得一百个铜钱,我在那边拼了两年,你说我还怕么?”

满心的话叫离她近的几人不由打了个寒颤,接着就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佟信也没想到会问出这么惊悚的事情,不由好奇的瞪着她又问:“你住的地方是干什么的?怎么还要小孩子去拾骨?”

“都说是乱葬岗了么,那一片没人要,逃荒的无处落脚,那乡里的里正就说只要把那块地清掉,就让他们组一个村,允许他们留下定居,我随我阿娘去的时候那里已经落了十几户了,后来才慢慢发展成了五十来户。”

“哦~那你不怕么?”佟信发现只要不与这女孩呛声,她还是很好说话的。

“怕啊,可是习惯了嘛!”满心耸耸肩,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老人们说小孩子纯净,妖祟近不了身,那些枉死之人也能更快的转世成人,故小孩子拾骨钱多。”

当初得有多艰难,她们母女才会落到那种地步。怪不得他打听了多年才找到她们的下落,若非宜清好心放了那个丫头自由,他怕是到死都不会知道他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女儿的。

心中的内疚让雍郡守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致,条凳上的人早已经断了气,那掌刑的人见他们在看,更是兴奋的一个劲的连续拍打,那血沫子早飞的到处都是,就连满心的鞋面上都溅了一滴。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回去换过衣裳鞋袜,阿爹带你出去转转。”难得回邕州,雍郡守决定继续去街上刷富贵闲人的存在感。

京里的形式日益紧张,他这里也是连日不停,就等着西南两部率先发动了。

林敬醇恹恹的回到林府,一进府门便直奔家中老太太的院子,“祖母、祖母,我要请客,我要请雍表妹来家里做客。”

一句话,刚才还热闹非常的大厅陡然静了下来。

林敬醇的母亲史夫人上前拉过他来道:“这是说什么糊话?雍家哪来的表妹?你姑母去的早,身后可没留下一子半女,我们林家对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可是不会承认的,快去,跟你祖母陪个不是。”

“不是这样的,那天阿爹明明说……”林敬醇刚要分辨就叫母亲打断了,“说什么?你阿爹什么都没说,快去给祖母赔罪。”

林家老太太柱着拐丈颤巍巍起身,“醇儿过来,有什么话跟祖母说,管叫旁人打不着你。”说着还斜了眼史夫人。

地下陪坐着玩乐的林家姑娘及两房妯娌见机一同辞了出来,在院子里相互碰了个对眼,同时捂着嘴笑出了声,“这下可有好戏瞧了,咱们大姑娘可算是有后了,噗……哈哈哈!”一边捂嘴乐,一边身体轻盈的往外走,身后跟着两房的姑娘,俱都低着头不作声。

这边林敬醇也知道自己定是又闯祸了,看着祖母毫不知情的样子,想来父亲并没有将郡守府有后的事情给她说过,其他两位庶叔家的婶婶们看来也都是故意瞒着,但她们走时的神色可是将事情卖了个一干二净,林敬醇一时嘴里发苦,脸上不由就带了委屈的神色。

“说,雍家哪来的表妹?是不是瞧着我老了不中用了,就一个个的哄我。”林老太太将镏金檀木拐敲的咚咚作响。

史夫人心知瞒不过,但又不想叫儿子顶这个雷,便转了转眼珠子道:“不是我们故意不给老太太说,是老爷不让,怕伤了老太太的心,三弟媳妇前个才送了一盒头面去郡守府,她是比媳妇清楚的,您何不把她叫来问问?”

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自林老太太的口里传出来,林敬醇一眼看出不好,忙上前托着老太太的身体急道:“祖母别着急,孙儿说就是了,雍家确实有表妹了,说是宜清姑妈的女儿,散落在外多年,如今被郡守大人寻回来了,昨天拜了宗祠,今天孙儿去见了,是个……好姑娘。”最后夸的这句十分的艰难。

“宜清,宜清,这个狐狸精,死了也不安心,还要跑出来膈应我家宜澜,我的宜澜啊!你好命苦啊~无一子女留下,死后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走的好凄凉啊!天不假年,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阿娘这心里,呜呜呜……就跟被人用刀子挖去了似的啊~”

嚎哭声响起,一屋子人不得不跟着落泪,林敬醇还是第一次看见祖母这般失态,早吓的傻了,史夫人一看,顾不得人说,忙唤了门外的小丫头进来,命她再叫两个丫头来将公子送回他自己的院子,免得一会叫他阿爹看到,少不得一顿打,老太太这会正为着早逝的大姑子悲伤,到时哪能顾得上大孙子呢!还是先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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