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真是小说的世界,炮灰若想破局,除了远远的躲开,就只有迎着剧情君而去。《》()迅速猛烈地撞上,这样或许还能选择炮灰的时间和方式,更或者,能有一线生机。王熙凤觉着,若连这点主动权都不懂得争取,那么炮灰便只有炮灰的命了。
“安儿,你去把林管事的找来。”
安儿应声而去,不多时林之孝便来了,“见过女乃女乃。”
“林管事来了,且坐坐吧。”王熙凤指着下方的坐椅对他道。
“女乃女乃有事尽管吩咐,奴才定当办妥。”林之孝也不坐下,只矮了矮身子道。
“果真是再机灵不过的人,怪不得老爷如此看重。”王熙凤也不勉强,笑道,“二爷忙着公务,府里之事少不得要我来讨人嫌了。我是个直白人,便不拐弯抹角了,在这府中办差的若没个领头之人实在不妥,今儿我便擅专一回,林管事你能耐大,少不得要多担些责任了。”
王熙凤将手边稿纸推过去,“且看看吧,若有不妥,再来寻我商议。”
林之孝上前接过,细细打量,抬头上写着,“府内管事职责总揽”。再细看下,打头之人便是自己的名字,林之孝:总管事。心中惊喜,略思索一番抬头问道,“奴才可否斗胆相问,女乃女乃为何挑了奴才?”
王熙凤笑道,“你也是个直白之人,我颇喜欢。平日里瞧着你夫妻二人并无多的言语,所交差事却办得甚合我心意,如今我们并非如府中一般情形,任人惟亲的事儿多了,只能令二爷掣肘罢了。既是我来挑的你,底下之人自然无有不服,你且放心,惟有一条,认真办差罢了。”
林之孝见自家女乃女乃说得坦诚,心中所感,一言不能表,遂上前伏下,“谢爷与女乃女乃信任,奴才甘脑涂地,在所不辞。”
王熙凤笑道,“不必如此。”又吩咐他将自己所分职务抄上一份分发下去,另交了一份岗位职责予他,叫底下人抄了,分发于各处管事。“此页内容,叫各管事与底下人一起细细学了,若有所犯,定按着规矩来,不循一分私情。你们皆是我与二爷看重之人,千里相随,情份虽重,却不可碍了我与二爷大事,主仆情分,还得你们领我这份心意才好。”
林子孝再三保证,一定规矩下人,不叫出错。府中下人,大部分原是王熙凤与贾琏自西京带来的,规矩自是错不了的,不过三日,整个知州府中气象焕然一新,丫头婆子各担职责,从不相扰。
林子孝拿了贾琏的贴子,去第一楼请了厨子定于初五晚间到得府上,筹备着第二日的宴请。厨房管事自然还是王大柱家的,忙得脚不沾地的配合着请来的厨子配菜,采买。
王熙凤仍将内院之事交予李三家的,待孙嬷嬷回来,自有孙嬷嬷在旁协助。外书房一应琐事皆都交与贾琏带来的刘管事,采买一职则由自家陪房王大柱与同来的贾府管事李管事一同负责,帐房交与李三与赴南未归的乐管事共管,按着老规矩每月查帐。待安排妥当之后,便只待初六的宴请了。
时至七月初三,乐管事携孙嬷嬷返回泉州。
王熙凤叫他二人稍作休息,待贾琏从前头衙门回来,这才叫了他二人过来回话。唤来安儿上过茶水,便叫到外头候头。
“二位一路辛苦,且坐着说话。”贾琏率先开口道。
孙嬷嬷与乐管事推却不过,方告了罪捡了下首的方凳坐下。“奴才不负主子所托,刚巧哥儿生下后第二日到得姑老爷府上,并将贺礼送上。”
贾琏倒未料他二人到得如此之巧,“还这般巧,姑太太身子如何,生的是哥儿还是姐儿?姑老爷身子可还康健?”
“正姑老爷与姑太太也道巧来着,不过奴才见的是林姑老爷,单单一面奴才瞧不出什么来,面上前瞧着倒是好的。”乐管事见不着姑太太更见不着哥儿,想来也只能是见一见姑老爷,带个好罢了。贾琏思量了一番,叫乐管事先行下去,自去林之孝那里领差事不提。
屋里只得孙嬷嬷一人在跟前,王熙凤方才问她,“姑太太如何,生的可是哥儿?”
孙氏欠了欠身回话,“回女乃女乃话,姑太太生确是哥儿,身子虽虚了些瞧着倒也不错,月子里好好将养一番倒能养些回来。”
“姑老爷可曾见过?”
“见过一回,姑老爷因着得了哥儿,心中高兴,精神倒不错的,只是奴婢瞧着姑老爷似乎心力耗费过甚,于元气有些损伤。”
“如此,我且知晓了。嬷嬷可见过大姐儿不曾?”
孙氏道,“姐儿似有些体虚之症,其他倒也还好,瞧着颇为聪颖伶俐。”
“也好。”叹口气,眼下倒是一切都好,林妹妹如此才情的姑娘,若没了父母兄弟,最后只能落得如此结局,王熙凤早想着,不论林如海是否能帮上自己,她都要尽力帮他一把,无它,只为不辜负自幼时看红楼梦落下的眼泪。宝玉此时年幼,却被老太太那般宠溺,除了顽闹娇纵,一概不教。有时候她怎么都想不通,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老太太只顾着偏帮二房,为何就不能明白,但凡宝玉能干一些,她便不用费上这诸多力气。
“平儿姑娘托奴婢带了话。”孙嬷嬷瞧一眼贾琏,再瞧一眼王熙凤,似在琢磨要不要开口。
王熙凤叹息一声笑道,“嬷嬷但说无妨,不知她如今怎样?”
“平儿姑娘说她现下管着女乃女乃的脂粉铺子,每日里只操心着生意买卖和女乃女乃交办的差事,日子倒比往常在府里松快一些。奴婢瞧着,平姑娘确实长好了些,人也比原先精神。平姑娘还说,谢谢女乃女乃给她这个机会。”孙氏笑着转达平儿的话,也许是真的过得好了,孙嬷嬷脸上也浮出庆幸的笑。
王熙凤混不在意,事实便是如此,“这丫头,想是过得好了。”
“平姑娘说,二爷升迁喜事,她原本要亲回女乃女乃跟前叩头的,只是女乃女乃交办的事儿还未得出眉目来,无颜面见女乃女乃。她见女乃女乃遣了奴婢过来,便知是信得过的,她不会写信,又惟恐他人知晓了不好,是以叫奴婢转给女乃女乃些话儿。”
“她倒客气,说说,她都说了什么?”王熙凤点头,平儿还是这般灵透。
“平姑娘说,林姑老爷算得是步步惊心,盐枭势大,官私勾结厉害,若不是今上宠信,凭姑老爷再厉害,怕也是有来无回。”孙氏自知此话厉害,说完便不再吭声,静待主子发话。
一直未曾发话的贾琏此时作声,“嬷嬷先下去歇息吧,过两日府中宴请,少不得要嬷嬷帮着操劳一些的。”
“是,奴婢告退。”孙氏得了令,忙退了下去。
屋里贾琏与王熙凤面面相觑,“怪道这几年,大姑娘在宫中一直不见动静,原是姑老爷有心无力。”
王熙凤不同意,“我倒不这么认为,依平儿之言,今上对姑老爷甚为宠信,是以南边虽看着凶险,却也还就应付得过去。我瞧着,姑老爷八成是不想为了大姑娘淡了圣宠,说句得罪的话,他若要邀宠也该是为他林家的姑娘才是。”
贾琏脸色变了一变,好久方才淡定下来,“人皆独善其身,可怜大姑娘这般年轻便要老死宫中么?”
王熙凤无法理解贾琏对元春的同情怜惜,不好再说旁的刺激他,只好劝道,“便如我先时曾劝老太太一般,大姑娘如今也不是全无机会,至少后宫主子们,碍着姑老爷与我叔父面上,不会动她。修远将来做出些成绩了,未尝不是助力。”
“大姑娘与我,同在老太太跟前长大,若说姐弟之情,不比她与宝玉少上多少。先时对婶娘所为难免怨忿,迁怒于她也是有的,现在想通了,人若不自立,天亦难立之。她如今人在深宫无出头之日,每每想起便会感伤,我早已不求她为咱们府里带来多少荣光,只想着她若能比现时过得好一些便好了。”贾琏长吁口气,仍旧有些伤怀。
“莫再想了,你瞧着咱们,不也是一日比一日要好么?如今既得了姑老爷那边的消息,少不得还要谋划一番的。”王熙凤也同情元春,被自已亲长送进深宫,只为着替他们添上些许荣光,全不顾深宫险恶,会要了女儿性命。
贾琏起身站定,“也是,与其在这里伤春悲秋,何不如好好谋划一番,说不得还能助她一臂之力。姑老爷身为盐政,必定对盐务了若指掌,我若想将盐业打理好,少不得要向他请教一二。”
“姑老爷能得今上看重,想来手段非凡,若能得他指点一二是再好不过的。”王熙凤笑道。“我再着人寻模一下儿科圣手,修远也替我留意着点,听嬷嬷说起林姐儿似有体虚之症,咱们寻了送去,若帮得上一二,姑妈少不得要记咱们一份人情,往后咱们也是用得上的不是。”
“成,就依你的。”贾琏心中满意,自去外书房处理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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