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七月的格桑花,白色的寂寞,笼罩了田埂。你是五月的山丹丹,红色的失意,开遍了田野。我想,九月的梅,寒冷的冰霜,你是。似风般轻软的,水的绵,你是。你,是一道虹,搁浅了,岁月疲乏的灰。你是天,是地,是一切。我想,有你,下一个雨天,再莫有萧索的黑!
——摘自苗俊的心情随笔《写给回忆》第二天,他走了,却并没有告诉我他去了哪儿,我就像做了一场梦,一个男人与男人间的暧昧的梦。我失去了他的消息,糟糕的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他,而更为糟糕的是,李大娘在马厩里找到了熟睡的我,我顺利成章地成为他落跑后遗弃的那只替罪的羔羊。
“好小子,可算找到你了,”她四下张望:“同伙儿呢。”
我摇摇头,告诉她我没有同伙。
“狗蛋儿是我咬死的,”我说:“你尽管拿我撒气儿吧。”
气急败坏的李大娘拿起马厩里的鞭子不由分说地抽我,我做好了死的准备,但她却并没有如我所愿地抽死我,就在我皮开肉绽地时候,她把鞭子往地上狠狠一摔,命令我:“给我家狗蛋儿守灵去。”
在她的逼迫下,我给她家的狗守了七天的灵,好在到了第七天的时候,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你走吧。”她说:“东四街往后容不下你。”
我就这么身无分文地离开了东四街,去到了报国路,报国路的东北角有个废墟,以前是垃圾房,后来搬迁了,这地方也就这么荒废了,也没来得及拆迁,出了东四街之后,我就在这儿落了脚。我一个人漂泊,风餐露宿便成了常有的事儿,很多时候,我一天只吃一顿,打十几份儿工,剩下的钱都被我藏在了墙壁的砖块儿里,这儿简陋的旮旯,就成了我的小金库。长此已久,我也有了点儿积蓄,07年的时候,我复了学,就在报国路的越秀中学念高三。值得庆幸的是,我那年高考发挥的不错,考了603分,可以去北京上一本,但,我却选择了留在云南,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可以公费。也就是在云大读大一的那一年,我认识了柳薪。她是念财经的,据说是系里的系花儿,军训完的那一天晌午,她在我去打饭的路上拦下了我。“你觉得我漂亮吗?”她抬着一双杏眼,妩媚地问我。
火辣,直率,这是她映入我脑海中的第一映像,就在我愣神儿的时候,她踮起脚尖,在我的面颊上轻轻一吻:“苗俊,我叫柳薪,我爱你。”
当时周围聚拢来很多人,她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跑了,只留我尴尬地下不来台,记忆中,那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她当着很多人的面儿对我说爱我,从那时候我就知道,她是一个很性情的女孩子,像太阳一样的火辣耀眼,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她那天在头上插的那朵大红花,那奔放的颜色,和她一样的大胆。
从那次以后,她就时不时地在我眼前出现,有时候会在篮球场上,比赛打到一半的时候她会暧昧地朝着我这边抛媚眼,搞不清状况的球员时常会被她迷得晕头转向,最后只好扔下孤孤单单的球,就这么傻笑着愣在了球场中央找不着北,有时候,她会出现在我教室的门口,也不说话,就朝里张望着,每每到了这个点儿,都会吸引来大批的人群随着她围观驻足,搞得我们一年三班的教室像马戏团一样,鼎热闹。最夸张的一次是在五月的文艺晚会上,那天她正好有一次表演的机会,她穿着露骨的盛装花枝招展地走到台上,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请我爱的人和我一起唱这首‘康定情歌’。
在众人的注目下,她深情款款地走到我面前,大咧咧地问:”苗俊,可以吗?“
从那时候起,几乎全校都断定我和她之间有暧昧,可是,我并没有接受她,因为我爱上的第一个人,是男人,而且我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对女人有感觉,我不能接受她,不止因为我不能爱她,更是因为我不想她为了一个不能爱她的我而受伤。可是她还是不肯死心,大二的时候,我申请到泰国留学,她也跟了来。”真的非走不可么。“她问。”是。“我坚定地点点头。
我以为她该懂得放弃了,在经历这次诀别之后,她会留着泪离开,可是,她却在机场打了个响指,眨眼的功夫,不远处就开来一辆豪华的小轿车。
我眼巴巴地看着她高雅地走了过去,又高雅地从后备箱里取下了大包小包的行李,最后听到她小声却也很没所谓地对我说了句任性的:”那我也要去。“
我是真的无可奈何了,只好拿行李当借口:”这么多行李,那么重怎么领得动,你可别指望我。我很期待她能知难而退,可是谁知我的期待竟然再次落空,我看到她捏起下巴若有所思的思索,最后又打了个更响的响指,万分兴奋地说:”好办,我全都不带,去那边再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