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世之志 第十五章 又见“二辰丸”

作者 : 字在人心

许志鸿从rì本佐世保回到了大清国的上海准备过chūn节,这天在街上买年货,突然发现这条街上有好多的rì本商店都关门了,记得年初离开上海的时候那些个店铺还都开着呢,怎么到了年末,那些店铺都关闭了呢?难道是回rì本过年了?

回到家里后,许志鸿问起大叔来,才知道其中的原因了。原来在许志鸿刚到rì本不久,有一艘运送军火的rì本商船,在澳门海面被清廷查获。那个时候的澳门还被葡萄牙占着,所以葡萄牙和rì本zhèngfǔ联合起来向清廷施压,结果清廷一软,就放人了。

要说那批军火的来头,也真不小,那批军火里有步枪2000支,子弹40000发,是孙中山、黄兴等人通过rì本黑龙会买来用作起义的装备。按道理说暗中偷运军火支持革命党,是在扰乱大清国的统治,而且还是人赃俱获,大清国有权管理。可是在葡萄牙和rì本zhèngfǔ的压力下,大清国zhèngfǔ不得不做出妥协,释放商船并赔款道歉。

或许清zhèngfǔ对于这种事情已经很正常了,但是大清国民的思想已经开比以往有了很大的转变。大清国在军事上没有能力与rì本进行抗衡,zhèngfǔ在外交上不懂得运用国际法维护自己的主权,可是大清国有庞大的经济市场。而这次对于zhèngfǔ的软弱,民众虽然没有能力阻止zhèngfǔ的妥协,却可以联合起来拒绝购买rì本的产品。

在清zhèngfǔ全面接受rì本提出的要求的当天,粤商自治会在广州举行数万人的游行,并当场焚烧rì货,引发了轰轰烈烈抵制rì货的cháo流,随后这种抵制rì货的运动在广东全省爆发,而且还传到了上海,所以,许志鸿在1908年末的上海看到rì本商店关门停业,也很正常了。

听完大叔的讲述,许志鸿算是明白了。在许志鸿的同班同学中,就有一位同学的父亲是位小企业家,结果在大清国这场持续将近一年的抵制rì货运动中,这位同学父亲的小厂濒临倒闭。还记得许志鸿的那件被同学泼水的衣服吗?其中就有那位同学的参与,许志鸿所在的虽然是工业大学,但是也学习相关的企业管理知识,所以那位同学对于大清国市场的重要xìng也是很了解的,本来那位同学还准备在毕业之后把父亲的工厂做大做强呢,结果差点倒闭了,人家能不怀恨在心吗?

什么是强盗?这就是强盗。通过武力打开你的国门,逼迫你开放口岸,市场门户大开,在本国的资本家和国民有所觉悟之后,再通过各种手段阻挠你。好像那个市场本该就属于“强盗”的,这种逻辑好像不符合常理吧,但是rì本就是一个不符合常理的国家,这样想也很正常吧。

也因为大清国的企业家们已经可以满足民众基本的生活要求了,所以那位同学家的工厂也开始改变了经营战略,从低级的生活产品慢慢向高级的造船工业转变。

二十年后,当许志鸿的船厂造出万吨级的商船时,那位rì本同学家的长崎造船厂已经可以造出大型的战列舰了跟航空母舰了。

许志鸿明白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躺在那里仔细想着未来,眉头紧锁,虽然知道未来的路上注定会很艰辛,但是他最希望的是在将来zhèngfǔ能够支持民间的行动。

如果大哥许志腾在的话,还可以一起交流交流,但是大哥许志腾现在还在英国的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学习,还有一年的时间才能回国呢,这令许志鸿感到有点失落。不过这次回家没几天,他感觉到大叔的许华盛的jīng神好多了。看来大叔对于他的回来很是开心,即使现在这个家已经比以前破败了不少。

许志鸿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chūn节也快过完了。但是他还是没有看见堂哥许志鸣到过家里来,说不定他又在哪里鬼混呢,只要不来打扰大叔就行了。他最近没有回来,说明他现在还混得不错,不需要回家来要钱生存。

本来以为这个寒假不用见到堂哥了,没想到在许志鸿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去rì本的时候,堂哥回来了。

这天中午,许志鸿正在收拾东西,客厅的门突然被踢开了,许志鸿顺声望去,只见堂哥右手扶着门框,左手拿着一瓶酒在那里喝着,而且边喝还边说:“我回来了!”说完这句再拿起酒瓶喝一口酒,然后直接往进闯。

许志鸿正好离客厅的门不远,直接走过来,用身体把门给挡住了。好久没有人敢这样挡在自己面前了,堂哥许志鸣一下子怒了,挥手就是一拳,幸亏许志鸿躲得快,身体一侧,往后退一步,堂哥许志鸣就直接趴在那儿了。

许志鸿站在门口,看着堂哥在那里哼哼唧唧,挣扎着想要起身。挣扎了半天,就是起不来,最后还是许志鸿出手把堂哥扶了起来。刚才那么一摔,许志鸣感觉到不对了,在那里摇摇晃晃的,用手指着许志鸿说:“你,你是谁啊?你怎么在我家?还打我?”

许志鸿站在那里,带着一丝冷淡的表情说道:“我是许志鸿,怎么了?你还知道回家啊?”刚才还有点晕晕乎乎的许志鸣,在听见许志鸿这三个字后立即清醒了一半,即使不扶门框都不东倒西歪了,说起话来也流利多了。

还是那么一身的痞气,斜着眼对许志鸿说道:“许志鸿?你怎么回来了?哈哈,都是因为你,还有你哥,才使得我家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恨你,我恨你们,为了你们我父亲连我都不要了。”说完,他想了一想,转身走了,不是不想闯进去,而是因为许志鸿在前面堵着。

虽然许志鸿长的不是很高,但是因为经常锻炼,对付许志鸣这种人已经够了。再说了,整天吸食鸦片,赌博的人,身体已经虚弱的不行了,许志鸣也没有能力与许志鸿抗衡了,所以他才转身出去接着游荡了。

许志鸿觉得不妥,急忙拿出十个大洋来,又扶着许志鸣到了附近的一家旅馆里,将他安排妥当,才继续回家来收拾东西。只希望堂哥许志鸣能够浪子回头,好好做事,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别把一切责任都推到这兄弟俩身上。

许志鸿没有等到大哥的回来,在家里待了两个月又要走了。因为考试考了系里的第一名,这一年的学费不用交了,为大叔省了一大笔的钱,自己如果有机会的话也可以到餐馆里去打工赚生活费,还得说一声,许志鸿临走的前几天,发现临街的那个rì本商店有开门营业了。

没想到许志鸿刚到学校没两天,就收到了大叔寄来的一份报纸,只见上面写着关于朝廷与rì本因为东沙岛进行交涉的信息。

公元1908年的“二辰丸”案,是清zhèngfǔ在外交上的又一次失败。在将“二辰丸”号商船释放不久,它又开始有所行动了。

同样是1908年,以为rì本的商人西泽小野发现东沙岛上有大量的鸟粪可以用作磷肥,所以就想着把东沙岛占领,使之成为rì本的领土。这次派来运送建筑材料的商船正是由“二辰丸”号改过来的,只不过现在的名字叫做“四国丸”号了。

因为这一年要迎接来自美利坚合众国的“大白舰队”所以清zhèngfǔ没有来得及抽出力量去管理东沙岛的问题。也恰恰因为这一年的拖延,使得这位rì本商人在岛上盖起了一排的建筑物,也有足够的时间从容地毁坏中国渔民在岛上留下的痕迹,为rì后的交涉留下了很大的阻碍。

许志鸿忧心忡忡,却又无可奈何。现在只有更好的完成他的学业,才能走好下一步,自己手无寸铁,还无法保家卫国,等毕业了把自己所学的知识用上了才行。

现在许志鸿所期待的就是这次的表彰大会了,这是全校师生都瞩目的大会,也是许志鸿可以再一次扬眉吐气的大会。在这次的考试中,许志鸿除了有一门很小的失误外,其余的七门全都是满分,凭借这种优势,取得系里的第一名没有任何的悬念。

开学之后的前两天里,许志鸿走到哪里都是一阵讨论声,进入教室后也感觉到班里的气氛有些不一样了。曾经那几个恨许志鸿恨得要死的同学,现在是彻底的服了。这个来自大清国的同学,果真不简单呐。

许志鸿此时反而没了刚进入学校时的那种傲气,很平静的接受大家的祝贺并回谢,实力在此,何必再做过多的言语?。现在许志鸿就等着那天上台领奖,为大清国争光了,想想都觉得阳光顿时灿烂起来了。

可是当天的颁奖仪式上,出现了这所大学有史以来的记录:第一名和第二名都没有上台领奖。因为在颁奖的仪式上,许志鸿被宣布得了第二名,而秋子是第一名。根据学校的校规,外国人不能得到第一名,即使考试的成绩是第一名,只要不是rì本人,就没有资格领取第一名的奖励。秋子在会场,听了校领导的解释,算是明白了原委,所以没有上台领奖,而许志鸿是因为对于校方的卑劣作为气愤不已,拒绝承认第二名,所以也没有上台领奖。

事后,许志鸿气愤的去找校负责人:“为什么我拿着第一名的成绩,却只得了第二名?”校负责人不带一丝责任的推月兑说:“没办法,学校就是这样规定的,外国人不能拿第一名,新规定的,以前算我们疏忽,没有想到外国人居然也能得第一名,现在我们明白了,所以赶紧把校规修改了一下。这位同学,你明白了吗?”许志鸿听了很可笑:“按照这么说,我们清zhèngfǔ因为觉得《马关条约》不好,就可以随便否认了?”那位负责人一听居然笑着说:“那个我们管不着,实力证明一切,我们只负责管好学校的事情就行了。”

许志鸿还想再继续争论下去,突然yù言又止,似乎瞬间懂得了什么。许志鸿拿着第一名的成绩,却得到了第二名的奖励,这件事也被全校的师生知道了。他又成了全校的焦点人物,有人背地里赞扬校方的做法,因为大和民族是最优秀的,有人在公开场合批评校方所做,因为通过卑劣的手段来达到目的,不算好汉。事已至此,许志鸿已经无法继续在这所学校待下去了,连领导都这么做,这所学校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他想到了退学,可是又心有不甘,到底该怎么做?在他的心里也打上了一个深深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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