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炎看出这燕俊先明显与那运使尤甲兽的虫奴系出一处,均是以这虫豸蛊卵为攻击手段,而眼前的燕俊先明显要比那虫奴还要可怕,他周身巨毒接触不得,而在方玉炎看来燕俊先在那些毒虫的侵占之下,竟是宛若换了一个人一般,他那运使的虎形之拳再次施展开来之后,竟是变了一个颜色一般,色彩惨绿,而其威势竟是较之先提升了不止数以倍计,方玉炎每次以斩月诀迎击,均是只能破掉其虎形的一个边角,却是丝毫不能像之初一般可以将那虎形尽数斩消。这样一来方玉炎便陷入了被动之中,在那毒虫与虎形之下四处飞掠躲避。而这样一来便殃及到四处的江湖人士及燕俊先的手下兵丁,一时间这空地之处惨呼不绝,无论是敌是友一时竟是不再打斗,纷纷向外避让,为那燕俊先腾出了更大的一块空地来。方玉炎尽量在无人之地纵跃逃避,生怕波及到无辜之人。这样一来他能躲避的地形便越来越小,如此一来竟是险象环生,危在顷刻。
而此时那哈依门拓亦是遇到了同样的状况,那江连华本来是与他相差甚远,败势已成,却不想那江连华不知吞服了什么物事之后,竟是周身毒物,幻力亦是激增数倍。哈依门拓不敢正面相敌,祭出那羽翼长剑,唤出翅鞘迎着那毒物幻术直挺而进。他此时知道翅鞘的反噬之力,是以只将翅鞘部分封印解除,以防重倒当日覆辙。
而在哈依门拓边上此时亦是一片巨大的空地,无论是那江连华甩出的毒物还是那翅鞘吞出的毒气均是令周边的人望而生畏,急急向外避去。但是双方又是大敌当先,一边打斗一边向外急避,只是混乱不堪,惨不忍睹。
天边那飞兽援军更是愈来愈近,眼看着便要来到眼前。
方玉炎扫了一眼将要飞至的兽群,知道此间江湖人士定然难以抵敌,于是趁着乱势气运丹田朗声地道:“诸位英雄。如此绝不是办法,大家需团结一心,众志成城,一并突围出去才是办法!”
燕俊先冷笑不止,拳生虎形,向着方玉炎咄咄逼人地拳拳相击。
阿沐儿兄弟感激方玉炎的搭救,亦是对此时情势恍然大悟,不由地朗声道:“兄弟们,我们现在沦落到这般田地,不妨听那小兄弟之言。凑在一起杀将出去再论个人恩怨不迟!”说着与阿达儿携手共进向着近处的其他英雄凑近。其实此间众人早有此意。一来自傲清高。自认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冲将出去,二来不愿首先示弱,让人看了笑话,是以一直都是苦苦支撑不愿开口。现在由方玉炎道出关键。又有阿沐儿兄弟出头,自是乐得随声附和,一时间众人四处呼应,一边砍杀一边向着一处聚拢。
方玉炎虽是情势危急,仍是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大家聚拢一处,冲出此地,直向城关之处杀将出去!”
众人均觉此法大妙,不由分说便齐心向着一处薄弱之处蜂拥而去。方玉炎心头大慰,但是此时难免疏忽。却不觉那燕俊先竟借此时机悄然掩于方玉炎的身后,方玉炎乍一惊觉只觉一股腥风掠至,不由地心头大骇。他一时疏于防守,却不想被燕俊先占尽先机,此时欲要躲避已是不及。他欲以幻力分流抵御那毒虫猛豸。却知绝然难以尽数阻挡。但情势紧迫容不得分毫大意,是以只得拼得全力,就算中了部分蛊毒也说不得了。方玉炎临危不乱,只图将危险降到最低,眼看着那虫豸飞掠而至,身周的水元与炎印形成护身之盾,轰然而生。
那毒虫猛豸携着风雷之势眨眼袭到,方玉炎侧身间看到此景,不由呼吸凝滞。那扑天盖地的虫阵如箭雨一般遮天蔽日,想是那燕俊先瞧准时机,岂容方玉炎有喘息之机,不由倾所全力向着方玉炎发出致命一击。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见那一道道鬼形由方玉炎的眼前掠过,接着听到夜容的娇叱之声响起道:“方玉炎,你对我百般折辱,今日我便在此要了你的性命不可!”方玉炎只觉一股软绵绵的力量将方玉炎顿在半空的身子向着侧面急推而去,方玉炎此时全力以赴,身体自是运转不得,而经那股力量一推送间,竟是恰好与那巨大的虫阵擦肩而过。而那一道道鬼影却与那虫阵对撞,黑白相间,眩目不止。
方玉炎虽觉气血翻涌,却是心头迟疑,只觉夜容这一击来,无形中竟是暗助自己月兑困一般。但这念头只是一转,便见那夜容一身雪白之衣飞身而至,接着鬼影幢幢便向着方玉炎当面罩来。方玉炎来不及细想,只得以斩月诀纵横劈斩。夜容面色愤恨,咬牙切齿地向着方玉炎疾冲而至。燕俊先本拟一击得手,却不想半路上竟杀出个夜容来,竟是帮了个倒忙。本以他想来,这夜容此时的一击明显是在将方玉炎救出水深火热,以她的道行自然不会这般无知。但见她面色愤恨,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又不尽然。
夜容一边向着方玉炎急攻而去,一边口中呼叱道:“混小子,若不是本姑娘机智,现在恐怕早已被你夺去清白之身,此仇不报,本姑娘誓不为人!本姑娘今天非要亲手将你千刀万剐不可!”说话间幻术连施,那群鬼之相毕生,端得是漫天席地。
本以燕俊先的判断,绝不会被夜容此话蒙混过关。试想哪有一个女子会在折辱了自己的敌人要被击毙之时再施手相击,更何况这般女儿明节,就算如夜容这般妖女亦是极为看重,岂会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喝问,那岂不是太过不知廉耻。但是燕俊先一来心中对夜容极是垂涎,二来觉得夜容与那方玉炎只是一次照面,完全不可能相识到冒死相救。♀再看着夜容那秀脸惨白的样子,想是气极败坏,便也信了大半。
此时那扑天兽地的飞兽已然掠至,那些乘着飞兽的援军向着混乱的人群处空降而下,只见那些来人个个肤若木质,干枯褶皱,眼神凶恶,一旦落到地面之上。便冲向那些江湖人士,瞬间将江湖人士围成的临时阵形冲散。而站在边上功力道行较弱的江湖人士更是登时被那些木肤人击毙撕裂。只片刻功夫,场面便向着对方一面倒起来,那些江湖人士虽然勇猛,却仍敌不过这些不畏死活,周身如钢似铁的木肤人。不由心神俱裂,斗志消弭。
阿沐儿兄弟只恨得牙痒痒,口中咒骂不止,只将那戟矛挥舞起来,向着这些不速之客刺斩不停。
燕俊先看着场上的形式只是冷笑一声。接着再次向着方玉炎冲将过去。夜容见势只是不依不侥地道:“燕城主。这个混小子就交给我好了。今日我定要亲手将他斩于此地!”
燕俊先碍于苗敬远的婬威自然不敢太过违逆这个佳人,是以只是在一旁掠阵。
夜容见状面色不悦道:“怎么?燕城主是怕我不是这个混小子的对手么?”
燕俊先忙正色道:“在下不敢!在下只是觉得这个臭小子狡诈多变,恐怕他向姑娘施以毒手!”
夜容只是冷笑不止道:“那就有劳燕城主费心了!”说着手上不停向着方玉炎连环攻去。
燕俊先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道:“不敢!”
方玉炎只是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看着夜容处处制止燕俊先,她虽是全力进击,但是对于方玉炎来说自是比与燕俊先对招要来得轻松许多。更何况夜容虽看似气势万钧,但却是几乎没有任何生命之虞,心中一个不确定的想法不由地涌上心头:“难不成她当真是在暗助于我?”如此念头在脑中一转,只觉太过荒唐,是以急急关注阵势,生怕那燕俊先趁自己不备,施以毒手。
而燕俊先显然十分忌惮那夜容怪罪。但是又顾忌到夜容的安危,是以只是站在一边掠阵,既没有出手的意思,也没有加入其他打拼的意图。
其时此间的江湖人士已然死伤大半,而那阿沐儿兄弟亦是身受重伤。虽是仍在奋力支撑却也难于长时抵抗。哈依门拓此时逼开了那江连华融入到了江湖人士的阵营当中。此时他的调度才能开始渐渐奏效。那些江湖人士一向特立独行,对于这般人数较多的大混战,模不着任何头脑,只是一味的各自为战,因此极易被那些木肤人冲散打乱。而哈依门拓自是看清了这一点,是以趁势逼开了那江连华加入到阵营当中。这些江湖人士虽是不懂战事,但均感恩于哈依门拓的相救之恩,在如此毫不战优的情势下便由哈依门拓一手调度,这些江湖人士毕竟身怀绝技,幻力不凡,经哈依门拓以八卦之阵攻守交替竟是屡见奇效,是以对哈依门拓更加心服口服,便再无异议。
而此时各江湖人士的势力亦是闻风而至,敲开那府门,纵跃而入,由外围杀将进来,一时间里应外合竟是势头反转。燕俊先毕竟势力未稳,此地均乃当时旧城主的势力,而这些江湖异类一直不服管教,又是城中极大的威胁。是以燕俊先便以这些江湖人士为突破口,本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想事情败露,此时骑虎难下,若不是准备了这些飞兽奇兵的话,恐怕此时早已被这些江湖人士荡军了府邸,一发不可收拾了。那些木肤人虽是不畏生死,皮肤坚硬,但是被哈依门拓的八卦之阵困在外面,虽是不停地冲破外围,却也一时无法攻入卦心,竟是对这些江湖人士临时组织起来的卦阵一时奈何不得。而哈依门拓的卦阵攻守凌厉,一边防守一边迎上府外的援军,竟是眼看便要冲破围困,形如将要挣月兑牢宠的飞鸟,马上便要振翅远飞。
燕俊先终于忍耐不住,以虎形之拳向着守在卦心的哈依门拓直击而去。本来以哈依门拓的卦阵燕俊先是极难直取卦心处的他的,但是这些江湖人士本是临时组阵,对于卦阵的学问来说无疑是一般乌合之众。对付如那些智力简单的木肤人来说自是固若金汤,但是以燕俊先的幻力和智计来说,竟是如入无人之境。哈依门拓只感到一阵强大的幻力伴着阵阵腥臭之气汹涌而来,知是劲敌。他忙导引幻力,以木元真气激发体内八卦结界,接着以翅鞘实化之体向着那虎形之拳急急迎去。而那虎形之拳太过强大,急破那卦形将哈依门拓祭出的翅鞘打得灵力魄散,一时竟是复原不得。而那虎形却是完好如初地向着哈依门拓的八卦结界直刺而来。哈依门拓不得已将卦形层层幻化守御,好歹接下了这一强大的虎形之势。自己虽无大碍,但是那江湖人士组成的卦阵一时失却指挥,便为那木肤人一举冲散,卦形立时溃不成形。哈依门拓镇定心神欲要再成卦势,却已大势已去,再无转机。
此时那燕俊先更是放声大笑向着哈依门拓直击而去,口中大声斥道:“大胆狂徒,今天我就让你有来无回!”话音未落,但见那燕俊先掌力吞吐,一具具虎形向着哈依门拓相继扑去。他恼恨哈依门拓破坏他的计划。是以倾尽全力。只求一举将他击毙当场。一解心头之恨。哈依门拓不敢怠慢,全身幻力调动,集聚身前,以卦形重重相迎。只见那虎形一具具在哈依门拓身前的卦形中金光爆散。形神俱灭,哈依门拓只觉气血翻涌,难以抵御。他只求对方这般全力施为,无以为继。两人此时均是毫不遗力,如此对战十分凶险,若有一方抵持不住势要为对方幻力反噬,命丧当场。
却在这时,但闻方玉炎惊喝一声道:“燕城主,我看你还是助手比较好!否则这个女人就要死在这里了!”
燕俊先心知不妙。转头看去,却见方玉炎手中的断剑玄光灿然正抵在那夜容的喉间,那夜容全身软瘫显然已为方玉炎制住了脉门。燕俊先心中恨极,但是他知道这夜容乃是苗敬远的得力助手,就算旬天亦是对其十分疼爱。若是就这样在自己的地盘上送去了性命。自己势难卸责。心中一时权宜不下,眼看着那前来搅局的小子便要死于手下,心中不舍,手上幻力不灭,却只是拖延道:“小子,你若敢伤她一根毫毛,看我不将你挫骨扬灰!”
方玉炎冷笑一声,向着夜容不无讥讽地道:“看来燕城主对你的性命并不如何在乎呀,那我留着你这个累赘又有何用!”说着竟是以断剑直向夜容喉间按去。
燕俊先虽是对夜容被擒十分怀疑,但是他可不愿以此冒险,一个哈依门拓哪里抵得上他今后的锦绣前程,是以忙不迭地收回幻力,双手摊开道:“小兄弟且莫动怒!我依你便是!”
夜容冷哼一声道:“燕城主何苦为我坏了全盘大计!”语气中显然是对燕俊先对她的不重视十分不满。
燕俊先虽然对夜容的突然闯入,最后牵制于己心中十分的不满,但是对夜容却不敢怠慢,脸上不住陪着笑道:“夜容姑娘大可放心,我绝不会让这个臭小子伤你分毫的!”
夜容依旧语气冰冷地道:“我现在为人所制,你如何能向我保证?我看你还是将此间的所有人通通杀掉,用我一条命换这些人命也算值得!”
燕俊先待要解释周转,却闻方玉炎斥喝道:“燕城主,我可没时间听你们二人的商讨追责,我只希望你将这里的人尽数放掉,我定会将这位姑娘安全释放的!”
燕俊先目露凶光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会信守合约?”
方玉炎则是一脸轻松地道:“信不信自然由你,现在我可不是与你商量,你只说你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地话就亲自将我们送出城关,保我们一路畅通。若是不答应便可放马过来,我杀掉这个女人,再与你一决高下如何?”
燕俊先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现在保住夜容的性命要紧,说不得只得以方玉炎的想法办了。他略一思索随即道:“那你保证出得城关便将夜容姑娘释放?”
方玉炎只是轻摇其头,淡淡地道:“自然没有这般容易!我看这个女人的命还是很值钱的,因此我打算到叶城再借她的命一用,出得叶城之后我便遵守承诺,将之释放,不知燕城主意下如何?”
燕俊先见方玉炎得寸进尺,不由怒火上涌道:“小子贪得无厌!”
方玉炎一边拉着夜容一边向着自己阵营之处走去,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燕俊先以防他突施毒手。阿沐儿见状只是大声嘲笑道:“你身为城主竟然保护不利,现在哪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燕俊先心中只叹虎落平阳被犬欺,但是仍是不欲发作,强忍怒火道:“那我有个条件!”
方玉炎只是淡然地道:“燕城主不妨说出来听听!”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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