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依门拓不想这个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少年竟是自己的旧日相识。♀此时哈依香兰亦是认出了对方来,她不禁面露喜色,向着那少年大声地道:“书涯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正是哈依门拓兄妹从小一起长大的云书涯,他见到二人心中十分激动,但是哈依香兰一句问话,却使他不禁陷入沉思道:“香兰妹子,此事说来话长了!”
哈依门拓见他欲言又止,便知大概,他只是面色冷峻地道:“难道你已然依附于那哈依邵武之下?”
云书涯喟然长叹道:“门拓大哥一定是不屑于书涯这般苟且偷安!但是书涯实在另有苦衷!”
哈依门拓冷哼一声道:“不论你有何隐情,但现在你我各为其主,那就请你先动手吧!”
云书涯闻言面露痛苦之色,看着哈依门拓怒目相视,他不由心如刀割。
哈依门拓自然知道这个云书涯一向嫉恶如仇,哪知现在竟是助纣为虐,虽觉他自有缘故,但是看着昔日好友沦入魔境,仍不免气往上冲便要与之动手。哈依香兰见势忙将哈依门拓阻住道:“书涯大哥定然是情非得已,哥哥不妨问清楚后再动手不迟!”
哈依门拓只是冷冷地道:“现在如此形势,我可没有心思听他向我吐什么口水!书涯,现在要么你赶紧让开,要么与我一同退敌!其他的话就留在征途路上或是押解我的路上再说吧!”
云书涯苦笑一声,说道:“云书涯一生孤苦。得遇奉明前辈与门拓大哥悉心照顾才有今天,我云书涯本是忍辱负重,此时得遇门拓大哥自是再无顾虑,但求光明磊落行于人事便好!”
哈依门拓听罢不由击节赞道:“书涯兄弟果然还是当初那个响当当的汉子!”
云书涯一声长笑,接着朗声地道:“大家快快来见过少主!”
只闻四周响声不绝,但见人影闪动向着这边高声道:“行宫诸位见过少主!”
哈依门拓面露喜色,向着云书涯看去,不由地道:“难道你竟将行宫之人均笼络而来?”
云书涯洒然地道:“行宫一十六子均已到齐,且均乃书涯心月复!书涯一直忍辱负重,刺探敌情。只盼有朝一日可以得报大仇!但如今既然遇到门拓大哥。我等便从今日起誓死追随,再无二心!”
那几处人影听闻不禁齐声地道:“行宫十六子愿与云大人一并追随少主左右!”
哈依门拓不禁面露喜色,随即大声宣布道:“好!那现在就由我们将这些人全部护送出城,不可延误!”
那行宫十六子齐声称是。接着便领命而去。
哈依门拓自然知道这行宫十六子的实力。在哈依奉明在位之时。他便度化了十六位当世的绝世高手为自己的隐藏护卫,这十六位修得童子之身,练得还阳神功。以剑阵匹敌天下。而这十六个人更是年纪相效,却是肌肤不老,容颜永驻,虽是个个已然几十岁的年纪却均是形若少年,但这十六个人均是身怀绝技,可与各方城主不分上下。而且这十六人的还阳阵却是更加神幻异常,一旦使将起来相互激生,甚为强大。却不想这行宫十六子竟然归于云书涯的手下,哈依门拓见那行宫十六子在人群之中点刺敌军,精准稳健,不由心中澎湃。
如此一来哈依门拓等人等以强助,哈依门拓向着众江湖人士说明情况,那些江湖人士便不再混乱,而此间百姓亦是驱避有路。这些江湖人士无所顾忌,虽是留心却不再胡砍乱斩,开始渐渐向着一处聚拢。哈依门拓此时指挥若定,形势渐渐大好。
方玉炎持断剑冲入那胭脂之地,便有那艳装浓抹的女子前来搭讪,但一见到方玉炎持着一把乌黑的断剑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由地一个个尖叫着逃开。方玉炎知道尹西远二人恐怕早已离开此地,但他心有不甘,仍是将这楼上楼下每个房间翻了个遍,果然未见到二人身影。
方玉炎自然知道这里的人根本给不了他什么好的答复,于是他便只得放弃。方玉炎此时渐渐平息下怒火,他开始思索,他总觉得在脑海深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是捉模不到。而他这般不同往常的怒火却不知缘何被点引起来,每觉得是内心深处某种深恶痛绝为尹西远所牵动,一时把持不住。
方玉炎只觉得身心疲惫,但是他仍在担心外面的哈依门拓兄妹以及那些江湖人物,甚至隐隐地为那夜容担忧。于是他快速跃出,来到外面的时候便看到哈依门拓井然有序的指挥下,那些江湖人物已然渐渐聚到一处,而四周的百姓已然分散干净。方玉炎见哈依门拓兄妹与一位从未谋面的少年站在一起,而夜容却早已不知踪迹。
哈依门拓见到方玉炎赶了出来,忙拉着云书涯向方玉炎介绍起来,方玉炎知道了经过之后,便心下了然。但是此时情势危急,方玉炎便催促哈依门拓带着大家快速赶到城关,说不得又是一场恶战。
说话间,那些江湖人物早已将一应累赘之物丢弃,一律轻装待发。方玉炎见这些江湖人士虽是个个疲惫不堪,更有失去亲友的惨容,但是经历了适才一战之后,竟是显得成熟起来,仿佛不再是那一群各自为战的一团散沙了。他们似乎开始懂得了团结一心,以大局为重。
此时叶城的城中早已闻讯不见一个城中人的身影,人们像躲避瘟疫一般地躲避着方玉炎与哈依门拓等人,他们实不知这从天而降的灾祸实是尹西远经心安排的阴谋,可怜的百姓只觉得这些无故闯入的人搅毁了他们的生活,他们如同恶魔一般杀戮手无寸铁的人。♀其罪天地可诛。
哈依门拓见形势明朗,忙指挥众人向城关杀去。一路之上却未见一兵一卒,哈依门拓虽是心中起疑,但是仍指挥向前,丝毫不敢停滞。
到了城关之处却不想远远地便见到城门大开,守卫之人却已不知都躲到了何处。哈依门拓心头疑虑,但是眼前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必须勇往直前,他知道自己一方早已没有任何退路,是以举手示意丝毫不停顿地向着城关之外杀去。
云书涯本来是旬天那边派来协助尹西远重拾大业的,却不想竟然遇到了哈依门拓。本以埋伏于敌阵的云书涯在哈依门拓的斥喝之下尤如醍醐灌顶。当即反戈。但他深知尹西远绝非易与之辈,否则旬天绝不会对他如此看重,更何况临近之城处若有虚虎视眈眈,若不是极其厉害的人物。旬天又岂肯将之安排到如此重要的城关之处。云书涯将自己的想法说与哈依门拓。哈依门拓只是频频点头。于是他开始向云书涯询问此间地势,云书涯不住摇头,只说对此处并不熟悉。
方玉炎此时却不由一震道:“在森宛城与叶城的交接之处。有一必经之路,我来时便是由那里经过,叫作‘燕回峡’的,取意为就算燕子飞至此峡谷亦是畏其山势凶险不得不回转绕行的!恐怕那尹西远这般大摇大摆地放过我们,却是已在那里设下了埋伏也未尝可知!”
哈依门拓同意地点了点头,分析道:“那照这样说来,我们现在暂时还是比较安全的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便需派出几个擅于隐匿的人前去打探,另外再派出一组人去到那森宛城交涉,看看是不是可以施以援军!我想就算那燕回峡中设有埋伏,想是不会因为这几个探子便轻举妄动吧!”
方玉炎虽不如此认为,但是却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于是哈依门拓便在众人中选出了十几位自愿的江湖异士,分为两组,交待了此行的目的之后,便分散而去。哈依门拓见离那叶城城关已然十分遥远,念在众人一直赶路争战,必是疲累,因此便安排众人就地休息,并将最后收拾的一些粮食和行灶进行安排,草草地席地吃了一顿汤水的稀饭,以解众人月复中饥饿。众人无不体会到哈依门拓的见事周全,出得城关之时众人早已打算将一应物事尽数抛却,要不是哈依门拓执意派人收拾了一些应用之物,恐怕这些人没走到森宛城便已饿死当路,还谈什么投奔森宛。这些人一想到哈依门拓小小年纪,遇事不慌不忙,指挥若定,果有大将之风,只觉此次推选其为首领当是十分明智之选。
云书涯看着昔日好友竟然成长至斯亦是不尽替他高兴,但是哈依门拓隐隐觉出这个云书涯自见到自己之后便是眉心锁愁,再不复当年那个英姿飒爽,勇武果决的翩翩少年。反而一副忧心忡忡,愁思百结的模样,令人好生不解。哈依门拓一经提及,云书涯便百般敷衍搪塞,却是不入正题。哈依门拓只是碍于局势,并未详加追问。只等此事过后,再细细询问不迟。
众人稍稍缓解月复中饥火,休息一时便继续向前开进。此时众人心情自是判若两人,从之初的风风火火,到叶城中的狼狈不堪,再到现在的如释负重,前途不明,个个亦是心神不宁,担心前路。乐观之人便看到希望渐渐近在眼前,不无欣喜;悲观之人便怕在这希望到来之际死于非命,百般愁苦。
经过几日的长途跋涉,众人终于来到了那所谓的燕回峡脚下。众人抬头观瞧,但见那燕回峡,峡峰直插入云,山势雄奇陡险,崖体光滑如镜,猿猴难攀,其势险峻异常。哈依门拓望着这燕回峡的地势不禁犹疑不绝,此间若是果然埋伏有尹西远的伏兵的话,恐怕这一干伤残乏兵必定难逃此劫。而如若按兵不动的话,却不免粮草匮乏,到时就算被峡谷之中伏兵冲出迎击亦是毫无胜算。哈依门拓只是思虑再三,只觉天堑绝谷,弱势残兵,望着这高耸摩云的燕回峡,不由颓然长叹。
方玉炎亦是经历过一次山涧混战,虽是不及这燕回峡险峻。但亦是惊心动魄,此生难忘。方玉炎望着这茫茫天际的燕回峡,不由想到了文回,想到了徐夕敏,甚至想到了自己在云耳山上的一切。
哈依门拓权宜上下,还是将方玉炎、云书涯以及一些江湖人物的首领叫到一处来商议计策。而商议了片刻众人均是一愁莫展,这些江湖人士虽是身怀绝技,拥有一些浅显的幻术,但是对于御风之术以及圣宠的召唤却是根本毫无涉猎,是以只能只身入峡。横度此险。这样一来便是十分凶险。胜算几无。
而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刻,却不想那几位出去刺探军情的人急急地赶了回来报告说在那燕回峡四处并未见到任何可疑的人物和迹象。哈依门拓等人只觉事有蹊跷,于是哈依门拓与方玉炎、云书涯等人再次入谷探索了一遍,果然是杳无人烟。方玉炎等人虽猜测不透尹西远为何这般轻易便放过这些人。但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是以急急赶回召集众人毫不停留地度过了那燕回峡向着那森宛城方向行去。
一路之上方玉炎等人仍在不断猜测那尹西远的目的。但是终是无果。而云书涯虽是参与了此次尹西远的行动,但是计划中的诸多细节,云书涯却是无从得知。因此也就提供不了任何有力的线索来。但好在众人眼前均是安然无事,也乐得一路畅谈高歌,向前进发。
这样经过了几日的行程,众人终于来到了久违的森宛城城关之境。哈依门拓亦是忍不住笑容满面,他让众人停驻在离城数十公里外,他则是与方玉炎、云书涯来到森宛城交涉。此时的森宛城已由若有虚的派来的魏仪来暂认城主之位,魏仪来见是哈依门拓前来,自是以礼相待十分虔诚。再得知了哈依门拓一路来的情况后,更是急急派人将那城关外的众江湖人士邀进城来,好生安顿。
当日众江湖人士自是豪食畅饮,将这几日来的饥饿奔波均是化作这得来不易的一顿无忧宴席之上。席间魏仪来表现了对哈依门拓的拉拢之意,哈依门拓只推说需再考虑几日时间,魏仪来亦是欣然应允。
却在此时但见那行宫十六子一并站起身来,向着云书涯匆匆行了一礼,云书涯面色痛苦地点了点头,向行宫十六子便转身向着哈依门拓拜了一拜之后,便一字形向厅外行去。哈依门拓情知不妙,便要追上去问个究竟,云书涯却忙上前拦住了哈依门拓。
哈依门拓不解,云书涯只是将哈依门拓拉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向哈依门拓简单地说了几句,哈依门拓听到一半面色巨变,他只是恨恨地咬紧牙关听完云书涯的叙述,不禁泪流满面。
原来云书涯告知哈依门拓,这行宫十六子当初在哈依奉明被陷害之后便与敌强力周旋,我当时早已投入旬天座下。我见他们个个忠肝义胆,便借着旬天的意思去说服他们,他们最后被我所感化,才决定忍辱负重,一有机会便以做内应,也算让自己的性命有个好的交待。而旬天虽见这十六人投靠于己,却是老奸巨滑的让这十六人定下契约均食下魔蛊,若是违背旬天的意思,被其得知,无论天涯海角亦会使他们魔化。这十六人本以决定以死殉族,是以并不将此放在心上,于是便都食了那魔蛊。而当日云书涯等人在叶城遇到哈依门拓,但决定以身救主。以报先主之恩,再无反悔。由于这十六人太过强大,他们怕魔化后累及诸人,便以此宴为最后的告别之宴。他们不愿哈依门拓为难,因此一直不愿向哈依门拓提及。
云书涯讲到这里不禁黯然神伤道:“恐怕他们现在早已在城关之外自刎而亡了!书涯只求门拓大哥可以厚莽等人,等将来复族之时为这行宫十六子正名!”
哈依门拓颓然地点了点头,应道:“我哈依门拓发誓一定不会让这行宫十六子白白送死!”
云书涯欣慰地笑了笑,道:“那书涯就放心了!”他语音未落,便迅速举起手掌向着自己的额间拍去。哈依门拓岂料到他会有此一招,但随即醒悟他恐怕也中了那可怕的魔蛊。而云书涯其志何坚,这一掌下去势如万钧又是近在咫尺,更何况云书涯早已料到哈依门拓听过他的话后他若再想自刎便难上加难,是以这般击下的同时更是幻力运生,护住周身,使得哈依门拓一时近身不得。哈依门拓知道自己与云书涯幻力在伯仲之间,在如此近距离之下想要救下他根本毫无可能。他心头一惊,却是顾不得一切,以八卦之力向着自己的面门击下。
云书涯本以决定舍命自毙,却不想哈依门拓竟是逼他不得不救,云书涯知道哈依门拓招式已然用老,不得已只得掌势变向,向着哈依门拓的掌心处搭去。哈依门拓虽是招式用老,但是却无云书涯那般毫无破绽,他待云书涯回救之时便急收幻力,顺势将云书涯的脉门制住。
云书涯失了先机,不禁长叹一声,不再挣扎。(未完待续……)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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