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
耳边传来的声音里夹杂了无边的冷气,使得苏烟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忙将视线从楚不惊的唇上移开,微微抬眼道,“我在等着楚师兄接下来要说的话。悫鹉琻晓”
嗯,看他的唇只是等他接下来唇开唇合会说什么!
她真是太急智了嗷嗷。
只是对面的人可没有这样的急智,人家一甩袖子,闪人了!
那袖子差点甩到她的脸上啊呜呼,这厮难不成是生气?
难不成觉得她看他是因为她在吃他豆腐所以生气?
太傲娇了吧。
不是只有女人才有甩脸走人的权利吗!
门砰的一声关了上,瞅着紧闭的门,苏烟突然头皮发麻的庆幸,还好这声砰不是他将她甩出去的声音,所以傲娇就傲娇吧,谁让这厮有傲娇的本钱呢。
估计是累极,也估计是身上压的那个重包袱被甩出去了,苏烟后半夜睡的极好,且还一觉睡到了天亮。
睡足了的苏烟头脑也恢复了清明,被子蒙着头的她就把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况以及大概的形势分析了一下。
其一:她要找到弟弟并确认,但是弟弟被正天门的秦海升长老收养为义子。
所以要找到弟弟,她就得先去打探这个秦海升长老是做什么的。
要打探就只能和正天门的这些弟子们搞好关系。
其二:她要找得到自己的倾国师父。师父在空间戒指里,且还被楚不惊拿着。
楚不惊的屋子里并没有空间戒指的影子,至少明面上没有。
所以,要找到空间戒指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把楚不惊打晕,一个是把楚不惊迷晕,第一个办法剔除,用第二个办法也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所以现在她就得靠近楚不惊和楚不惊打好关系。
确认弟弟是第一等主要的事情。
刚好两个月以后有什么新人大赛,说不定到时候就能看到秦海升长老的身影。
顺序捋了一下,思绪也就不再乱糟糟。
起床刷牙洗脸梳头出门一气呵成。
打开门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扭头望向正屋,正屋的门紧闭着,估计楚不惊那厮还在睡觉,待低头看到门口堆着的被子褥子,苏烟双眼一亮记上心来。
上午吃饭的钟声响了以后,苏烟这次没有再粘着楚不惊去食堂,拿了饭盒的她独自出了院门,没走几步就遇到了几个岳阳谷的师兄。
正天门是个海纳百川的地方,这里修炼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说炼药师在正天门也独辟了一门修炼的场所,而且为了让大家有积极性向上性并很好的管理,正天门又分了好几个谷啊涧之类的,就如同岳阳谷、清风涧、紫渊谷这类型。
岳阳谷、清风涧、紫渊谷,这两谷一涧在正天门是顶梁柱的存在。
正天门就好似一间大房子,这两谷一涧是最重要的顶梁柱,而其它的木柱则都是依傍着这三根顶梁柱的存在。
人太多,也太杂,这两谷一涧吃饭的食堂都是各开各灶,而其它的则统一在大食堂里吃。
其实若是修炼玄气到一定的程度,两三天不吃饭也就那样。
但是除了闭关,大家都不会拿禁食来折磨自己,因为只有吃饱了饭也有力气,有了力气就可以去炼药室里去领任务。
去食堂的路上和这几个师兄聊了一路,苏烟对整个正天门就了解了大概,除了每日早晨固定的修炼时间,其它时间段自己可自行安排的。
不过每个月都有一次月考,要是月考没达标三次以上,就会直接被踢出内室,移到外室弟子里的行列去。
为了照顾这个岳阳谷的国宝师妹,免得她下一次迷路回不来,几个师哥早就为苏烟画了一张岳阳谷以及整个正天门的地图。
刚好今日吃饭遇到苏烟,将这地图献宝般的递给了苏烟。
大家都以为前两天苏烟迷路失踪只是因为不认识方向简单的迷路。
苏烟无意解释,一脸激动高兴的接过比较粗糙,但很认真的用小字注释了什么地方是干什么的地图,连声对那几个师哥说着谢谢。
上午这一顿饭,苏烟很快就和这些粗汉子的师哥们打闹成一团。
相比于在角落里说说笑笑,把三个桌子都拼在一起的大家,坐在大厅中央独自沉默吃饭的楚不惊就变成了一个鹤立鸡群的奇葩。
“那是楚师兄的专座。”见苏烟的目光扫过楚不惊,就有弟子凑近苏烟小声道,“楚师兄的东西,谁也不让碰。”
“哦!”苏烟应声,“你们知道正天门什么地方女孩聚集的比较多吗?”
身为男人连这个都不知道就太不正常,所以大家立刻就说了几个地方。苏烟将那个地方在地图上一一标记好。
为了锻炼自己,提升自己的玄气,很多人会在饭后去炼药师的大厅里领任务做任务去,据说正天门有一条山路是通往魔兽出没的森林,那条路只能容许人通过,魔兽却是无法踏入的。
很多弟子邀请苏烟一起去,虽然苏烟是新人,不过有他们保护,基本不用苏烟出力的,有这么个美人伴在身侧多好啊!
可惜苏烟对领任务什么的暂时没兴趣,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这一顿饭,苏烟收获颇丰。
提着食盒的她进入院子的时候嘴里还在哼着小调。
“和我去师父那里去一趟。”
身后传来声音。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也只有楚不惊这厮会这般的神出鬼没。
“哦!”苏烟乖乖应声,将食盒放回自己的屋子,这才又出门。
一身青衣的楚不惊站在院门口,他的腰上坠着四根青穗,因为站在阴影里,他的五官显得有些阴暗,青色的袍角随风摇摆,起起落落!
不知道为什么,关好自己的门转身抬眼的苏烟突然就觉得,微微垂头的楚不惊,他的周身除了寂寥还是寂寥。
这种寂寥一如他的高贵,与生俱来!
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有很多的故事,这个楚不惊,他身上的故事应该也会很多很多吧。
每天冷冷清清板着一张脸的他,累不累?
脚步缓缓的走近楚不惊,苏烟小声道,“走吧!”
许是心情好,她的声音亦柔和清朗了许多。
楚不惊转身,率先抬步。
衣袍因着他的动作在半空旋转了半圈,划出极美的弧度。
跟在后面的苏烟因为无法将衣袍划出这种弧度而有些气怒的想,这个家伙就是个闷骚的,这样的完美动作他一定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练习了很多遍。
承弼长老住的地方也是和楚不惊一样大小的院子,而且那院子与楚不惊的屋子属于背靠背,也算是邻居。
院门紧闭,门上还挂了非常大的木牌子,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勿扰两字,不过楚不惊并没有理会那木牌,他直接伸手去推门。
楚不惊在承弼长老的心底一定是非常例外的存在,瞧楚不惊推门的动作没有半分犹豫,潇洒利索之余又无比优雅。
承弼长老的院落和楚不惊的院落大小相同,唯一的区别就是院子里没有种树,推开门的楚不惊并没有朝正屋而去,而是直接去了正房一侧的西屋。
西屋的门亦紧闭,而且门上面也挂个牌子。
因为这个牌子比较小,上面的字体也比较小,苏烟凑近的时候才看清,上面写的是:闭关!
没想到承弼长老这么奋斗啊,只是一般的顶级高手闭关不都是找一个石洞或者山洞吗?
苏烟犹自纳闷,她前面的楚不惊已经伸手将门推了开。
上面明明写了闭关两字哇,那厮没有看到吗,贸然进去会让承弼长老走火入魔吧,苏烟正要说话,可一张口就闻到一股子冲鼻的酒气,进了屋的楚不惊不再阻挡她眼前的视线,也就使得她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地面上是密密麻麻的酒罐子,而闭关的承弼长老则仰躺在角落里,两手还抱着个酒瓶,正醉眼迷离的打着嗝瞅着进门的人。
这就是所谓的闭关?
苏烟汗颜。
站在门口的她将头垂的极低,大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架势。
地上的瓶瓶罐罐被楚不惊踢的滚来滚去,相互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承弼长老一贯翘起来的山羊胡因为被酒水淋洒湿腻腻的贴在了他的下巴上,他的脸通红通红,眼睛也通红,一直到楚不惊走到他身边,他那努力瞪的圆溜溜的小眼睛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窝在角落里的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一边打着嗝一边道,“不惊啊,为师今天没有喝酒,为师正在这里想问题……”
一句话停顿了四五次,打了七八个酒嗝,而且这咬字含含糊糊的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他不仅喝酒了,还喝醉了。
楚不惊后退一步躲开承弼长老朝他倒来的身体,指着门口的苏烟平静道,“她没法修炼玄气。”
承弼长老就顺着楚不惊的手指望向门口,小眼睛使劲的瞪啊瞪,
嗯,没看清!
所以他跌跌撞撞的朝门口摇晃了几步,门外面的阳光刺得他眼睛有些不适应,抱着酒罐子的他眯眼晃了晃头。
这次终于看清了,眼前有个女娃子。
“这是哪里来的女娃子,我们岳阳谷不准女人入内,我承弼也不收女人为徒,快走快走,别打扰我闭关!”
一手抱着酒罐子,一手使劲的朝苏烟挥舞。
苏烟内牛满面,终于知道上次为什么承弼长老会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估计也是喝酒闹的。
苏烟忙道,“师父,我是苏茵,您的乖徒儿苏茵啊,你忘了你昨天还丢给我一本碧玺功法让我修炼呢。”
“苏茵?苏茵乖徒儿?”承弼长老歪头想啊想,想啊想,然后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哦,哦,原来是苏茵乖徒儿啊……”
没想到还能想得起自己,苏烟笑,正欲夸夸承弼长老的记性呢,承弼长老就又道,“乖徒儿啊,你怎么打扰为师闭关啊,你这样为师是会走火入魔的啊!”
苏烟:“……”
她的目光求助性的望向屋里的楚不惊。
“去打一桶水来。”接收到求助的楚不惊很适机的发话。
“啊?”苏烟没明白这话的意思,或者说是她有点明白,但是水该去哪里打呢?师父的正屋她能随便进吗?
“院子西南角有口水井。”楚不惊不厌其烦的重复一遍。
“哦!”眼看承弼长老的手又朝自己挥来,山羊胡子也有翘起来的趋势,她忙应声一溜烟的朝西南角跑去。
古代的水井其实和现代的水井有本质的区别,不过苏烟在泛洲的时候对这个伙计已经熟练于心,没过片刻她就提了一桶水回到了西屋。
“水来了……”看到屋内景象,苏烟呐呐的,声音就跑了调,“水,那个来了!”
屋里的承弼长老爬在楚不惊的怀里,正在呜咽哭泣。
嗯,不属于男人的放声大哭,也不属于妇女的尖利嚎哭。
而是小女儿家家的那种低声呜咽哭泣。
哭泣的承弼长老嘴里还呢喃着,“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到底哪里不好啊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喜欢我啊呜呜呜,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不喜欢我,你怎么能这样……”
苏烟退了一步。
作为一个没有半点根基后台的孩纸,她觉得自己好似知道的太多了……
尤其是一扫眼对上楚不惊投来的寒意凛凛的目光,苏烟觉得自己的脊背一凉,本想拔腿就跑的她却被这一眼给震的黏在了原地。
艾玛,这厮看她的眼神要杀了她一般,难不成这厮真要杀她灭口?
这么一想,不仅后背发凉,连脖子也在发凉。
“那个,楚师兄,我,我什么都没听到,我,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先走一边,先走一步。”脚步虚软的苏烟觉得自己挺悲催。
真的,太悲催了,本来前路一片大好,胜利在望,可是现下竟然被她知道了这么件不该知道的事情。
唉!
怪不得被自己强X了的楚不惊那般愤恨自己,原来人家是个受,她硬是要把这弯弯的家伙掰直,他能不生气吗!
“还不快把水倒在师父头上!”屋子里的楚不惊突然传来一声巨吼。
是哒,习惯了听他用磁沉的声音淡淡说着一切话语的苏烟觉得这一声对楚不惊来说绝对就是巨吼!
从来都面不改色的这厮竟然生气了。
呜呜,他一定是生气这种尴尬的场面被她撞到。
被楚不惊这么一吼,苏烟的浑身一个激灵,想也不想的举起手中的水桶朝承弼长老泼去。
满满一桶水……
而且苏烟是站在门口做的这个泼的动作。
因为距离有点远,苏烟很用力,吃女乃的力气都用出来了。
而且抱着楚不惊的承弼长老是背对着门口的,
承弼长老被这水泼的朝前倒去,彻彻底底的压在了楚不惊的身上。
上身对上身,对,头对头,眼对眼。
和承弼长老黏合在一起的楚不惊也被这水泼的完全一落汤鸡的模样儿。
伸手模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楚不惊咬牙切齿的抬眼去看门口,那个家伙已经一溜烟跑的不知所踪。
苏烟几乎是一口气跑回自己屋子的,身后的风尘都快因她的速度卷成龙卷风。
扶着门框的她大口喘着气,不过马上她就觉得,现下她认为的这个比较安全的地方一点都不安全,这可是楚不惊的大本营啊。
将屋子里唯一值钱的东西碧玺功法揣到怀里,苏烟又扭头,呼呼呼的朝外飞奔而去。
结果刚一开院门就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苏烟以为是楚不惊,吓得啊啊啊的尖叫。
不过待抬头看到来人。
苏烟的叫声转眼吞回了肚子,大张着嘴巴的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来人。
将差点跌倒的苏烟扶住,对上苏烟诧异的目光,他忙收回手后退一步“你好,我是紫渊谷的斐文清,我找一下楚不惊师弟。”似是没想到楚不惊的院子里会跑出一个女弟子,斐文清稍一愣怔便明白过来,这应该是承弼师叔新收的那个女徒弟,他的声音和煦且亲和,含笑的脸上如沐春风。
苏烟很久很久以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好,我是苏茵,师父新收的弟子。”脸色通红的苏烟声音磕磕巴巴的,连她自己都听不下去。
淡定淡定,她呐呐着,觉得自己真是太逊了,为什么就不能像楚不惊学学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淡定如常。
“我知道你。”斐文清含笑回应。
我知道你,我知道你,我知道你……
没有什么话语比这句更让苏烟高兴的,她呐呐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楚师弟他不在吗?”
“啊?在,在的……”几乎是电光石火间,苏烟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让眼前的人和她一同知道刚刚的那个秘密。
对的,她是小虾米,可眼前的人不同,他是可以和楚不惊相抗衡的存在,下一任掌门人的候选中也有眼前的人。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人有后台啊,有紫渊谷和承和长老做后台,就算是承弼长老也不敢轻易动他。
“楚师兄他在师父那里,我带你去找他。”苏烟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她先一步走出院门为斐文清带路。
如今也就这方法能保住自己不被楚不惊无声无息的灭掉,但是她得利用身后的人。
或许斐文清因为这事还会惹上麻烦,可她不得不这样做,权衡利弊,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在心底默默的对身后的人说了声对不起,苏烟尽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
“在这里还习惯吗?”
身后的人突然问。
苏烟放慢脚步与身后的人并排走,不过她的头仍是垂的很低,很低很低,“还好,师父对我很好。”
的确很好,要是没发生今天的事情就好了,“对了你找楚师兄有事吗?”
“我师父让我给承弼师叔送点点心,承弼师叔的门上挂了牌子,我就想着或许楚师弟能带我进去。”
这话里并没有不确定,而是陈述句,估计以前的每一次都是楚不惊带他进那个门的。
苏烟哦了一声,两个人就都陷入了沉默。
这么一说,苏烟才看到斐文清的一个手里提着几代牛皮纸包着的点心,她的印象里,承和长老和承弼长老有点水火不容啊,怎么现在承和长老还为承弼长老送点心,而且点心这种玩意儿,不是大宅门里的女人们相互送的东西吗?怎么现在还流行到了男人的身上?
不管怎么样这点心送的正是时候,来人的身份也刚刚好,苏烟胡乱的想了一会,觉得这事并不会给斐文清造成困扰,困扰的只会是承弼长老与楚不惊,而得益的是自己,最起码自己不会莫名其妙无声无息的被灭口了,虽然以后可能在这个地方生存有点困难,不过走一步算一步吧,“薄雪师姐现在怎么样了?”
“她很努力。”斐文清回答,“师父很看重她。”
“那就好,我和她是一起入的师门。”怕斐文清疑惑,苏烟便又自顾自的解释,“说起来也有点缘分。”
“嗯!”对方接口,带着笑意的,善解人意的声音。
苏烟张了张口,再也说不出话来。
有些人适合远观,有些人适合亵玩,苏烟突然觉得斐文清其实就像太阳,适合远远的仰望,而不适合近了相处。
因为在她心里这个人太高大了,高大到似乎任何话题都是废话。
相对于说话,她更喜欢和他一起这样无声的朝前行走,感觉每一步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意外的奢侈,她应该享受这么一点点难得的宁静,可是心里乱糟糟的没这份心情。
其实时间过的也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承弼长老的院门口,紧闭的两扇门中央挂着大大的勿扰牌子。
苏烟并没有敲门,她怕自己一敲门里面的两人就有了防备,她学楚不惊一样直接推门,然后朝身边的斐文清做了请的姿势。
唉,她没勇气打头炮走在前面啊,一想到楚不惊那冰冰的看死人一样的目光她就浑身发凉。和斐文清并立行走,能让她多出好多胆气。
斐文清没想到苏烟连门都不敲,不过他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从进院子开始就微微颔首算是对这院子里的主人表达尊敬。
像楚不惊一样,苏烟直接领着斐文清来到西侧的小屋前。
不过小屋紧闭的门上却并没有写着闭关两字,两扇门的中央此刻挂了一把大铁锁……
门怎么被锁了上?
那楚不惊和承弼长老哪里去了?
苏烟一怔,伸手就要去看那把锁子是真是假,身后的斐文清却在这时出声打断了她的动作,“苏师妹,你领错路了,承弼师叔住在正屋。”
她当然知道承弼长老是住在正屋,可刚刚承弼长老和楚不惊那厮分明就是在这个屋啊,怎么这屋子转眼就被锁住了呢。
难不成楚不惊已经毁尸灭迹?这厮动作也太快了点吧,果然是做贼心虚。唉,怎么办,毁尸灭迹完了以后,楚不惊就得找自己算账了吧。
苏烟应了一声,顿时忧心忡忡,然而走到这里总不能打退堂鼓,只好硬着皮头领着斐文清朝正屋走去。
“师父!”站在台阶下的苏烟双手交握放在月复部,朝屋子颔首道,“斐师兄求见。”
“进来吧”正屋紧闭的屋内传来承弼长老中气十足的声音。
这声音可一点都不像刚刚他喝醉时说话的调调。
没想到承弼长老真在正屋,而且听这声音明显没了醉意,苏烟怔了怔,就侧身为斐文清让路,她自己站在原地并不打算进门,想着要不要等斐文清进去以后自己先溜呢……
“苏茵乖徒儿也进来吧。”屋里的承弼长老又说。
中气十足的大嗓门里是一贯的亲昵语气,听到这声音的苏烟僵了僵,只好跟在斐文清的身后。
承弼长老屋内的摆设和楚不惊的屋内几乎一致,唯一多了一张榻。
进屋的苏烟在前面斐文清的遮挡下飞速的一扫眼,承弼长老和楚不惊坐在榻上正在下棋。
两个人衣饰整洁头发干爽,哪里有半点刚刚落汤鸡的模样!
苏烟的心里说不出的失望与难过,这两人毁尸灭迹的程度一个比一个厉害,显然现在唯一仅剩的一具尸就是她了……
“文清来了啊,刚好我这里挖出一瓶埋了50年的桃花酒,回去带给你师父。”承弼长老抬头,见到斐文清的他伸手捋着胡须笑呵呵道,“不惊,去把酒拿来!”
“是,师父!”楚不惊从榻上起身,下榻的时候特意瞅了眼桌上下了一半的围棋。
“呔,你这臭小子,难不成还怕师父我悔棋不成。”承弼长老笑呵呵的脸转眼就眉头倒竖,胡子乱吹……
“师父,徒儿不是怕,是知道。”转身的楚不惊语调板板的叙述。
“赶紧的去,啰嗦!”承弼长老气的朝楚不惊直挥手,待楚不惊出了门,他这才又笑呵呵的对斐文清道,“文清啊,你看看我那个床上是不是有只蚊子啊,我听到了蚊子叫!”
斐文清很听话的扭头细心的去承弼长老的床上查看。
也就是这一瞬间,苏烟看到承弼长老的手指在棋盘上飞快的转了两圈。
“师叔,没有蚊子!”斐文清转身回到原地站着。
悔棋的承弼长老朝苏烟挤眉弄眼,一听斐文清的话立刻正襟危坐,“咳咳,没有啊,没有那应该是我的耳朵听错了哈哈哈!”
“师叔,这是师父做的点心特意让我拿来给师叔尝尝。”斐文清将手中的点心放在桌子上。
“嗯,好,告诉你师父,还是一如往常的难吃,让他别再送了,噎死了我他赔不起。”承弼长老挥手,眼睛也不带往点心那瞅。
“是,师叔!”闻言的斐文清也不生气。
眼观鼻鼻观心的苏烟没想到那点心是承和长老亲自做的,而且似乎,还不是第一次做。
楚不惊在这时拿了一小瓶酒进来递给斐文清,“斐师兄,这是师父为师叔备的酒。”
“文清代师父谢过师叔,谢过楚师弟。师叔,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
“嗯嗯,去吧去吧,记得把我的话告诉你师父!”承弼长老现下的心思只在棋盘上,哼哼哼,他就不信这一次不惊这熊孩纸还能赢得了他。
“师父,我去送送斐师兄?”一直都沉默的苏烟一瞧斐文清要走,顿时就吓得两腿发软,她可不想单独和承弼长老与楚不惊呆在一个屋里啊。
“斐师兄能认得路。”说话的却是楚不惊。
“不用送不用送,师父有话与你说。”闻言的承弼长老也抬头摇手。
眼瞅着斐文清出了门并好心的将门又闭了上。
苏烟的那个心肝啊,顿时就碎的一塌糊涂。
脚步顿了顿的苏烟总算还有那么点理智,承弼长老和楚不惊联合起来的话,捏死自己就和捏死只蚂蚁没什么区别,自己的反抗都是徒劳的,现在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就是承弼长老,自己撞破他们歼情的时候承弼长老在醉酒,醉酒的承弼长老很迷糊,说不定都不记得自己有出现过。所以,所以只要自己矢口否定,并一直坚持什么都看不到,或许承弼长老能对自己手下留情点吧!
嗯,反正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
等着榻上那两人什么打算再行动。
榻上的两人此刻却开始斗嘴了。
“师父,你又悔棋了!”眉头皱了皱的楚不惊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呔,你以为为师我是什么人?悔棋这种无赖事情怎么和为师我扯得上边,不惊我和你说,你说话要有凭证,再这般污蔑诽谤为师,为师会直接把你丢出岳阳谷。”承弼长老脸不红气不短,一脸被人侮辱了的愤愤然。
楚不惊不被这威胁吓到,依旧悠悠然的说着话,“师父,你悔了四颗棋,还移动了我的两颗子!”
承弼长老长的呼气声就越来越大,他两眼睛怒瞪着楚不惊,试图让楚不惊在自己这包含怒气与正义的目光下屈服服软。
可惜楚不惊这厮在这样的目光下有晃晃悠悠的来了一句,“师父,你就是这样悔棋也赢不了我的。”
啪!
却是承弼长老的怒气爆发,伸手就拍在桌子上,将桌子上的棋子震的离棋盘半尺高。
这些棋子很是诡异的并没有散落在地,而是又哗啦啦的落回原位。
与它们原先所在的位置一分一厘都不差。
苏烟自认为她做不到这一点,每一个棋子都要费一份心神去掌控,那么多颗棋子就要费无数的心神……
“不玩了!”承弼长老怒吼,“不玩了不玩了,和你这种人玩一点意思也没有。”
“师父,我也觉得极没意思。”楚不惊慢悠悠的答。
也不知是不是被先前的画面影响的,苏烟觉得承弼长老和楚不惊的相处模式真的,很和谐,嗯,非常之和谐!
承弼长老的胡子再次被吹在半空,他小眼睛瞪啊瞪瞪啊瞪,干脆冷哼一声扭头不再搭理这个熊孩纸,而是脸色一转,慈祥无比的望向苏烟,“苏茵乖徒儿啊!”
“嗳,师父?”看到承弼长老朝自己招手,苏烟忙上前。
“听说你不能修炼功法?”大概是被楚不惊气得狠了,承弼长老对苏烟说话的时候就极尽和蔼慈祥,估计是想让楚不惊嫉妒一番,不过他这粗嗓门还真不适合走慈祥这条线路。
“师父,徒儿让您失望了!”苏烟走近前,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忐忑恐惧的心,在她的目光对上承弼长老的目光时,突然就安定了,她敢肯定承弼长老并不知被她撞破歼情的事。
而楚不惊,显然也没告诉承弼长老!有承弼长老罩着点自己,楚不惊应该也不会私自对她下黑手。且苏烟觉得楚不惊没有告诉承弼长老,说明也没想过要把这件事扩大化,不想扩大就不会对自己下杀手。
有种死里逃生之感的苏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悲伤与难过绝对是真情流露,甚至还有点泣不成声。
“哭什么哭,这种小事而已,师父我什么事解决不了啊!”一见苏烟眼泪汪汪,承弼长老的眉头顿时就竖了起,他不喜欢收女弟子就是因为这些个女娃子比瓷瓶子还脆弱,动不动就哭,“过来,把手腕给我。”
一瞅承弼长老的脸色变了,苏烟立刻就压抑自己眼中的软弱不外泄,心中稳了稳情绪,她坚定道,“师父,我没有哭,我只是怕辜负师父的期望。”
“怕什么,我的期望顶个屁用。”抓住苏烟的手腕,承弼长老不再说话,而是微微眯眼。
不过下一刻,他就像是触电般放开了苏烟的手,而苏烟在那一瞬亦感觉像是被一把剑生生刺进了手腕,疼的她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了地上。
不过是瞬间而已,地上的苏烟脸色一片煞白,额头亦是冷汗淋漓,就好似从生死之地走了一遭般。
“稀奇,稀奇……”承弼长老并没有关注地上的苏烟,他垂头盯着自己曾握过苏烟的手,他曾试图用灵识查看苏烟的体内,一开始只是细小的一股,可他发觉苏烟体内有莫名的东西刚好将他的这细小灵识抵抗,于是他干脆加注,但没想到他强,苏烟体内的东西比他还强。
好胜心强的承弼长老一气之下干脆朝苏烟注入七分灵识,结果这次苏烟的体内东西并没有温柔的抵抗,而是直接和他撞上。
还好他只注入七分灵识,所以现下头脑只是尚可忍受的刺痛感,他觉得自己要是注入十分,估计此刻他就得躺在这里了。
咳咳,还好没在自己的徒弟面前丢面子。
看似高深莫测的沉吟着的承弼长老扫了一眼身侧的楚不惊。嗯,这熊孩纸没发觉他吃瘪的事!
苏烟呼吸了好几下才觉得痛意减轻,她揉着手腕起身,见承弼长老还在沉吟,便垂头立在一侧,心底却忐忑着,承弼长老有没有发觉什么……
“不惊啊,你是怎么看的?”沉思了一会的承弼长老,一脸淡定的抬头望向楚不惊。
这个徒儿素来聪明,说不定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师父,徒儿没有什么看法!”被点名的楚不惊忙回应,“师父呢,你觉得是何原因?”
这个楚不惊分明是在说谎啊,他先前还说自己体内是有什么玄气封印之类的东东。
承弼长老就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儿伸手捋着自己的胡须,“说了你也不懂!”
说罢扭头望向苏烟,“乖徒儿别担心,师父已经知道了你体内怎么回事,不过适合你的功法并不在为师这里,为师这就给你寻去!”
承弼长老说话间已然起身穿了鞋子大步朝外走去,依稀还有声音传来,“乖徒儿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一直到出了自己的屋门,淡定的从容的承弼长老脸上立马就纠结成了一团。
呔,妈蛋的这是怎么回事,不行,得找掌门问问去,他可不能在自己徒儿面前丢了脸面啊!好不容易有一次不惊这孩纸不知道的事儿,不管怎么样他都得知道好炫耀一下自己这个师父的能力。
感觉到承弼长老大踏步的声音出了院门,苏烟这才朝楚不惊颔首道,“楚师兄,我先回去等师父的消息了!”
榻上的楚不惊闻言下榻,长腿一迈,几步就到了苏烟的身边。
就在苏烟以为这厮要对自己实施毁尸灭迹的手段浑身警惕之时,这厮却身形一扭朝门外走去。
走了几步不悦道,“走啊!”
在原地两股战战的苏烟闻言长出一口气,忙跟上楚不惊,“哦!”
两个人一前一后各自心思。
一直快到楚不惊的院门口时,前头走着的楚不惊停住了脚步,“刚刚那事你最好是忘的一干二净!”
一直在想自己接下来命运的苏烟因为没设防楚不惊会停下,刹不住脚步的她下一刻撞到了楚不惊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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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赏的币币有个七八千,本来想着打赏下个月加更的,想了想还是这个月给大家加了吧,好为自己赚点订阅,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订阅一直在掉,群里有一百七十多人,可真正订阅的人却不到十个,说实话红颜很难过,很多人都在喊红颜你每天发这么多字,码字一定很快了,你干脆再多发点吧订阅的人就多了,亲们大概以为每天一万字红颜一眨眼就能写下吧呵呵,从早晨七点到晚上十点,红颜不玩游戏不做其他的,就是在电脑前码字,每一个字都是红颜的汗水。红颜希望亲们能尊重一下,你们每个人都是红颜的力量,不要想着说哎呀那么多人订阅不差我一人看盗版……于是大家都这样想,于是红颜的群里一百七十多人仅有十来个人是订阅的,我觉得我要是说悲伤难过,在乎的人可能会为我奋力加油,不在乎我的人顶多一眼扫过。所以在这里,我真心感谢那些支持我的人,谢谢你们,有你们的支持,才有**心经每天的这么多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