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帖上有个精巧的香槟色蝴蝶结,配上大红的底色相得益彰。同样的,礼服师也替准新娘苏卉心在婚纱的腰侧扎上一个美美的蝴蝶结。
苏卉心又对着试衣间的落地镜左右看了看,这才满意地笑了,她深呼吸地淡出一个笑容,“哗啦”地旋开冰紫色的遮光帘,想第一时间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给那个人看。
“凤麟,你说这套好不好看?”苏卉心的话音落在空空无人的沙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一直候在边上的经理赶紧过来解释:“苏小姐,蒋先生刚才说有点事先走了。”
“还有呢?”苏卉心面无表情地继续问,“他还说了别的话么?”
经理尴尬地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提议:“要不,我再联系联系蒋先生?”他们这对才来店里半个小时,沙发还没坐热准新郎就先走了,丢下准新娘一个,为难的是他们。
“不用了,他可能正忙着,我自己试就可以了,你把我先前订的几款都拿来吧。”苏卉心很快调整了心情,也不管别人怎么想的,继续坚持试婚纱,只是刚才那样明艳的笑容再也没有出现过。
其实蒋凤麟倒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他只是突然想起来今天有个惊喜要送给连翘,作为她做烘焙师出师的礼物,而且就算见不到人,听听她高兴的声音也是好的。
他先电话确认了刘秘书昨晚已经把东西交给了连翘。
现在,连翘应该见到礼物了吧?
蒋凤麟打电话给连翘的时候,连翘刚从计程车下来,手里拿着刘秘书给她的信封,里面是一串钥匙和一个写了地址的卡片。
她站在这家位于市中心的铺面前,愣了好久,耳畔是蒋凤麟温柔的声音:“怎么样?是不是高兴得说不出话了?”讨夸奖似的雀跃语气。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连翘的声音有些不稳。
蒋凤麟哼了一声:“问这个真不可爱,你这时候应该说‘凤麟,你对我真好’‘我好爱你’才对吧?”
连翘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蒋先生,你真幼稚,就是要夸也得等我看过了才对吧。”
这么大的店面,又在繁华的街区,盘下来恐怕得不少钱吧?不过这个男人好像从未为钱发愁过。连翘叹了口气。
她挂了蒋凤麟的电话,用钥匙开门进去,还是白天,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映进来,不用开灯也能将店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
连翘的脚像被钉住了似的,闻着新装潢的味道,定定地看向店铺的布置陈设。
跟她当初的构思几乎一模一样。
那时她还没开始学做蛋糕,就已经在梦想自己的小店了,又不懂室内设计,买了些资料还有上网看了很久,才很蹩脚地画了个雏形。蒋凤麟见了直摇头,看不过眼就说要替她画。那会儿她还特不服气,她知道他做生意很厉害,难道画画也行?
事实证明男人是不能被女人说“不行”的,她说得那么笼统,他居然还能画了个漂亮又符合她想象的草图,还得意地说:“别小看你男人,我可学过几年的。”他做房地产生意的,学建筑学设计的确不足为奇。
可是她记得那张设计草稿被她好好地收起来了,昨晚还被她放在行李箱里头,他们后来也一直没提过这件事,他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楚?
这家店,像变魔法似的,灰姑娘的水晶鞋一样的存在,一下子出现在她跟前。
她模着前台原木桌的纹理,一边走一边看,每一处设计每一个摆件都模一模,又不敢多做停留,似乎是怕自己会留恋。
这份爱来得这样巧,又这样的不合时宜。
可她还是想对他说的,我爱你。
蒋老太太身体愈发不好,在她的意愿下,蒋苏两家很快就敲定了婚事。
蒋凤麟表现得既不拒绝也不热情,该配合的都配合,公司的事也在井井有条地打理着,一有空就去医院陪女乃女乃,她老人家多数时候是在昏睡,醒了就反反复复地嘱咐他要好好地对待苏卉心。
骨瘦如柴的手已经看不出当日的半点名媛风韵。
蒋老太太系出上海名门,和风华正茂的蒋家长子联姻可谓是珠联璧合,成为一时佳话。可这只是表面的风光,后来丈夫病逝,小儿子又出了事故,打击接踵而来。
都说蒋老太太最疼蒋凤麟,是因为他太像他无缘见过的小叔叔。她把对儿子的爱都一并倾注在了这个同样是年纪最小的孙子身上。
蒋凤麟很明白为什么女乃女乃喜欢卉心,也清楚知道她一定不会喜欢连翘,不是连翘不好,而是一个绑了几十年的心结困住了她老人家,他也没办法拒绝她最后的愿望。
不过蒋凤麟也有他的打算,他和卉心结婚只是权宜之计。他本以为和她说清楚后她会拒绝婚事,他就可以向女乃女乃有个交代,没想到她居然还是答应了,那就不能怪他薄情。
正巧苏卉心捧了一束鲜花安安静静地进来探病,其实她对蒋老太太是真心的好。
见老人家在睡觉,她的步子越发轻了,然后在蒋凤麟跟前站定。
他们就快要举行婚礼了,可是他们见面的次数巴掌都能数过来,她贪看着他的容颜,从小就喜欢的人,就要成为自己的丈夫,那种感觉没有办法形容。
蒋凤麟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又指了指门外,苏卉心了然地点点头,很快就跟随他的脚步出了留医部。
医院用了很大的地方做绿化,门前就有小公园,他们走到林荫下的一处长凳上坐下,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经过,地方很空旷,可以好好说话。
蒋凤麟沉默了很久,苏卉心终究忍不住先开口,眉眼带着淡笑,看着不远处的葡萄架说:“很久没和你这样坐下聊天了,那天试衣服你走得匆忙,西装也没试,还不知道做得合不合身呢!”
“卉心,你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我想说什么。”蒋凤麟抿唇道。
苏卉心交握的手一收紧,还勉强维持笑容:“其实我一点儿都不聪明。”
“因为女乃女乃属意你,才有了这桩婚事,除了身份,你什么都得不到,你很吃亏的,不如……”
“我可以等!”苏卉心没等他说话就急急地打断,她有预感他即将说的话她不爱听。他们有二十几年的感情,她清楚知道他的一切喜好,为了配得起他,她努力把自己变得更优秀,做了这么多,只是想要一个在他身边的机会,都不行吗?那么多年看着他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只有她是不变的,现在这个也是一时新鲜而已。
苏卉心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可以等到的,等他收心,浪子回头,他会发现最合适他的人还是自己。
蒋凤麟微敛眸,无情地浇灭了她的希冀:“我只是不想浪费你的时间,所以想签个协议。”
“结婚就结婚,没听说过要签什么协议的!”苏卉心坐不住,也听不下去,麻木着脸站起来说,“女乃女乃可能醒了,我要回去看看。”
头也不回地走了。
更像是落荒而逃。
蒋凤麟叹了口气。
登记结婚,摆酒席都要订好日子。
正是在蒋凤麟和苏卉心领证的前两天下午,连翘让刘秘书送她去铺子里头,带了大包小包的材料进去,也不让他留下,只约好了回家的时候让他来接。
一个人在新装修好的店面里不知道做些什么。
连翘顺利通过考试,领了烘焙师的资格证。
她今天打算在这里做她学成后的第一个作品。她买了最好的材料,又备足了功课,才重新踏进这里。
她认真地做了一个两层的心形的蛋糕,在两旁裱了朵朵逼真的玫瑰花,撒了巧克力粉做了装饰。
最后一步是写字。
“结婚快乐”几个字,她是抖着手写完的,而且并不好看,想来她还不算是合格的烘焙师,她一边笑一边哭,拿出立可拍照了好几张照片。
又拿了买来的香槟,连翘倒了两杯,对着空气碰杯。
“蒋凤麟,结婚快乐!”
“蒋凤麟,以后要好好的!”
……
“蒋凤麟,你混蛋!”
“蒋凤麟,我爱你……”
香槟不醉人自醉,也许是眼泪进了杯子里,再缤纷的味道也变得苦苦涩涩的。
连翘迷迷瞪瞪地地方收拾得一切如新,就两脚打晃地走到门口等刘秘书来接。
刘胜斌来的时候见到这样的连翘真真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翘只是摆摆手笑着说没关系,太高兴就自己喝了几杯,回去睡一觉就好。所以他就没想太多,赶紧把人送回公寓。
可第二天一整天连翘都是关机状态,蒋凤麟打去公寓座机也没人听,之前他们每天至少通一次电话的。他觉得不对劲,就让刘秘书去找人。
刘秘书去公寓摁门铃没人回应,找遍了所有他知道的连翘会去的地方也没见到人,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回复上司时真怕立刻被炒鱿鱼。
蒋凤麟的心突突跳,冷着眉问:“你说你昨天还见到她了?有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什么不同,连小姐去了新铺子,还说很高兴,喝了两杯香槟,我亲自送她回家的。”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她喝酒了?”蒋凤麟敏锐地发现了一丝不寻常。
“嗯,喝了一点,不过应该没醉啊,一路上还跟我说了一些你们相识的事……”刘秘书发现自己说错话,渐渐消音,有哪个上司喜欢下属说起自己的□的?
蒋凤麟没空教训他,想起连翘有痛经的毛病,最近正是到日子的时候,她还敢喝酒?
“调了物业监控了么?”蒋凤麟本来还是坐着的,可是现在已经站起来开始来回地走,这是不安的表现。地方不大,她也没什么朋友,能去哪儿?就算要去,也不用关机啊。
“请您等等,我正在查……”空调开着,刘胜斌还是满头大汗,他忽的一喊,“停,停,就是这里,蒋总,找到了,我看看……连小姐是早上六点多从小区南门走的,还带了个小的行李包,是要去旅游吗?没听她说起啊。”
蒋凤麟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最深处。
他之前提议过让她去旅游的,她明明白白地说不想去的。
把最近相处的情形和她的反应又仔细过了一遍,蒋凤麟马上做了决定:“我马上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对断更感到抱歉,接受大家的批评。
小亦五月经历了人生最低谷,工作量突然加大,晚上要上班到十一点等等,完全没有精力来写文。以至于后来一直在奔波换工作的事情,没有半点头绪,今年还是最难就业年,沮丧到了极点。我以前就说过负面情绪不想带到文里影响大家,所以半字不说,就是微博我也只是稍微提了一下,毕竟快乐可以分享,而痛苦是会叠加的。而最近有柳暗花明的趋势,所以重新收拾心情开始写文了。
对于已经弃文的朋友感到很抱歉,我辜负了你们的期待。
而对于继续跟文的亲实在是太强大,我除了佩服,还有深深的感谢,只能用好好写来回报了。
ps:大家有木有看出来,其实这是虐男主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