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季秋白马上睁开了眼睛。♀
季母一手端着一碗瘦肉粥,一手掀开帘子,看到醒着的女儿,笑了:“醒了么,今天感觉怎样?”
季秋白拥着身上盖着的颜色洗得发白的薄毯子半坐了起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很好啊,估计今天都能下地了。”
季母脸上露出一片喜色,不过话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忧:“这才几天,哪能好得这么快?”特别是家里没啥钱,女儿啥好药也没能用上,只能熬着让身体自己慢慢恢复。
季秋白心里一阵心虚,自己身体好得这么快只有她自己是最清楚各中原因的了,她从清涟留下的匣子里发现了三本蓝皮书卷,其中一本是医集,曰:医道,另外两本分别叫“百草集”与“天问”,百草集顾名思义,是一本详细记载着无数药草的书籍,对照着“医道”和“百草集”两本书,她把小楼前面空地种着的各种药草认了个十之□,靠着这些药草加上空间瀑布下的那个水潭其实是个药泉,她的身体恢复的速度如日行千里,才三天就已经完全康复,只不过为了不让别人生疑,才装着虚弱继续在床上躺着。而“天问”乃修仙奇书,季秋白只略略看了下便放在一边了,说句老实话,她至今都不明白这个随身空间为什么选择了她,她对修仙实在没什么兴趣,她这人生平没什么大志,一心只想和家人过些和乐温馨的小日子而已,因只能对那位清涟前辈说一声对不起了。♀
季母推推明显走了神的女儿:“怎么了,不舒服吗?”
季秋白回过神来,连忙道:“没,我只是在想咱家这几天落下的农活要怎么办?果园子也该打药了,虫子都要把花给吃光了。”其实对于自己重生成了农村娃子“季秋白”,季秋白一开始面对季家人时是觉得有点别扭的,不过她向来心胸豁达,郁闷了几个小时候也就慢慢想开了,且季家一家子感情甚好,季母对她百般关爱、嘘寒问暖,只是一个星期的时间便让她深感前世从未享受过的拳拳慈母之心,弟弟妹妹也百般尊敬和依赖,和上辈子各种借口欺负她的哥哥姐姐完全强烈的对比,因此她也就开始尝试融入这家子,决心只当自己是真的“季秋白”了。
季母看着女儿黑漆漆亮晶晶的眼睛,仿佛清澈得一汪泉水,总算信了她的话,同时心里也一阵内疚,都怪自己做母亲的没用,还得让生病的女儿惦记着家里的活儿,“你安心养着吧,你外婆和舅舅今天就会过来帮忙。”
虽然季秋白很想大喊我已经没事了,不过认真一想,还是老老实实在床上再呆个两天吧,省得被人看出什么不妥来,“舅舅家活儿也不少,来咱家帮忙会不会耽误他们家的活儿。”继承了“季秋白”记忆的她,可是很清楚她舅舅家的艰难,5个孩子,最大的还比她小,家里10来亩地,夫妻两人天天扎地里活儿也是永远干不完的。
季母把手里的端着的瘦肉粥递给女儿让她喝下,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咱家的情况你也清楚。”她这破身体下不了地,孩子还小,大女儿还躺在床上,更没有钱去请帮工,只能指望娘家人帮帮忙了,幸好娘家人都是好的,至于孩子爸那边的亲戚,不添乱就好了。
季秋白心里一阵唏嘘,现在时值90年代初,虽然这年代哪家都不怎么宽裕,但季家可以说是这条村子著名的困难户了,当然这也和季母常年病着要看病吃药有着重要的关系。
“妈,你买肉了?”季秋白原本以为是一碗白粥,没想到里面掺着好些瘦肉沫,可是家里哪来的闲钱买肉,拜原主记忆所赐,她对季家家底一清二楚,完全可以用一穷二白来形容,而且家里已经连着大半个月没见一点肉了。
“买了一些,你外婆和舅舅过来帮忙也不好连肉也不见一点,而且你明婶子说了,得给你补补。”季母解释道。
季秋白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至于给她补身体那倒没有必要了,家里钱不多,弟弟妹妹下个学期的学费还没影儿呢。
“好了,你好好歇着吧,你外婆他们应该也快到了,妈去烧点水,今天太阳毒着呢,干活可不能少了茶水。”季母接过季秋白手中的空碗道。
“今天就不躺了,起来走动走动,身体恢复得更快。”季秋白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季母不同意:“你明婶子说了,让你别乱走动,腿上的伤可不是开玩笑的。”
季秋白没胆子说自己已经大好了,但也不甘心躺在床上当闲人,自己可是这家目前唯一的劳动力,于是道:“我真的好很多了,伤口也愈合得差不多了,要是你不信,你叫明婶子来看看。”
知女莫若母,季母当然清楚女儿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说自己没事了,心里一阵发酸,她向来也拿这性子执拗的女儿没办法,只好道:“好吧,我等下去喊你明婶子过来看看。”
明婶子很快就被请来了,把季秋白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嘴里啧啧称奇,这么严重的伤好得也太快了吧,不过年轻人,身体免疫力高,恢复得快也不出奇,她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真可以下地了?”季母不相信般又问了一遍。
明婶子笑了,“你这是不相信我么,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赤脚大夫,不过这点医术还是有的。”
季母顿时放心了,笑眯了眼:“哪能呢,你明婶子的医术咱们村可都是最清楚的,比城里医生也不差。”
明婶子吩咐了一番平日要注意保护腿,哪些东西要戒口就家去了。
明婶子走后,季秋白终于下了地,感受着脚下久违的踏实感觉,她心里大大地舒了口气,躺着床上装病这活这不是人干的。
不过虽然下了地,但季母坚持不让季秋白碰一点活儿,哪怕只是摘摘菜这种轻松活,季秋白只好到处走走,偶尔趁季母不注意偷偷干点活。
季家的破瓦房坐落在山脚下,是整个村子最为偏僻的地方了,出了家门口就是她家的田地,地不多,真的就是一亩三分,这和当年季爸分家时几乎净身出户有着莫大的关系,在原主的记忆当中,她爷爷走得早,女乃女乃是个偏心出了名的,一心只向着大儿子,分家时丝毫不管村里人的指指点点把现成的房屋大部分的田地都分给了大儿子,小儿子就得了这一亩三分地和一块宅基地,家私物价什么的连影儿都没有,幸而她家最值钱的小山头是她爷爷死前指定将来分给小儿子,深知自家老太婆德性的季爷爷甚至找了村长当见证人,不然小山头也保不住,不过饶是这样,季爸死后,她大伯家还是不要脸地跑来抢了,合着欺负她们孤儿寡母,哼。
季秋白想起身体原主的死因,眼睛里就蒙上了一层阴霾,女孩弥留之际的悲愤和挣扎她没有丝毫忘记,虽然她性子一向和软,但也绝对没有做包子的潜质,既然她现在成了“季秋白“,这笔债她总会讨回来的。
关于自己受伤的真实原因季秋白没告诉季母,一来怕告诉了季母,怕把她气出病来,季母的身体可受不了一点刺激,二来为了儿女,季母可是会去找对方拼命的,季秋白怕会出意外。
有句话怎么说的,一切来日方长,且看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