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rì一早,演剑坪上众弟子早已布列完毕,但是徐剑飞却还没到,练气堂中也静悄悄的。但他们都知道师傅就在这练气堂中静修,不敢哗然弄出动静。
如此过了片刻,陆小侯忍不住了低声问身边的王灵露道:“小师妹,大师兄去哪了,怎么还不见他身影,难不成酒喝多了还在晕着?”
王灵露斜睨陆小侯一眼道:“昨天你不是看到大师兄没有喝酒嘛,哪里又会晕了。”
陆小侯略一沉吟,忽道:“昨天吃饭时根本就没看到大师兄,说不定藏在自己房间里偷吃什么好东西呢,别忘了昨天他可是与二师哥下山一趟呢!”
“别胡说,我们昨天根本就没时间去其他地方,哪里会买什么好吃的!”施仁义低斥道。
陆小侯挨了二师哥的训斥也不在意,依旧笑嘻嘻地。这时就见徐剑飞快步由山上走来,脸sè略显憔悴,显然还没有从昨天巨大亏空中复苏过来。
“大师兄,昨夜睡得可好?”陆小侯看了一眼王灵露问向徐剑飞。
徐剑飞不理陆小侯轻咳一声,扫视一眼众人道:“今天我将凌绝九剑第一招‘苍松迎客’传授给你们。”
陆小侯还待说话,徐剑飞剑诀一引,无锋仙剑噌地出鞘凝立身前,左手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出一粒小东西shè进陆小侯的嘴里,“这东西可是好东西,是不是啊?”他的眼睛完全没有看向陆小侯,右手握住了仙剑。
其他人自是认为徐剑飞是在说仙剑,而陆小侯却见王灵露眼神古怪,嘴角甚至还有一丝坏笑,不禁想起昨rì见大师兄一个下午竟霸占着茅厕了,后背不禁生出一阵凉意,嘴中东西莫非就是以他大名命名的野果?
念及此处,陆小侯刚要说话,就听大师兄道:“众位师弟,我们先运行一遍混元御气功。镇定心神,抱元守一,化气为jīng,三番三回……”徐剑飞兀自滔滔不绝地念着,但是一双眼睛却紧盯着陆小侯。
眼见其他师兄师妹都在静心御气,陆小侯只能一动不动,按照气诀行功,但是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喉中更觉如鲠在喉不敢稍有异动,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徐剑飞开始传授“苍松迎客”这招剑势的诀窍,并对其中难点进行多遍演示,为众师弟解疑答惑。
不知何时,唐婉怡与王陆扬站在练气堂门口看着专注练剑的众弟子。
“剑儿,已跟随我们二十几年了。”唐婉怡忽似有所悟说道。
王陆扬一震,随即看向身边妻子,道:“是呀,灵儿都已经长大chéngrén了。”
唐婉怡接道:“剑儿的御气功已达第七重境,也是该传他御魄功了吧。当年师傅传我们御魄功时,我们也不过第六重境。”
王陆扬脸sè微变,怔了一下才道:“你说的有理,本来我想以剑儿的资质或许能达到我们都不曾达到的八重境以上‘能御自身jīng气全身游走,化jīng气为剑,能灭元魄,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功’,现在看来确实不容易啊。”
唐婉怡笑道:“师兄你也太难为剑儿了,听闻自开派宗师清灵子创剑宗来,还从未有人能达到如此境界。”
王陆扬点点头道:“机会合适我会传他御魄功,剑儿虽然现在修行颇为顺利,但御魄功却与御气功截然相反,若他心境不宁,强练御魄功会适得其反啊。”
唐婉怡微微一笑道:“这我就放心了,原来你是担心这件事啊,我还以为你不肯传他御魄功呢。”
王陆扬看着徐剑飞的背影,肃容道:“怎么会呢,他四岁上便跟了我们,便如同我们的亲子一般。只待韩师兄寿诞过去,了却他的一桩心事,我就会传他御魄功的。再者,剑儿自从上次剑会扬名,便有些飘飘然待他受些挫折,对他修行御魄功也会有帮助。”
唐婉怡脸露温和笑意,道:“都是我多心了,师兄。”
王陆扬淡淡一笑,拍了拍妻子的手背道:“我们同门已久,又夫妻多年,你怎么想的,我怎会不知。不过修行一事不能cāo之过急的。”唐婉怡郑重点点头,自是认同师兄的说法。
此时徐剑飞已然将这招“苍松迎客”教授完毕,正在监督众师弟练剑,眼光一瞥就看向陆小侯,随口道:“练这招切记心浮气躁,心一定要沉下来。”说着负手走到陆小侯面前,拍了拍小侯肩膀道“身子再沉一下,你这不是苍松呀,嗯,像棵随风倒的墙头草。”他这句话说得声音不大不小,前两排的人都听得到,立时哄笑出声。
王灵露更是噗嗤笑得花枝乱颤,指着陆小侯道:“以后你就改名陆小草吧。”说完,自觉这名字起得极为合适,不自禁地又笑起来。
众人又是一笑。
陆小侯本来紧绷着脸,蓦听众师兄弟们哄笑,又听王灵露为他改名为“陆小草”,也不由得笑了,他这一笑口中所含东西扑的吐出来。
也不见徐剑飞如何动作,那东西径直折了一下,飞到他的手中去了。自始至终,陆小侯都没看到那东西是什么。
“好好练剑。”徐剑飞敛容扫视一眼众师弟道。
众弟子立时止住笑意,稳定心神专注练剑,徐剑飞却转过身偷偷笑了起来,原来在他手中的分明是颗小石子。他此举无非就是不想五师弟多嘴多舌,说出昨天师妹戏耍他的事。
他受些委屈也就罢了,若让师傅知道此事,又会责骂小师妹,不如将这件事压下来。
一连三rì,徐剑飞都是这般监督众师弟练剑,而他在旁亲自指导,众师弟又肯下功,这招已练得有些像样了。不过若想达到他施展这招的威力,却自不能,原因无非就是众师弟的修为不如他jīng深。
这三天中,小师妹王灵露不再折磨徐剑飞,反而愈发亲近,这倒令徐剑飞心中疑惑,但他生xìng坦荡也不多想,虽也曾找寻那件翡翠蝴蝶,满山寻找不见,以为掉到了山下,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三天后,清晨。徐剑飞辞别师傅,下山去接林羽寒。
当众凌阳门下弟子在演剑坪练剑时,徐剑飞御剑而回,在他身后是身着一身素白衣衫的林羽寒,他父母刚葬依礼本要守孝,但为了报仇所以穿孝衣上的山来。
徐剑飞在接林羽寒上山时,故意绕道而行,围着凌阳山转了大半圈,让林羽寒欣赏一下壮丽景sè,并一一指给他哪里景sè好,哪里野果多,以解心中悲伤。
林羽寒看着整齐布列的众人,个个威武有神,令人心生仰慕,不敢多说话垂手站在徐剑飞身后。
王陆扬已在练气堂端坐,徐剑飞不敢怠慢领着林羽寒来到门前躬身道:“弟子已经将他接回。”
“进来吧。”王陆扬平和声音响起。
徐剑飞应了一声,低声对林羽寒道:“随我进去。”话落,整了整衣衫推门而入,林羽寒跟在他身后进入练气堂。
“拜见师傅。”徐剑飞躬身对王陆扬道。
王陆扬点首,随即道:“他就是那个少年。”说着打量了一眼林羽寒,见他面容清秀,双目黑亮不觉心中有些喜欢。
“是。”徐剑飞回道。
“你叫什么名字?三天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王陆扬问道。
林羽寒上前一步眼见王陆扬气度出尘,忙道:“我叫林羽寒,是山下的寻常百姓,那天有贼人闯进家门,我发觉时他们已将我父母双亲打晕,而我也不知怎的就被制住了,然后就见他们在四处翻东西。后来他们来了,那人就逃走了。还望仙人教我仙术,小子不胜感激!”
王陆扬看向徐剑飞,徐剑飞点头回应自是说林羽寒没有撒谎,微微一笑道:“我不是什么仙人。我是仙剑宗凌阳山剑主。”
林羽寒一怔,突地跪在地上就向王陆扬磕头,边磕头便道:“求您老大发慈悲,收小子为徒,传我本事以求得报父母大仇!”语声诚挚,行动真诚,看者触心。
“先起来说话。”王陆扬双手微抬,一股柔和大力将林羽寒身躯托起来,林羽寒双腿本已弯曲却觉一缕劲力打在他膝盖下三寸处,不自觉直起双腿站在那里。
“师傅不老的。”徐剑飞看着发怔地林羽寒低声道。
王陆扬瞥了一眼徐剑飞,面含微笑看向林羽寒道:“我仙剑宗秉承天道顺达人心,山下既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不会不管的。至于收徒传你本事先不急,今天先让剑飞带你安排一下住处,熟悉一下山上环境。待明天一早,我自会安排相应考题给你,如果你能顺利通过,我当然会收你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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