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乍起!
林中惊起一片飞鸟。レ思路客レ
浓浓的黑云掩住了头顶的骄阳,风雨顷刻而至。
寒芒擦着孙也行的脸而过,孙也行的身子斜着的浮在空中,又迅速与沈凡交错而过。
沈凡的理智早已被愤怒吞得一干二净,还能有什么想法考量,还需要什么想法考量!整个身心,整个天地,在这一瞬间都只剩下一个字,杀!
身子还未立稳,牵动所有肌肉,猛然一个回转,手中长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孙也行刺去。
滔天的怒火将沈凡整个人都燃烧,用手中的剑刺穿孙也行的胸口仿佛是唯一的灭火办法。
孙也行笑了笑,周身玄气鼓动,修为瞬间被压制在破晓巅峰,而后。
折扇一收,朝旁一击,荡开沈凡长剑。
折扇一展,锋利如刀,横切沈凡咽喉。
沈凡侧身,左掌从下而上,拍开令自己躲闪不及的折扇,脚下玄气一运,整个人朝后迅速滑出数米。
孙也行脚尖一点,折扇收拢,扇尖弹出半尺长利刃,朝着沈凡而去。
沈凡堪堪站稳身形,应变极快,长剑月兑手而去,迫得孙也行侧身躲避,自己则欺身上去,双掌成风,四周温度骤升,嘶嘶水汽不住蒸腾。
孙也行不慌不忙,心里赞一声:“好掌法!”手上折扇也是短兵,当即与沈凡缠斗起来。
沈凡心里早是被怒火填满,此时对攻,全然不顾自身,尽是猛攻,虽招式jīng妙,威力不俗,可孙也行经验丰富,又占了境界之利,修为虽压至同等境界,却依旧是占了上风。
大雨倾盆而下,两人身周玄气不住激荡,竟是形成了两道水帘,随着两人身形不住交缠变化,也称得上一道奇景。
孙也行单手负在身后,竟是以山折扇点,刺,挑,扫,施展出一套剑法来,攻势正如此时天地间这疾风骤雨,源源不绝,密密麻麻。
半晌寻得一处破绽,折扇往下一敲,沈凡举手挡之不住,孙也行一直未动的左手已是直起一掌,击在沈凡胸口正中,手上气力一吐,沈凡顿觉胸口遭受重击,整个人身形朝后疾飞而去,跌落在地上。
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嘴角微动,进而瞳孔猛然紧缩,整个人状若癫狂,朝着孙也行怒吼道:“死!”
孙也行微微一笑,正要说话,突然神情一变,进而一松。
“嗤!”
黑光一闪而过,随即隐没。鲜血随之喷出,染黑了青绿的林间草地,李琪惊呼这才响起在耳边,太黑破星剑已是将孙也行的胸口洞穿。
孙也行脸上似笑非笑,似痛又非痛,表情古怪,一手捂住前胸,李琪已是闪身而至,运起玄气封住他身后流血之处。
沈凡受伤不重,站起身来,太黑破星剑回转至手中,仰天大笑几声,仿佛要将心中的苦闷愤怒全夹杂在这笑声中,尽数扔给天去。笑罢举剑指着孙也行,森然道:“今rì我必杀你!”
李琪轻抚孙也行后背,闻言怒视沈凡,孙也行站直身体,轻轻推开李琪扶着的手,道:“沈兄弟,刺了这一剑,气也该消了。孙某的死期还未到,若是哪rì到了,不论天涯海角,孙某必当寻至沈兄弟身前,任杀任剐!”
说着玄气一震,背后胸口才被止住的血又是不住的流出,李琪惊呼出声,却被孙也行缓缓抬手制止。
沈凡见他如此情状,心中登时生出一丝乱意。怒意却丝毫不减,冷声说道:“我今rì留你再去祸害别人么?”
孙也行突然哈哈一笑,笑得急了,整个人登时咳嗽起来,身后李琪趁机上前止住他胸前背后伤势,孙也行缓过气来,脸上惨白一片,很是虚弱,道:“也罢,也罢,今rì就由沈兄弟替天行道吧。”
“师兄!”李琪惊呼一声,却是被孙也行瞪住,跺了跺脚,又退了回去。
沈凡听了正要上前出剑,突然一阵狂风猛然吹过,孙也行脚下不稳,登时跌倒在地上,李琪急急上前去扶。沈凡被风一吹,头脑凉了许多,心中暗道:“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取他人xìng命?真是用替天行道这种理由么?老天又什么时候让我替他行道了?”
又想:“是这人因一己之私仇,便想害我之xìng命。可我又没死,又如何能将其置之死地,眼下这般惩戒,应该已是足够。”
他年纪尚轻,遇上这等事,心里乱成一团麻,久久做不出决定。终于心一横,拿剑指了指孙也行道:“下次再见,不死不休。”说罢转身飞速奔跑而去。
边跑心里万般念头不住闪过,不同想法各自在心中回想了千万遍。周围景sè不住变化,却丝毫无心注意究竟是跑至了何处。心中难受愤怒,孙也行长剑贯胸之景,自己于上官府所受之险,一时之间,难以抹去。郁积于胸,逼得沈凡不由自主,大喊出声,声震林野,鸟兽皆惊。
如此良久,整个人体力消耗殆尽,这才停子,软倒在地上,雨水不住打在身上,混着泪水从脸上流下。
天上墨黑一片,暴雨仍旧在不停的下。沈凡侧着身躺在地上,不远处是一个小湖泊。沈凡不停喘着粗气,看着湖里几朵荷花,几片莲叶,在雨点击打之下摇摇yù坠,缓缓闭上双眼。
这场雨下了一个时辰,方雨过天晴。
沈凡一动不动,躺倒在草地上,双眼紧闭,呼吸沉缓,胸口随之不住起伏,竟是在暴雨狂风之中,沉沉睡去。
李琪搀扶着孙也行,缓缓行至沈凡身旁。孙也行看了一眼沈凡,叹一声,道:“好小子,竟是睡着了。”说着勉强蹲子,李琪连忙配合他缓缓蹲下,孙也行伸出左手,按在沈凡身上,玄气一吐,沈凡那被大雨浸透了的衣衫登时被玄气蒸干,连带着身下的淤泥也是水分蒸发,正常如初。
又费了好大劲,移开手,站起身,寻了不远处一棵粗壮大树,让李琪扶着坐在显露在外的树干上,身子往树干上一靠。整个人长长呼出一口气,闭上双眼,休息起来。
一旁李琪瞪两眼沈凡,又转头看看孙也行,忽然恨恨说道:“他已是这样对你,你为何还要帮他。”
孙也行才阖上的双眼猛然睁开,缓缓转头看着李琪,说道:“终究是我们的不对。”
“可你已经被他打成这样了……”
孙也行忽然自嘲一笑,抬头看着恢复湛蓝的天空,道:“虽然已是该下九幽受万世折磨,不在乎多一两桩罪,可却又何必让别人为了自己的不幸受罪。”突然又转头朝李琪一笑,整个人气势一变,充满了自信与张扬,嘴角朝躺倒在地沈凡一撇,傲然道:
“现在整个沧州都在追杀这小子,没了我孙也行?哼哼,他一刻也活不了。怕是没走几步就要被那群恶狼吃的个骨头都不剩。救下这小子,也算是挫挫凌云剑会的风头。”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暗中纳闷:“这回的事情太过蹊跷,凌剑行怎么下令格杀,若不是恰好听闻这消息,还真赶不及救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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