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我歇在了百合屋内,久久难眠。暗自调侃自己,同床异梦应该就是如此了吧!
……
第二日,我与百合顶着黑眼圈出现时,玫瑰正站在她屋前,倚着栏杆与轻言调笑,不过瞧着轻言越来越黑的脸,想必不是什么好话。她巧笑嫣然,余光瞧见我两人,丹凤眼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轻言,冲着我媚声道:“王公子大病初愈,也是如此勇猛啊!”视线带着各种意味在百合身上打圈,看的百合小脸通红,觉得无地自容后,才收回目光。
我苦笑一声,模了模鼻子,轻言自觉地站到我身后,脸色不太自然。
在百合期期艾艾的目光中,我与轻言走出添香楼。我瞧着道路两边已经摆起了摊位,顺嘴向身后的轻言问道:“几时了?”
轻言显然心不在焉,听到我的话之后连忙看了看天色,回禀道:“爷,巳时了。”
我俩溜达着往府里走去,两边大多摆着生活用品,我随手拿起饰品摊上的一个簪子,冲着轻言比量,略微遗憾的说道:“若是你穿的是女装就好了,也可以试一下。”
轻言听了小脸红了红,细声说了句,“谢谢爷。”
“啧。”我解开了轻言头上的束发,摆弄了两下,将簪子插了上去,“你都说谢谢了,爷要是不给买,那可就是爷小气了。”随后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扔了过去,乐的小贩欢天喜地,直说姑娘嫁了个好人。
轻言又羞又喜,弯弯的眼睛如同月牙儿,小酒窝煞是好看。
有美景,自然就有煞风景的人。
一句小娘子让他叫的九曲十八弯,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那人长得也不算赖,手里拿着一把摇扇,一袭黑衣,却配了一个红腰带,要多风sāo有多风sāo。他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人模狗样的男人,自以为帅的呲个牙,眼睛就没离开过轻言,炙热的目光仿佛能扒开衣物。
轻言脸更红了,这回不是羞的,是气的。虽然她让风sāo男人看的骨子里都不舒服,但还是收敛住了脾气,毕竟天子脚下敢调戏妇女的,到底是少数,任意一个,都不是她个小侍女能得罪的。轻言挪起莲步,退到我身后。
我心知,此时已经不能看戏了。于是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在下王倾言,王太傅三子。”
“哇哇哇!!!”那风sāo男人夸张的大叫,一步上前握住了我的手,贱贱的道:“原来是王公子啊!失敬失敬,我仰慕您已久啊!”
我瞧着这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力比自己强上不是一星半点,不禁汗颜。脸皮厚到雷打不动是必修技能啊!于是我反握他手,亲切的问道:“不知兄台佩服我哪一点?一夜御数女还是倾城容貌?”
风sāo男人一听,笑的花枝乱颤,抽出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就佩服你的幽默感。”
我两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风sāo男人放开了我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衫,正色冲着我拱手道:“在下阎谨丰。”
我听着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只是一味的笑呵呵。站在我身后的轻言伸手拽我衣服,我回头一看,见她脸色发白,不禁皱眉,冲着阎谨丰拱手告罪道:“在下还有事,就不多打扰兄台了。”
阎谨丰又恢复了贱贱的笑容,冲着我摆手,说:“嗨,哪儿那么事儿,有缘自会相见。”说完,跑了个媚眼,转身就走。
我直乐,看来什么时候都不乏性情中人啊!
不知何时,轻言上前一步与我一同瞧着他远去,我看着她侧脸,轻笑道:“瞧你这小脸,怕是饿的发白了,走,咱们吃饭去。”
轻言没有动,恐惧的望着阎谨丰走远的方向,又有些庆幸的收回目光,心有余悸的看着我说道:“爷,阎是国姓啊!”
……
阎谨丰大步踏进了客归楼,在掌柜的殷切引领下上了二楼的一间包厢,他推门而入,看见某人正在独饮,快步上前夺下他的酒杯,兴致勃勃道:“我说老四,那女孩可是有主的!”然后又疑惑的自言自语,“不过就是个一般人,哪儿值得你停留了那么久的目光啊?”
阎谨越眉尾向上高扬,抬头冷眼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兄长,“你的话什么时候这么多了?”
阎谨丰不理会阎谨越的眼刀,有些兴奋的干了手里的杯酒,饶有兴致的说道:“那主子倒是挺有意思,王家的三子?不似他父亲那般古板,也不似他大哥那般狡诈啊!脸皮和我有的一拼啊!”
阎谨越无视阎谨丰的话语,夹起一颗花生米放入嘴中,眼眸却暗了暗,似乎陷入往事。
阎谨丰也不在乎他的态度,越说越来劲,“我瞧着那小公子可是挺喜欢那小姑娘呢!”似笑非笑,“说不准,不会割爱呢?”
带些嘲笑的嘟囔着:“可怜老四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结果还是人家的囊中物。”
“喜欢?”阎谨越懒洋洋的倚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斜眼望着阎谨丰,道:“不过是个用过的婢女的。”语气不屑,“女人,还不都是那么回事儿?”
阎谨丰用古怪的表情看着阎谨越,模了模自己光秃的下巴,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么说女人,只怕将来会有报应啊!”
阎谨越凝眸紧视阎谨丰,目光如炬,嘲讽地轻笑一声,道:“你的脑浆变成精|液射出去了么?如果有时间,就别说蠢话,北疆蠢蠢欲动,你处理好。”
阎谨丰一个箭步上前,拉开椅子,坐在阎谨越身边,夸张的大叫:“拜托,我才刚回来,温柔乡都没待几日呢!”
阎谨越不理会他的大叫,压着椅子后退,与阎谨丰保持距离,缓缓道:“放心,若是你死在边疆,我会把你的温柔乡一起送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