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阿姨看着他一脸震惊,不禁有些心疼,低声道:“少爷,对不起,其实我早就知道太太怀孕了。”
期间有很多次,她都想把这件事告诉江驰聿,但是每一次,都那么地不凑巧。
又或者,想起自己答应过苏子轻不把这件事说出去,犹豫之后也就没说。
再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多事之秋,每个人都很忙,她也很少看到江驰聿,想说也没机会说。
江驰聿反应过来之后并没有责问什么,只道:“你是多久之前知道的?胨”
岑阿姨仔细回想了一下,说“大概半个多月前吧,那天早上少爷你走后,太太突然觉得恶心,吐得很严重,我猜是太太怀孕了,一开始太太不肯承认。”
半个多月前……
江驰聿只觉得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刀,精准而凶猛地捅在自己的左胸口,一刀比一刀深驴。
岑阿姨是半个多月前知道的,那么她自己……知道得更早?
苏子轻,如果不是今天出了事,岑阿姨情急之下说了出去,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
还是,你准备一瞒到底?
尽管心里怒火万丈,可占据更多的,却还是对她的担心。
没再多问多说什么,他拿了手机就转身走了,火速赶到医院。
苏臻已经急得快要忍不住报警了,一看到他来,立刻说道:“轻轻应该是在白家父女俩手上,她今天和我说她怀孕了!”
“嗯,我知道。”
苏臻大惊,“你知道她怀孕了?可轻轻说你不知道。”
早上苏子轻和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明确告诉他,江驰聿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她还说,白卉瑾也怀孕了,江驰聿是知道的。
可现在……
江驰聿面色微冷,沉声道:“我是刚刚才知道的。”
话音刚落下,K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只报了一个地址,随便便挂断了。
江驰聿和苏臻说了句,然后就走了。
——
苏子轻知道自己可能会被骗,但是她还是来了。
只因,打给她的那个电话,说话的人是江驰聿的母亲。
她没有见过真人,只在江家的别墅里看到过照片。
很漂亮,很优雅的一个女人。
白卉瑾也是有小聪明的,知道如果只是听声音的话,苏子轻是不会相信的,所以开了电话视频,让她看到了江母本人。
江母说:两年前的婚礼没能参加我很遗憾,今天我想见见你。
当然,是在不通知江驰聿的情况下。
苏子轻虽然不知道这些天发生的事都和寻找江氏夫妇有关,但也从岑阿姨那里听说过,江驰聿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的父母。
所以,她去见了,且没有通知江驰聿。
但现场和她想得并不一样,她想的是这样的——
江母和白卉瑾坐着,彼此熟络而亲昵,江父也在场,白卉瑾的父亲也在场,两个男人侃侃聊着商场上的事。
所有人都等着她过去,然后告诉她,江家没有一个人喜欢她,江父江母也都希望她和江驰聿离婚。
然,真正的现场是这样的——
她所想的人当中,江父并不在场,江母是在,只不过她和白卉瑾没有很亲昵。
她的身后站了两个身形粗壮高大的男人,看上去像是在看着她。
江母看到她进来之后,脸色更苍白了,蠕动着嘴唇,低声说了句:“苏小姐,对不起。”
苏子轻没有立刻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直到一旁的白卉瑾站起来,笑着走近她,说话的语气那样高高在上,看她就像是看地上的一只蚂蚁。
“你还真够蠢的,叫你来居然真的来了。”
苏子轻没说话,眼神专注地看着江母。
她的气色看上去并不好,皮肤比照片上看到的差远了。
那双一直让自己很羡慕的眸子,此刻也是暗淡无神。
她知道,自己被骗了,被江母骗了。
但是,她也看出来了,江母一定是逼不得已,才骗自己过来。
“你想怎么样?”她收回视线看着白卉瑾,从容问道。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想走肯定是没那么容易的,而且,就算是自己要走,最好也能带江母一起走。
白卉瑾阴险地笑了笑,折回去从茶几上拿过一个东西。
苏子轻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医用针筒,里面装满了药水。
“这里面是安定剂,只要一针下去,你就会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白卉瑾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她逼近。
说一点都不害怕是骗人的,尤其是现在还怀着孩子。
苏子轻本能地往后退,可刚退了两步后腰就被什么东西给顶住了,身后传来瘆人的男音:“再动我就开枪了。”
抵着自己腰部的东西,竟然是枪!
苏子轻心中大惊,死死捏着自己的双手强装镇定,直视白卉瑾,问:“你想干什么?”
白卉瑾讥讽地笑着,“我这么大费周章地骗你过来,总不会是请你喝茶来的啊,你说呢?”
“阿瑾,抓紧时间。”一旁的白汉生突然插了一句。
白卉瑾点点头,表情骤然狰狞了起来,“你和我都怀孕了,但这两个孩子只能留下一个,所以,你的孩子——必须打掉!”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江家的血脉我不知道,但我肚子里的绝对是,你敢动江家的子孙?”
这个时候已然无路可退,苏子轻除了让自己镇定,更多的只能拖延时间。
早在刚刚被人用枪顶住后腰的时候她就开始观察四周,这个房间里,除了白卉瑾和白汉生,至少还有六个他们的手下。
至于那些手下是否都有枪她不清楚,但是即便他们没有抢,她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个怀孕的弱女子,六个强壮的汉子,强弱显而易见。
至于江母,她必然是不敢拼死帮自己的,否则的话,刚刚她也不会和自己开视频电话骗自己过来。
而且,她也不希望江母为了自己做什么。
白卉瑾闻言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白汉生一眼,后者却是嗤笑,“江家的子孙?你以为江家的人我们就不敢动了?那不就是江家的人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了抬下巴,对着江母的方向。苏子轻后背已经一身冷汗,脚下也十分无力,她都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撑着不倒下的。
江驰聿,江驰聿……
你在哪?我需要你!
“好了,不要垂死挣扎的,我们也不是要你的命,就是打掉你的孩子而已!”白汉生说得那样轻松,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阴险残忍。
白卉瑾也在一旁笑着,那眼神和她明艳动人的脸庞一点也不相衬。
她说:“这一针下去你就什么知觉都没有了,手术很快的,你就当睡了一觉,醒来就一切都好了。”
“你应该知道我在江驰聿心里的位置,你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们!”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这么做!”
白卉瑾骤然接话,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一字一句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随时冲上来将苏子轻撕裂了吃掉才能解恨!
“不过你放心,他不会知道这些事都是我做的。”
“你什么意思?”
“哈——”白卉瑾冷笑,“这都不是你的功劳吗?你不爱他,那么打掉他的孩子不也是情理之中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子轻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对父女,还真是卑鄙无耻!
他们一定是想先打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然后把这件事栽赃嫁祸到自己头上!
而自己和江驰聿之间,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信任度。
苏子轻越来越害怕,脑子也乱成一片。
之前强装的镇定此刻终于土崩瓦解,她双手护住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般:“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白卉瑾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冷斥道:“你叫我不要过去我就不过去了?你以为我是傻子么?!”
话音落下,她大步上前,伸手去揪苏子轻的胳膊,想要给她注射安定剂。
苏子轻当然不会任由她为所欲为,然,她真的没什么力气。
而且她一反抗,旁边那些白卉瑾的人就上前来抓住她的双手,不再让她乱动。
这一秒,痛苦铺天盖地而来。
苏子轻也在此刻明白,自己是那么、那么地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让他看一看这个世界,哪怕一切并不是那么地完美。
“不要……不要……”
她摇着头,眼神一点一点涣散,手臂上传来的刺痛锥心一般。
白卉瑾的狞笑就在眼前,却是越来越模糊。
“砰砰——”
门口的位置忽然传来枪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有个黑影一闪,已经到了白卉瑾的面前。
随后,苏子轻的人被他揽入怀里,而他手里握着的枪,冰冷枪口直指白卉瑾的太阳穴。
“往后退,不然我就打爆她的头!”
白汉生看着仿若从天而降的人,咬牙咬得牙根几乎都要磨成粉。
明明已经在来的路上埋伏了三处杀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这里的?
而原本已经意识模糊的苏子轻,这一刻却如同回光返照的人一样,清醒得不得了。
可是,她叫他的名字时,却还是不可抑制地带着颤抖,哭腔浓重:“江驰聿……”
是的,她害怕,她不否认。
是的,她现在不怕了,因为他来了。
还有,对不起,我没有乖乖听话。
江驰聿低头看了看她,那一脸的柔情举世无双,“没事了,乖,闭上眼睛睡觉。”
苏子轻不想睡,可安定剂的药效来得又快又猛,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她根本抬不起来。
再加上抱着自己的人是江驰聿,她觉得心安无比,也就随了意念,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白汉生正想着江驰聿孤身一人前来,也许还有机会翻盘。
可还没等到他想出翻盘的办法,孙启带着人就赶到了,迅速控制住场面。
江驰聿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枪扔过去,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听话的带回去,不听话的当场格杀。”
“是!”孙启回答的十分有力。
走到门口的时候,江驰聿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沙发的位置。
那里,坐着江母,也就是——他失踪多年的母亲!
他以为,自己在见到父母的那一刻,一定会激动得失去控制,也会让旁人看到不一样的、感性的自己。
可是这一秒,他的内心是如此地平静,平静到除了想要早点带怀里的女人赶到医院做检查之后,什么都没有。
孙启自然是注意到他的眼神了,低声道:“江总,夫人我会安排好的。”
江驰聿点了点头,再就往前没有回头了。
江母坐在沙发上,微微垂下视线,表情从容而欣慰。
虽然他对自己的态度并不那么好,但是,至少他们见面了不是么?
都不记得多少年没有看到这个儿子了,如今他早已长大成人,能够独当一面,运筹帷幄。
而且,他是长得那样好看,像极了他的父亲。
江母微微地笑,笑容里是少女般的甜蜜。
阿景,你再也不用担心留我独自一人在世上。
因为有个人,生得和你一模一样。
——
医院里,特级病房门口到走廊,一共二十米的距离,却连着排了三道关卡,六个保镖。
众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觉得江驰聿疯了!为了他那个两年前死了又突然在两个月前回国的‘老婆’疯掉了!
不过在江驰聿看来,这种阵仗一点也不为过!谁让他老婆怀孕了呢!
苏臻来看苏子轻的时候都不禁摇头,他是苏子轻的亲生父亲,难不成他还会对苏子轻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
不过呢,他还是要接受检查,保镖确定他没有携带杀伤性武器之后才放他进去。
推开门,江驰聿抬头看了过来,眼底闪过一抹亮亮的光,伴随着一丝担忧。
苏臻笑笑,“驰聿啊,你不要太紧张,我问医生了,他说没事了。”
江驰聿点头,可眉头却还是皱得紧紧的,“没事了,那她怎么还不醒?”
这都多久了,一直睡一直睡真的好么?确定她是睡着了,而不是昏迷么?
苏臻看着他,心想啊,这女婿是找对了,把女儿当宝的男人这世上也没几个,况且这个还有钱有势又有心。
只不过,刚想着,另外一个把他女儿当宝的男人也赶来了,被江驰聿的人拦在外面。随后,有人进来,“江总,霍先生来了,他说要见太太。”
江驰聿看过去的眼神刀子一样,空气中仿佛一阵噼里啪啦。
进来的手下一愣,正要退出去,苏臻却抬了下手,道:“请他进来吧。”
江驰聿闻言皱眉,苏臻却是用眼神示意他看病床上。
原来,苏子轻动了动眼皮,要醒了。
江驰聿定定看了几秒,瞬间明白过来自己的岳父是在帮自己,继而勾唇一笑。
霍彦没想到江驰聿这么容易就让自己进去了,直到看到里面的苏臻,才恍然大悟。
可是,他理解错了——
他以为,苏臻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因为两年前,苏臻是那样地欣赏他。
所以,刚刚一定是苏臻要让自己进来,他想给自己和苏子轻创造机会。
然,事实并不是这样。
苏臻看到他进来,笑着说:“阿彦,好久不见啊。”
“伯父。”霍彦十分有礼貌,脸上的表情也恰到好处,笑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江驰聿坐在一旁,眼神都没瞥他一眼,只是看着苏子轻,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苏子轻渐渐醒过来,看着一屋子的男人,不由得一怔,尤其是在看到霍彦和江驰聿同时在场,立刻转头看自己的父亲。
苏臻挑了挑眉,示意她不要紧张。
而这时,霍彦先开了口:“轻轻,你还好吗?”
许是江驰聿抱着苏子轻冲进医院的时候动静太大了,以至于霍彦的舅妈很快就知道苏子轻又入院了,想着自己的侄子这些天魂不守舍,郁郁寡欢的,就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
女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很脆弱,所以霍彦的舅妈觉得,这个时候如果霍彦能找到突破点,说不定他和苏子轻还有机会。
毕竟,一切的外界因素都不是问题,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主要还是看当事人。
苏子轻淡淡笑了笑,道:“我没事。”
霍彦正要开口再问点什么,江驰聿直截了当地抢了先,“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女人啊,都又一个通病。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一点点小毛病都会被扩大,而在普通朋友面前,能忍,就都会忍下来,除非想要和他暧昧。
这不,江驰聿一问,苏子轻就觉得自己头晕,身上无力。
只是碍于霍彦在场,她没好意思直接说,只是皱了皱眉。
可即便是这样,在场的三个男人也都心知肚明了。
霍彦一时尴尬无比,都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五年的时间,那么多那么多的回忆,她只用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清理得干干净净了吗?
那个男人,只用两个月,就打败了他们的五年?
真是——可笑!
“轻轻,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
此话一出,苏臻愣了,江驰聿眼色沉了,苏子轻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霍彦不但话语直接,眼神也是赤.果.果的。
如果这样江驰聿还能忍下来,那他就太不是男人了!
“我老婆现在不舒服,不方便和你单独说话。”江驰聿猛然起身,浑身充斥着浓重的戾气。
霍彦不看他,也当没听到他的话,只是重重地,死死地盯着苏子轻。
苏臻试图想要劝说几句,但是看霍彦的神情,似乎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于是,他只好作罢。
两个男人都是剑拔弩张的,病房里的气氛可以说是一触即发。
苏子轻头痛不已,但这件事的扭转点,其实是自己。
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转而对江驰聿缓声开口说:“让我和他单独说会儿话吧。”
江驰聿倏然收回视线转向她,眼底深深的不可思议和火光漫天。
苏子轻倒是不怕,因为不心虚。
她反而一笑,被他握住的手动了动,声音软软得,像是小羽毛从江驰聿的心尖上轻轻地刮过:“相信我。”
相信我已经背叛了我和他的五年,相信我知道作为一个妻子的底线,相信我……已经看清你的心,看清我的心。
江驰聿的眼睛渐渐地眯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凶狠,变得深情款款。
苏臻看到这一幕,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的女儿,总算是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再也不纠结,不胡乱猜测了。
其实到了这一步,霍彦已经明白了所有,只是就这么放弃,他怎么都不甘心!
人都是这样,不撞南墙不知道痛都是不肯回头的。
江驰聿和苏臻出去之后,病房里就只剩下霍彦和苏子轻两个人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竟然皆是无言。
霍彦是有千言万语,但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苏子轻是无话可说,所以只能沉默。
如果真的要她说点什么的话,那她大概只能说——
霍彦,对不起。
对不起,你在我身上花费了五年的时间,最后我却不能陪你终老。
对不起,这两年委屈你在外面和我流浪,最后我却心仪上了别人。
对不起,只有对不起,没有我爱你。
沉默的时间总是无限漫长,即便是一秒,也比原来的一分还要难以忍受。
霍彦握紧自己的双手,痴痴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你爱上他了,对吗?”
那些没有我的寂寂深夜里,是他陪在你身边,拥着怕冷的你入睡。
那些孤独无助的痛苦时刻,是他给你拥抱,是他给你力量,也是他给你温暖。
我曾以为我们会相守到老,因为我们历经风雨也不放手。
可是、可是……
两年前,所有人都以为你会妥协嫁给江驰聿,他们却不知道你最终和我一同逃离。
所以我以为,你一定不会再离我远去。
两年后,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去,知道真相的人都认为再也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我也这么认为。
可是我们分开了,没有理由。
感情也许就是这么微妙,在所有人都不看好你们的时候,你们勇敢坚强,孤注一掷地在一起,双手牵得那么紧;而在所有人都以为没有什么能将你们分开的时候,你们却分开了。
唏嘘、遗憾、痛苦、不解,所有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再成为留下的理由。你们分开了,坚决而毫无余地。
苏子轻知道,自己的回答很过分,甚至是很残忍。
可是,只有明明白白地说了,以后三个人才能都好过。
她点头,声音清晰而坚定:“嗯,我想我是爱上他了。”
高高在上也好,寡情冷酷也罢;闷***的他,幼稚的他,在我眼里,都是独一无二的。
霍彦,对不起。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还是忍不住问,即使是心在滴血,即使是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即将死掉,却还是要问。
苏子轻捏紧了被子,她不忍心了。
霍彦却重复着、更用力地问她:“你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爱上他了?你……不爱我了吗?”
是五年的时光磨平了我们之间所有的激情,还是你在遇到他之后,移情别恋?
我真的希望,是第一种!
苏子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那个男人的,是两年前婚礼上的那一眼?还是两年后某个深夜里自己醒来发现在他温暖的怀里?
又或者,是自己无助时,他的一句安慰,一个拥抱?
她不知道,就是觉得,心里眼里都被他占据了。
“五年前,我在走廊撞到你,只一眼,我就认定,你是我这辈子等的那个人。”
“霍彦……”
“最开始的三年里,我们热恋始终如一,所有同学朋友都觉得不可思议。”
“霍彦……”
不要诉说回忆,没有什么比‘回忆里你深爱我,现在你却爱着别人’更残忍。
苏子轻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不要再自我折磨,也不要再让她难以承受。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不好。
可是霍彦停不下来了,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止住自己想要继续和她在一起的念头!
“两年前,我以为我奋不顾身的爱情会夭折,因为我没钱没势,我不能帮到你,救不了你爸。”他笑,一如昨日,温暖阳光,“可是你成全了我奢侈的爱情梦。”
“后来我们出国,刚到国外的那段时间,我们一天都打几份工,回到家累得没有力气洗澡,可我们都不肯睡觉,肩并肩躺在一起聊天,想象我们的未来。”
窒息的压抑袭来,苏子轻骤然抠紧了自己的手。
霍彦却还在说:“你说以后的婚礼要在草地上举行,你说你要带头纱,你说婚纱要有很长很长的裙摆,你说……穿新郎服的我一定很帅。”
“对不起……”
“苏子轻,”霍彦笑,“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辜负了你自己。”
那一场盛世美梦,还没到终点,你就提前醒了。
“你选了他,我只能祝福,但是轻轻……”
霍彦深深地看着她,将她的每一处都刻在心上,刻到骨子里。
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将她忘记。
“你和他的路,一定不好走。”
“我知道。”
“那就好。”
霍彦说完转身往门口走,他知道,江驰聿一定在外面,他可真是小气!
以后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而自己,只有这一瞬间。
手心握住门把,那薄薄的冰凉比不上心底的寒冷半分,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转回去看,看那个深爱了五年,以后也不能忘记的女人。
她的表情很难过,她的眼神很抱歉。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善良的,对自己的残忍,是因为命运太残忍,不是她本意。
苏子轻,我不怪你。
爱你五年如一日沉淀,最后放手还你碧海蓝天。
我还好,你也保重。
——
江驰聿进来的时候苏子轻还没有从那一阵内疚中缓过来,她低着头,很难过很难过的样子。
虽然出去之前她说了要相信她,可是现在看到她这幅样子,江驰聿的心底,还是起了小小的疙瘩。
他走过去,在床沿坐了下来,语气沉沉的,略带不悦:“他和你说了什么?”
苏子轻没回话,只是摇了摇头,
某人心里更堵了,堵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他将她的手抓过来捏在手心,越捏越用力,像是要硬生生将她的手给捏碎了似的!
苏子轻被捏得疼了,终于抬头看他。
江驰聿也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道,本是心疼,不想再多说什么。
可一看她红红的眼眶,心里的无名火不用点就烧着了!
她这是……在为霍彦哭?
在自己面前为那个男人难过一次不够,两次不够,还要三次四次,她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苏子轻发现江驰聿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像是——要用眼神把自己四分五裂似的!
她怔怔地,呐呐地问:“你,怎么了?”
江驰聿不说话,直接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而某个小女人本就觉得伤心难过,再加上他此刻的不理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原本还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
江驰聿一愣,接着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
可是苏子轻不接受他的好意,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愤愤地说:“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你要谁管?”江驰聿斜她,可眉角眼梢分明都是心疼和怜惜,“怀孕了还哭,没有小孩子喜欢哭包妈妈!”
他说得一板一眼的,跟真的似的。
苏子轻一下子,还真的给唬住了。
结果,该死的某人反倒笑了,“我和你开玩笑你也信,肚子里的小家伙还什么都不懂呢。”
是,孩子是还什么都不懂。
可问题是——他怎么知道自己怀孕了?是自己在意识模糊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江驰聿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她眼底的困惑来自什么,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而严肃地说:“有些事,我不希望是从别人那里知道,就比如,你怀孕这件事。”
不希望,也就是不高兴,这一点,苏子轻能理解。
可他又说:“还有,我更加不希望我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那是对我的侮辱。”
“哭哭……啼啼?”苏子轻愣愣的,她觉得自己没有哭哭啼啼啊,只是有点难受而已。
江驰聿却是有模有样地摆起了脸,道:“不管你还喜不喜欢霍彦,他都已经是过去式,没有下一次了。”最后一句,他说得尤其重。
苏子轻也不生气,只是低着头,很轻很轻地说:“我不喜欢他了。”
这一次江驰聿是真的没听清楚,皱着眉头‘嗯’了一声。
苏子轻还以为他是故意的,别扭道:“没听清就算了。”
“嗯,这个可以算了。”他也是格外地好脾气,旋即却是伸手勾住了她的下巴,姿势暧昧,语气邪邪地问:“你怀孕瞒着我这件事可不能算了,你说,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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