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盘记 第32章 子母刀

作者 : 观琴

陈大虎听张远祚说他在běijīng见的什么童老头是老黄历上彭祖的后人,以为他是喝多了戏耍自己,没想到他还真的有模有样地从衣服里取出一个包囊来,然后拎着一枚极其古朴的玉盘来给他瞧。

陈大虎不懂玉器古玩,但是他着实被张远祚这猛不丁的一来一去给闹蒙了。

什么彭祖后人,什么古玉盘,这些信息一股脑儿的蹦出来他都来不及消化和反应,只是睁着眼滚圆的珠子看着张远祚手中晃来晃去的騩山玉盘,两眼有点发花。

突然一个酒嗝窜上来,他跟着摇晃了下脑袋,再次眨动眼皮,似要看清楚那玉盘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大哥。就这玩意?改明我去县城逛集地摊上给你踅模一个好点的,你也好送给未来的嫂子当信物。不是我笑话你,这也忒寒碜了,说大不大,说亮不亮,上面还有密密麻麻蝇子屎似得鸟字,快拉倒吧。你顺走的老麦那枚玉盘被解放军收了,你怎么还较上劲了,非得找个一模一样的回来呀。嘿嘿嘿”陈大虎嘲笑张远祚。

“去你的,什么跟什么呀!这叫騩山玉盘,这可是那童老先生千年祖传的宝物。”张远祚更正说。

“鬼山玉盘?千年宝物?大哥,你怎么也信起这个了?你可是革命军人啊,你大老远从běijīng淘这么个玩意,叫什么来着?鬼山玉盘,对,鬼山玉盘回来,到底是要干嘛啊?”陈大虎带着满嘴的酒气说。

“是騩山玉盘,不是鬼山,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啊,这个玉盘是老童家的祖传宝贝,跟你我草原上见到的是同一类,他们都很jīng贵。”张远祚也有些微醉。

“jīng贵,唉,jīng贵,再jīng贵的宝物有什么用,我那些可怜的兵娃子呀!呜呜呜呜”陈大虎酒酣饭饱,听张远祚提起草原,不由地想起那些在狼山北地惨死在狼口下的骑兵团的年轻战士,于是悲从中来,竟泣不成声。

张远祚发现自己打开了一个不该打开的话匣子,上前劝慰,结果越劝陈大虎哭的越凶,最后竟一把冲到张远祚怀里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张远祚发现那也不是能劝慰了的事,只好放任陈大虎在自己怀里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不知过了多久,陈大虎抽噎着从张远祚怀里抽出身子,擤了一把鼻涕,抹净了眼泪,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对张远祚说:“大哥,你说,你说你大老远跑来找俺老陈,到底什么事吧?不是来看俺老陈一直胳臂rì子过得有多恓惶吧?”

听到这里,张远祚只好将自己在běijīng如何遇见童古教授,以及在童教授府上和酒店包厢所见所闻所感所想从头至尾给陈大虎讲了一遍。听得陈大虎如痴如醉,瞠目结舌。

“大哥,那然后呢?”|陈大虎抬着黧黑的面庞,央求故事的后续。

“然后,什么然后,然后我就到了你这啦!”张远祚解释说。

“啊?那,那还等什么啊?咱们这就开干呗,等着,俺老陈这就收拾东西,咱立马出发,找那个鞑子多吉兄弟去,要回古玉盘。”陈大虎说着就挪要下炕去。

“别着急啊,你怎么说风就是雨的,现在你是群众,再不是你的骑兵团团长了。那青海草原结古镇,少说也有上千里地,路上有土匪流民,还有国外敌特,咱们得从长计议,好好做准备才行。”张远祚拦住陈大虎。

“那,那,那你说怎么干吧,大哥!我听你的,你不是说那童老头给你二十万么,咱买啊!买家伙什,要不整两匹好马,再雇几个帮手,半月十天准到那鞑子老家,要是交出玉盘,既往不咎,如若不交,俺老陈,别看俺一支胳臂,定打得他满地找牙。”陈大虎又开始夸他的海口。

“你这是干嘛啊,你还解放军团长咧,这不成土匪流氓了么?”张远祚笑话他说。

“嘿嘿嘿,我就说说而已。那你说咱到底啥时候动身啊?这些天搁家里我都快憋闷死了,哎哟!总算你来了,我也好出去透透风,活动活动筋骨不是。”陈大虎急的在屋里踱来踱去。

“我们先准备些衣物,干粮,虽然童古先生给我二十万以作找回古玉盘之用,但这一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所以我们得省着点花,其次,我们再买些趁手的兵刃,现在不像以前,退了伍没了枪,不像以前那么自在了。”张远祚说。

“也是,没枪可使了。不过,俺菜窖里还有我爷爷的土枪,要不要带上过过瘾?”陈大虎问。、

“拉倒吧,去青海,那么老远,带着把土枪,怕不被别人发现啊。咱们每人买两把刀,长短各一把,布袋捆包,这样路上没人看得出来。”张远祚说。

讨论完这些,陈大虎就带着张远祚去往县城,趁赶集时候来到一处老铁铺,老板是铁牛山的孟老三,家里世代打铁为生,见是陈大虎,连忙出来相迎。

“哎呦,是陈老总啊,快请里面坐,里面坐。早听说您退伍返乡了,一直没见着真面儿,今儿怎么有空光顾我这个烂铁铺啊?”

“嗯,不了!老三,过来,出来。俺准备开个肉铺,没什么趁手的家伙什,给俺老陈打四把钢刀,两长两短,要用最好的材质,钱不是问题。打好了有赏。”

“好嘞,不过您说的长是多长,短是多短呢??”

“长的一尺,短的五寸。”张远祚说。

张远祚在冷兵器近距离缠斗厮杀中最擅长使用的就是钢刀,长短两把,名曰“子母刀”,是张远祚自幼练就的“子母刀法”。陈大虎深知张远祚子母刀法的厉害。在狼山北地,狼群大军围困之时,他和所有在场的人都见过浑身是血的张远祚,手持两柄钢刀,劈砍捅剁,任凭狼群如何进攻扑咬,就是近身不得。

“什么?一尺,五寸?这一尺我见过,这五寸的砍切都不趁手,是做什么用啊?”孟老三诧异的问。

“话多!让你打你就打,五寸钢刀我用来劁猪之用。这你都管。”陈大虎呵斥道。

劁猪,其实就是阉割猪的睾丸和卵巢,给猪去势,待猪成年,chūn心不动,易于长膘。在过去,劁猪是一门谋生的手艺。

孟老三不敢再问,应承着去打刀了。

陈大虎陪张远祚在集市上随便逛了逛,找一泼皮三,托关系整了两双正规军用胶皮靴,另买了十斤牛筋肉回去了。

两个人在南张村闲待了七八rì,无所事事,专等孟老三的钢刀打好,好动身去往藏区。

怎奈孟老三钢刀迟迟打不出来,两个人等的都有些焦躁。一rì,张远祚外出,与南张村里一位老私塾先生讨教唠天,陈大虎则在院里给一颗老梨树缠上麻袋,练他自创的独臂伏虎拳,就在陈大虎练拳正酣的时候,一串叩门之声连带着几声狗吠传入了陈大虎的耳里。

“哎呦,我的大哥呀,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要进门就直接进来,不用敲,搁自己家,整的那么客气干啥。”陈大虎絮絮叨叨的一边说一边走向门口。

开门一看,来人不是张远祚,而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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