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恶鬼松开双手,那狰狞的光轮才缓缓的消散而去。
半空中,巨大的青sè光轮消散,化为漫天的碧绿光点飘落而下,将下方正在燃烧的火焰吹散吹熄。
那血瀑树被火焰烧焦的地方开始一点一点剥落,剥落处竟泛出点点绿意。
青面恶鬼摊开掌心,只见其掌心处有一拳头般大小的光珠。那光珠当中隐隐可见一展翅高飞的青鸟,光华迸shè间,隐隐有狂暴的魂力传荡开来。
那青面恶鬼用力一握,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光珠化为漫天的金sè光点飘落而下,落在即将枯萎的血瀑树上面。光点融进血瀑树当中,那血瀑树竟焕发出罕见的生命力,枯死烧焦的树身竟长出新肉新皮。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必须等待。”青面恶鬼眼神空洞而迷惘,语气也迟疑不决。
“对,现在还不是时候,”青面恶鬼赤sè的突然闪过一抹yīn戾之sè,神情也不再迷惘,而是坚定,“对,现在不是时候,我必须等待。”
牧麟不知自己身体起了某种变化,只知道黑影将手伸入其体内,身体回荡起空谷钟吟之声,身子如火烧一般,全身一疼一麻,眼前一黑,昏睡过去,坠入黑暗。
牧麟这般昏昏沉睡也不知时之逝,也不知过了多久,牧麟听得耳中说话声,悠悠醒转过来。
睁眼瞧去,只见两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围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沸汤,正在往锅底添柴加火。那两人听得背后声响,见牧麟悠悠醒来,脸上现出大喜过望之sè,同时跳起身来。其中一人向牧麟招手道:“小女圭女圭,快过来!”
牧麟早已饥肠轱辘,闻得锅中传来的香味,咽了咽口水,问道:“你们在作甚?”
之前向牧麟招呼的那人道:“自是在做饭,难道还能作甚?”
“为什么不叫醒我?”牧麟问道。
那人道:“我们以为你已死,若是贸然打搅,恐会亵渎神灵,所以我们商定等我俩吃饱饭后,在将你埋葬。天可怜见,你竟没死,真好,真好!”
另一人附和道:“运气,运气!”
牧麟闻得锅中时不时传来阵阵肉香,吞了吞口水,走上前去,探头往锅中一看,看里面煮着什么,只见锅中上下翻滚,尽是猪狗羊的腿骨。
牧麟闻得香味,咋舌道:“厨房里有肉菜,为什么不煮来吃?”
“嘿嘿,小女圭女圭你莫说笑,厨房里面的东西早就被我俩吃的干干净净,除了这个,连一只老鼠都找不着。”之前那人嘿嘿冷笑。
另一汉子一把揪住牧麟的脖子,狞笑道:“跟他费什么话,这只小羊又肥又白,宰来吃了就是,跟他套什么近乎?”
“不错,我好长时间没闻得肉味,正好拿你做下酒菜!”之前那人嘿嘿冷笑,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牧麟见两人如此凶恶模样便知两人所说非虚,心头一沉,可是口中依然喝道:“大胆,你们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难道不怕天谴吗?如果我大声呼救,你说附近的人会饶过你们吗?”
那人狞笑道:“小子,少拿话诓我,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里还有人。若不是逼于无奈,谁愿意这样做?”
“小子,莫要怪我,要怪就怪北越城主,他将我等逼到如此地步,我等也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牧麟闻到对方说是北越城主所逼,心头一震,疑道:“北越城主爱民如子,怎会干出如此恶事?”
“呸!什么爱民如子,他也不过是猫扮耗子假慈悲。若不是他如此歹毒,将食物隐藏,步步紧逼,我等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另一人咒骂道。
牧麟闻言细听,听对方口音似乎不是北越城境内之人,当即说道:“听两位口音,不是本地人?”
“我们当然不是卡洛人,我们是林德沃国人。”那人道。
牧麟道:“既是林德沃人,为何到卡洛王国境内作恶?”
那人道:“我们吃了败仗,从战场上逃了下来,本想借道卡洛王国,哪知北越城主这个狂人不知哪根筋不对,死咬住我们不放,将我们逼进山里。”
“我们想躲在山里也好,和北越城主慢慢的耗,然后在思出路,哪知这天杀的地方,连一根草都没有,迫于无奈,兄弟们只好自己下山寻找食物。”
牧麟道:“若是你们向北越城主投降,说不定还有出路?”
“嘿嘿!”那人只是冷笑,“世人谁不知道北越城主这个疯子能干出什么好事?赌上林德沃人的骄傲,我们死也不会向敌人投降!”
牧麟道:“阁下也算是个英雄人物,干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难道不怕报应?”
“危急时刻,我也顾不得那么多?”
“还费什么话,赶快一刀结束这家伙的xìng命。”另一人催促道。
那人对同伴说道:“你将他拿好,我这就将他宰了。”说着那人从身后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他的同伴两手拿住牧麟,满心欢喜道:“快!这小羊又肥又女敕,吃起来一定很香!”
瞧这二人的模样好像已经完全将牧麟当着口中食物。他们如此这般小瞧人,恐怕最后吃苦头的将是自己。
那人将刀在牧麟眼前比划一阵,森冷的刀光映入牧麟的眼中,牧麟心头一惧,不期然打了个冷颤。
牧麟将那人逼近,也不知从哪里生来一股大力,双手抓住背后那人的手,使劲一摔,竟将对方摔了出去,刚好撞在刀口子上,那人闷哼了一声,如一团软泥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再也没有起来。
那人见同伴毙命,口中喝道:“小子,我宰了你!”
牧麟也顾不了那么多,转身就往外跑,那人从后面赶了过来。牧麟听得背后脚步声逼近,他不慌不忙,身子一矮,一个旋腿横扫过去。他自幼和父亲习武,虽不jīng拳脚功夫,但也熟知一二。那人不虞牧麟会突然反击,一个不防,身子被牧麟放倒在地。
牧麟不慌不惊,身子向前一跃,一招鸳鸯连环腿,左右踢出,那人也未曾想到牧麟竟有如此身手,只听得啪啪几声,手中尖刀月兑手飞出。那人一个转身躲过,正待起身反击。牧麟抢身向前,只听得喀喀几声,那人的手腕被牧麟掰断。
那人双臂吊垂,口中只是哼哼,牧麟怕对方引来同伴,上前一顿猛攻,将对方击晕。牧麟见对方晕倒在地,再也不起,长长的吐了口气,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这一番场景委实太过凶险,此刻思及,牧麟心中仍惧跳不已。
牧麟思忖这里已是是非之地,应及早离开,刚有如此打算,便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牧麟以为是山中饿狼,心头一颤,待听得人声,心头一宽:“我几时成了惊弓之鸟。”一想及此,不禁莞尔一笑。
门口人影晃动,进来五人,当头两人虎背熊腰,凶神恶煞,让人望而生畏;后面两人也是獐头鼠目,猥猥琐琐,不像什么好人。最后的是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汉子,貌相威壮,额头奇阔,牧麟见之不由暗暗称奇。
这五人鱼贯而入,见得里面场景,不由得怔了怔,当前一人指着躺在地上的两人,道:“这两人怎么呢?这里发生了何事?”那人说话好似破锣打鼓,声音刺耳难听。
牧麟见这五人仪表堂堂,不算什么坏人,说了,最后气愤道:“连活人也敢吃?不怕遭天谴吗?”
那人瞧了瞧躺在地上的两人,又瞧了瞧牧麟,突然嘴角边滴下馋涎,咽了咽口水,伸舌头在嘴唇上下舌忝了舌忝,心中想道:“天杀的,已经五rì五夜月复中粒米未进,尽吃些树根草皮,身体早已熬不住……嗯,正好有两死人,顺带一并将这小子宰了……”
牧麟见对方眼冒饥火,口露森森白牙,像是一头饿狼,神情委实可怖,心头一寒,急忙后退。
那人问道:“小子,你家人呢?”
牧麟见对方神情古怪,心中起疑,眼珠一转,便道:“我的家人就住在附近,若是你们口渴,我可以带你们去。”
那人听得牧麟如斯说,只是嘿嘿冷笑:“附近?这附近哪有第二户人家,有,早已搬走。小女圭女圭莫要骗人!”那人向另外四人打了个眼sè,那四人一动便将所有的退路堵住。
有道是刚月兑虎口,再进狼口。牧麟见对方如此举动,心头一寒,暗自叫道:“不好。”虽心头恐惧,但依然不动神sè,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人嘿嘿一笑:“兄弟躲在山里已有一段时间,带来的粮食早已被吃光,我已几rì未进粒米,正好拿你来填饱肚子。若是要责怪,就怪老天爷不开眼吧。”那人一把抓住牧麟的手臂,牧麟想挣月兑,可对方远非之前的庸手,双手如铁钳死死箍住牧麟不放。
牧麟道:“北越城有粮食,你们为何不去城里讨粮?”
“去城里?”那人冷哼道,“北越城主和我等势不两立,你叫我们去城里讨粮,岂不叫我等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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