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他略为羞涩的别过脸去,揉了揉鼻子,又更加羞涩的转过身来,垂下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
面前的美人用丝帕掩住红唇,媚眼如丝,“公子可是想奴家了?”
楚清探手缓慢拉下她遮口的丝帕,一手微扣住美人的后脑勺,轻柔带动,一双红唇眼见着就要贴上……
门突然响了,他顿了顿,经分析,这样频率的敲门,甚至是砸门,绝对不是任何一位淑女小姐。
那么只有……
突兀的女声响起,“你个混蛋是不是又在里面勾搭女人了?!”伴随着实实在在的一脚飞踹。
门虚弱地抖了抖,在明媚阳光中,他很清楚地看到随着这阵抖动漂浮起来漫天的灰尘。
他感觉鼻子很痒。
贴的很近的美人,杏目圆瞪,柳眉倒竖,眼见着下一秒就要发飙,他指尖微微一动,美人就那样瞪着瞪着,说不出话了。
他丝毫不知怜香惜玉的,打开床前一道暗门,把美人塞进去,关了门。顺便理了理衣衫和头发。
这一套动作做得十分娴熟。
而后道:“柳妹子啊,小心点,门坏了谁赔?”
效果立竿见影。柳柳顿住准备上前再飞起的一脚,仔细观察了一下门,见着坚挺的房门还是那么坚挺后,放心的抚着心口长吁一口气。
楚清就在她吁气之时打开门,闪了身形。
这个时机把握得也十分准确。
柳柳气急败坏地跺着脚,“混蛋你给我等着!”
声音极具穿透力,即使楚清已经遁走飞远,还是能感觉从后背而来的阵阵寒意。
林潇容这时却有些愧疚,有些着急,她在认认真真反省早上自己的一番言行是不是过分了点,她在担心会不会因为自己让李辰睿真的再次犯病。
原本这不是她应该会困扰的问题,可是这日子太无聊了,无聊到她除了想入非非,还是想入非非。
她郁闷地捅捅琉香,“以前我没出阁的时候,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弹琴,绣花,赏鱼,吟诗作对。”琉香扒着手指头回忆,“后来翻墙,翻墙,翻墙……”
“打住打住,不用重复翻墙吧。”前半段是以前那个人会的,与她无关,后半段是她自己的,可是在琉香眼中就只剩下翻墙了么……
“好像好像……”琉香欲言又止。
“什么?”
“其实每隔几天有一段时间王妃都不让我们跟着,现在奴婢也很好奇,王妃您那时候在干嘛呢?”
“我……”林潇容想了想,这应该也是原主吧,“忘记了。”
见没有从琉香那里问出什么,林潇容发出了今天第二百四十三声叹气,与此同时,在门外的某个人欲敲门的手抬起放下抬起放下也重复了第一百零三次。
此人身旁候着的掌柜,心慌意乱地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不敢出声啊,更不敢代劳啊。
第一百零五次,明钦勇敢地伸出了手,青涩地叩了叩门。
“进来吧……”林潇容以为是掌柜有事,遂应允,同时立起身子,摆出一副老板的威仪来。
“容妹妹。”声音稳稳当当。明钦缓步踱入。
“小明子?”林潇容惊喜道,蹦起身热情地招呼,“好久不见啊!哈哈哈哈哈,走走走,出去逛逛。”
明钦却只是坐下,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潇容。
林潇容颇有些痛心疾首的味道,当初那个纯真可爱,天天和他拌嘴吵架的小明子,现在怎么进化成深沉大叔了。
“容妹妹。”
“嗯,我听到你叫我啦。什么事?想姑娘了?还是想翻墙了?还是想吵架了?”林潇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有些困惑。”明钦淡淡道。眼神慢慢逡巡在屋内摆设上。
林潇容坐下托着腮仔细回味了他的动作,了然,“你们先下去吧。”
这话是对屋内所有的除了她和明钦之外的人说的,但周炎显然不认为这里面包括他。
他很识相地把自己又往暗处埋了埋,掏了掏耳朵,打算好好听一番。
许是他气息掩得太好,又许是明钦今天情绪实在过于波动以致失了判断,反正明钦是不曾发现有这么个人正在光明正大地偷听。
“容妹妹,我在家中是二子。”
“嗯哼。”林潇容耐心地听着他的铺垫,点头。
“我的娘亲是凤家家主的大女儿。”
“我娘亲是嫡出,只是我的外婆产下她后就离去,所以凤家续娶了他人。”
“娘亲并不得宠,直到遇见我父亲后。”
“她自幼身体不好,又没得到好的调养,纵然我父亲万般照拂,她还是早早故去了。”
明钦是一句话一句话慢慢说的,像是在考虑林潇容的反应时间,让她能充分理解他的话,又好像是将自身的伤口与疤痕一层层掀开,每字每句都透着血腥的痛。
“所以,我不喜欢凤家,从小到大,都是。”
林潇容表示很能理解这种想法,她算是明白了为何那日李辰轩与他照面时,他的反应是那么冷漠。
明钦垂头思考,嘴唇翕动,像是在喃喃自语着,又因声音太小,林潇容实在很难听清。
她只有凑过去,近一点,再近一点。没防着明钦忽而抬头,撞了她鼻子一个实实在在。
她揉着发痛的鼻头。
明钦反常地没有出声安慰,更没有出声相讽,他缓缓问出他想了几天的问题,“我该怎么办?”
“什么?”声音因疼痛带了丝鼻音,不过她还是没想明白,这问题,和上面的铺垫有直接间接的关系么?
“我娘亲就生了我和大哥两个孩子。当我们的俩意见发生分歧时,该怎么办?”
“这个,谁正确就听谁的吧。”林潇容思来想去,选了个最折中的答案,她连他们为什么分歧都不知晓,又怎么去给一个很合适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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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想说,却又不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