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感到有些困惑,”格蕾丝小姐低声地对他说。レ思路客レ
“人们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有没有感觉现在和过去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无聊,碌碌无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
她顿了顿又说:“将来,怕还是这样,”
“我不知道!”铁流老实地回答,“您说的是什么,我都搞不懂!”
“你怎么会不懂!”她不满地说,“白天。我无聊地跳格子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你!你在思考!”
“我那时只是有些心烦!”
铁流涨红了脸,“我对眼前的这场战争感到有些厌倦!”
“这就是思考!”她兴奋地说,“你不想再继续糊里糊涂地活着,你想问自己这样生活的意义所在!你要求给一个听命与人的解释,为什么?我们要接受别人的命令,即便这个命令未必是对的!就如这个醉鬼所言,西班牙未必需要我们带来的帮助!或许只靠他们内部,未必还把这战争的祸害搞得这么大!这么残酷!”
“我们帮助他们就是扶助正义!打击法西斯没有错!”铁流敏感地反驳她。
“是的,没有错!只是维护这正义的代价可真大!大到让人疑惑或许不反抗的结局也未必比这差到那去!”女郎忧郁的慨叹。
望着一脸悲切的看着自己的姑娘,他一时有些恍惚,“难道我说了什么,让您误解了?”他困惑地说,“你的想法肯定是不对的!只是我不晓得该如何劝您!也许听命令也没错!”
“那么!你跟别人睡觉的时候,有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
她逼近了他,“你睡过吗?和别人!”
铁流茫然地点头,又赶紧地摇头。
“跟人睡觉!就是这么一回事!当你兴奋过了一下睡去,到你猛然醒来时就有一种难耐地惆怅,你会觉得有些后悔,甚至不能解释自己为何会和对方睡了。”
格蕾丝小姐怅然道:“在快活的时候,身边的一切,所有的事情都无所谓,担心和害怕都无需cāo心,即便你知道后果很严重,甚至是难以承受,但只为了那快活,你可以忽略和漠视一切的麻烦!你们可以假作被爱弄得糊里糊涂,认为眼前要做的就是生活中的一切,全部生命意义的,一切的一切,无所顾忌、肆无忌惮。”
铁流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姑娘,一下子觉得自己起初对她的认识完全地不正确。她的思想和她的外表所表现的是一个绝对对立的形象。她和自己比较,显然内心里的煎熬远远大过自己!
这一刻,铁流心底里甚至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了解到了别人的思想,原来自己对战争的厌恶不是贪生怕死的表现,还有很多人比自己厌恶更甚!而这一切的缘由,只是因为,无论什么xìng质的战争,战争的本身都是不得人心的。
格蕾丝读懂了他的理解,她的表情跟着变得更加柔和。
“知道吗!”她说。
“有时候,我会感觉到自己是在虚度光yīn、浪费生命,我常常怀着这样愧疚的心情从睡梦中惊醒,黑夜里,失眠的滋味很不好!我总是在黑暗中反思自己的不是,往往下了许多的决心希望自己和既往割裂!可是,当rì光方出现在窗楣上,暗夜的一切苦恼就会消逝掉,即便白rì里触目到的还是恐怖的、可悲的、残酷的现实,有时甚至还后悔自己过于庸人自扰。只要存在着的现象,自然有它存在的理由!不是吗?”
她苦笑着推了一把眼前很好的听众,“说说你的想法!”
她的眼神里有些暧昧,铁流觉得应该是女子的娇媚吧!
他傻乎乎地说,“没有!我没有这么多感受!”
停了停,看出她对自己回答的不满,他努力思索着补充道:“我有时后,早上一醒来就觉得很不错!觉得今天一定会过的很好。但是,有时却不舒服,什么兴趣都提不起来,只盼着赶紧天黑,也许另一天的开始会更好,但往往不如意,唯一能落实的就是每天的夜晚总会熬到!区别只是,好熬与不好熬而已!”
铁流原本也想把自己夜里睡不着觉的情况说给她听,但是,似乎他睡不着的时候太少,他总觉得自己不够睡的时间更多一些!
比埃尔这时呼喊他,“上尉先生,我觉得,这家伙好像喝多了!”
铁流无奈地看着他,想象不出来,一个醉鬼是如何判断出另一个醉鬼喝多了的!
这时篝火快熄灭了,聚拢的人们散去了许多,只有喝多了的几个人还纠缠在一起。皮特的叫喊让铁流和女医生的谈话终止了。
比埃尔冲他嚷嚷道:“卡夫卡不开心。他没有泡上医生不开心。”
“去死吧,”格蕾丝说。
“医生很开心。医生想和上尉睡觉,”比埃尔大着舌头嘟嚷。格蕾丝不管旁人在场。起身走到他跟前一把扯下他的帽子,用它使劲闪他的脸。
比埃尔摇晃着脑袋,双手胡乱往外推。
“别闹,”他说。“上尉喜欢尤兰达!不会喜欢你!”
“你胡说什么。尤兰达还是个小丫头!”铁流赶紧阻止这酒鬼乱说话。
“你去找她吧!她不听我的劝,总会后悔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女孩子就这样麻烦,她们从来不知道自己晕头的时候,干的都是些啥蠢事!”比埃尔抱怨地指责他,“她在我车上值班,她可是喜欢你的紧。一个好姑娘!好处女!”
“你不该这样败坏别人的声誉。那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铁流生气地走过去扯这醉鬼。
“不用管他,”格蕾丝丢下了帽子对他说。“让他们就在这躺着,酒总会醒的。”
“至于你!”她盯着他说。“你打算去找那个小丫头吗?”
铁流赶紧摇头。
“那最好不过了!”她点点头,饶有深意地对他说:“她可是个修女!”
“比埃尔,说过!”铁流心虚地回答。随即他又有些恼火自己,干嘛心虚?自己又没有打算做什么!
在几个酒鬼的搅合下,晚间的聚会很慌乱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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