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门,墨子便绕到后门去了,不一会,就听司凤那凄惨的叫喊响彻整个地府,夹杂着的还有墨子的怒骂。
无奈摇头笑笑,拉着尹连泽就要往前走。拽了拽,没拉动,往后瞅了一眼,却看尹连泽满脸的若有所思。
“怎么了?”
“那是什么人?”
“谁?你说司凤?那小子是凤栖山凤宫宫主,别看他那一身皮肉细女敕,论起岁数,比我还大。他与墨妃竹——呐,就是墨子。他对墨子有灌溉之恩,只是那阵子墨子还未生灵识,不然想必以她那滴水作涌泉的性子如今是不会如此的。”
他垂眸似是沉思了一会儿,倏尔又抬起头。
“这样说来,你也年轻不到哪去。”
我握拳在唇边清清嗓,尴尬的别开脸。
“都是一身臭皮囊,在意那么多作甚?”
沉默了一会,他又道
“他叫你祖宗。”
“不过是儿时哥哥与天帝都宠我,他惹不起,一时的戏言罢了。”
“今年的花开的分外明艳,不妨你我今日在这林子用饭?”转过头,正对上一双乌黑的眼。
“好。”
做了两盅寒水梅羹,又炒了几个小菜,端至梅林摆好,还挖了一坛好酒,我与尹连泽席地对坐,举杯同饮,只不过我杯中是酒,他杯中是茶。
抬头看到尹连泽一张小脸皱在一起,不由笑了,果然还是个孩子。
“你憋屈个什么劲?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喝什么酒?”
他淡淡的睨了我一眼,不说话,却伸手夺过我的酒杯,速度之快,竟令我一时忘了反应,眼睁睁的看他喝了下去。
糟了,那可是陈酿的玉卮春,其酒力之大连我也不敢多饮。
正想着,尹连泽却抓过酒壶直接一阵猛灌。
“哎,那酒……”
说着,他已晃了晃,晕晕乎乎的摇着头起身,转了几圈就躺倒在地。刚出口的话未起作用,到头来我还是免不了当一次苦力,将这小子抱回屋。
托起尹连泽的身子,走了几步,才发现他比我初见他时重了几分,看来真是被我养的肥了。
“阿离,阿离……
这声呼唤吓我一跳,但也知道说得是梦话,便不在意,只低声应着。
“我在的。”
他似是安心了不少,连带着气息也顺畅了,一只手却攀上我的脖子,搂得很紧。念他醉酒,我也姑且饶他一回,不和一个孩子计较。
司凤来之前墨子那般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从小到大,司凤走到哪就闯祸到哪,九重天上凡事知道他名声的,无不避之如蛇蚁,不知道的也会被周围的那些个仙友仙童仙娥给早早拉走。
他来这小小幽冥地府也没个几日,竟搅得这里一团浑沌。
“气死了气死了,这司凤到底要待到何时才走?”
一出院子便见晴雪对着陌欢发泄,拧得陌欢好好一身金丝流彩锦袍像块抹布。
“怎么,他又闯什么祸了?”
“我的好君二,你可算来了。你这日日一门不迈二门不出得,自然不知司凤都干了什么好事。
他听闻你近日让鬼差代为渡魂,居然把活揽了去。你说他若真想帮忙就好好做事吧,可他却成天在河边与女鬼们逗笑,惹得那些女鬼差也个个芳心萌动。”
哎,抛开别的不谈,司凤这皮相还是生得极好的,倒也称得上是翩翩一红衣公子。
“这些就算了,不知他怎么想的,竟觉着陌欢这职务有趣,和他商议着轮班审判。陌欢也是,怎么就没拒绝,还任由他胡闹。墨子近来忙得收拾园子,也没空管他,他是真的无法无天了。”
“呵,这还不好办,我领着尹连泽去那些莺莺燕燕的面前晃上个几晃不就妥了?还有,陌欢你也别由着司凤那混仗胡闹,免得误了事。”
“离妹妹说得哪里话,本君怎会放任司凤那臭小子在我的地界上放肆,保证早早的将他绑回九重天。”
“如此甚好。”
第二天我便携尹连泽抓住了正与一姑娘调笑的司凤,交给陌欢处置。紧接着就拉着尹连泽在幽冥地府逛了大半天,果不其然,惹得那些母爱泛滥的女鬼、鬼差们两眼放光,要不是碍于我的身份,恐怕早早的便冲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