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这龟儿又来哄我做耍,装的还跟真的似的,不去当演员都他妈可惜了。我对他道:“你少来,你不摇链子我他妈就烧高香了。”大潘这小子在林子衡头上,他那双眼贼好使,指着我身下:“他没骗你,你脚下好像真的有只手!而且还抓在青铜链子上。”
我抬着头看他们,都看到他们脸上很难看。我不由心中一惊,整个后背一下就麻了,我吸了口气,低头去看脚下,果真看到在距我两米远的地方,有一只血淋淋的手紧抓在青铜链子上。我脑子里一下就炸了,朝他们道:“这他妈是谁的手?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朝下面一瞅,苏墨已经不见了,难道这只手是苏墨的?
他们这个时候都没敢说话,这里一下变得很死寂。大潘突然说道:“这只手在这里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上面的皮皱皱巴巴的,而且切口上面的血似乎已经干了很久了。”
我松了口气,心说只要不是苏墨的就好。我这个时候已经爬到了这只手上方,这只手很肥大,明显是个男人的,只是这只手背面上的皮肉很皱巴,而且十分的白,就像是在药水里泡过的一样很水肿。并且在这只手接触青铜链的地方,有一道十分的长的刮痕,应该是某种利器刮出来的,很可能这只手也是被这种利器砍下来的。
我这个时候已经有点毛骨悚然,对他们说:“这他妈到底是啷个回事?在我们之前真有另一批人到过这里?”我问他们,他们还是没说话,我对林子衡道:“你龟儿倒是说噻,不是啷能说的嘛,咋个哑巴了安?”
他想了想才说:“锤子,老子看不像。你看这只手的背上,上面是不是有一个很大的疤。”我看了看还真是,问他:“啷个?你发现啥子了?”他道:“这个疤应该是一处烫伤,而且还是深度烫伤,这种疤痕是治愈不了的,先是会起很多水泡,水泡破掉之后,表面上的皮肉就会拧到一块儿,成为一个永久的伤疤。”
我听他说的跟真的似的,问他:“你啷个知道安?”
“我小时上就被开水烫过,咋个嘛,你要看不嘛?”他说着就去解皮带,我赶紧让他打住,他道:“你硬是还不信,你把他的手翻过来看手掌上就晓得了。”我心说信你,信你能得永生嘛,你龟儿又怕不晓得是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我想着,一手抓紧青铜链另一只手就去扯了一下这只手,竟没扯动。我再去扯了一下,发现这只手抓青铜链抓的很死,就像是长在了上面的一样。
我费了很大劲才扯开了这只手的一个小指,突然,我看到在这只手的手心里攥着一个像是珠子一样的东西,圆圆的很小像是一个青铜铃铛。我当时就觉得奇了,对他们说:“手里头抓的一枚青铜铃铛,这又是啷个怎么回事?”
“你说啥子?啥子铃铛?快!跟老子拿过来瞅瞅看哈值钱不。”林子衡一听有东西很是兴奋。
我接着去把这只手剩下的四个指头掰掉,这几个手指都十分僵硬,而且还都很有力。我能想象得到,这个人在把手砍掉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心情,脸上肯定都极度扭曲了,手上面那种挣扎的感觉,很可能青铜链上那道刮痕都是用手抓出来的。
我将这枚像是青铜铃铛样的东西,拿在手里一掂量,比眼睛里面看到要大了不少,有个鸡蛋大。在这枚青铜圆球的整个表面密密麻麻的凿开了很多小孔,感觉就像蜂巢一样,透过表面上这些小孔,能够看到青铜圆球里头去,里头什么都没有,这个青铜圆球样的东西其实镂空的。
我浸yín古玩这行也有个三年五载,从我手上倒出去的货数得着的也有好几十件,但我却从来没见到过造型这么怪异的东西,而且还是青铜制成的。从我眼光来看,市面上都没有的东西,那才能够得上叫“虫儿”,“压堂”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所以凭着我自身良好的专业素养,我一眼便断定这玩意儿肯定值不少钱。
我心头都快乐的没边了,心说这趟总算没白来,好歹捞着件俏货。我一想着就往兜里揣,林子衡忽然朝我喊:“你龟儿啷个啷球贼安?哄我几个在上面没看的嗦,快点把东西拿出来,说好的平分喃。”我抬头朝他使了个眼sè,他立即道:“你少来,别以为跟我抛媚眼我就没看到,搞快点!拿出来!”
我他妈当时抽死他的心都有,我伸手去掏,想递给他。我一抬头,突然就看到在老冯头顶上面,挂着一个人头!我以为是我血出多了,都他妈出现幻觉了,伸手去擦眼,再看,人头还在,没有身体,就只有一个人头。我脑子里面瞬间就抽抽了,林子衡忽然对我说道:“你还愣得起爪子安?快点跟老子递上来。”
我哦了一声,就递了上去,正是这个时候那颗挂在青铜链上的人头,转了过来。我一看,魂都被吓飞了,这个人头根本没有五官,脸上平的就跟飞机场似的,就像是拿一张人皮直接绷在了罐子上似的。我嘴巴咧的老大,指着上面,这个时候,那张没有五官的脸皮突然凸了出来,里面有个椭圆型东西的脑袋已经印在了上面,像是要从里面冲出来一样。
“我说你至于嘛,老子又不得独吞,再说这里又不是只有你和我,还有人看的带,你那个表情是啷个嘛几个意思安?”我没有管他,指着上面:“你们快看那上面挂的是啥子,太球奇怪了。”
他们立即抬头,就在个时候,那张没有脸皮的五官突然一下爆开,从里面一下喷出来许多白sè的虫子,“靠!这逼玩意儿是蛔虫?感情这东西在打曹。”林子衡道。
这种白sè虫子一下在青铜链上覆了一层,和林子衡说的很像,这种虫子的身体很柔软,跟毛毛虫似的,每一只都有十几厘米长,乍一看还真像是蛔虫。
这些虫子顺着我们头顶上的青铜链就爬了下来,老冯突然大叫一声:“这他妈是尸蠕,快跑!”我被老冯这一吼,瞬间就感觉脑子里七荤八素,林子衡还一边问:“啥子是尸蠕,老子看不就是些蛔虫嘛,样子是恶心了点,也不至于把你吓成啷个噻。”
“你懂个屁!这他妈的虫子都是吃尸体长大的,上面那个人头,没有五官,只怕就是被这些虫子吃掉的。”老冯一边说一边朝下滑。
我这个时候根本没闲心去管他们,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朝下面一直滑一直滑。可是尸蠕的速度很快,他们似乎很适应在青铜链上爬行似的。很快,这些尸蠕就从不同的方向蹿到了我们身边,在我们五个人这个高度的范围挂满了这种白sè的尸蠕,这些尸蠕一条条的从青铜链上挂下来,一串一串的连着,就像是一道白sè的帘子从上面垂下来。我们手上、脚上所有够得到的地方都有尸蠕,一时间,我们都无从下手。
这些尸蠕没有立即攻击我们,像是在审视猎物那样打量着我们,我们吓得动也不敢动,林子衡忽然说道:“这都他妈是些什么玩意儿,老子可不想死在蛔虫里面,传出去说被自己拉出来的蛔虫吃掉了,多倒胃口啊。”他边说还干呕了两声。
我想想,心说也是。可就在他话音刚落,尸蠕那个椭圆型脑袋一下开了个口子,露出里面一排尖细的牙齿。我一看就觉得毛骨悚然,心说要是被这种牙齿咬上还不跟针扎似的。我打小就怕打针,针都见不得,真晕。
这些尸蠕躁动了一下子,突然,就开始朝我们涌了上来,我们瞬间就感觉像是被容嬷嬷拿着一万多个针头往身上不同地方一下扎下去一样。这种疼痛持续的非常长久,因为这些尸蠕一口下去之后,第二口接着就来了,我们五个人身体的不同地方被都被这些尸蠕贴了一层,所幸这些尸蠕的牙口不是很大,否则我们被这么一口口的咬下去,早就吃的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了。
我疼的大叫,我用手去打这些尸蠕,尸蠕就好像见不得血似的,死死地咬住我。我看到尸蠕在吸食我的血,因为挂在我身上的尸蠕在不断长大,比最初的体积大了将近一倍,甚至还能看到尸蠕身体里面流动着我的血。我这个时候开始感觉身体飘忽的厉害,就跟踩在棉花糖上似的,整个身体软绵绵没一点力气。
我整个身体都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疼痛,就连视线也开始变的模糊,我看着林子衡整个身体上挂满了尸蠕,嘴巴张的老大,瞪着我像是在对我说什么,但却听不到声。
终于,我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从青铜链上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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