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东方猛这边,陷入了一种绝境,当他们把大门打开时,迎面逼近一阵冷风,走在最前面的士兵,打着寒颤,瞪大眼睛。
眼前的场景是他们所想不到的,不是机关,不是杀手,没有传说中的诅咒,而是······
一模一样的房间,四米长四米宽,两面供着袅袅的灯火,尽头是青黑的大门,脚下的骨灰散发着异样的香味,东方猛蹙眉,举起手,
身后立刻的走出几个士兵,朝着两侧敲敲打打,一个小个子的弯着身子蹲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副洁白胜雪的不知什么材料做的手套,
戴上后,用手捻住扬了出去,抬头对着东方猛,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路途,好像没有尽头,打开那一道道青黑的玄铁大门,还有下一道,一模一样的房间,如果不是凭借自己的方向感,东方也以为他们又走回了原点。
第四十九道门立在眼前,他们一如前四十八道门一样,检查敲打着,手臂在发酸,腿也已发软,但没有人放松,他们像一只只警惕的豹子,时间越久走得越远,东方猛的眉头就皱的越紧,东方在心里也有几分焦急,前方的路途摇摇,娘亲生死未卜,她,还在敌营,负面的情绪在每个人心中翻涌而至,溺水一般让人呼吸困难,一瞬间每个人都想到了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也许是家里日日等待的新婚娇妻,也许是早已年迈孤苦仃俜的爹娘,也许是新生的软软女敕女敕的却没见过的孩子,也许那只是你走投无路之下路人好心给的一饭之恩。这种蚀骨的思念和滚烫的情谊让人沉迷,想要拥人入怀就此沦陷,闭上双眼,沉入美梦。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就在脑海里炸开了,
不对,什么都不对,一切都不对。这是在从族族陵,危机四伏,到底哪里不对,他们可以确定,这不是什么阵法,他们目前可以确定他们没有走回去,每一处都是不同的地方,至于那迷惑他们的,如果他们没猜过的话,那就是骨灰的问题,百花醉混的迷情香。不是毒药,也不是迷香,是青楼里的下三滥,也难怪他们想不到。东方猛冷笑,看来这从族族陵里还住着活人,就不知道他们还在谋算这什么?东方拂过锦袍,阔步迈去,俊朗的面容挂着一贯的傲气,一派从容。开启新的一扇门。第九九八十一道门前,东方猛依旧是沉静的立在那,从他两侧窜出的士兵,依旧像检查第一道门一样认真仔细,东方猛的眼睛里积聚着看不透的风暴,归心似箭,恨不得以身替之,娘亲,请等我。‘报告主子,有情况,这里,是空的。’
东方凝视着头顶的那块色泽稍暗的瓷砖,昏黄的灯光下不慎明显,在这九九八十一到一模一样的门中太不易发现了,他运功向上,‘主子,我来。’一个士兵略先上去,用力一推,碰,开了。——七日后,圣灵国国都,景城城郊的客栈。
桃月染本以为是董氏让秦潋滟从小道经云从,却不想是秦潋滟自己自作主张,也让桃姑娘多了意外之喜,对于这点秦小姐是悔不当初。一大早,当秦小姐睁开双眼时,就被眼前的一切吓出魂去,眼前的人,霓虹朱雀白梅裙,百雀琉璃簪花钗,象牙白的手臂上一边套着一个翠绿如水的翡翠镯子,一张鹅蛋脸,杏仁眼,上调的媚眼,几分娇柔几分妩媚,这,这分明就是她的脸,那女子看见她醒了,便扬起手招着她‘颦翠,你可下起来了,听大夫说你伤得很重,都吓死我了。’说着她嘟着嘴,几分不快,一双水湄的眼睛里满是担心。秦潋滟听得平的惊雷,这声音分明是她的,而这一颦一笑,无不和他一模一样,这都不算可怕,而是她的一言一行处事方法,这就像是她灵魂出窍,看着另一个自己一样可怕,
秦潋滟猛的低头,翠绿色的半旧衣衫,有些粗糙的手掌,而在她躺的秀床对面是一盏铜镜,上面映的是有些暗黄纤细的女子,漆黑的眸子,小巧的嘴,在那眉眼之间是一颗小小的红痣,这是颦翠,不是她,不是她帝京贵女秦潋滟。
‘怎么会?怎么···’这声音也不再是那宛若黄鹂,而是尖细沙哑,这声音,这面容,啊,不不,清澈的眼泪从她纤细的指缝中流出。‘颦翠,你可下好了,吓死我了,昨儿一天可害的小姐担心呢。’说话的丫头一身嫣红,端着铜盆,走了进来,一双水光剪瞳,说不出的秀气。
秦潋滟,哦,不,颦翠的眸子里迸发了一线生机,这是红莲,和颦翠一样,是她从小养到大的贴身侍婢,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她们的名字都取在这,可是,颦翠的眸子一寸寸暗淡,连她也认不出她了么?那又何况是不熟悉她的舅舅呢?想是上段日子里,桃月染不杀她,也不过没有完全的把握扮成她,如今她有了,可如今她有了却还把她的命留着?他不明白,却不想知道了。
桃月染妩媚的一笑,留着她的命在身边不是她狂妄自大,而是如果她被识破了也有一丝保障,等她玩大了,秦小姐犯了死罪,也留下一个真秦小姐给那圣灵陪葬,代她去死。
幸亏这些心里话,秦小姐不曾猜到,要不然不得气的吐血三升?
一袭黄影晃过,颦翠见那人说着‘小姐,小姐,舅少爷到了。’
‘哦,舅舅来了,太好了红莲,快快去请,我我马上就到。’秦小姐一脸兴奋,急忙发下茶,连茶水溅到手上也不知,惹得红了一面,理了理整贴的鬓发,急忙跑了出去,
跑到门口,回过头,不顾颦翠苍白急切的脸说道:‘颦翠,大夫说你要休息,前堂的事你就不必去了,改天等你好了再去请安就好,不然,红莲你就留下照顾她好了。’
颦翠目眦欲裂,挣扎着起来,浑身说不出的酸软,又跌回床上。——大堂——主座上,一个面如冠玉,眼如明星的男子端坐在上,骨节分明的手掌拖着茶盏,似是没有发现这个飘然而至的女子,
一身百蟒赤金串绣白袍,紫玉朗玉簪缨冠,气质高贵,行为傲慢,
‘呦,这是想给她下马威啊,’桃月染,哦,不,此时的秦潋滟挑着秀眉暗嗤道。行头那么足,不配合你唱戏怎么够?
‘潋滟见过斯温舅舅。’
宛如黄鹂的声音响起,董斯温顿了顿手,把茶放下,抬起头来,
骄若朝起之阳,媚若黄昏之霞。
的确是个绝世女子,当的起他董氏的嫡长千金。
门外的颦翠斜倚在门框上,几乎到瘫倒在地,看见董斯温那个赞许的眼神,彻底绝望。
从今天开始,她只能是颦翠,他们董氏要的不是她秦潋滟而是嫡长千金。
而且,她看着那人,
她有着她秦潋滟贵族少女的骄矜,却多了含而不漏的傲骨。
她有些她秦潋滟名媛贵胄的浮夸,却多了磅礴大气的妩媚。
她,她比她秦潋滟更像秦潋滟,更像是帝京贵女。
她站在门外,细碎的阳光落在她头顶,门内的女子冷眼看她,她打了一个机灵,嘶,阳光,真冷。
而,门内女子,掀唇一笑,越过她的头,看着缭绕的山水。
‘景城,圣灵,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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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关于舅少爷的称呼,我也不知道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