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与杨丽英来到这边时,吉思特与已陆小龙两人对峙着,各自扎稳了脚步,俨然已一副“以武力解决冲突”的模样。吉思特的鼻子里喷出了恶狠狠的气,似乎满腔都是无法释怀的情谊,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呵……我这不也是被陷害的吗?”在接受着质问的时候,陆小龙不依不饶地说。
然后,吉思特也不再多话,直接一个闪身攻了过去,旋转着身子出了一脚,陆小龙闪过这一击之后,伸出手来想以一个擒拿的姿势将吉思特摔倒到了地上,但是,他却失败了。
吉思特一声冷笑,以一个很奇怪的角度伸出了手,在对方的肩头上一抓,再一个过肩摔,便把比他还要健全的陆小龙给绊倒到了地上,他的膝盖抵着对方的腰,这样一下,便是再凶猛如牛的人,如今也没法子动弹了。
陆小龙挣扎了两下,都没有成功,便张着嘴大骂道:“吉思特你这个疯子,连自己人都打,你是脑袋被烧坏了不是!”听着他这一声声夸张的吆喝,那待修区里的机师们也纷纷走到了门口,一个个脸上带着八卦的表情,略有兴奋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不管你有什么‘被骗了’之类的借口,我只知道,无论谁来找你,你都不能泄露我妹妹的任何信息。若不是如此的话,那个人也就不会找到我妹妹,也就不会发生了半年前的那件事情……”吉思特很激动地说道,他的那只左手,仍像一个铁钳一样地钳住了陆小龙的臂膀。
半年?上官的脑子里瞬间就对这个敏感的时间有所反应。这不正好就是吉思特失去那只右臂的时间吗?
果然,陆小龙不服气地嚷嚷了起来,道:“没错,那个人的确是从我们情报部拿到了相关情报,这才设了一个局,害你失去了一只右臂。但我们也是人,人就会犯错呀,我们又不是有心的,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责备我的部下!”
听得出来,陆小龙虽然好像做人嘻嘻哈哈,但在做事之上,他仍是比较理智的人。
吉思特左手一抽,一巴掌打到了陆小龙的左脸上。“啪”的一声,响亮而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了整个空间之中,别说上官等几人,就连那些看热闹的机师们也都惊呆了。
打巴掌呀!这在中国文化来讲,可是最羞辱人的行为了,难不成,这两个机甲协会的人,一会儿就要各自开着机甲,在这“训练场”里闹出了人命来么?各人面对这样的情形,也纷纷地有了不同的反应,有些好心的人已握住了裤兜里的手机准备报警,有些爱赌的家伙则准备开局大家来赌一把,还有一些怕事的已悄悄地走到了门边,准备态势一控制不住就立马转身走人……
吉思特已经站了起来,他放开了正在被控制着的陆小龙,他的怒意仿佛已消下去了许多,显然,刚才对方那一番客观而有理的话,多少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但他讲着话的时候,嘴里仍是有些愤怒的火药味。他拍了拍自己右边的肩头,道:“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这点东西而心痛吗,”沉默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你把丽丽的信息给了那个人,万一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谁能就这个事向我负责?”
这一句话,一下子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陆小龙给堵得死死的,后者的语气也忽然地弱了下来,道:“反……反正以后我不弄你就是了嘛。”
气势一下子和缓了下来,围观的观众们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在心中遗憾有人庆幸好在世界和平,三两下之间,又各自地走了开去。
“还有呀,就像刚才与你说的那样,‘那个人’也渗和进了这一次的绑架事件之中,反正你的前女友也如此在乎她的妹妹,若不然,这次你就介入一次,干涉一下这件事,如何?”陆小龙像一个歼臣一样,向他的“主子”出着坏主意。
“我要出手倒是没问题,但是,如果因此而把机甲协会扯了进来,就不太妙了呢……”吉思特说着这话儿的时候,就连上官也已看得出他已动心,他只是在寻找着一些最后的助力,要为自己最后推上一把罢了。
“那你用自己的名义去做不就行了,”陆小龙眨了眨眼,看着杨丽英,道:“你就以保护自己前女友的名义去做,保证没什么大事。”
杨丽英听不懂两人在密谋着什么,但好似是与自己那妹妹被绑架而有关的事,正想要再问些什么,又听见吉思特说道:“可是这事儿应该要有一个卧底吧,我都已经断掉一只手了,又是长沙五虎将之一,这也太显眼了一点点。”
讲到这里的时候,他与陆小龙的眼睛都转到了一个黑黑瘦瘦,却满脸错愕的年轻人的身上。
上官赶紧后退半步,摆着手拒绝道:“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可干不了呀。”他的脑子里,马上出现了那些香港警匪片之中,一个个最终被用枪打死的正义警察的形象。
正义虽然很重要,但活下去也是更为有意义的事情。这是上官的歪道理。
吉思特走了过来,用着一种近乎于诡异的笑声笑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上官的肩头。
不知为何,上官竟觉得这轻轻的两掌,竟似有有千斤之力一般地压在自己的肩上。他的整个心都被悬了起来。
吉思特温和地说道:“杨娜娜是在你手上弄丢的,你说,你应不应该来做这个卧底?”
上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方面为自己的苦命而悲哀,另一方面,又为这未知的前程而忧虑了起来。
——唉,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该逃不过的,终究也是怎么都逃不过。
机甲修好了以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四人经过了商量,最终由吉思特送杨丽英回家,上官也很识趣地不再打扰那两个旧恋人,上了陆小龙的车,两人沿着地下通道一路而往回驶去。
每到了一个转弯之处,陆小龙都完全不用看路标就一个漂移过去,显然,他已对这地下网络熟悉得要命。黑蜘蛛内,播放着台湾地区的摇滚乐园的中文歌曲,播放到**部分的时候,陆小龙也会跟着轻轻地哼唱起来,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全然不会因为上官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在一旁而感到拘谨一般。
“喂,听说你是古乔斯的徒弟,对吗?”在车子平稳地往前驶着的时候,陆小龙一边看着路边广告版上的姓感女郎,一边有些不在意般地问道。
“嗯,莫名其妙地,也就成了那家伙的徒弟了。”上官不懂对方喜不喜欢古乔斯那种怪怪的姓子,所以也就没有用上太亲近的字眼。
“哈哈哈哈哈,”一讲到古乔斯,陆小龙却大笑了起来,他只用一只左手架着方向盘,右手举到了空中,一边讲着一边做着辅助的手势,道:“那个家伙呀,我可也是有些许交情呢。”
“喔?”上官等待着他说下去。
“那个时候,我还是个竞争着长沙五虎将最末一位的年轻候选人,一无所有,而古乔斯正好是我们初次面试的考官。”陆小龙说道,“我在那个家伙手上呀,可也只走了一百多招,就直接败下了阵来。当时那可是打击死我了,但是呢,后来我也与他变成了还不错的朋友。”
上官没有再说话,他觉得对方讲的这些往事,并不是很有趣。他想找一个接话的点,随便地说点儿什么,但是却没有找到恰当的话。
车子之内,只有一个青春而有力的声音,缓缓地唱道:“如果你爱过我,你不会就这样走,就这样丢下我,和那些天真承诺……”声音很苍凉,但此时却只让人觉得很舒适。
看到对方像一个闷闷的沙袋一样,一句话都没有说,陆小龙又说道:“说实话呀,当我第一次听说古乔斯收了一个徒弟之后,我可是相当的惊讶呢。”
上官歪了歪嘴。
——汗,有没有这么少见多怪呀,师徒制不是机甲协会里的相当传统的教学机制嘛,有什么好惊讶的。
“因为在我败给了古乔斯之后呀,有一段时间我很崇拜他,我说要拜他为师。反正我与他都是机甲协会的人,拜他为师也没有坏了规矩。”陆小龙丝毫不以这段往事而觉得不好意思,继续说道:“但是呢,古乔斯却当场就拒绝我了。”
“为什么?”这下连上官的好奇心都要被勾了起来。
“因为古乔斯说,他最不喜欢做‘教人’这种事情,他认识这样的事情,纯粹的只是浪费时间和生命。”陆小龙道,“他还说呀,如果有一天他收了徒弟,那一定是碰上了一个很值得教的人,那个人起码要在整个机甲江湖里能掀起一代狂潮,他才会花自己宝贵的时间去教他呢。”
说到了这里,陆小龙拍了拍上官的肩头,开心地说道:“所以呀,你的身上可是背负着极其远大的期望呢,别辜负了那个家伙哟。哈哈哈哈哈……”他似乎很得意。
而上官,却只是忽然背脊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这让他一个颤抖,猛地挺直了腰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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