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扯座垫的时候,水果刀掉在车门口。刀是全身不锈钢,折叠式。
马三刀从稻兜里把刀捡起来,折开一看,还是新的,刀刃十分锋利,顿时如获至宝。
刀刃的部分还不到1o厘米,虽然拿这个长度来对付一头大型猛兽是寒碜了点儿,但马三刀清楚知道生命的脆弱,比如人的一条手臂主动脉被割破,只要十几秒钟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时候黄金狮子后脚蹬地一个加,张开血盆大口,目标是马三刀的脖颈。马三刀避无可避,只能矮子,同时抬起左臂。
左前臂不幸撞上了两条碗口粗的前腿,黄金狮子脚掌粗长大概是马三刀的一点五倍,八个爪尖扣上马三刀的皮肉,顿时血花四溅。
马三刀吃痛的条件反shè就是想躲,轻轻一挣,没想对方扣得很紧。这要是强行挣开,估计整个左手都没了。
“**逼我玩命啊这是!”
于是,忍着疼痛,马三刀拿水果刀在两只脚掌上狠狠扎了一串。这每一刀都够狠的,全从脚背上扎下去,刀刃直接见底,刀尖穿透黄金狮子的脚掌刺进了马三刀的肉里。
马三刀也是估计刀刃会扎到自己,下手时候咬着牙一股劲扎的,他的身手本来就好,现在狠下心,动作自然快到了极点,等八个爪尖逃似的收回去,已经被扎了七八下。
“吼~”
黄金狮子两只前掌刚落地,草根土渣混进伤口很吃痛,整个身子一下弹起来跟人站着似的,出一声怒吼。
马三刀两耳聩,知不是敌手,果断一把将水果刀扔了出去,然后扭头就跑。他的脚掌完好无损,强健的腿部肌肉让他玩命的度瞬间能跑过12米每秒,换算结果是43.2千米每小时。
黄金狮子勉力追了几步,可能脚掌吃痛,放弃了,趴在原地直盯着跑远的马三刀,张开大嘴巴出一声声愤怒的巨吼。
“快下来。”马三刀跑到泡桐树下,张开双手。
女娃子体质本来就弱,保持四肢夹紧的状态时间稍长,万分痛苦。周红鱼眼泪都憋了出来,听到马三刀说话,四肢顿时乏力摔了下来。
马三刀抱着周红鱼跑过几个田坎,现黄金狮子趴在原地没有追来的意思才松了口气。
两人赶紧走了一段,远离这是非之地,神经紧张稍缓。周红鱼压住马三刀的肘正中的血管,紧张道:“哥,你留了好多血。”
跑动的时候没忌讳,左前臂的伤口流血把整个前胸都染红了,还有其它的抓伤流血,乍一看比被汽车撞得重伤垂死的还要伤得厉害,挺吓唬人的。
其实真正要紧的只有左前臂,爪尖入肉很深,伤口像烧烤店切过的火腿肠,鲜血现在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掉,搞不好这条手就这么废了。
这条左手就算养好了也可能没以前那么利索,但做男人的有时候身上有疤才更有岁月的沉淀感。让马三刀最担心的是狮子属猫科动物,它们随身携带的一种狂犬病毒,搞不好是要死人的。
“没事。”马三刀安慰周红鱼的同时,也在自我安慰。
他从田坎上扯了几把枯草烧成灰烬,抓起黑灰往伤口上抹了一圈,这是马如山教他止血的土法子。然后将衬衫的下摆撕成布条,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马三刀感觉头昏脑涨,眼中的天际有点暗,一是烧闹的,似乎有浑身越滚烫的趋势;二是给饿的,一宿没吃没喝,加上刚才一番惨烈的搏斗,对他的体能负担太大。还有大量失血,让他的虚弱近乎到了一个极点。
“我们这是走到哪儿了?”马三刀嘴角开裂,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手机没电了……”周红鱼神情沮丧,回忆一下,道:“沿着马路,一直走就到顾县了。”
马三刀同样掏出手机一看,却现没有信号。
顾县是一个小县城,是安居市到大黑山的必经之路。不过从这里到顾县,汽车票接近是二十块钱,怕有三十几公里。但现在两人别说坐汽车了,就连唯一的美利达都丢了。
昨晚上不断有各种机动车从马路上驶过,现在偶尔过去一辆。
马三刀伸了几次手,没一辆车停下来的。有一辆车的司机远远开始减,脑袋伸出窗口瞧了一眼,然后缩回去,加,直接从马三刀身边跟风儿似的刮了过去。
“王八蛋你怎么开车的,有没有点公德心?”
车过风大,刮起沙子迷了马三刀的眼睛,刺激泪腺,两行清水不自主地流淌。他轻轻揉了揉,待好些,沿路找了几块石头摆在路中间。
石头很大的不好找,但小的堆一堆,底盘稍微低一点的车谁也不敢开过去。绕?不好意思,被混凝土铺了一遍一遍的21o国道可不是高公路那种宽敞大道。
一辆新宝来被拦了下来,五座三厢被塞了个满满当当,后备箱的盖子都没封住,车厢里挤挤挨挨有七个人:两个老人,一对中年男女,还有三个小孩子。这组合应该是一家人,老少爷们全在。
有些谢顶的中年司机给车窗留了个缝,脚踩着离合器挂倒挡,一手贴着车门,一手按住方向盘。
“小兄弟,前面怎么回事啊?”司机明知故问,眼神时刻注视着马三刀的动作:但凡此人敢有妄动之举,立马倒挡,加,撞人,最后碾一遍。
虽然隔着玻璃视物有些障碍,但不难现副驾驶位置的女人还挺着个大肚子,中年司机的坐姿保持jing惕,也看出他有点紧张。马三刀判断自己站远一些,可能更有助于沟通。
站在一米多远,他牵着周红鱼的手,尽量使自己在别人的眼中的形象更和谐无害,道:“大哥,我们车翻了。这一天一夜没吃东西,饿得遭不住,你看你们方便不方便……”
“有几个面包,你接着。”来的时候确实看见田里翻了一辆suv,马三刀一身的伤也刚好解释。中年司机稍微安心,车窗摇下来一半,依次扔出四个塑料包装的面包,同时说道:“哎,兄弟,帮忙把前面的石头搬开一下可以吧?”
“你等下。”临时客串一下路霸也是迫不得已,马三刀本就没有别的意思。借着清理石块的空当,他尝试向中年司机打听一些消息。
“大哥是从市里面出来的吧?”
“嗯。”
“我们也是,昨晚上天太黑……对了,现在市里面什么情况啊?”
“啧……”驾驶座上,中年司机连叹三声,开始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娓娓道来。
……安居市二中是一所老学校了,改革开放前建校,学校办公楼是只有七层的老建筑。虽然从那个年代用到今天,办公楼已经龙钟sè浓,但大楼的混凝土依旧结实。
刘晓苏被困在二中学校办公楼已经七个小时。
昨夜三更,市里面的情况急剧恶化,虚空裂缝大量出现,然后变大。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从裂缝中冲出来,满大街乱跑,逮着人就咬,有时候这些生物之间也会互相厮斗。
刘晓苏带人且战且退,最后被一群地狱犬追进了安居二中。她带人在办公楼底楼组织了防线。
这些地狱犬很聪明,吃了几枪子儿就知道武jing的枪不好惹,不敢贸然往里冲,却一个个把门口堵了起来。或趴在远处观望,或藏在花坛的后面动也不动,有的四处游弋。
武jing们可以清楚地听到这些畜生爪子挠地出“咯咯”地摩擦声,有时也会听到它们喉咙出恶狠狠的低吼。
“跟救援部队联系上没有?”刘晓苏问道。
“没有。”有人答,又请示道:“手机没有信号了,我们跟军区失去联系已经有四个小时了。是不是考虑自己突围?”
刘晓苏叫李建兵来,问道:“你看我们往哪儿走合适?”
李建兵是地头蛇,想了想,最后指了一个方向,“大黑山,那里有无线电台,兴许我们可以用电台跟军区取得联系。”
昨天夜里,刘晓苏先去武jing支队总部收拢了几十号人,加上昨天在沃尔玛市的人马,整支队伍已经过了五十人,弹药充足。若不是等待救援,考虑到突状况要节省子弹,外边的地狱犬早给几梭子打爆了。
从学校里突出来很轻松,地狱犬智商很高,武jing们打死了几头爱表现的先锋犬之后,其它同类要么溜走了,要么选择远远吊在武jing的后面。
学校出来,是一整条小吃街,以往每到学生上课的天,街上总是热闹非凡。今天是个例外,街上空荡荡的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刘晓苏看着门市的招牌,强行捣坏了其中一个卷帘门。一人拉开看,原来是个小市。
“分三组,轮流吃东西。走的时候一人带一包饼干、一瓶水。”刘晓苏一声令下,武jing们立即有序分工:jing戒、休息、吃东西喝水。
李建兵指路,大家往客运中心站出,希望能找到大巴,然后开车走。
路上,过了几条街,都是空荡荡的见不着活人,街道马路上有许多被拖过的血迹。有些血迹开始变暗,有些则才变干不久的样子。
今天的阵xing风有点大,刮起地面的杂志、纸屑哗哗响,还有阵xing风吹过小街小巷的时候也会呼呼作响;各种款的小车大卡车堆了一马路,车厢空无一人。一夜之间,整个安居市仿佛成了一座空城,寂得要死。
“哐……当”
一声响,一间烤肉店的推拉门突然被猛力踢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郎披头散的冲上街道。
“不许动,不许动!”
“站住,不许动!原地蹲下!蹲下!”武jing们子弹瞬间上膛,抬枪jing告,准星已经瞄准了。
“救、救命,救救我,它、它们吃人,呜呜……”女郎带着哭腔,跪在地上,双手掩面。她的手上、脚上,多处沾染着失水微干的血迹。
李建兵带人进去查探,没一会儿面sè青地走了出来。身边两名下属更是不济,早一步冲出门,手指伸进喉咙里,“哇”地在边上呕吐不止。
刘晓苏已有些许猜测,问道:“什么情况?”
“那些畜生把人拖到一个地方,然后开始进食。里面几十具尸体,全被咬得面目全非。”李建兵艰难地咽着喉咙说道:“这个女人应该是藏在厕所里,才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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