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英雄传说 序章六 医者心 缘起处

作者 : 留樱三月

张一鸣对那哭泣的少女道:"别急,我来救你相公。"

那少女兀自不信,哭道:"你…你一个文弱书生,怎懂得这些,莫要误事。"哭着哭着眼泪划过脸颊,露出几条雪白的泪痕。张一鸣仔细看看少女,发现她脸上有厚厚的烟灰,像个灶君菩萨似的,看不出本来样貌,但泪痕却白皙无边。

张一鸣摇头想甩掉遐想,走上前说:"我真的能救他,你要是愿意就过来帮手,不然他撑不过今天晚上。"说着就要上前。那少女见张一鸣上前自己也赶紧挡住他,口中呵斥:"不许你动我…动我相公!"

张一鸣左右过不去,只好又对少女解释道:"现在等着不是办法,我说不定能救好他,首先要烧热水,要烧沸,给他清洗伤口,然后找东西给他止血,最好是止血的草药,实在不行用炉灰也可以,小伤口不用理,大伤口必须止住血,然后缝合,不然失血一多就要昏迷了,你们这儿又不能输血,他的血型也不清楚,找一只针过来,你这么想做寡妇吗?"

那少女被他一串连珠炮似的话语吓呆了,虽然其中什么缝合、输血、血型之类的东西完全听不懂,不过也从他的话中听出似乎这人真是懂一些医术的,那少女还在犹豫,张一鸣催到:"再不快点,伤口一旦感染化脓就没救了,你要我给你生产青霉素还是给你找阿司匹林?"

"行了你别说了,你去救他吧!"那少女看了一眼面sè渐渐苍白的大汉,咬牙对张一鸣说道。

张一明点头,迅速走上前去,将大汉的全身衣物都月兑掉,那少女见了不禁微微脸红,不自觉地别过头去。张一鸣自然没有看见,他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大都是一些小伤,但左月复部的一处刀伤很深,现在那块破布堵着出血不多,但总要重新包扎治疗,不然一定会感染。张一鸣对那少女说:"快,热水、剪刀、缝衣针,还有,炉灰!"那少女又看了一眼大汉,盯着张一鸣到:"好,我去准备,但要是你把我丈夫治死了,我要你的命!"说罢转身而去。

张一鸣咂了咂舌头,心道好凶的女人,也只有这壮汉能降住她。

那少女很快端来了一罐热水,张一鸣扯下帷幕,丢给那少女,嘱咐道:"用剪刀裁成这么宽的布条,这么宽,记住了吗?裁得长长的,这块用完了再去裁,要透气的布料,知道吗?这批先用着,其他的裁好拿去煮,然后晾干,回头给他换药的时候用。"

那少女茫然点头,拿着布料出去了,张一鸣也顾不上她听懂没听懂,手拿布块给大汉清洗伤口。他虽然是试飞员,但野外生存训练也是学过的,这点伤在现代倒不算大事,但这个时代医疗条件之落后,一场感冒就能让几个州县死尸营野。

很快小一点的伤口都清洗干净了,而那个大的伤口也必须要处理了,张一鸣咬了咬牙,准备扯下堵着伤口的破布,但心知如此一扯多半会血流不止。犹豫再三,张一鸣冲出屋去,那少女正剪好了绷带过来,却见张一鸣夺门而走,还以为大汉遭了什么不测,疾步上前探那大汉的鼻息,一探却还有气,随即疑心张一鸣救不活他夺路而逃,心说这贼子胡乱医治终究是饮鸩止渴,他活不了我要你一起死。心中做想,手上已拎了一把尖刀追了出来。

迎头却撞见满脸喜sè的张一鸣,两人撞了满怀,那少女冷不防见到人下意识地将刀锋避了开去,不然张一鸣就要不明不白地肠穿肚烂了。

那少女还没来得及说话,张一鸣已经高兴地喊道:"有救了,得亏你们这儿竟然有三七草。"说着举一把宽叶的绿草往屋里进,随即张一鸣瞥见了少女手中的刀,立即出手将少女的手抓住。

那少女猛然听到张一鸣说大汉有救,欣喜若狂,这时却被他抓住手腕,心中一羞,正要挣月兑,却听那张一明说道:"不成,此刀刀刃不利,唉,算了。"说着松开那少女的手走上前去,将手中那草叶丢进嘴里使劲咀嚼,嚼碎以后伸手按住壮汉伤口周围,另一只手一用力,那破布团便被扯了出来。那少女尖叫一声,只见伤口处鲜血涔涔渗出,不仅哭道:"你,你害死他了!你个瘟神,你害死我相公!"

张一鸣不理她,将口中之物吐在手上,用力压在那大汉创口处,然后又开始咀嚼草叶,那少女正自不解,却见那大汉哼了一声,似乎是疼得醒了。那少女见张一鸣医术似乎有效,便也夺过一把叶子,自己咀嚼起来,往大汉创口处涂抹。待得涂了伤口,张一鸣取了绷带给大汉的伤口做了包扎,又用针线将一些长创口缝合。做完这一切,已是午夜子时过半,那少女守在一边不发一语,焦急地望着大汉。

张一鸣忙碌完了,见那少女的神sè,闻言安慰道:"不妨事的,创口比想象的浅,你相公体格强壮,多半没事。"那少女几分欣喜又几分怀疑地看着张一鸣道:"你一个公子哥模样之人,怎会懂得此等医术?"

张一鸣笑笑:"这称不上什么医术,只是救急而已,对了,你相公醒来必定会口渴,你拿剩下的草叶去熬些汤,喝下去也有助益。"说罢将剩下的草叶递给那少女,少女方才急着救人不曾细看,这时接过仔细一看大怒,将那草药举在张一鸣脸前吼道:"你,你竟然用喂猪的草给他……给我相公治病,你……你……"少女连说了两个你字,却没能说出来你什么。

张一鸣盯了那草一眼,愣了一愣,随即笑道:"哈哈哈,你拿这草喂猪,明明是你明珠暗投,却来怪我。"

那少女虽不懂什么"明珠暗投"的典故,但也知道并非好话,听这人的意思,这喂猪用的破草竟然还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吗?

张一鸣接着说道:"此草名为三七,乃是伤科圣药,我们上野外生存与急救课的时候,教官教的,遇到创伤用它可以止血,内伤也可以煮成汤药喝下去治疗。这么好的药材,你却拿来喂猪,真是……"说罢摇了摇头。

虽然三七并非像张一明说的那般金贵,但此时为了去除这少女的疑心,张一鸣也只好作如是说。那少女听得云里雾里,但觉这青年公子出口不凡,心想读书人就是麻烦,说的话都让人听不懂。她自己不识几个字,对有学识之人还是有几分憧憬的。

张一鸣又去探了探那大汉的鼻息,模了模脉搏,他模脉搏模得是颈下,那少女见了又大怒,说是模死人才这样模,张一鸣只好改作模手腕了。

张一鸣查看了半天,但觉得这大汉呼吸平缓,体温正常,此时正沉沉睡去,便也松了一口气。转身对那少女说道:"此间已无事,我明rì再来,我那朋友还在食肆等我,这么久不见我归去,必定着急,就此告辞。"

那少女看看他说道:"现在天sè已晚,街上不能行走,你怎回得去?"

张一鸣看了看天sè,也正犯难,那少女见他为难,便说:"也罢,你救了我相公,我替你跑一趟便是,你那食肆在何处,要找何人?"

张一鸣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不是说现在街上走不得人,你怎能去得?我说了你也没办法啊。"

那少女瞥了张一鸣一眼,翻身一个筋斗直上了屋顶,这屋顶虽说不高但也将近三米,这少女一个翻身站在上面似是全不费力,直看的张一鸣下巴快掉在地上。

那少女看张一鸣一脸惊讶的样子,不仅莞尔一笑,这笑容婉转已极,虽然脸上满是厚厚的烟灰,却有说不尽的动人,张一鸣不禁看得痴了。那少女见张一鸣呆呆地看着自己,目不转睛,不禁又羞又怒,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张一鸣还在发愣,已经被少女一脚踢倒在地上。他正躺在地上喊疼,那少女却一跃跨坐在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少女用手掐着他的脖子用狠狠的语气说道:"不要以为你救了我……相公,就可以随便看我,你们这种贵族子弟,没一个好的。"少女随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改口道:"倒是也有了不起的,可惜你拍马也追不上,以后好好跟……跟我相公学学,要做就要做他这样的男子汉。"

张一鸣想起那大汉,忍不住想笑,可喉咙被少女扼着发不出声,只能点头。那少女一个鱼跃从张一鸣身上跳起,看了看躺在地上揉着喉咙的张一鸣,哼了一声道:"说罢,你那食肆在哪里,要寻的又是何人?"

张一鸣爬起身来,苦笑着说:"那食肆在城东白虎大街上,叫独乐栈。我要找的人,他……"随即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沧海君的名字,一路上两人说话,都是沧海君与他兄弟相称,他却没问过沧海君姓甚名谁,这时作难起来。

那少女见张一鸣在那里抓耳挠腮,不禁笑道:"你连自己朋友的名字也不知道吗?这样也可称得上是朋友?"

张一鸣见她取笑,正sè道:"虽然我不知他姓名,但我二人一月以来肝胆相照,生死与共,这样可还称得上一声朋友吗?"

那少女见他说得正式,便收了取笑的神sè,点头道:"确实如此,这样当然称得上朋友。"顿了一顿,又看着张一鸣说道:"看不出你一个公子家的,竟然还能跟人生死与共,你能经历什么危险之事?总不是一起逛窑子被你们老婆赶出家门不让回去吧?"

那少女年纪轻轻,但说话却是不忌荤腥,窑子什么的字眼从一个豆蔻少女口中说出来,张一鸣不禁感到有趣,摇头苦笑说:"自然不是,我未成家,更不会去逛什么jì院。至于我那朋友,我不知他有没有成家。"

那少女盯着看了看张一鸣,脸sè微红,随即正容说道:"好吧,我替你去寻他,那他是何模样,你跟我说说罢。"

张一鸣点点头,将沧海君的相貌跟少女说了,然后嘱咐道:"姑娘小心,切勿惊动他人。"

少女点点头,一个鱼跃上了屋顶,随即在树枝上轻轻一点,跃上了隔壁的屋顶,没发出一点声音,随即身影便隐入深深的黑暗当中。

张一鸣目送少女离去,听到屋内大汉的申吟,忙转身进入屋里。

那大汉正自醒来,想要坐起,张一鸣上前扶住他劝道:"大叔,你受伤未愈,不可起身,莫挣裂了伤口。"

那大汉看看自己身上缠了一层层的绷带,用手模模受伤之处,但觉清凉舒适,松了一口气躺了下去。

"小……我妻子呢?"

"哦,我许久未归恐朋友担心,尊夫人怕我出行不便,就问了地方替我传话了。"

"我的伤,是你给治的?"

"我只是帮了一点忙,尊夫人也出了不少力,她方才可是担心的哭了。"

大汉闻言,脸sè变得凄苦,张一鸣笑了笑说道:"口渴了吧,我去给你乘碗药汤。"说罢起身离去。

张一鸣去盛了一碗用三七草熬的汤,用手撑起大汉的脖子,喂给他喝。那大汉喝了两口,摇手不喝了。张一鸣便将碗放在一边,回过头来,那大汉却在看着自己。

还没等张一鸣说话,那大汉已经开口:"公子,你我萍水相逢,何必救助我至如此。"张一鸣随口说道:"恰巧被我碰到了,总不能看着你不治啊,再说我也没什么要紧事。"

那大汉还待要说,张一鸣却阻住了他,说道:"好了好了,我就是举手之劳,再说治好你也不是我的功劳,要谢还要谢谢你家那头猪,幸亏它没把晚饭吃完。"

"猪?与它何干?"那大汉听得迷惑不解。

张一鸣随即将如何用三七草为他止血疗伤之事说了,大汉听了哈哈大笑,随即牵动伤口,便又皱着眉头小声笑了起来,表情甚为畅快。

那大汉笑完,看着张一鸣动容道:"小兄弟,我老项欣赏你,从此交了你这个朋友,只要你不嫌弃,哈哈哈!"

张一鸣也喜欢这大汉的憨直豪爽,也笑道:"自当如此,在下张一鸣,不过这是假名,希望大叔你别见怪。"

那大汉听得张一明说这是假名,也不见怪,笑笑说道:"你告诉我这是假名,足见真诚,我便告与你真名也不枉,在下项伯,以后也别叫我大叔了,就喊我项大哥就好,哈哈。"

"项伯?"张一鸣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正在这时,屋外响起了紧密的脚步声,张一鸣站起身道:"啊,尊夫……嫂子回来了。"

那大汉却皱眉急道:"兄弟你快躲到屋后茅草里,来人不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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