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是花,青色的花,还有——笑餍如花。悫鹉琻晓
那是一座岛,一座永远没有伤悲的的岛。
那日,李云一个人坐在河边,岸边,手中,一粒粒的石子扔向河中,荡起一阵阵的涟漪,就像心头的那谭原本平静的池水,从那之后再也未曾平静下来。
他眼中的神色也是极其复杂的,像是杂耍班子中那个永远神秘的变脸师。时而兴奋,时而愤怒,时而激动,时而冷漠,时而快乐,时而悲伤,时而痛苦,时而怨恨恨,时而憎恶,时而喜乐,他用自己的面容演绎了一出人生道上的好戏——喜怒哀思悲恐惊,无始无终,不得轮回。
他好像想起了那些年,那些年少时最为快乐和纯真地故事,而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一切的一切离自己好远,怕是再也无法追赶得上了。
那时的花,比而今美,而且美的多。
他可以和师妹一起,在河边捕鱼,在溪水中游玩,听山泉传达来自远古的血脉流动声。他可以和师妹一起,在花田里摘花,在那片充满青色的海洋里,永远都是青色,没有悲伤。他可以和师妹一起在月下的竹林里行走,漫天是银色,她像那神话中的姮娥,在那雪一样寒冷的月夜下,翩翩起舞。他可以和师妹练舞使剑,双剑合璧,比翼连天。师妹的影子早已在自己的生命里挥之不去了,那个青色花海里,满身蝴蝶的美貌女子,曾经温暖过自己整整一段曾经,而今,却是自己往后庸碌的生活充满了悲凉与痛楚。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美梦,从那个陌生的男子来到的那一刻,一切却都以演变成了噩梦,今生今世都不得轮回的噩梦。
后来的她,再也没有舞过剑,她只会自己一人,系着围裙,忙碌在那充满油烟的壁橱里。静静的看着做好的饭菜,默默出神。
然后,在缓缓道:这个,他一定会喜欢的。
可是,他却不是他,他永远都不肯相信,原本的竹马青梅,在她眼中竟然会一文不值,卑微的想一粒沙子,在那个男人面前,他也卑微的想一粒沙子,无论是功夫、爱情,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还手之力。
他恨他,他恨这一切,终究,他也开始恨起了自己无用,自己根本没有抓住她的手,或者,从一开始便就错了,便就错的离谱,一切都是一场空,再多的努力终将白费,而自己,也注定要孤独一生。
之后,他们便双宿双栖了。
往事,像一阵阵刺骨的寒风,行在记忆的最深处,伤的便就会越深。
一幕幕的往事,对于爱她的人来说,像一场永生永世都不愿醒来的美梦。而对于恨她的人来说,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生生世世都不愿听到的噩耗。
她是魏氏。
她是杨亮的妻子,是李云的师妹。是那位在孤岛上,在花海中,在蝶丛里永远都那么美丽的女子。
牢狱里,洞穴中,那白衣男子身上插着一柄刀,淌着血,面色苍白,身上背着一个死去的老者,嘴角,是一阵苦涩。
身旁,站着一个人,嘴角却是微微一扬,冷冷的笑了起来。
他道:“你还记得这个笑容么?他那么冷,那么绝情,是否似曾相识。这就是你的笑,你那无情的笑,你那夺走我师妹的笑——啊哈哈哈,而今,你终于输了,你输掉了一切。我才是最后的胜者”
杨亮道:原来这么多年,你都恨我?
他道:对,我恨你,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杨亮道:可一切的一切不管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他道:不——师妹是喜欢我的,她从小就喜欢我。
杨亮道:如果是我惹怒了你,我万分抱歉,做牛做马我杨某都偿还与你。可你知道么?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道:我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知道,我不想听你的借口,你夺走了她,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而我,而我李云,一个自小爱了她几十载光阴,却仍旧不得善终的人,永远永远都会在听信你的一派胡言。
杨亮道:你可曾想过——他只是把你把你当做哥哥,一个可以带给她纯真快乐,即使是我也不能自私的夺走其中一段光阴的哥哥,她曾经是那么的听你的话,皆因她早已把你看成了她父亲一样的存在,你知道么?你不知道——你永远都只会怨天尤人。
李云此时心头像是被无数重石压着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它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一直以为那份天真年少时的亲情叫**情,而他,却再也分不清,那是亲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他也终究变成了疯子,从一个傻子变成了疯子。
“不——你骗我的对不对,这是假的”
杨亮道:呵呵——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告诉我——其实这都是一个笑话,我们都还是年少时的自己,没有恩怨情仇,都会很快乐的生活,但是——回得去么?难道一句你骗我的,我父亲就会回来么?不可能——
洞穴里,蜡烛燃烧着,像是黑夜的哭泣,渐渐堆积成一滴滴凝脂的眼泪,点点滴滴,间或,是崖壁上的滴水声响。
国师缓缓的走了过来,每一步都会柱一下他手中的权杖,像是人的心跳,永远那么阴森和怪异。
他的面具,是那么狰狞,那么冰冷,他没有情感,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阴森森的,是地底黄泉里永远不会断流的流水声响。
国师道:一切都将结束了,而我,将是最终的赢家。
话罢,所有的士兵,便将杨亮为了起来,一支支冷冷的兵刃对着他,放出寒芒。
杨亮扭过头去,对着那个永久都将沉睡的父亲,微微一笑:“父亲,孩儿这就送你回家,回家——”
手中的剑,兀自动了起来,手腕的每一次扭动便就带走一个士兵的性命。它终于恢复了当年的神采,它叫水寒——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水寒。
它像黑夜里会发光的银练,不断地闪耀着自己高贵的身躯,裹着一腔的怒气,将别人带往黄泉。
兵刃相接时,是“格格”的声响,山洞里,闪着银光,刀光剑影间,是血雨。
他的发丝,在风中飘动,他的一枚,也在风中飘动,就连他的剑,好似也在风中飘动。
李云拖着铁剑,缓缓的向着厮杀中的杨亮走去,目中,是血红色,他心头,只有一丝念想——这个人,必须杀死。
剑尖曳在地上,与地面摩擦出阵阵的火花,他死死的看着他。
杨亮此刻,已将那士兵斩杀过半,士兵们都面目生寒,却是退后了去,枪剑的寒芒对着他。
他双手倚着剑,平静的看着缓缓走向前来的李云,那一刻,他永远都不想看到——他曾经与李云义结金兰,为了自己,他不能和他比试。他曾经答应过魏氏,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能伤害他,他不能背信弃义,为了她,更是不能和他为敌。
他微微一笑,便将手中的剑扔在地上,缓缓道:“今日,大哥不会与你为仇,大哥的命,你可以取去,无碍,但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兄弟能否答应我”
李云道:“你说···”
他又是微微一笑,笑的那么真挚,道:“我希望死后,兄弟可以将我与爹的尸骨火化,骨灰,洒在三个地方——杨家的宅子边、江南的河水里、还有,风中···
李云道:“好——我答应你”
话罢,手中的剑,便是闪着寒芒,将欲刺去。
继而,却挂起了一阵怪风,一抹浓烟滔天。模糊了视线,带到烟尘散尽,杨亮和他父亲的遗体以及地上的那把剑都已凭空消失,渺无音讯。
黑夜里,风在不住的呼啸着,不知何人在城外吹箫,继而,下起了雨来,点点滴滴,然后,便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