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箫规、秦鼎醒来,两人相对无言。长叹了一声,秦鼎当即向箫规辞行,箫规也不阻拦,站在窗口目送着秦鼎离开,渐渐消失在了街头的人流之中。
回到商队居住的客栈,万老等人才刚刚起床。秦鼎将万老拉到一边,“万老,我们赶紧启程,现在就离开豫章城。”
万老一惊,“为什么?昨晚你派人传话过来,说你遇上了一位老朋友,要和老朋友喝酒,怎么今天早上就?”
秦鼎伸手制止了万老,“别问那么多了,快点离开,越快越好,否则恐怕会有杀身之祸。”
万老看着秦鼎,发现秦鼎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之后,凝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我去收一下昨天货物的钱款,然后我们就出发。”
秦鼎再次摇了摇头,“万老,钱款以后再收不迟,我们现在就走,马上!”
万老再次一怔,却还是点点头,“好吧!”言罢,万老回到了商队,大声说道,“情况有变,琉球现在急需这几种货物,我们现在就启程,赶回琉球。大家快回去收拾东西,一刻钟后我们出发。”
武士、伙计们小声嘀咕了一下,很快地赶回了各自房间。不多时,商队齐装满员,拉着货物出发了,午时左右,商队从南门离开了豫章城,继续南下琉球。
豫章城中心位置是一座华丽的大院,围墙高耸,亭台楼阁遍布,朱红sè的大门朝南而开,门楣上挂着一个千年楠木匾牌,“岭南侯府”四个金字映shè着阳光、闪闪发亮。
在岭南侯府的一间密室里,一个锦衣中年人慵懒地坐着软椅上,前面站着一个少年、一个老者和一个身披铠甲的将领。少年人就是早上还和秦鼎在一起岭南侯世子箫规,而豫章城中,在箫规站在的情况下,能够端坐的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岭南侯萧文了。
箫规对着锦衣中年人恭敬说道,“父侯,这就是秦鼎的叙述,为了防止秦鼎他rì反悔,回到天京迎娶公主,我已经在他酒中下了刹那芳华,他活不过一个月了。”箫规有一些不自然,声音低沉。
萧文点点头,“嗯,做得不错。规儿,成大事者一定不要有妇人之仁,什么结义兄弟,在皇位面前不值一提。”
箫规握紧了拳头,点点头,“孩儿受教了。”
“那昨晚为什么不乘机杀了他?”萧文看着箫规,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
箫规沉吟了一下,“父侯,昨晚不能杀他。原因有二,一是据我分析,公主对秦鼎似乎还有情分、陛下也放他离开没有下手,如果我们在岭南杀了他,恐怕不好向天京交待吧;第二个原因是,秦鼎昨天晚上已经知道自己中毒了。”
“他知道自己中毒了?”萧文一惊,“那又怎么样?你的卫队对付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父侯,秦鼎和我一起学习了十年,对刹那芳华也有所研究,喝下第一杯酒就知道自己中毒了,他不动声sè继续喝酒,却乘机扣住了孩儿的脉门,暗示他已经知道自己中毒,然后就放开了孩儿,继续猛喝毒酒。”
萧文沉吟了一下,“秦鼎在暗示他可以与你同归于尽吗?也罢,反正他已经中毒,活不长了,我们就先不要管他了。你们两个那边怎么样了?”萧文扫视了一下老者和将领。
老者看了一眼旁边的箫规,而后转身面对萧文,“侯爷,岭南一切平安,我们对来往客商征收重税,目前府库殷实,钱粮充足。”
萧文点点头,“嗯,做得不错。不过不要放松,震旦大陆的天啊,说变就变,有了实力才有进退的本钱。对了,给陛下还有公主的贺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老者也点点头,“依照侯爷的吩咐,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小侯爷启程,亲自送上天京。”
萧文转头对着箫规,“事不宜迟,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启程出发吧。切记,要不惜一切代价讨得公主欢心,只要你能娶了公主,我们就有了争霸天下的最大资本!”
“孩儿明白。”箫规看了看左右的老者和将领,向箫规辞行,退了出去。
目送箫规离开,萧文对两人说道,“规儿心机、权谋都是上上之选,只是缺少一点霸气,不过这一点也怪我,我本来也不是领兵将领。”
老者与将领对视了一眼,都不敢接口。
萧文淡淡扫了两人一眼,“好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侯爷,昨晚小侯爷恐怕是念及了旧情,今天早晨也没有下令追杀,那秦鼎虽然中毒,但刹那芳华也并非无药可解,万一秦鼎当真找到了解药,而他又反悔了的话,也是麻烦一桩啊。”老者谨慎开口。
“你是说曼珠沙华?普天之下只有曼珠沙华可以克制刹那芳华的毒,他有真么好的运气恰好找到吗?”萧文戏谑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萧文沉吟了一下,“也罢,派人跟踪他,看他一个月内是否毒发身亡,如果他侥幸不死,派人暗杀。但不要让人他死在我岭南境内。还有钱粮等物品,继续抓紧准备,越多越好。就算不能争霸天下,只要有钱粮,我们也能割据岭南,成为国中之国。好了,你回去安排吧。”老者也躬身离开了。
“你今天很沉默,怎么了,事情进展得不顺利吗?”萧文抬头看着铠甲将领。
“侯爷,我们在岭南的属军大半在琉球边境设防,琉球那边也没有太大动静,一切安好。只是,只是我们在伏虎岭秘密训练的部队,出了一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萧文脸sè一寒。
将领深深弯下了腰,“侯爷,我们在伏虎岭中的部队,扮成强盗抢劫来往客商,有一个小队失手了,一个偏将被人杀了。”
萧文脸sèyīn沉,“查出来谁干的了吗?”
“商队老板叫万通,杀死偏将的是一个年轻人,根据回来的士兵报告,面貌很像昨晚和小侯爷一起喝酒的那个年轻人。”
“应该就是他了。也只有向天鼎培养出来的人,才能有如此本事。”萧文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抬头看着天花板久久无语。
将领屏息等待。
“好了,这事情我知道了。遇上他,恐怕你也不是对手,反正这小子已经只有一个月的寿命了,这事情就过去了吧。”
将领暗暗吁了一口气,“多谢侯爷。”
“找机会,做了万通。”
“是!属下告退。”将领也躬身离开了密室。
萧文站起来,走到窗前,伸手推开了窗,举目远眺,喃喃说道,“向天鼎啊,你死了留下一个义子,也让人这么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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