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殇 第二章 劫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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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劫后重生

转眼到了腊月初八,人们都忙着过腊八节,喝腊八粥,冯夫人看我不太喜欢跟人说话,命厨房把腊八粥直接给我送到了素梅馆。可是,没有人知道,那天是我十五岁的生辰。

十五岁,对女子来说是一个大日子,从今天起,我成年了!母亲常说,过了今天就该给我物色一门好亲事,一定帮我找一个如意郎君。那个时候,我常常娇羞的滚进母亲怀里,娇嗔母亲要将我早早的嫁出去,现在,却是多么的怀念!

那天,特别冷,我穿了一件蜜合色棉袄,披了一件玉锦雪貂斗篷,在梅林里站了一下午。素梅馆附近种了大片的梅林,素来爱梅的我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白梅,而且是少有的玉台照水。

此时,一树树含苞待放,仿佛一群群呼之欲出的小精灵,目睹此景,我不由得回忆起在家时,院子后面也有好大一片梅林,种的是雪梅,每每梅花开时,一家人坐在梅树下赏雪观梅,煮雪论茶,其乐融融。九岁的时候,父亲兴致很高,让哥哥和我各做一首诗,我写的是:“数九寒冬百艳避,唯有傲梅因雪立。梅雪雪梅两相宜,何须柳絮因风起?”父亲母亲拍手称好,从此有了“吾家玄玄胜咏絮”的说法。

我赌物思情,又逢平生最孤寂的生辰,起先坚定了的求生欲瞬间土崩瓦解,不经发出“未若九泉重相逢”的心声,自从亲人死后,我只觉孤苦无依,了无生趣。当下也无心喝腊八粥,回房收拾打扮一番,来到几案前,提笔写下诗一首:

白雪寒梅未起时,玄玄心中无所惜。只愿百林丛中去,重见天伦复谈诗。

手持白绫直往梅林走去,欲寻一树挺拔的梅枝了此残生,手轻滑过朵朵梅苞,竟有些羡慕它们,纵然只有一冬,却也春去冬来,总还能再见一回,而我冯玄玄命薄,十五个春秋虚度,如今香魂散异乡。惟愿黄泉路上,还可以寻得回曾经的家。

“姑娘果真轻生至此吗?”就在我决心一死之时,一人从梅林深处走来。

我大惊,定睛看时,竟然是坠儿,只听坠儿道:“姑娘如此爱梅,必然知道梅花的孤傲于世,姑娘既爱梅,何不学学梅花的孤洁傲世?”

我惊呆了,从来只知道坠儿是一个扫地的丫头,却不知她有此见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坠儿把白绫从我手中接过,继续道:“姑娘的遭遇固然可悲可叹,可姑娘想过没有,令尊灵堂是否愿意见到你如此轻生?姑娘,坠儿是一个丫头,没有见过大世面,只是觉得人生一世不容易,不该如此轻视自己。姑娘,你看,再过几天,这梅花就开了呢,雪白雪白的,分不清是梅花还是雪,但它有香气。白梅在白雪的世界里,只有那么一缕清香能证明它的存在,可它依然傲然绽放在枝头。仔细一看,是那么高洁,让人不敢轻视她们分毫。姑娘,你可否想一睹为快呢?”

我被说动了,因为梅花,更因为坠儿。坠儿说得很平常,可就是这么一段平常的话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激励,就是这么一段平常的话让我关上了死亡的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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