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女配 第3章 男主角

作者 : 西渊

二、男主角

一个暖阳之日,蔚央搬了一架藤椅放在院内的唯一一株海棠树下,优哉游哉的躺在上面,怀中捧着一本书,也不看,用来盖脸。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怀中揣着行书那丫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瓜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不着调的哼着歌。

阳光透过秋日金黄的叶子,斑驳细碎的洒在她的身上,好像穿了一件好看的碎花棉布衣裳。

因为太过惬意了,她躺在藤椅上都睡着了,瓜子皮在藤椅周围摊了一地。

藤椅轻轻地摇动着,她的手垂着,微风吹拂着,树叶飘零着……

这时,一个陌生的脚步声响起。

蔚央浅眠,突地惊醒,盖在脸上的书不在了。

她坐起身看着双手茫然,半晌她才从眼风里看见一个人影。

一个穿着黑色直裾长袍的男人背影,蔚央心下戒备,立马直起身防备道:“谁?”

她又看见那人拿着她盖在脸上的书,她也没多想,理直气壮地的说:“有没有礼貌,怎么可以随便动别人的东西,把书还给我!”

这时那个男人转过身来,下午的太阳太过刺眼,她一手搭在额头一只手伸出去讨要她的书:“话不说三遍,我再说一遍,把书还!给!我!”

蔚央这个人特别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书,就算是窝在书架上十年八年都发霉了,她也不允许别人模一下。

男人没有将手中的书交给她,倒是与他的手一起背在身后,就那么负手而立。蔚央这下看见男人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面前的男人比这下午的太阳还要耀眼。

她猛地收回手,膝盖顺势一曲,头用力的朝地下一磕。这磕头没把握好力度,磕的有点狠了,她仿佛听见头骨被她磕裂的声音。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蔚央这声儿喊得是琅琅然,不过即使是粗略一辨,颤音还是清晰明了的。

蔚央一边哀痛她那慢慢肿起来的额头,一边大气不敢出的注意景炎帝的动静。

可是半晌,她听不到景炎帝出声,就在她要怀疑刚才的一幕是不是产生幻觉,准备抬头要确认时,耳边就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景炎帝蹲在蔚央身旁,用他那轻淡的声音说:“《吕氏春秋》,你还识字?”

蔚央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她怕一开口便会犯错,倒不如这样默认还好一点。

景炎帝将书‘哗哗’的翻了几页,停在某处:“贤主有度而听,故不过。有度而以听,则不可欺矣,不可惶矣,不可恐矣,不可喜矣。下面,是什么?”

蔚央已经是汗流浃背了,这景炎帝说话的声音虽然漫不经心,却总有股无法忽视的皇家霸气存在,说起话来好像在蔚央胸口敲大鼓,咚咚咚的。

“呃……以……以凡人之知,不昏乎其所已知,而……而昏乎其所……未知,则人之……则人之……”

蔚央对先秦时期的历史人文小有兴趣,偶尔也去了解了一下。偶然间在漱玉轩找到这本无名氏编制的《吕氏春秋》杂记体制书,内容和那个世界吕不韦带头整理编制的《吕氏春秋》相差无几。这是唯一与那个世界相同的东西,她默默地将这本书视为对那个世界的念想。

刚才躺在藤椅上,正好瞄到这一页,不过也只记住了景炎帝说的前几句,后面的几乎没印象,她吭吭巴巴,最后干脆闭上了嘴。

景炎帝起身,顺势坐在了蔚央先前躺的藤椅上,转而又看到藤椅上的蔚央吃了小半包瓜子,他支着拿书的手,另一只手去模小包里的的瓜子。

他优雅的磕了一颗瓜子,说:“越王苦会稽之耻,欲深得民心,以致必死于吴。身不安枕席,口不甘厚味,目不视靡曼,耳不听钟鼓……”

这景炎帝还上瘾了!

蔚央现在是背对着他,一种被人从后面直视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正站在油锅上,只要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后面的人一脚踹到锅里给油炸了。

景炎帝如老夫子般将这一大段的文言文读完,末了他又问伏在地上的蔚央:“你告诉朕,这段文章的主意是什么?”

谁知道主意是什么!

不过她还是听见了‘越王’‘会稽’‘吴’之类的关键词,不难猜,这一定是历史名人勾践的典故。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回皇上的话,这是一段讲述春秋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最终以三千越甲吞掉敌国吴国的英雄事迹。这段就是要告诉我们凡是都要学会忍耐,克己慎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人一紧张,大脑总是不受控制,所以蔚央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个什么乱七八糟的。

景炎帝又沉默了,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她快被这沉静迫人的气氛搞的当场猝死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现在看来简直是至理名言。

她想过无数和景炎帝见面的场景,还应景想了相应的办法,可就是没想到二人会在这种情境下见面。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

过了好久景炎帝才用他那仍旧淡漠的声音说:“起来吧。”

蔚央神经一直紧绷着,这下因景炎帝的一声特赦令,她差点来个倒栽葱。还好,她克制力还算可以。

“谢皇上。”她稳住了全身颤抖的身子连忙爬起来,双手交叠着垂着头站在离景炎帝有三米远的地方。

景炎帝从书里抬眼看着蔚央:“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真是不要太坑人,她没有盼到传说中的各色小老婆趾高气昂的登门找茬的戏码就算了,可是对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言情小说男主角这么早就登场,是不是太不符合逻辑了?

她眼睛一闭,朝景炎帝跟前迈了三步,睁开眼就对上景炎帝的黑白分明的如子夜的眼眸,渐渐地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面积小了,蔚央就听见景炎帝说:“咦?”

然后景炎帝又平淡无波的磕了一颗瓜子,那动作极其的优雅从容,却也让蔚央有种被雷劈的娇女敕感。

蔚央真想吐槽:咦你妹啊咦,你一个小言的男主角怎么可以有嗑瓜子这种市井的行为!

事实上蔚央还是将‘不说话就不犯错’视为真理,她将头垂得很低。

景炎帝合上书,起身环视了一下庭院,最后眼睛落在蔚央身上,他又‘咦’了一声,抬脚走向蔚央……

蔚央的眼前早就一片金花,景炎帝又抬脚向她逼近,她一口气没缓上来,不中用的眼前一黑,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景宫正西宫的位置,蓬莱宫。

一身流彩暗花绯云锦宫装的孟姝瑶正在蓬莱宫散步,身后跟着的是侍女忍冬和半夏,她的素手搭在身侧弓腰的苏嬷嬷手上,莲步轻移,好不婀娜。

今日孟姝瑶梳着一气呵成的凌云髻,云鬓适宜的斜插着几只金步摇,簪珊瑚钿。其杏面桃腮,淡扫蛾眉,乌珠顾盼,樱唇只是点着浅浅的一抹红。

此时她瞧见一枝开的正好的大丽花,大红色的重瓣排列的十分整齐,不似牡丹那般错综,却也如同牡丹一般雍容华贵,富丽堂皇。孟姝瑶乌珠盈盈,当下便探手要去摘。

“爱妃若是这手下去,要想看到这天竺牡丹怕是等明年夏日了。”这声音带着三分懒意,三分提醒,三分调笑,一分的亲昵。

孟姝瑶顿住折花的动作,欣喜地循声望去。

来者一身黑色暗纹红色滚边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宽腰带,上配着一块质地极好的墨玉,身长玉立,竟有种与之身份不相符的清雅俊逸。

然,他周身好似有仙泽护体,路过之处的花儿叶儿均娇羞的卷起来了。

他的五官像是一幅蒙了水汽的水墨画,看不清,猜不透,也描述不来。没人知道,在那淡漠的神情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孟姝瑶盈盈欠身行礼道:“臣妾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清灵的声音好似环佩相击,又如泉水叮咚,声声悦耳。

景炎帝嘴角噙着笑,他执起孟姝瑶方才伸手要去摘大丽花的手道:“让它呆在属于它的地方,不要只图一时之乐,毁掉了整个院子的光景。”

孟姝瑶脸色微红,又微微欠身道:“皇上教训的是,臣妾不摘它便是了。”

景炎帝嘴角的笑越发的深了,他反手握住姝瑶的手,牵着她行在一片黄绿之中,苏嬷嬷等人早已退到百步之外候着。

“皇上怎么有空来蓬莱宫,臣妾着实惶恐,什么都没准备呢。”她的手被景炎帝轻轻地握在手中,让她感受到一种少有的安心。

景炎帝恢复了以往说话的神态,漫不经心道:“路过这里,便进来坐坐。”

孟姝瑶浅笑道:“对了皇上,镇国公前些日子托人捎了一些常州的阳羡茶到宫里,不知皇上有没有兴致观赏臣妾的茶艺?”

这时他们到了一座叫做晚枫亭的凉亭,牵着她入了亭子,景炎帝没有搭孟姝瑶的话,而是看着远处华清宫的位置:“朕给爱妃讲一个故事吧。”

孟姝瑶心下一沉,面上却是笑得明艳动人,温柔的说道:“臣妾,愿洗耳恭听。”

“在我们杞国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做郑国的强大的国家,郑王贤明,广纳贤才。当时的的郑王有个公子唤作付阳,付阳君待人和善,有志之士都蜂拥至付阳君的府上,门下可谓是有三千门客,门庭若市,每日也有百十的新思想新说法产生。渐渐地付阳君在百姓中威望颇高……”

景炎帝顿了顿没在接着说下去,而是转眼看着孟姝瑶,问:“爱妃可知此事的后续,是什么?”

孟姝瑶心下大惊,她自是知道这事情的结果,郑王当属壮年,却有谏臣直言其该禅位于得民心的付阳君。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惹怒了郑王,郑王龙颜大怒,隔日下旨将谏臣全家诛杀,付阳君也被落得一个意图谋反动机不纯的罪名,永禁吴孟宫,不得离宫半步。

孟姝瑶猛地跪在地上,掷地有声的说道:“皇上圣明,镇国公并非要做一个付阳君,臣妾一入宫门便是三年,那便是三年未与镇国公相见。镇国公常常捎东西至景宫,都是因这太过思念臣妾这个唯一的孙女。”

孟姝瑶清灵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垂着头惶恐至极,她搞不懂身前的男子在想什么?明明是那么风轻云淡的笑着,可是她却感觉有万把坚韧的利刃朝她刺来,让她来不及防备。

景炎帝顿了顿,探手将她扶起来,刮了她一下鼻头,宠溺道:“你啊,朕只是讲个故事,何须这般认真。镇国公是开国元勋,比谁都在意这个国家的繁荣强盛,朕怎么会认为他是又一个付阳君呢。”

孟姝瑶心里的激灵还没消去,身子救被景炎帝轻轻地揽入怀中,他贴在她耳边柔柔的唤了一句:“墨儿。”

千万的惧怕,千万的不安,只因他一句低唤,全然变成了一汪泉水,敛眼静默的享受着那份从未减淡过的悸动。

作者有话要说:阿西活着到家啦,可素家里米网络,于素苦逼在网吧更新来了。

哈哈哈,昨天脑补皇帝嗑瓜子,总觉得让我忍俊不禁。

好吧,我承认昨天回家的时候在大巴上丢了一大包的瓜子肉疼难道这是我的怨念产物?喂……

掩面,瞬间觉得节操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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