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朗的一句话将秦蓁从记忆里跳了出来:“其实你们还是太冲动了!”
秦蓁拍拍他的肩,眯眼道:“小屁孩懂啥呢?还学会评价你老姐了?”
秦朗最忌讳别人说他是小孩了,就老大不服:“谁说我是小屁孩啊?”
秦蓁却把他往厨房门推:“去厨房帮忙吧!还有,明天我陪你去叔叔墓前走走!”
其实,秦朗并非秦蓁的亲弟弟,而是堂弟。他的亲生父母是秦蓁的叔叔婶婶。当初,叔叔在秦朗出生不到两个月就得重病去世,剩下一对孤儿寡母。可惜秦朗的母亲不是个令人省心的女人,居然瞄上了一个台湾老头,还跟着他跑到宝岛去了,连两个多月的儿子也不要了。
于是,抚养小秦朗的事就落到了秦伟梁一家身上。秦伟梁和妻子许秋鹭商议后就去办理了领养手续,正式收养了侄子秦朗为养子。于是,秦蓁就有了一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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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生父秦伟峰的墓碑安在市郊西南的青云墓园。
秦蓁陪着秦朗来到了秦伟峰的墓前。墓园的打扫工人应该很勤快,碑石前很是干净,秦朗弯腰把一束鲜花端端正正放在碑石前,直起身后凝视着上面的照片。
他对生父几乎没有任何印象。但是,秦伟梁一家却还是让他牢记,这里躺着的人是他的生父。自从他懂事起,都会带他来目前拜祭。
姐弟二人静静站了片刻。秦蓁突然问:“小郎,假如有天你亲妈出现了,想见你,你会见她吗?”
其实二十一年过去了,那个女人一直都没有任何声息。
秦朗冷冷一笑,脸上浮现出怨恨的表情:“我凭什么要见她?”
秦蓁轻轻点头,叹气。目光投到碑石上那张灰白色的照片。
有些事,或许是命中注定。秦朗和他的生母就是注定没有做母子的缘分。
姐弟俩准备离开墓园。就在他们一步步走下通向大门的石阶时,秦蓁却看到一道格外引人注目的颀长身影在那边走来。
她行走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
深灰色的手工西装贴切地穿在乔泽轩身上,淡淡阳光打在他英朗冷峻的脸庞,却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而他的手上,正捧着一大束纯白色的玫瑰花。
他走到石阶前,恰好是秦蓁姐弟走下来那一刻。石阶不算宽,所以三个人都停了下来。
时间静默一敲,按下了暂定一键。
秦蓁尽量没往前方看,而是拉着秦朗的衣袖,轻轻让开一边让那个男人先走过去。
“谢谢。”温朗动人的嗓音响起后,乔泽轩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他们身后。
风中飘来一阵幽幽的古龙水味道。
秦朗一回头看到秦蓁脸色微变,就问:“姐,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呢!”
秦蓁回神,浅浅笑道:“没什么,就是累了。我们回去吧!”
秦朗也没放在心上,就说:“那好,我们先回家吧!”然后又好奇地自言自语,“刚才那个男人一看上去就是个成功人士呢!”
成功人士?
这四个字狠狠敲落在秦蓁心上。她心里冷笑:但就是这样的成功人士,曾经用强硬霸道的手段逼迫自己为他献身,做了他半年的女人,攫取了她半年的自由!
“走吧!”她心里焦躁,就加快脚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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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刚睁开睡眼的秦蓁就接到林枝枝打来的电话:“老秦,我今天要去医院,请假一上午!那个剧本的策划初案放在我桌面,你有空拿去看看,需要修改的你就圈出来吧!”
秦蓁调侃道:“你大小姐怎么了?不是一直活蹦乱跳的吗?是吃错东西了,还是纵欲过度导致生意外了啊?”
“死老秦!你积点口德会短寿么?我是因为工作过度而角膜炎了,眼角疼死了,一闭上眼就流眼泪,看东西也迷迷糊糊的!不跟你说了,我去医院看看去!”
来到公司后,秦蓁先泡上浓咖啡,然后就拿了林枝枝做好的策划案看了看,把自己的建议写在空白位置。
现在,云水晶已经正式让她参与创作剧本了。所以她这些天都在苦苦研读原著,把《蝶翼》翻出来细细再读一遍。那个从帝都来的专业编剧也跟她们碰了头,说只会提出一些创作上的专业建议,而不会涉入到内容写作。所以,撰写剧本内容,还是由她俩合作完成。
而云水晶交给她第一项任务就是:先拟一个剧本大纲出来。
头一次写电影剧本,而且还是改编自己喜欢的小说作家的书,心里的忐忑和压力的巨大,是不言而喻的。
忙了两个小时后,一看时间还算早,就拿起手机给林枝枝拨了个电话:“林妹妹,还在医院吗?”
那边是一个颇为沮丧的声音:“打着吊针呢!”
秦蓁忍不住笑出声:“角膜炎要打吊针啊?你也太夸张了吧?”
林枝枝没好气地说:“我不就想着快点好吗?”
秦蓁说:“那你慢慢享受吧!我去给你买点你最爱吃的榴莲酥,去慰问一下你这个林妹妹吧!”
“滚!”林枝枝骂道,恨恨挂上了电话。
秦蓁笑着放好手机,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离开了公司。这个工作室的工作时间比较松动,假如提早完成了事,可以早点回家。而且创作组的人甚至可以回家上班,只要不影响写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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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上午,但医院的人还真不少。秦蓁拎着打包好的榴莲酥,准备去四楼五官科给打着吊针的林枝枝。
她一下电梯,就用目光搜寻五官科的牌子。走到拐角处,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医务人员走了过来,跟她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手中拎着的东西竟然差点从手中飞了出去。心里真是有点恼怒,就叫了一句:“怎么回事啊!”
撞到她的男医生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并有些慌忙地把手机塞进衣袋里。
秦蓁抬起头,浑身霎时僵硬。
陈明皓?
男人的表情也愣然,半晌才说:“小蓁?你怎么来了?”
秦蓁吸了一口气,半开玩笑地说:“医生不是很忙的吗?你怎么有空在这里打电话?”
她承认这是一种讽刺。她已经有两年没见这个男人了,开场白却是这样的。
他却淡淡笑道:“我保证绝对是工作的事。一个老人已经是肺癌晚期,我在安抚他家属。”
秀气洁净的脸上,流转着的依旧是秦蓁所熟悉的温暖。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变了,走了。
她知道,她和这个男人的一切,终究是回不去的。
陈明皓又问,“小蓁,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不舒服?”
秦蓁听得出他语气的关切,就说:“我是来看我朋友的。她正在打吊针呢!”
陈明皓听见“朋友”两字,试探性地一笑:“男朋友?”
就在这时,那边一个护士朝他招手喊道:“陈医生……”
陈明皓急忙说:“对不起,我先忙了!失陪!”就转身匆匆离开了。
他刚走开,秦蓁的手机就响个不停。原来是林枝枝:“榴莲酥呢?我饿死了!”
秦蓁边走边说:“马上!”
走到了注射室里,才看到了坐在角落处玩手机的林枝枝。
秦蓁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看了看挂着的药水瓶,“怎样?好点没?还要打多久啊?”
林枝枝接过装榴莲酥的饭盒,狠狠闻了闻香味,说,“你说现实的人生怎么那么无趣啊?我坐在这里打了一个小时的吊针,却没有一个帅哥向我搭讪!这跟言情小说写的情节怎么差那么远呢?”
秦蓁翻了翻白眼,说:“你想多了!还是赶紧填饱肚子吧!”说着就很体贴地给她拿出纸巾来。
可林枝枝还是喋喋不休:“老秦,你说我也长得不差啊,还是高级白领呢!怎么至今就没遇到一个称心如意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