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香单薄的身子站在风中,凌乱的青丝随风飘扬,连带着那宽大的白色衣袍也飞扬起来。她就像一只被风雨侵袭后的蝴蝶一般,单薄而凄美。
他看着此时瘫坐在地上的凌负,想起那天在兽灵门六叔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是的,自己是知道这男子的身世的!但她却不知道他的悲剧竟是因为爹爹!这让她的心里怎生平静?
正在众人还陷于绵长的回忆中时,只见一大队身着戎装的士兵朝着这边整齐的列队而来。
孙少谦斜眼看着离若,眼神中的冷光一闪。嘴唇紧抿似有薄怒,说道:“这幽梨山机关阵法密布,这数几年来,无人能抵达此处。十三亲王又是如何带得这些人上得山来的?”
欧阳若抿唇一笑,眼神斜瞟这薛千浪道:“这还幸亏了薛前辈引路,不然这幽梨山上的机关阵法,离若怕是穷极一生都无法破解。”
薛千浪冷哼一声,原来这一切都是这莲檀十三亲王的计谋。恐怕那毒人参的下落也是他故意透露出去的,故意引得梨香来兽灵门,怕是早已料到自己和梨香关系匪浅了。还可以借此来引起凌负的注意,一石二鸟?呵呵,这是十三亲王的城府话说还真是不一般啊!
只见那些人亦步亦趋的走至离若和孙少谦面前便齐刷刷的跪下行礼,口中振振有词道:“卑职参见十三亲王,恭迎大国师回国!”
离若的嘴角弯起一弯新月,剑眉微挑,回看向孙少谦道:“国师当年密谋陷害彦国灵王,无非就是为了那些儿女私情。但却为我莲檀除去一大阻碍,倒是大功一件。现今离若奉父皇之命,恭迎大国师回国!”
说着便向着孙少谦拱手一礼,做出谦卑的神态来。
孙少谦脸色稍稍不悦,语气中微有怒气,瞥了离若一眼,看向远方说道:“十三亲王为了让孙某回国,以此来稳固你的地位,扩大你的势力,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不过,凭这些人就想将孙某带回去,恐怕太小看了孙某吧?”
离若起身回道:“当然不是!若是离若这样想也不会费尽心思引得这几位绝世无双的人来此了!”
顿了一会他继而说道:“离若自知大国师的心性定是不会这么容易就会随离若回国,但今日这幽梨山的机关阵法已破,今日在场之人怕是对于大国师都恨之入骨了,大国师又要去何处安身立命呢?”
离若看向凌负说道:“还有一件事,雪兄还算是欠了我一桩人情!”
凌负不知这十三亲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隐隐却有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只见离若阴冷的笑道:“当年灵王的冤案,离若已差人查了清楚,在江湖中散散布了出去。天下人得知当年灵王冤死,竟是群起愤慨,说要为灵王声讨一个公道。而且,估算下来,不出十日,雪兄是灵王遗孤的事便会人尽皆知。”
梨香的眼眸里射出一丝阴冷,掌下真气游走,这男子如此阴狠,怎可留!正要提手结束了离若的性命之时,手腕却被薛千浪轻轻按住。他看向梨香摇了了摇头!
梨香这才冷静了下来。刚才竟然起了杀心!这个十三亲王的手段竟是如此的高强。一方面让孙少谦被所有彦国子民所唾弃,无安身立命的去处,只得从了他的心思。另一方面无遗是将凌负和兽灵门推上了风口浪尖上。想那如今彦国国主可是当年灵王的死对头,怎么会容忍灵王的遗孤存活于世。怪不得近来兽灵门会突然遭受朝廷围攻。真是一石二鸟啊!
孙少谦沉默良久,忽而昂大笑了起来。众人皆不知所以,只听得他一反常态的说道:“十三亲王如此盛情,孙某怎可推却?只是要孙某回莲檀,孙某还有一个条件。”
离若听闻孙少谦答应要与自己回莲檀,喜不自胜,出口便说道:“国师若是答应与离若回国,辅佐离若,纵是一千一万个条件,离若也会尽力满足的。有什么要求国师尽管提!”
孙少谦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怔愣在原地的梨香心中暗想:这孩子的长相和清儿真是如出一辙,但却比清儿多了一股子清贵出尘的气质,微敛了心神看向离若说道:“十三亲王对孙某回朝之事如此上心,想必也知晓孙某身中醉花阴毒,命不久矣,唯有那毒人参可作续命之效,还望十三亲王不吝赐予。”
离若想要得孙少谦辅佐,自然是要得那毒人参给予孙少谦治病的,于是便欣然应允。
于是,梨香、凌负和薛千浪便看着离若带着一众人众星捧月般的将孙少谦接走了。
看着自己的杀父仇人从自己面前就这样走掉,凌负的心似有千万根钢针痛戳着心窝。只是,他没有阻止,也无利阻止。现下,梨香身子孱弱,薛千浪又是毒入肺腑,光是离若一人自己就难以应付,更何况是那深不可测的孙少谦呢!
但不知为何离若竟答应孙少谦放过他们三人,对于孙少谦的反常和离若的异常好说话,凌负着实一惊。
这一刻的隐忍和耻辱,他会永远的记在心里。孙少谦!今日你不杀我。来日我凌负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噗……咳咳咳……”
忽的薛千浪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便要倒下去。梨香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瞬间,那鲜红的色浸染了梨香一身素白的衣衫,如朵朵红莲盛放。
薛千浪只觉得自己的力气正在渐渐流失,但他仍然奋力的抓住了梨香的手。梨香见父亲呼吸之间气力越来越薄弱,平常的那一丝冰霜之色也有所动容。这些年来不是没有恨过,不是没有怨过。这个男人给了她生命,却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另外一个女子——他的娘亲。
凌负见得薛千浪如此,踉跄的身形站立不住,只得爬着过来,快到薛千浪身边时,却被薛千浪制止道:“负儿,不要……不要再过来了,醉花阴是不治奇毒,只随着血液而传,你……你就在原地听着罢,九叔有话说与……咳咳……说与你听……”
凌负听他如此说,便也不再向前。
薛千浪咳嗽着点了点头。回过头来,看着梨香道:“梨香,爹知道,你……你怨我!”
梨香的手被薛千浪的手握得紧紧的,她别过脸去不看怀中的父亲。只听得薛千浪羸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爹这一辈子,一半为灵王而活,一半……一半为你娘而活。欠你和弯弯的太多!尤其……尤其是你!自从你娘走后,爹也便跟着死了!呵呵……咳咳……”
梨香只感觉怀中的人似要将此生的话都说尽了。只是自己怎么能容许他就这么走了?他欠自己那么多!怎么可以就这么抛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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