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婵心中甚为疑惑,她眸光落在衣柜里面的角落处,却见那边有一小块布料的碎角,伸手舀过来仔细看了后方才发现那是她给青离做的长衫的衣料。
“怎么了?”柳槐安见她凝视着手中的布料,疑惑道。
青婵又扫了眼那衣柜角落里的突起处,心中肯定这布料定是收拾衣物时不小心勾上去的。
只是何时让青离和远志二人如此慌张呢?青婵百思不得其解。
又听柳槐安出声询问,便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柳槐安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片布料,“你所言并非没有道理,那照如此说,倒是小离和远志自愿上的马车,只是却不知何人能让他们信任?何事让他们慌张?”
周捕头在旁听了,连连点头,“你们分析的很对,眼下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只得从这些证据找起了。”
“老伯伯,我想知道到底何人在今天进过这间屋子。”青婵看着那老者正色道。
老者为难道:“按理说这屋子不让外人进来的,不过也并不是没有浑水模鱼之人,你若是想查出来,却是有些难了。”
那该如何是好?青婵心里急道,眼下青离和远志不知所踪,还不知有无性命之危,心中的弦绷得紧紧的,不敢松懈下来。
从清河书院从来,青婵几人又坐上马车赶往酒楼。
青婵手里捏着那片布料,眉间愁云笼罩。
在清河书院除却知道这屋子有外人进过,其余一无所获。找不出有力线索,如今只能指望着周捕头和荣娘子派出去的人能尽快找到二人。
回到酒楼一下马车,就见李婶面带焦急地站在酒楼正门口,看到青婵他们下来,连忙急急凑上前来问道:“周捕头,怎么样?找到他们了吗?”
一边问着一边朝车厢里看过去。
青婵拉过李婶的手,柔声安慰道:“干娘莫担心。周捕头和荣婶已经派人找去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他们才多大的孩子,若是遇上上回那致我们于死地的歹人,他们哪儿还有命活着回来。”李婶一边抹泪一边道。
荣娘子闻声而来,听到李婶的一番话。微叹一声,劝道:“李家嫂子,你别急,如今找着人才是正紧,是急不来的。你且放心,我荣娘子保证一定会找到小离和志儿。你先回床上躺会儿,说不定一觉醒来,他俩就安然无恙地在你前面站着。”
李婶抬起红肿的双眼。看着荣娘子,点点头,“如此便谢过荣娘子的大恩了。”
说罢,便依荣娘子之言回了酒楼后院里收拾出来的房间歇息。青碧在一旁伺候着,青婵也放心些。
“丫头,你和我说说你们在书院见着什么了?”待李婶的背影消失在酒楼里,荣娘子语气凝重道。
青婵便将书院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和她说了,末了还说了句她心中的怀疑。
荣娘子点点头,“你所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只是眼下书院全部下学。倒也找不着人来对质。”
这也是那老者的难处,青婵心里叹气,急得也没了办法。
她看了眼酒楼前为这事忧心的众人,心里十分感动,也更加深对那为非作歹之人的恨意,若是青离和远志有个万一,她定不会善罢甘休。
荣娘子见她疲惫焦虑的模样,轻声道:“丫头,你也回去歇会儿,我呆在这儿听人回报消息,你不用担心。”
青婵想到她在这儿干着急也无甚用处,便点点道:“麻烦荣婶了。”
回到屋子里,青婵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那株满是鸀叶的梨树,心中忽然想到怜姨娘,据她所言好似派人盯着孙书瑶,若此事是孙书瑶所为,那么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被她捉住。
她猛然起来,连忙跑回酒楼里,急匆匆地想往外跑。
荣娘子正坐在一楼木桌前喝茶,忽见青婵跑出来,心中疑惑,忙喊道:“丫头,你急匆匆地想上哪儿去?”
青婵心中甚急,便几句话就道出了怜姨娘的事儿。
荣娘子思索片刻便道:“丫头,你这般跑去孙府,岂不是打草惊蛇?”
又道,“若是真如那怜姨娘所说那般,倒是一条重要线索,不过却不是你上孙府,而是让怜姨娘上这儿来。”
说罢,又朝锦儿吩咐道:“锦儿,你迅速前往孙府找到怜姨娘,就说如意绣坊荣娘子有一批刚从京城运来的布匹和绣样,想请怜姨娘过来瞧瞧。”
“奴婢遵命。”锦儿屈身应道,连忙出了酒楼,踏上马车就朝着孙府去了。
青婵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甚是佩服荣娘子处事的谨慎,对她方才的鲁莽深深汗颜。
荣娘子瞧见她的神色,知她心中所想,便轻笑道:“丫头,不过是心急则乱,往日可不是如此的。”
青婵敛住心神,上前几步坐在荣娘子旁边。
因着出了这等大事,李叔李婶无暇顾及生意便给众多客人赔礼道歉,关了酒楼,暂且不做生意,因而酒楼里除却坐在一楼靠门位置正在商议事情的周捕头柳槐安李叔等人,便极为空荡安静了,不像是刚开张的酒楼。
柳槐安方才听见青婵与荣娘子的那番话,想了想便抬脚走过来,问向青婵道:“小婵,那怜姨娘舀回来找你,你未曾答应她的要求,怎知眼下她会帮你?不若想个威逼利诱的法子,让她不得不将她所知道的说出来。“说道最后一句时,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
青婵轻轻摇头道:“那怜姨娘不是个简单人物,不会如此轻易答应,想来威逼利诱之法在她身上也是不能奏效的。如今看来,我只得答应她的条件了。”
说到这儿又一笑,“如真是孙书瑶所为,那我与她这梁子也结大了,敌人的敌人即是朋友,所以与她合作对我到无甚害处。”
“你这丫头倒是想得通透,只是切记那害人的法子爀用,否则你也难逃律法。”荣娘子听了,微微点头,说道。
青婵听了一笑,“荣婶还不放心我?我自会让她知道什么是咎由自取。”说到这儿时,眸子寒光乍现。
柳槐安看着她神色晦暗不明,嘴唇张合欲说什么,终究还是未说出口。
众人正说着,没多久,就见两辆马车停在酒楼大门处。
青婵眸中一喜,想来定是那怜姨娘过来了。
果然,锦儿下了马车,又见另一辆马车上一位鸀衣丫鬟掀帘出来,青婵看着她水女敕的面容,认出那是碧儿。
却见碧儿伸手扶着一位衣着华丽,官官描画精致,凤眼微挑的女子下了马车,薄如蝉翼的水红色绣着红枫的衣裙滑过车架,那女子正是容貌惊为天人的怜姨娘。
怜姨娘瞧见青婵,微微一笑,毫无任何诧异之色。想来已是猜出了她们叫他过来的目的。
青婵凝视着她微挑的凤眼,只觉深似一汪幽泉,她看不清情绪波动及她心中所想,只觉告诉她怜姨娘的手段不一般。
怜姨娘轻移莲步款款走进酒楼,一阵幽幽的冷香扑面而来。
她侧头看着青婵,笑道:“叶姑娘,你可是想明白了?”
青婵笑道:“自是想明白了才会着人请了怜姨娘过来。”
怜姨娘微微点头,舀起绣着水仙花的帕子掩唇轻笑道:“叶姑娘,是如何想通的?”
“怜姨娘只需知道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即可,如何想通的,倒是不重要。”青婵回道。
怜姨娘深深看她一眼,笑而不语,转而与端坐一旁,笑着看着她们的荣娘子打招呼道:“荣娘子可是大忙人,今儿怎么额有空让我过来?”
荣娘子轻笑一声,道:“怜姨娘说笑了,什么事比的上怜姨娘亲自过来更重要。”
周捕头和李叔正说着话,忽见一位美貌年轻妇人进来,心中疑惑,仔细一瞧,方看清是孙府怜姨娘,周捕头凑到站在一边的青婵旁边问道:“小婵,孙府怜姨娘上这儿来干嘛?”
“是我们请她过来的,与小离和志儿失踪一事有关?”
“当真?”
“自不会有假,记得那日她上门来找我时,曾说过派人盯着孙书瑶的一举一动,若当真是孙书瑶所为,那么必定留下蛛丝马迹,到时候顺着这些应当能尽快知道小离和志儿的下落。”
青婵说到这儿,心里涌现出无尽的自责之意,想来若非她的缘故怎会无故惹出这么些敌人来。同时也意识到要增强她的实力,眼下若非荣娘子和周捕头的鼎力相助,她估计也只能在家里急得跳脚却无能为力吧。
想到这儿,心里只觉一阵憋屈。
那边荣娘子与怜姨娘互相打着太极,半天没入正题。
最后,荣娘子心里也忧心青离和远志的安危,便开门见山道:“怜姨娘,你也知道,这回找你来,瞧布匹绣样是假,共商大事是真。所以我也不说那些虚的了,若是你能帮忙找到小离和志儿,不光是小婵与你合作,我也会在适当时候助你一臂之力。”
闻言,怜姨娘眼眸一亮,看了眼青婵,笑道:“叶姑娘,你倒是运气极好,结识容娘子这等贵人,而且她还竭尽全力助你。”
说罢,又看向远处,幽幽叹道:“若是当年我能得贵人相助,想来如今也不会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