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绒停住筷子,眼神在碟子空出的地方定了三秒才抬眸望来,闷声回道:“回家!”
她本来打算吃完饭后去小时住过的院子旧地重游,只是今早一连串的意外,现在又身无分文,若说她出门时的心情是明媚晴好,如今已是多云转阴了。
而最重要的,是她不愿让别人跟着自己回到那个地方。那是只属于她和父母的记忆。
两人吃完饭后,就直接打车回了江南小筑。
出租车开到了小区门口。邝云修付车资时,坐在后座的宁绒率先下了车。
她才没走几步,就听邝云修叫住她:“等等,先别急着走!”
宁绒困惑回头,见刚刚下车的邝云修随手关了车门,出租车便离弦之箭般地飞驰而去。
宁绒待邝云修行至面前,正想出口去问时,就见他把手伸进了西装口袋里,不一会儿手上多出了一个绣花钱包,宁绒眼睛猛然定住,瞬间像个尾巴被火烫着的小猫。
“我的钱包怎么会在你身上?”宁绒头顶已有怒气蒸腾,像是随时都能化作向目标攻击的利箭。
可恶!这人该不是为了报复她在地铁算计他,而故意施展空空妙手,让她也出一回丑吧?
邝云修却对宁绒的不善视若无睹,将钱包递过去,语声淡定、表情自然:“你爷爷付给我公司的酬金很合理,我没打算再找你另外要补贴!”
“……”头顶利箭一软,化作一头黑雨。
待宁绒接过钱包,邝云修又轻扫一眼宁绒身前的包,说:“你看看你的包,是不是被人割过了?”
宁绒一愣,急忙低头,细看之下,果然发现包的正面有个细细的似是被刀片割过的痕迹,而自己竟是一直未察。
可是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仿佛看穿了宁绒的疑问似的,邝云修淡瞥了一眼她纠结的眉头,说:“在地铁上你被那无赖缠上的时候,那小偷就盯上你了。”
正因为要拿回钱包,他才延迟了出面替宁绒解围的时间。
“那你是怎样把钱包追回来的?”宁绒奇怪,她下车前车厢里没什么动静。若是她下车之后才发生的事情,时间也不对,当时他可是想和她一起下车的。
邝云修不语。
“你不会静悄悄拿回了钱包就放了那小偷吧?”宁绒忽然想到这点,有些不满起来。
邝云修冷嗤一声:“我自己还被人当呢,这喊抓贼,你让警察信哪个?”
宁绒一听,这分明是引火烧身,马上识时务的噤声。
邝云修也没再多说。
其实当时因为他一来要看顾宁绒,二来他留意到那小贼上车之后只在宁绒身上得了逞,瞧他那身手多半是个惯偷,这种人早就成精,就算被关进局子,最多也不过是不痛不痒地来它个几日游,放出来之后照样该下手时还下手。于是他当机立断在追回钱包时出手扭伤了那小偷的“祸手”,以此作为惩戒,这下没有一两个月,估计那手伤好不了。
只是当时邝云修刻意不引人注意,那小偷看他气势慑人、出手狠辣,还以为被黑吃黑,以致吃了大亏,痛得眼泪当场都飚了出来,却哑忍住不敢声张,所以车厢里的乘客压根不知有这么一出暗战悄然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