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兽戒 十五 救命留种

作者 : 鸡丁爱马甲

林独及时发现了柳连的不对劲。

在双修关系中,雄xìng发起主导,而以雌xìng为配合的。雌xìng称为“yīn鼎”。

每只yīn鼎,器量不同。

有的yīn鼎很容易发动,但后劲浅薄,能容纳的能量少,而且极易崩坏。

有的yīn鼎很难发动,可是一旦发动,容纳深邃,可作长期供炼之用。

有的yīn鼎发动既难,而且所蓄能量稀少,食之无味,那是下下之选。

有的yīn鼎发动既易,而且能有效的与主导体配合,共同提高,前途无量,那就是上佳的器皿了。

佳人难得,佳器更难得。

柳连不幸,并非那种绝世好鼎。

林独进行到“入门”阶段时,她已经达到她最好的表现。林独进一步带她往“cháo涌”方向走,她努力跟随,但已经见底。

林独初习法门,经验不足,又毕竟少年心xìng,有些贪多,不但一力带动cháo涌,而且已经在为下一阶段“彻搅”造势。

柳连如何经得起这般力量,极乐之际,把持不住,就要失yīn而死。

雄xìng体内有jīng元,雌xìng体内有yīn元。双修最好的打算是yīn阳相润、天地调和、生命滋长、灵气繁茂。但如果一方强、一方弱,强的一方不及时停止的话,势必把弱的一方全采过来。

这一来就不是双宿双惠了,而是恃强采弱。强者固然得益,弱者却于极乐中失尽本元,衰竭而死。

多年来,正道视双修为邪途,正因为这法门一旦把持不稳,便会害人,初级阶段既有chūn药之用,道心不坚的异xìng难以抵抗,被法术诱至**,末了还会殒命,实在有伤天地好生之德。

兽老头传林独入门口诀时,却没有jǐng告他这点。

林独在戒坛中正式受业,得到更高一层的修炼法门,法门中也确有jǐng告:“天有常,道有仪,宜守常遁仪,而窥上界,勿怯勿过,切记切记。”

说起来真正算得jǐng告的,只有“勿过”二字。

林独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清楚了解,并且铭记谨行?

总算他细心体贴,及时发现柳连的异样,暗叫不好,功行未满,强行将小兄弟拔出。

拔出之际,仍然泄出一缕魂气,直冲**。柳连“嗳呀”畅叫一声,已经竭尽余力,其实不过声如蚊鸣。她大量露水淌出,人晕过去。

林独挺着长枪,连忙试她鼻息,总算人还活着。

可是已经衰竭过度,陷入晕厥。

如果不及时求助,她仍然可能会死,好一点的话,也要留下后遗症。

林独急着想度一些灵力救护柳连,又想进入戒坛呼叫兽老头。可是他此刻小兄弟高高昂起、绝没有一点收得了的迹象,而且气息乱窜,心绪纷繁,连戒坛都进不去。

这是走火入魔的症象。

林独太贪心,不但力推cháo涌,而且想要跃至彻搅,没给自己和对方留余地。柳连命危,他强行收回,只是收器,还没能收功。功法如大水,本来要冲击高处,临时卷回,水力难竭,掉头而下,要击伤来处!

林独如果不快点把功法卸掉,他自己也要养蛇成伤!

然而,怎么卸?

他已经心绪近魔,连戒坛都进不去了。紧急要卸去咬住魂气的jīng气,除非还用柳连身体。

可柳连身体如何经受得住?林独若要用她来救自己,她是必定只有死路一条了!

林独看她,陷入昏迷之中,妆容零乱,面带桃红,一片娇憨,双唇微张,身下一片露湿,全无反抗能力。

他低吼一声,出房间去。

林独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不能就此置柳连于死地。

他走出十余步,恨不能随便推开旁边哪扇门,进去抓个雌xìng,救自己cháo水反噬、jīng火焚身之苦。

这家旅店今夜上客率不过三成,有的也是露水夫妻,有的是来这附近办事借宿一晚。

林独从门外气急败坏经过时,有的住户竟然受他气场干扰,起了反应。

如果有人能看到无形的气场,可以看到他身上,此刻有条赤sè巨兽,头呈龙状,有十余头之多,尾部紧紧缠住林独五脏百骸,超拔不出,口中则长舌乱舌忝,舌尖分岔,津涎淋淋,急着择物而噬,好不可怖。

巨兽既是无形之jīng灵,不受固体阻拦。林独延着走廊盲目奔走,它就把两边房间都扫过去。受它气喷舌撩的人类,就心惊肉跳、血沸jīng昂。

这还是林独功力粗浅。若他修为再深个几级,放出的jīng兽足以把方圆几十米的雌xìng都强行撩起。届时,就算林独无意害人,jīng兽为自保与保主,强制召唤雌xìng来吞噬,这小小旅馆几十个房间里的女人,都要迷失心xìng、奔出来任林独采补了。

林独又奔出十步,迎面有个女人走来。

这女人正值青chūn时候,骨架在南方人里面算大的,大胸肥臀,个子不高,仰面看林独,满眼渴求,脚步飘忽。

她是那个前台。

林独带柳连开房时,气场侵蚀了她。前台小姐勉力按捺一夜,到底不能消尽yù火,看天sè将明,自己也控制不住,竟然走上来。

她本来也没打算怎么样,只是控制不住本能,上来走一遭。正值林独运功在要紧关头,yīn鼎配合不上,他强行拔器,功力反噬,正在暴走时候。jīng兽一见有清醒的雌xìng自己走来,大喜,诸头诸舌连忙扑上去。

前台小姐灵智都迷,对林独痴笑,几步跑上前,(和谐之光)。

前台小姐趴在地上,手抬起,去够旁边的房门。

她知道旁边的房间是空的。她有钥匙,可以打开这房门。

林独(和谐之光)。

jīng兽都扑到前台小姐的气脉中,放身搜逛,暂时不再危害几米外的路人。

旁边有出差的男客人从梦里口干舌燥的醒转,听到墙壁外头传来声音。

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声音。在外头的旅馆里,这种声音是难免的。男客人自己也和不同的女人在不同的旅馆里发出过这样的声音,懂得推己度人,不去大惊小怪的打断别人。

但这声音也确实过分了点。

男客人看看手表,骂了一声:不睡觉了!捅尻不要命了!

林独骑在前台小姐身上,夺过她手里的卡,打开了前面的房门,驾她进去,(和谐之光)。

失控落回的大水,得势回头,奔咆跳掷,跃向上去。

终于冲破“cháo涌”关窍!

林独一喜,力道一松,顿时糟糕。他的jīng元一泄而出。

满登登加上去的绿sè附加百分值,被他泄了jīng元,又哗啦啦掉回去。

好在是,jīng气都凝为jīng元泄出,jīng兽消褪,不再给他找麻烦,他没有xìng命危险了。“cháo涌”这一关,他上过一次,水道平易,下次再上就容易得多,只要yīn鼎深厚,接得住他的水气,他自己是不用耗多大力气了。

他喘息渐定,前台小姐也慢慢回过神来。林独好生过意不去,关照她道:“买盒毓婷吧?及时吃,免得出事。附近有没有药店?我帮你去买好了。”

前台小姐摇了摇头:“不用了。”

“呃?”

“其实我一直想跟丈夫有个小孩。我毕业就跟他结婚了。我很爱小孩,但一直怀不上。这次怀上,我就当作老天送给我的礼物生下来。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找你了。”前台小姐羞羞涩涩的说,口气很认真,应该不是跟林独闹着玩的。

林独抓了抓头:“这个、也不一定就怀得上。”

前台小姐打断他:“这次肯定怀上了!”

语调很紧张,看来她是真的想要个小孩。

林独理解不了这女人的想法,只能给她留点钱。前台小姐还不想要:“你把我当鸡啊?”

林独劝她收下:“当我给小朋友的压岁钱。”

——还没影儿的小朋友。

前台小姐这才微笑着收了。

纪真真送给林独的信封,一下子就被林独用空了。

林独烦恼的想:这回又得另外找途径赚钱了?

说不定做鸭子是个不错的主意?

凭他的修炼能耐,一定会成为魔都鸭王的吧!

林独干笑三声。

他回到原来的房间里看,柳连眼皮微微动了动。林独在她玲珑耳垂边试探着唤:“女圭女圭?”

柳连“唔”了一声,眼皮还是没张开。

至少是没死,太好了!

林独给她灌了些灵力,柳连终于颤抖着睁开眼皮,抱怨:“痛。”

林独问:“哪里痛?”

问的时候他以为是那个地方痛。当然是那个被使用过度的地方。

柳连想了想,又改口了:“不是痛,就是不舒服。全身都难受。”

差点丧失yīn元,舒服才怪了。她毕竟是从鬼门关刚打个来回嘛。

林独又度给她一些灵气。

他暗自苦笑:求荣反辱,yù速则不达。本来想在戒坛里早点升级的。现在要推迟了。

他已经计算过,一天下来,有独处机会就吸取天地灵气,大概吸一天够进训练场一次。现在送给柳连养身体。他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回训练场了。

他的灵气度进柳连身体里,柳连舒服了一些。林独看她气sè见好,问:“你还能走吗?”

柳连点点头。

她必须回家,不然没法向家里交代。

林独护送柳连回去。天已经亮了,早点铺都摆出了摊位。林独劝柳连买份早餐回去。她家长如果问她,她可以说是早起出门、帮家里买早饭的。

柳连摇摇头:不用。她爸爸头天晚上喝了酒、看了酒,现在这个钟点绝对起不了床。

在楼下告别时,柳连再次伸开双臂抱林独,抱得很紧很紧。

林独一开始当她是再次索取xìng交,被她吓了一跳:丫头,你真不怕死啊?

很快他放松下来,发现她这个拥抱跟xìngyù无关,完全是出于眷恋和孤单。

林独恰恰对“孤单”这一类事情,毫无办法。

就算他能修炼完戒坛的四层九阶,恐怕对于“孤单”两个字,仍然没有办法吧?

他拍了拍柳连的肩。

他不可能一直排解柳连心底的不安恐惧,最多,是陪她一起孤单。

柳连最终还是一个人回家。

林独买了早饭,带回去。林chūn桃已经起来了,发现儿子不在家,当然非常惊惶。林独及时带了热腾腾大饼油条回来,招呼她:“妈,起了?吃饭?”

林chūn桃观察儿子,儿子脸上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他看起来是个可靠温和的少年。

是从此后她唯一的依靠。

林chūn桃鼻子发酸:“扬扬,你回去上学吧。别的事你不用管了。”

林独扬眉:“我当然要回去上学,今天先把工钱要到手。”

他已经做了决定:身为十八岁的少年,读到高二末,不可能弃学的。他肯定要回学校去。一边考试,一边继续修炼魔戒。伊佐公司那边,既然魔戒已经到手、生前旧寓所也已经去告别过,他又不想继续给纪真真等富婆们当鸭子,不管是鸭王还是鸭骑士都不想当,那么清洁小工也不必继续当下去了,跟朱湘好好说说、道个歉。这几天的工次,朱湘应该会结给他的吧?

林chūn桃有点不放心:“你会回去上学?”

她不是信不过儿子。儿子表现太好了,反而让她产生不安全感。她总怕会有别的坏事发生。

林独唇边浮起一个笃定的笑:“妈,你看你都担心些什么!”

林chūn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告诉林独,她要回工厂去做事。再不回去,工作保不牢,家里用的钱也不够了。

她以后只能利用空余时间去找钱老板了。

她遗憾的地方是:不能告钱老板。钱老板声称林扬父子弄坏了他的机器,要赔钱,扣掉工钱和丧葬费还要多赔哪!说得有凭有据的,法院也没办法。

林chūn桃只抱准一个最朴素的道理:男人是帮他造房子死的,也不可能故意弄坏他的机器。那么人死了,他总得有补偿。

林独暗叹。等林chūn桃走了,他潜回家里。

他需要用电脑,而且绝不能使用外面的电脑。

他下了一个变音软件,给钱老板的公司打电话。接电话的,是接线小姐,不是钱老板本人。林独也没指望这样就能联系到钱老板本人。

但他笃定接线小姐不敢把他这通电话当玩笑。

他自称是记者,鄢零。

这位鄢零是个女子,年纪大概二十七八,短发,标准得听不出口音的普通话,沉静,大胆,专门挖各种黑暗系的新闻,而且不避权贵。

林独的父亲林虎,当年就差点吃过这女子的亏。

做生意嘛,难免要沾一点**关系,这还罢了,问题在于更要经营白道关系。这年头,白道上的yīn影,可比**上的黑影还要黑浓。

鄢零就抓住了一点尾巴,追着林虎不放。

林虎都要哭了:“小姐!我如果真跟你合作,社会正义能不能伸张我不知道,我坏了道上规矩,先就活不成!”

鄢零不依不饶:“活不成不至于。林老板最多是丢掉眼前富贵罢了。”

她看得倒很准。丢掉眼前产业,就等于逼林虎死!

林独当年气盛,看不过眼,建议父亲:“我们教训教训这个女人!”

林虎摆手:“她背后也有关系,不可招惹。”

林独哼一声:“她能有什么关系?”

林虎瞪他:“你吃了能有几斤盐巴?不知天高地厚起来!我告诉你,你爸爸我在这个社会里,只能算是捞人家一点屑屑吃的小虾米,权贵的腿毛我都还没攀上哪!你问她是谁?我告诉你,她父亲是某某。”

报了一个名字,林独没听说过。

林虎继续说道:“她父亲的爷爷,是某某某!”

林独“啊呀”一声,如雷贯耳。这名字没听说过就成白痴了。凡是在本朝受教育长大的孩子,都听说过。这是教科书上绕不过去的名字,开国战争立下赫赫战功,那场著名的运动里被太祖老人家亲自点名整治,惨死。后来恢复名誉。

鄢零没有跟她太爷姓。正常。他们这些红X代,很多都改了姓名,不知道是不是避讳什么,又或者是他们圈子里的流行?从太祖那个时代就爱起化名,给儿女也改姓名。

这些跟林独都很遥远。他是富商的独子,但跟本朝权贵层,如他父亲据说,确实还离得很远。

他只有请一些公子们吃饭的份。那些公子的祖辈,还没鄢零的太爷显赫,但气势已经远非林独所能及。

赚钱的,永远比不上有权的。有权就有钱。有钱没权,随时可能被权柄碾死。

林独战兢兢问:“她这么牛,怎么当了记者?她会不会是经人授意,刻意整我们……通过我们,整我们后面那位?”

那位,从前在魔都做一把手,后来高升至zhōngyāng,仍遥遥cāo纵魔都政经命脉,而且跟鄢零那派好像不太对付。

林独不学无术,好歹这方面的常识掌握了一点。

林虎摇头:“那倒不至于。那丫头,是真的自己吃错了药,就爱挖这些对他们自己都没什么好处的新闻。说什么为民请命,好像是认真的,我也算服了她。总之,她自己家里的人也不太赞同她,但也没把她锁起来。我们谁如果伤了她,她背后的人肯定不答应。就这点麻烦。惹不起啊!还没打就得先把自己手绑起来,她占上风。”

林独恼了:“那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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