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仕途:草根高官路 显赫的官途 5

作者 : 牡丹江老程

()半夜,何子键动了一下,从梦中惊醒。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书。纯文字)

我怎么在这里睡了?他晃了晃脑袋,发现崔红英竟然趴在茶几上睡觉了。

屋外,雨继续下。

初春的季节,带着一丝凉意,崔红英穿得单薄,十几块钱一件的地摊货,紧裹着这具年轻的身子,努力为她驱赶深夜的寒意

这是一个穷苦人家出生的孩子,要不是这个原因,又看到她顽强不息,何子键也不会接受崔红英为自己做钟点工。

看到崔红英趴在茶几上,睡得很香,何子键揭开了身上的毯子,轻轻地盖在她身上,然后打开了空调。

抬头看看墙上,已经是深夜二点多。

他有个习惯,晚上不洗澡绝不上床,今天跟杨凌云两人喝了个半醉,的确很累了。于是他伸了伸懒腰,走进了浴室。

现在这时候洗个澡,估计还能睡三个小时。

浴室里水声哗啦啦响起的时候,崔红英醒了。

趴在茶几上的她,迷迷糊糊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浑身被束缚。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暖洋洋的气息,慢慢地温暖其身。

厚厚的毯子压在身上,有些份量,崔红英猛然惊醒。

发现这是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不正是何书记身上那条吗?对面的沙发上,何书记已经不在。崔红英看到墙上的钟,已经二点多了。

“何书记?”崔红英轻轻地喊了一声,走进卧室。卧室里没有人,然后她就听到浴室中传来悉悉地流水声。

糟了,封主任要自己照顾何书记,自己却让他睡在沙发上。真该死!

房间的温度已经升起,扔掉了毛毯的崔红英一点也不觉得冷。她又回到沙发上,模着那条温暖的毛毯,坐在那里发愣。

何子键洗了澡出来,见崔红英醒了,他就喊了句,“小崔,吵醒你啦?”

“没,没有啊!”崔红英站起来,“何书记,我给你去铺床!”

这句话,是她咬着嘴唇崩出来的,做为一个保姆,这是她份内之事。崔红英如此想。

何子键摆摆手,“不了,刚刚洗了澡,坐一会。”

他在沙发上坐下,点了支烟。

“要不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这套三室一厅的房子里,有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主人都没睡,崔红英哪敢去睡?而且孤男寡女的,她慌忙站起来,“我去给你泡杯茶。”

听表哥说,何书记最喜欢喝茶了,她就用电水壶烧了水,泡了杯茶过来。何子键瞟了眼她的背影,脑海里就记起第一次进门,崔红英那纯朴甜笑的样子。

何子键注意到,崔红英穿得很朴素,衣服甚至有点不太合身,里面的衬衣更是有些小,而且很旧,穿在身上一点都不协调。

单薄的外套,与陈旧的衬衣搭档起来,有点破坏了她本来的美感。不过他发现崔红英很勤快,自己每次回来,她都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穷人孩子早当家,崔红英显然比那些城市里的娇娇女,心里年龄要成熟得很多。何子键看到她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便笑了下,“坐吧!”

夜,已经很深了,崔红英一点睡意都没有。她乖乖地在何书记对面坐下,两腿夹紧,双手合什,放在两腿中间。

“小崔,你多大了?”

“今年二十二岁。”崔红英不敢正视他的目光。不过,每次何书记叫她小崔的时候,她心里总是在嘀咕,觉得何书记好象大不了自己几岁吧?叫得如此老气横秋,她心里就有种怪怪的味道

听表哥说,何书记不过三十出头。但是在她的眼里,何书记总有一种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威严。

何子键淡淡地道:“听说你明年就要毕业了,如果学习时间紧的话,也不要每天都过来。反正我一个人住,家里没什么事,你一封来个二三次,随便打扫打扫就行了。”

崔红英心里便有些紧张,“不,不,不,我有时间的,大学里课不是很多。我能应付得过来。”封斌跟她交待过,一定要好好把工作做好,讨得何书记的欢心。

崔红英的紧张,让何子键意识到,如果自己坚持,会导致崔红英的误会。他也就不多说了,端起茶杯喝了口。目光又落在崔红英那套不怎么协调的衣服上,他伸手拿过包,从里数随手夹出几个百元大钞。

大约有五六百块,刚才拿钱的时候,本想多拿几何子键,但是怕崔红英误会。再说了,拿太多她也不敢要,何子键将钱放在茶几上,“你明天去买几件好点的衣服。”

崔红英果然不敢要,缩了缩手,“何书记,我的工资封主任已经给过了。”她来这里给领导服务,封斌开给她的是三百块钱一月。事实上,封斌已经给了她五百。

这些钱,够她在饭店里干二个月的。何子键又给她钱,崔红英自然不能再接,她知道这样会破坏了自己在领导心目中的形象。

只是封斌给她的钱,她是用来交学费和生活费的,哪里舍得去买衣服?听到何书记这么说,崔红英就脸上一阵燥热。在学校里,很多的女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个个象活月兑月兑的妖精。

只有崔红英象个土包子一样,平时又极为节省,因此她的朋友也不多。人家过生日的时候讲排场,呼朋唤友,去饭店,ktv里潇洒,她过生日的时候,一个人坐在食堂里啃馒头。

当然也有一些自命不凡,家境不错的男生找机会接近她,还有一些****,以爱的名义,想泡了她。但是都被崔红英给拒绝了,久而久之,她这个班花渐渐地失去了人气,再加上她老土,倒是追她的人也越来越少。

没钱人家的孩子,不敢逛超市,名店,连内衣都是几块钱一件的地更新a摊货。自己利用课余时间打工赚来的钱,她自然舍不得大手大脚。

听到何书记提起,要她去买衣服,崔红英的自尊心似乎受到了打击。被人家当成老土,正是崔红英心里最大的痛处,没想到何书记也觉得自己很乡巴佬,崔红英突然一阵委屈,很想要哭出声来。

但她坚决不肯要何子键的钱,何子键皱着眉头道:“你怎么不听话?把钱拿着,算是这个月的奖金。”

崔红英倔强地摇摇头,“何书记,这钱我不能收,我已经拿过工资了。”

看到崔红英起伏不定的胸部,何子键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也许触痛了她。他叹了口气,“那你早点睡吧!隔壁房间有床有被,冷的时候可以打空调。”喝了口茶后,何子键站起来进了卧室。

几何子键崭新的票子扔在茶几上,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崔红英看着这些钱,心里老委屈,是不是何书记觉得自己太老土,影响他这里的形象?崔红英当然知道自己穿成这样有些不怎么耐看,但这已经是她认为最好的衣服了。

衬衣是前年的,外套是去年的,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已经供不起自己上学的费用了,这些年省吃俭用,除了供自己上大学,偶尔还要拿些钱回家给弟弟妹妹。

崔红英在学校里经常吃馒头,那是因为馒头便宜,一块钱甚至几毛钱便可以吃饱。也许正由于长年吃馒头,崔红英长得倒了白白净净,身材高挑,唯一的缺点不是没有好好修饰一下自己,以致看起来象一颗蒙了灰的珍珠,暗淡无光。

何书记是不是这个意思?崔红英无法断定,但是学校里一些**学,经常说她老土,崔红英倒是有自知之明。

直到何书记进了卧室,关了门,她就坐在沙发上发愣,脑子里七想八想的。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何子键起床的时候,崔红英就在房间里搞卫生。客厅和其他房间的地板,已经被她拖了一遍。自己换洗在卫生间的衣服,她也已经洗过了。何子键就知道她肯定一夜没睡。

“何书记,你起来啦!”

崔红英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朝何子键笑笑。

何子键发现她的眼睛有些红肿,琢磨着她是不是昨晚哭过了?几百块钱还摆在茶几上,没有动过的痕迹。何子键点点头,洗刷过后,匆匆出了家门。

司机早在楼下等他,何子键坐在车里,心道,这个崔红英性子还挺犟的,难道自己昨天晚上的话伤到了她。算了,不管她。

在司机的陪同下,吃了早餐。何子键刚进办公室,就算到腾飞在那里抹桌子。

何子键本想叫他,说一下崔红英的事,但他又不想让腾飞知道昨天晚上崔红英在自己那里过夜,想了想还是算了。

十点多的时候,杨凌云提了一个袋子求见何书记,腾飞知道他肯定有要事,知趣地退出去,并把门带上。

“杨秘书长,有什么事?”昨天晚上,杨凌云醉得一塌糊涂,现在看起来眼睛就是红红的,何子键见他提着一个塑料袋,便问了句。

杨凌云道:“何书记,我是来向组织坦白的。”他把塑料袋里在桌上打开了,里面有十几万现金。

“什么意思?”何子键正视着杨凌云,马上明白了昨天晚上那顿饭的深意。

“这是我在林永市这几年的非法收入。何书记在常委会议上的那席话,令凌云感到无地自容,凌云把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交出来,争取宽大处理。”杨凌云正色地道。

何子键看了眼,袋子里大约有十几万现金,他见杨凌云表情严肃,表现十分冷静,就知道他已经想好了,昨天晚上那顿饭,只不过是今天这件事情的铺垫。他点了点头,“很好,你能这么想,我已经很高兴了。东西你先拿回去,我自有安排。”

“那谢谢何书记,凌云先告退。”杨凌云提着袋子出来的时候,终于长长地吁了口气。看来何书记应该不会对自己太过份。

富贵险中求,这是一步险棋啊!杨凌云暗自捏了把汗。

入夜,何子键在食堂里吃了饭,回到家中的时候,那几百块钱还躺在老地方,被烟灰缸压着了。

下面还有一张纸条,何子键坐下来,拿开了烟灰缸。崔红英的字迹不算很漂亮,但绝对有个性。一笔一划写得很有力,这跟她的性格一样,倔强而坚韧。

何书记,昨天晚上我失职了,很抱歉。谢谢你的宽容,理解和关爱,红英感激不尽!

还有,洗好的衣服放在衣柜的第二层,裤子放在左边,袜子放在抽屉里……

自从崔红英来了之后,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留言条。因为两人的生活交点不同,很难见面,崔红英就用这种方式给何子键留言,让他能够在更短的时间内,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何子键看过之后,将纸条放在垃圾篓里。

正准备给董小飞打电话,门铃就响了。

何子键打开门,封斌提着一个包站在门口,“何书记,方便吗?”

何子键瞟了眼他手上的包,马上就猜到了封斌的来意,恐怕和杨凌云是同一个目的。昨天晚上这顿饭,据说是两人联名请客。何子键给足了两人面子,看到封斌进了客厅,把包放在茶凡上。

然后在大厅里四处何子键望了一阵,陪着笑道:“何书记,崔红英这女孩子的工作,还满意吗?”

何子键道:“一个勤工俭学的女大学生,不容易啊!”

封斌点点头,“现在的女孩子,能有这样的品德,已经不错了。”

见何书记递了支烟过来,封斌立刻站起,给领导点上了火。

两人坐了一会,封斌就有些腼腆地道:“何书记,林永市目前的现状,您也是知道的。我今天晚上过来,也是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他瞟了瞟何记正看着自己,封斌就坦白了。

“在您面前,我也不隐瞒,有什么就说什么。希望何书记能看在我主动坦白的份上,从宽处理。”封斌道:“我来林永市这几年,多多少少收了些钱。具体多少我也没有底了,估计在二十几万左右。这钱有些是经我老婆,有些是直接送到我手里的。”

“虽然这些钱跟他们那帮人比起来,大巫见小巫,但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这不跟您请罪来了。”封斌推了推那个袋子,“这里现金只有八万块,其他的钱,我暂时还不上。要不我打个欠条,何书记您看行不?”

两人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到目前为止,给主动坦白的,也就杨凌云和封斌,他们自从自己来了林永之后,便主动靠近,何子键当然不能拒之门外。

现在正是自己招揽人手的时候,有些事不能太认真。而且封斌和杨凌云两人,在这几年捞到的油水,与那帮乌派的干部相比,的确是小巫见大巫,何子键自然心里有数。

能主动坦白的人,就是向自己靠近。何子键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把这些人全部杀尽。象他们两个这样子,贪个十来二十万的,比比皆是。

当然,他们两个也可能没有完全坦白,至少封斌不可能是这个数。但他的诚意让何子键感到很欣慰。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也是自己在林永地区建立自己势力的机会。何子键点点头,“这笔钱你先收着,到时我自有安排。其他的再说吧!以后注意点。”

这句话跟他对杨凌云说的一般无二,封斌已经从杨凌云那里探过口气。

“那好的,谢谢何书记宽宏大量,封斌一定谨尊教诲。”封斌微微弯了弯腰,以示感谢。

何子键道:“坐下来聊会吧!”

家里连个泡茶的人都没有,封斌就体贴地道:“何书记,您这日子也过得太清苦了,看来小崔的工作很不到位啊!”

何子键站起来去倒茶,封斌马上跑过去,“我来,我来,哪能让您亲自动手。”

待封斌倒了茶后,两人分开坐下。何子键道:“林永的情况,你跟我仔细说说看。”

封斌点点头,便说开了。

林永这种地方,相对落后,贫穷,很多的干部都只能力求自保,根本没有去考虑过群众的利益。从省里来下的钱,到了各级政府,都要以各种名目刮一层,最后到老百姓手里的时候,所剩无几。

有时甚至直接吞掉,把文件也隐瞒了。上面传来的精神,往往到了县一级政府,基本上没有了下文。都说越穷的地方越贪,封斌以前还不信,现在却是完全相信了。

在林永这个地方,无论做什么事,首先得打通关节,否则你这事件便办不成。就连普遍老百姓领个结婚证,要是没有几包烟,两瓶好酒,你这证明便打不下来。

到了乡镇府,盖章签字的时候,同样需要烟酒意思意思,再说象这种人生的大喜事,也没有几个人真正去计较。林永之黑暗,可见一斑,封斌说自己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妥协地接受了这些所谓的礼节。

今天跟领导坦白了,为就只是求个心里安稳,如果组织上要给自己什么处理,封斌说自己一定坦然面对。

这句话绝对不是真话,何子键微微一笑。没有哪个人愿意自己招供之后,得到一顿板子。他也相信杨凌云的话,何书记绝对不会如此绝情。

毕竟他们两个是首先投靠过来的干部,果然,何书记前没有怎么严励地批评自己,直到从何书记家里出来之后,封斌就长长地吁了口气,总算度过一劫。

其实封斌所说的二十几万,有点虚假,但是何书记愿意相信,而且承诺不追究其他钱的下落。封斌就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角色,扮演得很成功。

说实在的,这八万块钱拿出来的时候,他也很心痛。那可是八万块啊!可以在林永市买两套百平米的房子。但他还是咬咬牙,把钱吐出来,以换得何书记的信任。

就在杨凌云和封斌投诚的时候,有人在林永大饭店里打麻将。这里林永饭店里仅有的五套豪华套房之一。

市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左青林,财政局的钱程,司法局的印相和交通局的裴万里。这四人都是林永市颇具实权,而且油水很厚重要部门一二把手。

左青林虽然是副帜,但是在公安局说得上话,有时比局长的面子还好使。是一个混了十几年的老公安,通常情况下,公安局有什么决定,如果没有他的点头,局长绝对说不上话。

局子里很多人都说他才是真正的实权局长,对于左青林这些手腕,一个外地局长是绝对没有办法的,斗不过他。

四人一边打牌一边谈论着前几天的常委会议上那些事,何书记提出要亲自抓两大问题,一是民生,二是干部作风。

严格地来说,他们这些人都有问题,而且十分严重。象财政局,司法局,交通局,哪一个部门是不大权在握,富得冒油?

如果按何书记的说法,他们这些人死一百次也不为过。因此,几个人凑合在一起,以打麻将为名,大家拿个主意。

彭长年和全权的事情,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裴万里道:“那个全权也是太嚣张了点,一点都不懂得收敛,居然顶撞何书记。左局,你不是当时在场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青林道:“全权是罪有因得,不管他了。只是彭长年,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居然成了替死鬼。”

“左局,你不是跟何书记会过面了吗?觉得他这回是不是动真格的?我可是听说,他在饶河和双江这两个地方,手段强硬,雷厉风行,整倒了不少干部。连方义杰和宁成钢这样的人都放倒了,我看这事有点悬啊!”

“嗯,那个方义杰还是方家的人,后台很强硬,居然在他面前如此不堪一击。”钱程道。

左青林看了眼大家,伸手模了牌,“五索——”

有人说碰。然后左青林道:“面对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办法,一是顺从,一是推倒。一个人再厉害,也有他的弱点。你们现在的担心有点过早了,看看乌市长如何应对,等乌市长表了态,一切好说。”

“那倒也是。”钱程道。

打了几牌,裴万里又冒出一句,“那次动手的人是谁?好象跟你熟着呢?”裴万里这句话,招来了其他两个人的怀疑。左青林跟何书记身边的人很熟,他是不是已经暗中与何书记取得联系了呢?看他坐得四平八稳,毫不在意的样子,三人越看越觉得象。

左青林微微皱了皱眉头,“那人叫冯武,东封子市武阳县的公安局长,也是何书记的老部下。见到全权对何书记动粗,他打人也就很正常了。我和是曾经在一起培训过,认识而已,没有深交。”

三人听了他的解释,还是有些怀疑。这场麻将,打得大家心不在焉,各怀心事。如果何书记真的对林永展开大规模的清查,在坐的几个人,恐怕没人能够幸免吧!

听说何书记在会议的时候,针锋相对与乌市长进行了一番交锋,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地批评了纪委,甘书记因此也弄得灰头土脸,回去之后马上就对彭长年进行了双规。

有人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谁怕谁?大不了鱼死网破!

自从常委会之后,乌逸龙觉得很不爽。

本来做好了准备,象以前那样故伎重演,给何子键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反而在大会上,被他将了一军。害得自己精心准备的措词和材料,都没有来得及用上。

在这场追逐和反追琢的游戏中,他觉得自己被愚弄了,何子键突然抛出一招杀手锏,显然让太多的人乱了心智。

官场上,真正的枭雄很少,能够立于危墙之下脸不改色,心不跳的人更是很少。几大常委虽然在这几年里,也频频更换过,但还不是一个一个被自己收拾得服服帖帖?

乌逸龙在林永近十年,建立了自己铁桶般的势力,这些人都以自己为中心,形象一种很奇怪的政治圈。

用过去的话说,他就是一个土皇帝。但是今天他突然意到了,一种久违的危机感,让他时时坐立不安。

本来是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自己掌握着战场的主动权,没想到被老鼠一搅和,就变成了老鹰扑小鸡的恶梦。

何子键就象翱翔在空中虎视眈眈的老鹰,随时捕捉他任何一个漏洞,只要自己稍不小心,身后哪只小鸡就会被叼走。然后扔在空中,跌成一堆肉饼。

乌逸龙频频抽烟,以驱赶心中的烦闷。

别墅里静悄悄的,一个至少比乌逸龙年轻二十岁的性感女子,正在用力地揉着他的肩膀。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子应该经过了专业训练,手段不错,看似轻柔的动作,却让乌逸龙感到舒适不已。

这是一套座落在林永市里为数不多的私人别墅,幽雅而清静。乌逸龙也只有在心情烦闷的时候,才会来到这个地方。

背后的女子,年轻漂亮,性感而富有活力,靓丽而恬静的脸上,闪烁着甜美的笑意。都说林永市没有美女,但偶尔出来一个,还是挺有名气的。

她现在是林永市有名的美女,第二届林永形象大使冠军。与乌逸龙相识,只是一种偶然。没想到这种偶然,却无意中改变了她的一生。

看到乌逸龙满脸不快,她就温柔地安慰了几句,并在耳边道:“逸龙,我们洗澡吧,我给你好好按按。”

别墅里有一个很好的浴室,那是引山泉之水,修建而成。据说山里的水具有延年益寿,驻颜美容的效果,乌逸龙自从进了这里,发现自己的确变得年轻了许多。

四十多岁了,绝对找不到一根白发。而且乌逸龙身高一米七几,看起来孔武有力。身为一届市长,肚子上绝对没有一丝肚腩。

不论从外表,还是他的个人魄力,在林永市绝对很难找出第二个。因此,他在林永市当市长,也算是众望所归。

乌逸龙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少有的美男子。现在四十多岁了,一点都不显老,更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但是乌逸龙对女孩子的口味很挑,一般的姿色根本打动不了他的心思。

刚刚步入仕途的时候,乌逸龙同样意气风发,敢于打拼,正因为如此,才使他很快得到上面的赏识,最终爬到了市长这个位置。四十多岁的正厅干部,对他来,觉得还是慢了些。

但是越接近权力的中心,他的心境也慢慢地发生了变化,他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不论是在官场还是商场,都要有自己一定的势力。而市长这个位置,便给了他这个机会。

几年下来,乌逸龙便凭着自己的天赋和手段,征服了这群草莽,成了站在乌派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何子键的到来,引起了乌逸龙的震憾,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年轻的书记。彭长年和全权,这两个小角色死不足惜,乌逸龙不想去为他们辩护,只是现在他必须坚决捂住这口子,不能再让何子键把他继续扩大,破坏自己在林永的布局。

何子键在常委会议上,如此直截了当地批评了甘记弄得很低落。乌逸龙担心这个家伙会变得摇摆,与何子键合作,这样一来,自己精心打造的乌系,便会很快土崩瓦解。

为了防止事情的恶化,乌逸龙想到了一个人。封斌。

这个市委大院的管家,应该发挥他作用的时候到了。因此,他今天晚上约了封斌。

乌逸龙的专职秘书小耿打来电话,说封主任到了。乌逸龙摆摆手,示意那个真在给自己按肩膀的女孩子退下。女孩穿着旗袍朝楼上走去,修长白晰的双腿,在旗袍的缝隙中若隐若现,美得十分撩人。

乌逸龙看着她慢慢消失楼梯口的身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这是一种每个男人都有的快感,能将这么一个美女征服在自己的身下,尽情展示自己男人的魅力,岂不痛快?

等女孩上楼之后,他才对电话里说了句,“带他上来。”

这栋别墅,除了乌逸龙的几个心月复,绝对没有其他人来过,封斌以前是得不到这种待遇。今天乌市长亲自打电话过来,就让封斌觉得一种不可思议。

几曾何时,乌市长眼里有了自己的影子。

想想何书记没来林永的时候,乌市长对自己这种级别的干部,几乎是不屑一顾。乌市长今天亲自打电话,然后又叫秘书用车子去接他,这意味着什么?

封斌把思绪稍稍做了一下整理,很快就猜测到了几种可能性。做为市委办公厅的主任,封斌为何书记服务,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乌市长叫自己过来,而且在这种隐密的私人别墅里会面,不得不让他心怀忐忑。

等车子停稳在别墅的院子里,封斌很木讷地跟着秘。二楼的会客室里,乌逸龙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空旷的客厅里,没有外人。乌逸龙道:“封主任,坐!”

乌逸龙这一客套,立刻令封斌有种受宠若惊的味道。

秘书小联倒了杯茶过来,茶水摆在那里还没喝,封斌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绿色的茶水中,一片片茶叶宛如银针般根根竖立,很整齐地排列着。封斌认出了这茶,是黑川挺有名的**银针。

小耿倒了茶水之后,乌逸龙只看了他一眼,小耿立刻识趣地退出去,并且拉上了门。

“封主任,你来林永也有很多年了吧?从明天开始,你到政府这边也领份薪水……”

乌逸龙开口了,封斌却听得心惊肉跳,惶恐不安。

打开林永市地政区图,何子键的目光落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他的观点还是修路。只有把路修通了,山里的人民才可以走出来。

走出大山的世界,将外面好的东西引进去,否则贫穷和落后,将永远驻足在这个地方。只是林永地区的经济,的确经不起这么折腾。

修一条普通的公路,如果贯穿全市,启动资金恐怕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一个全年只有六千多万收入的贫困地区,要动用上亿的资金来修路,估计这个提议还没说出来,就会被人当成天荒夜谈的笑话。

何子键大致粗算了一下,如果把这九县二区之间的路全部打通,大约有将近七八百公里。中间除去一些已经修好的地段,包括那些县级公路,剩下的地段估计还有四五百公里。

现在林永地区,市县级之间已经打通,只有山区的贫困地区,依然靠脚力。而且很多少数民族居住的地方,山势险要,连自行车都无法行走,更不要说通车了。

何子键看着这幅政区图,心里盘算着,这么大的资金从哪里来?以林永的财力,绝对修不起路,连毛坯路都拉不起,更不要说水泥路面。

必要的时候,自己的基金公司倒是可以出点资金,另外,凭着自己的关系,倒也可以去求那些以前的单位出点赞助,但是何子键总觉得,这样似乎不妥,拿人家的钱来给自己做政绩,有些说不过去了。

思来想去,他只得暂时放弃这个想法。现在修路不实际,还是研究一下其他的途径吧!

以前何子键也觉得,越是贫困的地方,越容易出政绩,但是今天仔细看来,林永市与其他地方不同,它这里不是白纸,而是黑纸。白纸上你随便画画,也能画出几个图形,而黑纸上,你画到死,它始终是黑的,看不出任何色彩。

研究了大半天,何子键制定了好几种方案,反复推敲之后,总是觉得不妥。招商,对林永来说,是一条死胡同。

林永的大山里,除了药材,没有别的资源。

药材,对了!药材是个好东西。何子键突然灵光一闪,白闻天不是长白山制药厂的老总吗?他一心想上市,何不请他来林永开第二家分厂?林永在这方面的优势,并不比松海差。何子键闪过这念头,马上就有一种冲动,将白闻天拉到林永来看看。

想到这里,顾不上夜色已晚,何子键就打了个电话给柳海。

“柳海,睡了没有?”

柳海正和白紧在床上聊天,谈论着婚期的计划,没想到这么晚上,还能接到何书记的电话。听到子键的声音,柳海象弹簧似地跳起来,“哥,什么事?”

听到柳海紧张的声音,何子键心里一阵感动,他平静地道:“没事,别紧张,方便吗?跟你说个事。”

柳海看了眼身边的白紧,“你说吧,我还没睡。”

何子键道:“你问问白紧,什么时候有空,让她们兄妹到林永来走一走,你告诉她,我请客。”

“她就在我身边,你跟她说吧!”柳海猜测何子键肯定有要事,否则不可能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因此也顾不上两人之间的秘密,把电话给了白紧。

白紧皱了皱眉头,这个柳海真是个呆子,就不能挂了电话,让自己打过去?他这么一来,无疑招供了自己和柳海同居的事。晕死了!

不过,话都说成了这样,她也不好不接何子键的电话,“何书记,我是白紧,什么事情需要效劳的?”

白紧跟柳海睡在一起,这是很正常的事,何子键倒没在意,他直接道:“我在林永发现一处好药材基地,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是先通知你,怎么样?跟你老爸建议一下,到这里搞个分厂,实现他上市的梦想?”

白紧道:“不用建议了,我爸肯定很高兴。”

“怎么说?难道他以前来过?”

白紧回答,“在去松海之前,我爸就在林永这地方考察过,那里绝对是首选之地,但是后来谈崩了。”

“为什么?”

“当时我是跟老爸一起去的林永地区,但是那边的官员很复杂,而且朝令夕改,对我们的要求也很苛刻。他们毫不考虑企业给当地带来的前景,只管自己到手的利益有多少。或者说,他们在这件事情上,能分到多少好处。有人甚至狮子大开口,要价太高,贪婪得很,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我爸一气之下就离开了林永。”

以前何子键并不知道,但是现在凭着他对这里的了解,自然知道白紧不会说假话。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些笨蛋!

白紧接着道:“林永虽然是他首选之地,气候和地貌都不错,比松海更适当种药材,而且那里有天然的优势,但是那边政府官员的风气不好,他最烦这个。何书记,我们也是老熟人了,说话也不用遮遮掩掩。我爸倒是一直有这个想法,而且有你在林永,一切都没问题,只是你离开林永之后,恐怕就难说了。”

白紧停了会,道:“我再说一句没边的话,治标先治本,林永这种地方要想发展,首先要治人,他们这些官员的作风,贪婪的风气不改,恐怕您要白使力气了。”

挂了电话之后,何子键又点了支烟,白紧的话始终在他耳边回荡,“我再说一句没边的话,治标先治本,林永这种地方要想发展,首先要治人,他们这地官员的作风,贪婪的风气不改,恐怕您要白使力气了。”

白紧不是官场中人,说话也就直接了点,不过她说得很有道理。自己在林永的时候,倒是可以保他们公司的安全,没有人敢去骚扰,可是自己离开之后,谁去保证他们的利益?

贪婪之风不禁,万事不成!难怪当时有古人云,苛政猛于虎!地方政府官员的贪婪,令百姓民不聊生。绕来绕去,又绕到了老问题上。

何子键狠狠地抽了口烟,抬头看了眼自己写的两行字:民生和干部作风!

看来关注民生的第一步,首先要管好干部作风!

“你怎么跟何书记这样说话?”柳海看到被子里的白紧,颇有不悦。

何子键在他心里一直是神一样的人物,白紧也太随便了点,柳海对女朋友刚才的话有些生气。这么多年,他是一直跟着何书记走过来的,清楚何书记的为人。

前段时间柳海冯武说,林永市的一些家伙,想对何书记不敬,结果被冯武狠狠地修理了一顿。听说了这件事,柳海就按耐不住,决意跟叶亚萍请假,要求停薪留职。

白紧知道柳海对何子键的感情,看到他脸色不好,便直言道:“林永那种地方,官僚风气的确不怎么好,我出于好意提醒一下,有什么不对的。何书记身在其中,未必有旁观者看得真切。”

“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是你说话的时候,也不能这么直接,他是领导,他会不知道林永这地方的风气?跟我无所谓,他是堂堂的市委书记,你这样太随意了,他的威严何在?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你就是跟直肠子。”

白紧挺委屈的,“你当他是兄弟,是领导,我当他是朋友,有什么不对吗?干嘛把你的思想强加到我身上。”

白紧一直以来,当何子键是朋友。而柳海的处境和想法不一样,身在这种环境,耳濡目染渐渐养成了对何子键尊重,服从的思想。

柳海是个死脑筋,白紧撇撇嘴嘀咕着,要是自己跟封子鸳一样,喜欢上了何子键,我还是他的女朋友呢,哪轮到让你这死心眼的家伙占了这便宜,哼,身在福中不知福。

当初她们四个的确都对何子键有好感,但那毕竟是一种学生时代的冲动,白紧看到柳海批评自己,便在心里狠狠地报复了两句。

的确,何子键也觉得跟她们几个女孩子在一起比较随意,很开心,没有拘束。但是随着她们年龄的增长,和面向社会之后,感觉渐渐地就不同了。

两人睡在床上也不说话,白紧生了会气,忍不住又去扳柳海的身子,爬起来问道:“你真的决定了要去林永?”

柳海看了她一眼,“林永那地方的人太野蛮,上次何书记差点就与人发生冲突,要是我都不过去帮他,还算哪门子兄弟。”

白紧道:“如果叶局长不同意呢?”

“叶局长会通情达理的,她是何书记一手提拨上来的人。”柳海伸手揽过白紧,“睡吧,别想这么多,明天我还要去办手续。”

白紧暗自叹了口气,在柳海的心里,何子键永远排在第一位。不过,这也是她当初看中柳海的地方,讲义气,有原则。

想想何子键这家伙,还真是男女通吃,不但女孩子对他暗生情素,男人也对他死心踏地,这家伙还是不是人啊!

柳海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白紧却失眠了,她在心里暗道:当初以何子键对封子鸳无微不致的关心,换了自己,只怕早就象封子鸳一样失魂落魄了。或者以自己的性子,比封子鸳还要大胆。可能女孩子更大胆一点,事情的结果就不会是今天这样子了,以封子鸳的性格,恐怕真要空喜欢一场。

第二天一早,柳海就出现在叶亚萍的办公室里,看到桌上的辞职信,叶亚萍美目一扬,正视着柳海,“你真的决定了?”

柳海一脸严肃,“叶局长,你的想法不说你也应该明白,我必须走。”

叶亚萍叹了口气,“不过,你的去留,我作不了决定。李市长说过了,现在科级干部以上的人事异动,必须经过她。”

“那我去找她!”柳海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办公室。叶亚萍拿起电话,拨打着何子键的手机,何子键正在开会,当时也没接。

过了十五分钟后,他回了个电话过来,“叶局长,有什么事?”

叶亚萍笑笑道:“想起领导了,何书记,最近在林永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双江走走,这里可是有你一腔热血建立起来的城市。还有这么多你的老部下,都在掂记着你。”

何子键道:“古时南蛮之地,交通闭塞,干部保守能有多大作为?”

叶亚萍本来想说柳海的事,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为何书记做点什么?跟何书记通了电话之后,她就笑笑道:“那好,过几天我抽个时间,来看看您。”

“不用了,你也是任重道远,身上的担子不轻。好好努力一把,争取到省厅占个位置。”

叶亚萍笑了,“何书记您太抬举我了,还省厅占个位置,若没有您当初的提拨,我现在还是那个花瓶式的女副市长。呵呵……”

叶亚萍本来想通过何子键挽留柳海的,但是后来一想,何子键那边也许更需要柳海的帮助,现在的双江市,日趋稳定。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柳海在双江的发展前途大一点,去了那边恐怕又要重新开始。

但是何书记身边没有一个贴心的人,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叶亚萍想通了,决定过两天亲自送柳海去林永地区。

李虹正和段振林在谈话,柳海问封子鸳,“李市长有空吗?”

封子鸳朝他笑了笑,“姐夫,坐吧!我去倒杯茶。”

柳海摆摆手,“不用了,我说两句话就走。”

封子鸳朝李虹办公室指了指,“李市长正和段市长在商量开发区的事,你还是稍等一下吧!”她看着柳海,笑问道:“姐夫子,白紧走了吗?”

“没有,她说晚上请你们一起吃个饭,明天回松海了。”

封子鸳和白紧情同手足,所以叫柳海姐夫。

封子鸳点点头,“好的,刚好瞿静和苏倩也来了,大家凑一凑。哦,你找李市长有什么事?”

“我想调到林永去。叶局长说必须经过李市长同意,才可以放行。”

封子鸳明白了,“等下我帮你通报一声。”

听说柳海要去林永市,封子鸳的心就砰砰地跳了起来,只要听到关于何子键任何的消息,她都会无由地紧张。封子鸳在心里暗暗自思,自己现在选男朋友的标准,还是摆月兑不了他的影子,唉!大约过了半小时,段振林才从市长办公室出来,封子鸳指了指里面,“你可以进去了。”

刚刚和段振林商量好了新规划区的事,一切进展十分顺利,水到渠成。双江市已经走向高速发展的轨道,黑川第二大城市的目标,用不了一二年就可以实现。

李虹心情大好,谈到这个宏伟的目标,李虹就无由地想起了何子键。要不是他如此大胆的构想,恐怕就没有今天的规模。只可惜,他的努力却为他人做了嫁衣,李虹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听说柳海找自己,按规矩,一个小小的刑侦队长,她是不接见的,但是这个柳海有些特别,李虹便同意与柳海见过面。

柳海很直接地说了自己的要求,要调离双江市。

李虹看着他,足足半分钟没有说话,她那两道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皱,良久才叹了口气,“也罢。”

“谢谢李市长成全。”

柳海转身就走,李虹看着他的背景,突然喊了一句,“柳海,你转告诉何子键,他欠我一个人情。”

柳海愣了一下,朝李虹点点头,“我会如实转达。”

三天后,柳海交接了手上的工作,准备离开的时候,叶亚萍叫住了他,“等等,我送你一起去。”

柳海看着叶亚萍,“叶局长……”

叶亚萍摆摆手,“不要说了,我也想去看看何书记。”

当天晚上六点,叶亚萍就带着司机和柳海赶到了林永市。

何子键刚刚下班,接到柳海的电话,“哥,我们到了。”

何子键很奇怪,“你到林永干嘛来了?还有谁?”

柳海直接忽略了第一个问题,“只有我和叶局长。”

“那好吧,你们到林永饭店等我。”他又打了个电话给腾飞,“你马上到林永饭店开两个房间,不,三个。再订个包厢,今天晚上我有客人到。”

腾飞立刻叫了司机,直奔林永饭店。

当上了市委,腾飞变得意气风发,精神抖擞。市委,虽然没有什么正式的级别,但是腾飞再也不用看别人的眼色了。

从大学毕业待业到照相馆的老板,再到现在的市委,腾飞的人生发生了重大的转变。

以前那些税务,工商,城管,只要是戴帽子的,都可以在他的店子里耀武扬威。动辙罚款,轻则请客吃饭。现在连那些局级干部,也对他客客气气,至少表面上十分恭维。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腾飞知道,这一切都来自何书记对自己的信任和关照。如果没有何书记的拨提,他的梦想就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因此,腾飞对何书记吩咐的事,十二分的小心。

他的包里,经常装着何书记给的不少于二万现金。这是何书记规定的,凡是自己私人接待的客人,一律不得签单,用自己的钱结帐。

腾飞很快就把何书记吩咐的事情办妥,开了三间标准房。在三星级标准的林永大饭店,一个房间也就二百多块钱。

腾飞办完事情之后,便在楼下候着。

何书记和两位客人已经来到大厅,何子键看着两人,“林永这地方虽然差一点,你们就将就一下,晚上睡这里。房间我已经叫腾秘书开好了。”

叶亚萍很开心地笑了,“何书记,可让你破费了。”

何子键说了两句,便让腾飞带路,一起上包厢吃饭。

林永大饭店分两部分,一边是餐饮部,一边是宾馆。现在三人就是去餐饮部的三楼包厢。叶亚萍下车的时候,已经打发了司机,让他自己找地方吃饭。今天的饭局,肯定会和何书记谈一些私事,司机不便加入。

何子键在上楼梯的时候,接了个电话。

没想到在二楼口子处,几个人边说边笑着下楼来。有人喊了一句,“叶局长!你怎么来了林永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太见外了,太见外了。”

叶亚萍愣了下,伸出了右手,“欧阳局长,您好,您好!”

来人正是市公安局一把手欧阳幕,只不过,他这个局长被左青林架空,成了傀儡。好在欧阳幕比较圆滑,为人处事还算封正,倒也过得相安无事。

他与叶亚萍自然是在省厅开会的时候,多次碰面,两人混了个面熟。叶亚萍是黑川公安队伍中横空杀出的一匹黑马,深受公安系统中同僚们的关注。而且省城多次表扬叶亚萍,把双江市这混乱不堪的局面,整治得井井有条。

象叶亚萍这样的明星局长,又是个女的,受关注的程度可想而知。欧阳幕知道叶亚萍与何子键的关系,抬眼望去,果然见不远处,何书记正在打电话。

欧阳幕脑海里闪过一念头,要是能通过叶亚萍的关系,向何书记靠近,自己这个局长便可以名副其实了。因此,他格外客气。

“何子键,一起吃饭。”

叶亚萍摆摆手,“改天吧,我会在林永停留两天。”

欧阳幕也不敢勉强,依然很热情地道:“那好,我等你的消息,明天中午,我们还在这里见面。您来了林永,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

叶亚萍笑道:“好的。不见不散。”

这时,何子键打完电话上来,欧阳幕就主动迎上去,“何书记。”

何子键看到欧阳幕,点了点头。

他与欧阳幕不熟,也就没什么多话,而欧阳幕想请何书记一起吃饭,他不敢开这个口。只是望着叶亚萍,见叶亚萍没有反应,他就知道自己不适合参与这个饭局,因此只能嘿嘿地笑着,眼看着何。

包厢里,腾飞不敢与三人同座。何子键叫住了他,一起吃吧!腾飞这才把半边**坐在椅子上,充当着陪客的角色。

“两位辛苦了!来,碰一下。”何子键举起杯子,叶亚萍和柳海就要站起来,何子键瞪了眼,“哪来这么多规矩,坐下吧。”

腾飞做为陪客,他不敢喝酒。而且平时也很少喝,在这个桌子上,虽然是第一次与何书记同台,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叶亚萍和柳海是他的老部下,自己只是一个还没有入围的新人,腾飞自然陪着十二分小心扮好自己的角色。

喝了一杯之后,何子键问道:“说吧,你们到林永干什么来了?”

叶亚萍穿着一袭警服,颇有些英姿风发,尤其是她那粘酒即脸红的习惯,让她的脸上立刻腾起了两朵红霞。她比何子键整整大了十岁,但是她一点也不显老,外人看来,顶多也就是三十五六的女人。

跟何书记混久了,在私人场合下,她也就放开了,玩笑道:“探亲,我们探亲来了。”

“探亲?”何子键愣了下,马上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便大笑了起来。模出旁边的一包烟,给柳海和腾飞各扔了一支。自己往嘴里叨烟的时候,腾飞立刻站起来给领导点火。何子键摆了下手,“你坐下。我没有让人侍候的习惯。”

叶亚萍正要说话,何子键道:“亚萍同志,柳海我可是交给你了,这小子是个直性子,不会说话,也不会恭维人,希望在你进省厅的时候,这小子能有点长进。”

叶亚萍心里一惊,何书记这是在给自己透露信号,这么说来,自己还真有进省厅的机会。看来何书记是在卧薪尝胆,伺机待发。

叶亚萍只能笑道:“感谢领导的厚爱,只怕我留不住柳队这样的人才。”

何子键看着柳海,柳海便主动坦白,“是我自己提出来,主动调到林永市。当初我想过了,要是叶局长和李市长不同意,我就停薪留职,在林永呆两年再回去。”

何子键骂道:“你以为政府是你家开的旅馆,想进就进,想留就留?混了这么久,还不懂规矩。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柳海站起来,“我没有别的要求,如果上面不同意,我就辞职不干了。过来给你当个司机。”

何子键听了这话,心里挺不痛快,自己让柳海去学习,为的就是提高他的自身素质,有朝一日能够真正发挥大的用处。没想到柳海太注重情感,意气用事。

“混帐,你这是什么话?”何子键有些冒火。腾飞见气氛不对,借机出了包厢,守在外面门口。

“你给我听着,除了双江,你哪里也别想去。”

柳海很固执,坚决地摇摇头,“哥,恕我不能从命,我对升官发财不感兴趣,你就让我留你在身边吧!”

“不行!这是命令!”何子键重重地一摔杯子,“叶局长,你把他带回去,关几天禁闭。”

柳海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就让我违抗一次命令,等你从林永离开之后,再处罚我也不迟。”

叶亚萍看到这情景,知道柳海心意已经决,再劝也是枉然。同时,柳海的倔强,也深深地感动了她,柳海这人真汉子,重情重义。对何子键忠心不二,此情可嘉。

她就站出来劝道:“何书记,你就让他自己做回主吧。我和李市长都同意了。”

何子键瞪了柳海一眼,“起来吧,跪在那里丢不丢人!”

柳海这才站起来,回到位置上坐下。叶亚萍打起了圆场,“何书记,你也不要怪柳海,有这样的兄弟,你更应该高兴才对。我叶亚萍虽然是女子,但身体里也流着军人的血流,如果何书记有什么吩咐,我叶亚萍要是皱一下眉头,誓不为人。”

她又对柳海道:“柳海,你跟在何书记身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打个电话,别把大姐当外人。”

柳海点点头,“谢谢叶局长,我知道的。”

一顿饭下来,叶亚萍感触良多,没想到在官场中,也有这样铁血的情感。柳海对何子键的忠诚,深深地触动了她。

何书记这人不简单,我得跟紧一点才行。刚才何子键给她透露的信息,给了叶亚萍无穷的力量。她深信只要何子键进了省委,自己出头的日子也不远了。

饭店的二楼包厢里,欧阳幕今天晚上也在请客,他请的是市委办公室主任封斌。最近封斌和秘书长杨凌云跟何书记走得近,他想通过封斌这条线,跟何书记联系上。

没想到刚才碰到了叶亚萍,他此刻的心思,全部转移到了叶亚萍身上。欧阳幕相信,叶亚萍与何书记的交情,绝对在封斌这些人之上。因此,他就在琢磨着,明天该怎么交待叶亚萍。

封斌这几天有些头痛,自从被乌逸龙请进别墅里进行一番谈话,他的心境发生了变化。乌逸龙的话依然萦绕在耳边,“你是市委的后勤总管,他何子键需要什么,你就给什么。钱,美女,都不是问题,你的任务就是让他过上皇帝般的日子。要让他乐不思蜀!作好了这点,他有的,你同样也会拥有。”

封斌在想,要让何书记过上皇帝般的日子,那我岂不是成了太监总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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