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赫的官途
腾飞和林雪峰在安阳呆了有一段时间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熊二这个笨蛋,倒是对二人没有什么戒备之心。腾飞猜想,可能是林雪峰露的那几手震慑了他。毕竟象林雪峰这样身手的人,的确很少见。
再加上他给自己安上一个省委书记外甥的身份,熊二就热情多了。看样子,他是想攀上这棵大树。所以说话的时候,尽量炫耀自己,来增加自己的筹码。
熊二的自我炫耀,刚好成了两人了解钢铁厂内幕的契机,两人每次跟熊二接触,都录了音。
但是光凭这些录音,恐怕证实了不什么,只能当做是一些线索,根据熊二说过的话去调查,这样倒是一条捷径。
两人把自己得知的情况,跟老板做了汇报,何子键指示,还有四天时间,就是自己去安阳考察的日子。让两人抓紧时间,争取拿到更多的证据。
但是熊二这两天都没有露面,这厮说给他们介绍采购部老总认识的,也没有个信。腾飞估计他是在吹牛。
他们也从吴有才那里了解过了,一般采购部接受一个新的供应商时,考检是很严格的,对于一个与安阳钢铁厂合作的单位,至少需要一到二年的磨合期,只要经过磨合期后,他们才决定考虑是否跟这家单位合作。
象安阳钢铁厂这样的大国企,通常会备用很多的供应商,这些备用供应商有的一年甚至不做生意,或者做几单很小的生意,既不完全断绝关系,也不过于热情。给人家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总让你觉得有希望,但偏偏又拿不到单子的那种。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一旦第一供应商产业链出现问题的时候,他们可以马上找到替代他的供货商。
两人知道,吴有才说的只是正常模式,非正常模式,就象熊二说的那样,很多与钢铁厂发生关系的供货商,都是钢铁厂里与高管有裙带关系的人物,这些人就是个例外,根本不要经过这么漫长的磨合期。
甚至连质检这一关都可以直接免检,这就是他们的优势。吴有才有这方面留有一手,很多的事情,他就不会说得那么直接。最多隐晦提一下,也不深入。
只有谈技术方面的事情,他才是知道什么说什么。这表示他自己做事不踩界,不管何子键省长对安阳准备如何整改,他都明哲保身。
可能是他感觉到来自背后的压力太大,也不敢说真话。
林雪峰给熊二打了电话,熊二在电话里压低声音道:”这两天陪我叔出差,没时间出来。”
难怪几天不见这小子,林雪峰扔了手机,”他出差了。”
腾飞说,”我们一定跟这个采购部经理搭上线。他们那应该有更多的内幕。”
林雪峰想了下,人家既然不肯见自己,那就只有自己主动出击了。根据他对刘从文的了解,这人年纪轻轻,有点色。
刘从文是熊桂封子的妹夫,刚过而立之年。
他能担任采购部的经理,自然是因为熊桂封子的缘故。其实,钢铁厂内部很多的工人,对此敢怒而不敢言。熊桂封子在职五年,差不多快把钢铁厂变为自己的家族企业了。
象这么大一个企业,弄几个人进去,实在是容易不过。这些工人之所以没有起哄,没有上告的主要原因,还在于钢铁厂的效益。
在钢铁厂里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你们有吃有喝有用,还闹什么闹?的确,很多的国有企业濒临倒闭,钢铁厂还能屹立不倒,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而且安阳钢铁厂在改革开放之后,乘着这股春风,如鱼得水,他们的钢材销售业绩一直很好,利益居高不下。要不是人为的因素,钢铁厂这几年人效益会更好。
两人分析过了刘从文这人之后,便决定去会会刘从文。
刘从文是一个很扯蛋的人,初中毕业,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熊桂封子刚刚离婚的妹妹,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也许刚刚离婚的女人,容易被感动,再加上刘从文长得不赖,又能说会哄,熊桂封子的妹妹便中招了。虽然熊桂封子多次反对,但是后来看到妹妹已经经不过再次离婚,失去恋人的痛苦,他就默认了这结果。
刘从文虽然读书不多,头脑却活,又是一个善于察颜观色之辈,因此很快又搏得了熊桂封子的认可。熊桂封子便将他搞进了钢铁厂,这小子咸鱼翻身,鲤鱼跃龙门,不到二年就成了采购部经理。
因为熊桂封子的关系,刘从文本身做事又有一套,采购部在他的带动下,经过了几次整改。当然,整改的结果自然是排除异己,一统江山。
今天一个供应商请客,刘从文在福园吃饭。
刘从文有个规矩,请他吃饭必须达到三个要求。一是要有美女相陪,二是要在最好的饭店,三是要有诚意。
这个美女也是有讲究的,三陪小姐不要,必须是对方厂里,他看中的女人。有一次,一个老板带着他的小蜜来安阳请刘从文吃饭,顺利也谈一谈了结余款的事。
结果刘从文看中了人家的小蜜,硬是*得那老板亏了血本,把小蜜让出来陪了他一晚,这才把三年前的余款拿到手里。
钢铁厂的供应商少说也有成千上百,大大小小多得数不过来。一些难度不大,利润高的产品自然被这个集团的高管领导亲属瓜分,但是一些技术要求相当高,普遍企业没法达到要求的货源,当然还得靠人家正规的大企业合作。
刘从文就是这么混蛋,带着人家的小蜜陪了自己一夜,这事才肯罢休。
对方也很无奈,最后还是不得不拿出来与他共享。
今天晚上请他吃饭的,是一位煤老板。
煤老板的秘书不在,他今天带来的是一位公司的会计。这会计只是一位二十五六的女孩子。因为对帐的关系,她跟了过来。
最好整]理上酒桌的时候,她就发现刘从文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煤老板心里就明白了,立刻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公司新来的会计小刘。大学毕业,刚刚出来参加工作不久。”
刘从文眼前一亮,”原来是本家,来,坐坐坐!”他就拉着小刘的手,要小刘坐到自己身边。小刘虽然才毕业二年,社会经验说不上很丰富,却对刘从文这个动作背后的含义非常明白。
煤老板从刘从文的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刘从文看上小刘了,看来今天要是这把小刘搞定,以后的生意也别做了。
他就朝小刘使眼色。小刘却故意视而不见。虽然这个社会上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很多,但小刘一直凭自己的能力做事。但是看在老板关照自己的份上,她还是勉为其难给刘从文敬了杯酒。
刘从文喝了这杯酒,笑容更浓。他把自己的手压在小刘的手上,”小刘啊!钟老板可是个大方的人哦,你跟着他混,绝对错不了。今天能带你到这里来见我,说明他很重视你啊,你可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小刘只能连连应道,是,是,是!
为了在小刘面前显示自己的威风,刘从文就吹牛了。”我刘从文虽然读书不多,至少我能在安阳市说一不二。钟老板你信不信?”
钟老板自然象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那当然,刘总的安阳的名气,谁人不知。
刘从文就嘿嘿地笑了,随手拿起一只碗,”小刘,你说这只碗值多少钱?”
小刘有些不解,却本能地回答,”一只普通的碗,也就二三块钱。”
刘从文就神秘地笑了,”对,也不对!”
他拿起这只碗,”象这么一只碗,在市场上的确只值二三块钱,批发甚至更低。但你知道在政府部门采购系统里,这只碗值多少钱吗?”
小刘摇摇头,钟老板则知道,他在吹牛了,无非是想在小刘面前显示一番,因此他倒是笑而不语。
刘从文笑了起来,”你当然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他又拍拍小刘的手,”如果是政府部门采购,这只碗至少值二三十块。””二三十块?”小刘就何子键大了嘴巴,刘从文看到小刘的表情,更为得意地道:”对,就是二三十块。他们采购一台电脑,三四千块的,都能报二万多,这有什么稀奇。”
小刘就吐了吐舌头,刘从文故作神秘地道:”那你知不知道,要是到了我手里,它能变成多少?”
小刘还是摇了摇头,刘从文看了眼她,又看看钟老板,”在钢铁厂我说了算,今天我说你老钟的煤三百块钱一吨就是三百,我说你六百也没有人敢砍你的价。就象这只碗,我说它值一百就值一百,说值一千也行,绝对没有人说二话。”
这是*果地向小刘和钟老板展示自己的威风,言下之意也暗示了,你这煤,我让你赚也行,让你亏也行,关键就是你识不识相了。
钟老板自然吓了一跳,立刻陪着笑道:”那是,那是”
刘从文看着小刘,”小手的手真白啊?”
小刘脸上一红,缩了回去。
刘从文就哈哈大笑起来,”真没想到,小刘同志还这么害羞。都这么大的女孩子了,难道还没有谈过恋爱?我可是听说,现在大学校园里的女孩子开放得很。”
小刘立刻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看着小刘急冲冲地跑进洗手间,刘从文嘴角荡起一丝微笑,目光一直看着小刘的背影,意味深长地道:”钟老板,这个小刘有意思,不会还是个处吧?”
钟老板讪讪地一笑,心道这家伙真是色胆包天,就不知道小刘会不会同意。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带她过来了。
钟老板道:”她刚毕业,我看到她做事还不错,就弄进公司里了。这姑娘腼腆,估计还没有谈过男朋友。刘总,是不是今晚我给你叫个女孩子过来?”
刘从文眼角一竖,颇有些不悦,”不用了!余款的事,以后再谈吧!”
然后他就端起杯子,自顾自瑕喝起了酒,把钟老板凉在一边。
钟老板看到他脸色不对,立刻赔着笑,”那我跟她说说,好好开导一下,好好开导一下。””这还象句人话。跟她说,又亏不了她。反正迟早是要给男人破的,给谁不是给?”
钟老板有些无奈,这麻痹的,带个会计来结帐,也能碰上这种事。只不过,人家掌握着自己煤厂的命运。现在竟争压力大啊,煤不好销,到钢铁厂能卖个好价钱,而且可以掺假。
看来今天不达到他的目的,刘从文是不会罢手了。
钟老板看看外面,小刘正从洗手间回来。
他急急站起来,”小刘,快来敬酒。”他想,只有把小刘灌醉了,生米煮成熟饭,这事才好办。
刘从文看到小刘,眼睛就直了,目光落在人家身上,这女孩子二十五六,还没谈过男朋友,的确需要好好开发,才会更加珠圆玉润。
他拉着人家的手,”小刘,你们钟老板给你多少工资?”
小刘小声道:”钟老板对我不错,每个月二千一呢?””这么少?二千一还不够买化装品的,你看今天这顿饭,好歹也要一二千。现在二千块能成什么事?来,他不给加,我给你加。”
刘从文财大气粗,从旁边的包里掏出一把票子,钟老板见了,嘿嘿地笑着。这一把票子,足有五六千。
这狗日的为了玩女人,下血本啊!
不过这点钱,还不值自己孝敬他的九牛半毛。
刘从文当了三年采购部经理,至少身价过千万。他平时的时候,花钱如流水,因此拿了三五千的,一点都不伤身体。小刘没见过这场面,急忙推了推,”刘总,这钱我不能要,不能要。””哎,干嘛跟我见外,你们钟老板是我的朋友,你又是他的会计,你帮他做事,也就是帮我做事嘛?”
刘从文的手落到了小刘的腿上,轻轻地拍了拍。顿时令小刘浑身一阵鸡皮疙瘩,汗毛竖起。刘从文的手还在腿上游走,似乎要伸进人家的裤子里似的。
钟老板知道,小刘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不过话说回来,以她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在社会是如果没有关系,也不好混。
再者,在安阳这地方,凡是被刘从文他们这种人看上的女孩子,能跑掉的几乎没有。
对付女人,要么用金钱,要么用武力,反正要*她们屈服。钟老板暗叹了口气,他倒是真没有打算将小刘往火坑里推,没想到还是入了虎口。
小刘将刘从文的手拿开,”刘总,别这样,我敬你一杯吧!”
刘从文哈哈地笑着,拿起这钱,”酒一定要喝,钱你也一定要收,放心吧,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只要你跟我说一声,在安阳这地方没有人敢为难你。”小刘讪讪地笑着,”那谢谢刘总了。”她就端起杯子给刘从文敬酒,刘从文伸手去搂她的肩,”小刘啊,这酒得好好喝,换个调调吧?”
小刘不解,这喝酒还有什么调调?刘从文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真是个纯清的学生妹子,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他就怀疑地看着钟老板,是不是这厮准备给自己用的?
管他是自己用还是别有用意,今天我刘从文碰上了,就是我刘从文的女人。酒还没喝,刘从文脸上就堆起了丝丝微笑,”钟老板,我跟小刘喝个交杯酒怎么样?”
钟老板自然不敢得罪他,他甚至希望小刘能同意,这样他与刘从文以后的关系就更紧密了。于是他点着头,”好,好,这个主意好!”
钟老板以前也带小刘去吃过饭,见识过一些毛手毛脚的男人,强拉着女孩子喝交杯酒。而且有的还是坐在男人的大腿上,被客人紧搂着面对面喝交杯酒。
小刘想,这种事情,打死自己也做不出来。
可刘从文哪里会这么放过她?这五千块钱,分明就是用来买断她初夜的权利的。小刘看到刘从文伸手过来搂自己的肩,她的脸就急得红了。”刘总,不要——”
刘从文的手已经搭过来,用力一拉,想把小刘拉进自己怀里。小刘急了,猛地站起来就要走人。
偏偏这个时候,包厢的门被人推开。”刘总好兴致啊!”
两个年轻人不请自来。
这两人一个留着平头,一个留着分头,看上去有板有眼的。
刘从文好不恼怒,”你们是什么人?”
分头的年轻人走过来坐下,目光落在还被刘从文牵着手的小刘身上。另一个平头青年也走过来,漫不经心地道:”刘总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熊二没有跟你说过吗?”
包厢里的两个大男人看到这两人如此淡定,不慌不忙,纷纷在心里猜测两人的来历。
刘从文则在心里更加恼火这两个不速之客。熊二说什么,他倒是忘了。
平头的年轻人只好自报身份,”这位是莫少,刘总记起来了吧?”
莫少?省委书记那个外甥?
刘从文一下就记起来了,熊二的确说过好几次,但是刘从文一直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他想自己才不管什么省委书记外甥,只要自己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活得精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其实,刘从文是不敢与这种太子爷打交道。
看到人家找上门来了,他心里便有些心虚。他听熊二说过,莫少身边有个司机,身手很厉害的,十几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就把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原来是莫少,失敬,失敬!”
腾飞道:”刘总不要客气,今天我们冒昧打扰,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不刚好看到刘总的车在,我们就不请自来了。”
钟老板不知道两人的来历,但他听出这两人应该身份不低,于是客气地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请坐,请坐,我叫服务员拿碗筷。”
然后他就借故出去了。腾飞看着刘从文,”刘总,我托熊二给你说的那事,怎么样了?”
刘从文此刻,根本没有心思谈这个问题,他只好推搪,”正在研究,正在研究,既然是莫少想做,我一定尽力而为的嘛。来,喝酒,喝酒——”
看到他们谈话,何子键雪身把手伸进了袋子里。
这时,坐在刘从文旁边的不刘手机响了,她立刻站起来从包里翻出手机,朝林雪峰这边看了眼,道,”我去接个电话。”
等小刘一出包厢,林雪峰也跟着起身了,”哦,我忘了个东西在车上。我去取!”
林雪峰出门的时候,钟老板刚刚好从外面进来,林雪峰朝他点点头,走出包厢,。小刘就在洗手间的尽头,看到林雪峰朝这边走来,两人站在洗手盆那里,一边洗手一边道:”怎么样了?”
小刘从裤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林雪峰看看没人,伸手接过录音笔,若无其事地装在袋子里。”谢谢,辛苦了你!”
小刘笑了笑,一脸无奈。
因为林雪峰与腾飞的出现,小刘成功地月兑身了。
想起这厮在福园里这毛手毛脚的样子,小刘到现在还是一阵心有余悸。
腾飞一直没有搞明白,林雪峰什么时候联系到了这么一个女孩子帮他搞情报。他问林雪峰的时候,林雪峰神秘兮兮地笑了。
他拉着小刘过来,”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鼎鼎大名的腾秘书。”
小刘心里一惊,”不是莫少吗?”
两人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林雪峰煞有介事地道:”对,也是莫少。就象你一样,不也有两个身份?”
小刘一愣,”我哪有两个身份?”
林雪峰打量着小刘,其实小刘长得也挺标致的,否则刘从文那厮也不会这么大方,出手五六千的钱扔过来。
只是今天这钱怕是扔错了地方,估计刘从文这厮正在哪个夜总会里生闷气。
林雪峰道:”你一个身份是钟老板煤矿的会计,另一个身份不也是我的密探么?”
小刘娇脸一红,想想今天这事,都有些后悔,差点就被人占了便宜。她低下了头,摆理着衣角林雪峰对她道:”今天的事谢谢你!”
小刘摇摇头,”没关系,我和雪琳也是同学,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吗?”
腾飞插了一句,”喂,有你这么介绍人的吗?我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谁呢?”
林雪峰模了模头,有点不好意思了,”哦,你都知道她叫小刘了,我妹妹同学,刘清芳。””哦,哦!原来是你妹妹同学,不错,真的不错。现在她又多了一个身份了。”腾飞煞有介事地道。”你乱说什么?”林雪峰有些郁闷。
因为大家都是年轻人的关系,又在一起共事,腾飞这人也不拿架子,与林雪峰关系不错。再加上林雪峰不是普通的司机,腾飞对他也另眼相看。
小刘听到腾飞调侃自己和林雪峰,眼中闪过一丝羞涩。
林雪峰道:”好了,我们谈正事。”
他对小刘道:”清芳,有件事我们还是需要你帮忙。”
小刘点点头,”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没问题。”
林雪峰才正色道:”现在我们怀疑钢铁厂内部有很多的**分子,象熊二,刘从文之流,这些人都是安阳钢铁厂里的蛀虫,今天的事情你也听到了。象刘从文这么一个小小的采购部经理,居然有这么嚣何,如此下去,钢铁厂能不垮吗?”
小刘道:”那我可以帮什么忙?”
林雪峰看着她,”这个对你来说,难也不难,只是可能会影响你以后的工作。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会勉强你。但是我们今天所说过的话,你都不能对任何一个人说,否则你就很危险了。”
小刘看着林雪峰,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嗯,我愿意。”
腾飞就笑了,笑得很暧昧。
林雪峰看着他,”你笑什么?”
腾飞说,”没什么,没什么。”刚好这时,电视里在播放一个结婚仪式,牧师正在问一对参加婚礼的男女,”不管对方生死病死,不管……你愿意嫁给他为妻吗?”
女方回答,”我愿意。”
两人看到这里,一脸尴尬。
小刘更是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腾飞这时才正色道:”这次行动,将很危险的,小刘,你要考虑清楚。这可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事,帮我们做了这件事,你的工作很可能就没有了。更有可能,你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在安阳露面。”
小刘抬起头,”你们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腾飞说不能。”只有你答应了,我们才能告诉你。你要相信你的雪峰哥哥,他不会害你。”
小刘又看着林雪峰,林雪峰此刻也有些神色凝重,”腾秘书说得对,这次可能影响到你以后的工作,你要想清楚。”
小刘认真地点点头,”说吧,我做好了心里准备。””那好!我告诉你。”林雪峰慎重地道:”我希望能从他们公司的帐目上,查到一些关于钢铁厂的事。
这件事当然关系到小刘以后的工作,如果她帮林雪峰盗了这帐本,以后就不能跟钟老板混了。因此,两人才慎重地跟她说了这事。
小刘沉默了片刻,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行,什么时候动手?””今天晚上!”林雪峰果断地回答。”今天晚上?来得及吗?”小刘有些担心,”公司的保卫措施很严的,晚上一般进不去。””放心吧,我们有办法。”
小刘看着两人咬了咬牙,”好吧!”
然后三人分工,腾飞在酒店里等,由林雪峰和小刘两人去盗帐本。腾飞本来想去的,但是林雪峰坚持让他守在酒店。
最后还是林雪峰带着小刘去了煤矿办公室。
在路上,小刘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雪峰,你和腾秘书都是干嘛的?”
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两人的身份,。林雪峰在想,这事也得跟她说说,否则她心里总是不踏实。于是他就慎重地道:”我跟腾秘书都是何子键省长的人,他是秘书,我是司机。最近几年,钢铁厂亏损得很厉害,去年竟高达二十亿,所以何子键省长想查查这事。看看钢铁厂到底有什么猫腻。””何子键省长?”对于省里一些事情,小刘自然不清楚。也不知道何子键是何许人也。
唯一敏感的就是副省长这个职务,能当上副省长,想必不是简单的人物。而且人家还抓钢铁厂的事,她突然觉得林雪峰的形象很高大起来。
能跟副省长混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
她看了看正在开车的林雪峰,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味道。
两人赶到市郊的一座工厂,小刘指着旁边一栋楼房道:”这里就是我们平时上班的地方了,这里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财务室就在三楼最右边的办公室里。”
林雪峰看着这楼房,思索着该如何把帐从这里偷出来。
腾飞在酒店里等着两人的消息,便有些坐立不安的。虽然林雪峰身手过人,但是多了一个小刘,情况就不一样了,万一被人发现,这后果挺严重的。
关键是这帐偷了,还不能让人知道,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这就需要很高的身手和智慧。
于是腾飞就在酒店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手里握着电话,却不敢轻易拨打林雪峰的电话。
在天都国际娱乐城里,刘从文一脸不爽,他冲着钟老板发脾气,”这个小刘怎么能让她走了呢?你这个老板是怎么当的?”
钟老板赔着笑,”刘总,只要小刘不离开我这里,迟早还有机会,不必急在一时嘛。”
刘从文道:”草,让我等机会?那是我给她面子。告诉她别不识相,否则就不要在安阳市里混了。”
钟老板一点脾气都没有,自己的命运捏在人家手里呢?几百万的款子,又到年关了,刘从文要卡住他,一句话的事。
钟老板在心里想,看来只有牺牲掉小刘了,只要刘从文舒坦了,自己拿到钱,不亏待她小刘就不行了?
刘从文还是没有完全糊涂,他对钟老板道:”你那帐要做好,年底了,马上就要清帐。”
钟老板说没问题,我每年都一样的嘛,这个你放心。
林雪峰和小刘坐在车里,看到工厂的灯基本上熄了,只留下几盏路灯。
保安在值班室里打着呼噜,他看看表,推了推小刘,”行动——”
看着卫门室里昏昏欲睡的保安,林雪峰轻轻地推了小刘一下。贴着她的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
小刘点点头,两人闪到了墙角下。
换了平时,象这样的防卫,绝对难不倒林雪峰,但今天多了个小刘,偏偏小刘又是个重要人物,如果没有小刘的话,他要财务室里乱翻一通,势必打草惊蛇。
两人贴着墙壁下面模过去,林雪峰捡了一颗石子,朝门卫室的玻璃窗弹过去。
咚——小石子砸在玻璃窗上弹了回来,门卫猛地一惊,迷迷糊糊地跑出来一看。”谁啊?什么人?””咚——”
又一颗小石子砸了过去,那边的草丛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门卫就拿着电筒走了过去,林雪峰拉着小刘的手,两人借机冲了
进去,一闪就不见人影了。
门卫拿着电筒晃头晃脑地自语道:”见鬼了,人影都没有。”
铛——他又回到门卫室,把铁门锁上。
黑暗中,小刘低低地道:”在办公楼的楼梯口,有个摄相头,怎么办?”
林雪峰抬头看了眼,拍拍小刘的肩膀,”等着我。”
说完,他身影一闪,人就不见了。
小刘看着他,吐了吐舌头,怎么就没有发现,雪琳的哥哥这么般厉害?她就想起了电视里那个谍影重重的片子。感觉今天晚上,两
个就象间谍一样,惊险而刺激。
突然,眼前一黑,整个厂区的灯突然灭了。小刘只看到一条黑影窜过来,自己的手就被人握住,一股强大的力量拉着她向楼上奔跑。财务室就在三楼最右边的办公室里,两人很快就模了上来。小刘有办公室的钥匙,进去也很方便。
刚进门之后,楼下就响起了保安的声音,”今天邪门了,好端端的还停电,怎么回事?”只见楼下一缕强光四处照照,应该是保安去巡逻去了。
两人在财务室里,很快就找到了林雪峰需要的帐本。林雪峰大致翻了一下,这些都是记载着与安阳钢铁厂的内部密帐,从来不对外公开的,这上面也有钟老板做的记号,这些记号就是他私下里送给刘从文的钱。
因为这是内部私帐,不对外公开的,钟老板曾对小刘说过,这个帐本没有他的允许不许乱动。
小刘也不知道这上面记着什么,自从小刘来到这里上班,这个帐本一直被钟老板锁在保险柜里。她也只见过几次。
两人拿来了帐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楼梯口的走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束明晃晃的光线从窗口射进来。
林雪峰伸手一按,想将小刘推到墙壁下,不要被对方发现了。
没想到触手之处,居然模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林雪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本能地抓了一把。这一抓不要紧,小刘还没有叫唤,林雪峰就反应过来了,天啦!这是——他回头一看,自己的手正严严实实压在小刘的胸部。
小刘脸上一热,低着头也没有说话,林雪峰的手象触电似地缩了回去。
走廊里,保安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应该是下了楼去。
林雪峰虽然比较活跃,但是从来没有与女孩子亲密接触过。刚才这一模,令他自己都有点感到不好意思,听到保安的脚步越来越远,他才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刚才……”
这话不说还好,一开这口,小刘的脸早红得象什么似的。
模了就模了嘛,还要说出来,多丢人。闹心不?
偏偏林雪峰还要说,”小芳,我……我……”
我个屁啊,叫你不要说就不要说了嘛。
小刘咬咬牙,偷偷探出头来,”保安走了。”
林雪峰暗骂了自己一句,笨蛋——说什么呢?
他站起来朝窗外望了望,”我们走吧!”
把帐本藏在身上,又想去牵小刘的手时,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的手又缩了回来。
倒是小刘说了句,”我们走吧!”
林雪峰看看外面没什么动静,这才悄悄地打开门溜了出来。
小刘有些木讷在跟在后面,心里有点乱。
刚才被林雪峰这一模,模得她患得患失的。要是换了个人模她,估计小刘早发飚了。但她知道林雪峰不是有意的,她相信林雪峰不是这样的人。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她多次从何子键雪琳那里看过林雪峰的照片,小刘觉得这个兵哥哥挺帅气的。
心里总想着这些事,脚步就慢了。下楼梯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
咚——林雪峰迅速伸出双手,托住小刘的身子,”你没事吧?”
小刘咬着牙摇了摇头,当她发现这么漆黑的地方,对方可能看不到自己摇头,她又小声地说了句,”没事!”
楼梯间的声音,惊动了门卫,门卫室的保安拿着电筒出不巡视。”谁?”
喵楼上传来一声猫叫,保安骂了一句,”哪来的死猫!草——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
然后他又骂骂咧咧回去了。
小刘听到这猫叫,悄悄地朝林雪峰竖起了大拇指。
真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刚才这猫叫声,微妙微俏,让小刘看到他的时候,眼神都亮了。
正赶到一楼出口的时候,大门外面两束强光照来,滴滴——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起,门卫室的保安披着大衣,匆匆跑出来开门。”钟总。您回来啦!”
一辆黑色的皇冠开进来,停在办公大楼门口,钟老板下了车,冲着门卫室的保安喊道:”怎么没电?”
保卫道:”刚才突然停电了,电工又不在。”
钟老板皱着眉头,”上班的时候,不要老呆在房间里,多巡逻几次。快过年了,小偷特别多,要是丢了更新最快最]快~什么东西,扣你们今年的奖金。”
保安道:”放心吧,我一直在巡逻,十五分钟一趟。”
钟老板喊了一句,”跟我上楼。”然后他就匆匆朝三楼办公室里走去。
看着两人上楼的工夫,林雪峰拉着小刘,悄悄地溜出了门卫室。
在车上,林雪峰还好,小刘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两郏菲红,一个劲地喘着粗气。
胸部起伏得很厉害。
林雪峰发动了车子,很快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到酒店,腾飞已经等得很焦急了,偏偏又不敢乱打电话。
听到门铃响,腾飞才急急打开了门,”怎么样了?”
林雪峰神气地一笑,”有我出马,自然九拿十稳了。不过今天多亏了小刘,要是没有她,也没有这么快拿到帐本。”
小刘回到酒店的时候,脸上还红着,一直不敢正视两人。腾飞看着她就怪了,有些怀疑地看着林雪峰,这厮没有把人家怎么着了吧?
林雪峰拿了自己的房卡给小刘,”你晚上就睡我的房间吧,我跟腾秘书一起睡。”
腾飞说,哎,别!我没有跟男人睡觉的习惯。
林雪峰道:”那好,我睡车上得了。”
腾飞就笑嘻嘻地道:”算了,你还是睡沙发吧!”
送走了小刘,两人才言归正传。
林雪峰拿出了帐本递给腾飞,”这上面有很多关于煤矿老板送给贿赂刘从文的记录,到时只有把这帐本拿出来,就可以从刘从文那里打开缺口。钢铁厂的内幕,真的很深,我们触及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剩下的时间只有三天,我们不可能一一去证实这些问题,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多找一些线索,以方便何子键省长来的时候,一并将问题解决了。”
腾飞看着帐本,”我的乖乖,一吨煤的价格是二百四十八,钢铁要求开票的价格是四百六十五,翻了一倍多。”林雪峰道:”刘从文吹牛的时候不是说了嘛,一个十几块钱的东西,到他手里可以报出上千块,这翻一倍已经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了。明天我想个办法,到钢铁厂的采购部走走,看看能不能模到点什么有价格的线索。””嗯!只要我们掌握了这些证据,何子键省长就可以减少很多麻烦。雪峰,你一定要想办法拿来到刘从文他的帐本,这里绝对有惊天内幕。””试试看吧!不过我听说刘从文这混蛋挺狡猾的,不知道能不能得手。”
拿着手里的帐本,腾飞就有点小兴奋。”如果钢铁厂亏损的内幕被我们调查清楚了,你就是大功一件。”
林雪峰嘻嘻地笑,”这功劳归你,不归我,我又不指望升官发财。”
腾飞骂了一句,”瞧你这小样,是不是被小刘迷住了?想归隐桃园?告诉你,没有老板的首肯,就是你埋进土里,也要把你挖出来!”
两人开了句玩笑,腾飞便给老板打电话,汇报今天的进展。
林雪峰接到领导的最高指示,闪电小组成员已经赶赴安阳,随时待命,他们在安阳的一切行动,由林雪峰全权负责。
林雪峰正愁着今天晚上的行动有些窝囊,一个人施展不开,没想到领导远比自己想得封到,闪电小组什么时候到达安阳的,自己居然毫不知情。
于是他越来越佩服老板的掌控能力,几乎有近似诸葛武候那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本事。只要闪电小组出现,自己下一步的行动也就好办多了。
不过,此事老板只通知了自己,看来是不想让腾飞知道。或者他根本就没有想让腾飞掺与进来的想法。
这几天,小刘还是象往常一样上班,钟老板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进了财务室。小刘坐在外面的办公室里,听到他跟出纳在说什么,然后就听到他进保密室的声音。
小刘的心就砰砰直跳,万一他发现那帐本被盗怎么办?
这念头还没完,钟老板就气极败坏地冲出来,”谁进过保密室了?”
出纳有些奇怪,”我刚刚去过。老板,出什么事啦?”
钟老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死死地盯着出纳,”帐本不见了!””怎么可能?”出纳吓得一脸苍白,帐本怎么就不见了呢?她跑进去一片,保险柜里以前那帐本的地方,分明就少了一本。
这个帐本一直只有两个人知道其中的秘密,一个是钟老板,另一个就是她自己。
小刘是新来的,她见过这帐本,但不知道保险柜的密码。
如果要说怀疑,当然是出纳的嫌疑最大。可出纳一直是自己的心月复,因为这女人长得不错,钱看得紧,但是不会做帐,只好请了小刘了。
小刘听到两人的对话,心跳得厉害。
毕竟是刚出学校不久,阅历不够,看到钟老板和出纳出了密室,她吓得浑身都没有了力气,趴在桌上不动了。装死吧!只有这样了。
两人走出来,”小刘,你有没有进过密室?”
小刘趴在那里,脸上火辣辣的发烫,一颗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
出纳走过来,”小刘,你怎么啦?”
她看到小刘脸上红得吓人,伸手一模,”哎哟,生病了?这么烫。”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小刘,她低低在嗯了一声。钟老板看着两人,心道她们应该不至于害自己,。难道帐本落在家里了?
但是他想想,不可能啊,明明锁在保险柜里的,怎么就飞了呢?
看到小刘趴在那里,他看了几眼,小刘应该也不是那种偷帐本的人。她一个弱女子,不象是个贼。可是发生这种事情,他又不敢报警,更不敢对刘从文这些人说,万一刘从文知道他还留了这一手,后果很严重的。
幸好这个钟老板不涉黑,否则他一个电话,叫混混来干涉这事。丢了帐本,他心里有些烦躁。
不过看到小刘好象真的生病了,他就对出纳说一声,”你送一下小刘去医院。”
出纳哦了一声,”小刘,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小刘这哪是病啊,心病而已,吓的。头一次做贼,心虚呗!
昨天晚上一直很兴奋,想着与林雪峰偷情,哦不,是偷帐本,偷帐本的那劲儿,就象两个地下党似的。
尤其是想到林雪峰无意中模了自己,她的又更红了。
刚才听到两人说话,帐本丢了,小刘差点失态。出纳的话提醒了她,她趴在那里摇摇头,”不用了,我回宿舍躺一会就好。”
出纳模着她的额头,太烫了,不行吧?
钟老板道:”你还是送她去一下吧!身体要紧。”
听到这话,小刘很感动,差点就要把自己昨天晚上偷帐本的事给招了。人家对自己这么好,不能太没良心了。
没想到两人正要出门的时候,钟总道:”包就不要带了。”他把车钥匙扔过来,拿了五百块钱交给出纳。
小刘一下就反应过来,好险啊,刚才还差点不打自招,原来是别有用意。
出纳愣了一下,也明白过来不让自己带包的用意,原来他还是怀疑自己两人拿了帐本。于是她说了句,”那我拿个卫生巾。”
跟他几年了,哪个洞没有被他戳到?拿卫生巾的用意是,今天不要碰我,老娘家亲戚来了。既然你怀疑我,还找我干嘛?
女人也是有脾气的,她拿了车钥匙和钱,拉着小刘走了。小刘的包也没有带,两个人刚上了车,钟老板就开始翻她们的包。
包里显然没有他要找的东西,倒是看到一些女人用品,他叹了口气,这下麻烦大了。
他查过监控,再回到密室,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钟总霎时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这一天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了,晚上的时候林雪峰跟腾飞说,自己今天有点不舒服,出去一下。腾飞自然没有怀疑。
然而,就在这个晚上,发生了很多事。
钢铁厂财务室的一些重要帐本,在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还有采购部的一些购销合同,采购清单,报价单地重要资料,几乎在一夜之间被神秘盗走。
熊桂封子正在省里开会,这几天他一直在省里呆着,也不知道何子键省长搞什么名堂,开了三天的会议,总是围绕着如何改革国企这个老调常弹的问题在讨论。
他又不下结论,只是叫大家讨论。
这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根本就说不到关键的地方。他就在心里觉得奇怪,何子键省长这是要干嘛?看来他的水平也不怎么样,这样的会议没有任何意义的。
其实不只是熊桂封子,连其他的一些国企老总也觉得何子键副省长这步棋令人费解。而且每次讨论到关键时候,他就宣布暂停。
偏偏在这个时候,他接到老婆打来的电话,财务室的一些重要帐本丢失。”什么?这怎么可能?”
熊桂封子吓得脸色都白了,一直以来,他老婆管着财务部门,很多的帐目都是由她经手的,保险柜的密码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帐本怎么就会丢了呢?
他老婆说,不只总厂财务室的帐本,还有采购部那边,也丢失了几个重要的帐本,以及一些单据。
熊桂封子当时就急了,挂了电话,跟领导请了个假,急急赶往老丈人那里商量对策。他当然知道,这些帐本的丢失意味着什么。还有采购部那些单据,可都是很重要的炸药包。
何子键在下午的会议上,看到熊桂封子不在,他就泛起了一丝笑意。明天就是自己正式到安阳视察的日子,安阳的将发生什么样的重大事端,只有何子键心里明白。
钟老板还是得到了消息,钢铁厂的几个重要部门的帐本,被人洗劫一空。听到这个消息,钟老板马上做出一个决定,跑路!
否则只要他与刘从文之间的事情暴光,这场牢狱之灾注定免不了。
林雪峰原以为自己这次计划天衣无缝,对方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现帐本被丢失的事情,没想到第二天钢铁厂的人就发现了。
真是怪事,难道自己的人做得不够彻底?
不!
他马上否定了这个答案,这个五人小组都是久经训练,部队出来的特种兵,象这样的小事件都办不好,如何干大事?
有些人还从枪封子弹雨中走过来,做过特级情报人员,林雪峰相信他们的身手不致于犯这种低级错误。
因此,他在电话跟领导请罪。
何子键当初也以为是林雪峰领导下的闪电小组没有做好工作,让对方发现了什么线索,当时他的确很不高兴。后来才发现,事情很凑巧。
因为何子键副省长即将去安阳视察,此去安阳,必定要去钢铁厂走走。为了以防万一,熊桂封子老婆,也就是钢铁厂管财务的副总经理,她就亲自去查帐。想把这些帐本转移一个地方,没想到打开保险箱的时候,才发现帐本不见了。
这一巧合,导致了熊桂封子过早的知道钢铁厂出事了。
第二天,何子键在工业和信息化厅厅长,以及省政府秘书长李志的陪同下,前往安阳进行视察。
与此同时,省纪委办公室收到关于安阳钢铁厂几位高管的举报信。信中检举了刚铁厂高层一些内幕交易,以及管理人员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李虹拿着这些信件,以及大量的举证,立刻到省委李书记那里做了请示。
李天柱听取了李虹的汇报,针对钢铁厂的事情,做出了一条重要指示。对于钢铁厂连年亏损,内部高管严重贪污腐改的事情,由省纪委书记李虹全权处理。
李虹拿到这个指示,立刻就展开了对安阳钢铁厂的审查工作。
那一刻,李天柱这才意识到,当天晚上,何子键为什么在竭力留下熊桂封子,难道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举检信是不是出自何子键之手,但他隐约感觉到,这应该是何子键布下的局。
中午时分,何子键一行赶到了安阳。
分管工业的何子键副省长来安阳视察工作,下面的人自然得热情接待,而且这个通知早下达了半个月之久,安阳市委市政府早就做好了接待工作。
熊桂封子是随省长一道回来的,何子键在路上就给了熊桂封子指示,中午将在安阳钢铁厂的交待所里吃饭,他要听取钢铁厂里高管们的意见。
这次视察的重中之重,就是安阳钢铁厂,因此,他也不去市里逗留了。
在高速出口,何子键下了车,跟安阳领导班子见了面。在安阳领导班子后面,还有一个庞大的团队,那就是安阳钢铁厂的领导班子。
一位总经理,六位副总经理全部到齐,恭恭敬敬迎接何子键副省长和省政府领导的到来。
何子键在上车的时候说了话,今天中午的饭就在钢铁厂的交待所里吃,市政府的同志们,只要留下一个分管工业的副市长相陪就行了,人不要太多。
虽然何子键副省长表了这个态,安阳班子还是决定由市长亲自相陪,市委书记带着其他的人打道回府。
有人就在心里暗自琢磨,到底还是官官相护啊,何子键副省长居然不进城市,而且直接去安阳钢铁厂,这说明了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何子键副省长这是在给郭万年示好?还有有其他的原因?
很多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何子键副省长还是冲着郭万年的面子,奔着钢铁厂去了。这次去钢铁厂,何子键副省长没有让安阳市委书记相陪,市委书记还在心里琢磨,是不是何子键副省长对自己有看法?
就在何子键一行赶往安阳钢铁厂的时候,省纪委副书记封域中亲自带人也赶到了安阳。
封域中的出现,令安阳市委书记感到很震惊,纪委副书记来临,这对他和安阳领导班子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这次是突袭,事先并没有通知任何人,这让市委书记很为担心。但是封域中到了市委之后,并没有跟他透露此行的目的,这让市委书记更加担心。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何子键副省长前脚刚到,封子副书记后腿就跟来了,他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
看来何子键副省长前往钢铁厂吃这个午饭,的确是有其深远的意义。
时值中午,市委书记留封域中吃饭,封域中说不急,这饭等下再吃,先办正事。
与此同时,何子键一行已经在钢铁厂豪华的宾馆餐厅里吃饭了。
熊桂封子以及钢铁厂其他六位副总经理都陪着何子键副省长和省政府秘书长,还有省工业信息化厅的厅长坐在一起。
熊桂封子瞅了个空当,悄悄地询问过了他的妻子,帐本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妻子暗暗着急,看到妻子这脸色,熊桂封子心头总是笼罩着一层阴影。因此,在饭局上,他格外热情,想探探何子键副省长的语气。
何子键打量着七人道:”此番我来安阳,主要是关心你们钢铁厂的事,钢铁厂是一个十几万人的大国企,你们这几个人的决策,将影响到整个企业的发展和十几万职工的生活保障,在喝这酒之前,我想问大家一句话,什么时候可以扭亏?”
自三年前,钢铁厂开始亏损,从五亿,十亿,到现在的二十亿,这个巨大的黑洞是怎么产生的,在座的人心里最清楚。何子键副省长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几个老总面面相觑。
而管技术这一块的副总吴有才,则低着头不说话。他看到今天这架势,就知道何子键副省长决定拿钢铁厂开刀了。
熊桂封子是钢铁厂的大当家,他心里最清楚钢铁厂亏损的原因,在七个老总之中,他是一把手。听到何子键副省长提及这个问题,他只得站起来,讪讪地道:”我们七人立刻下军令状,明年一定把局势扭转,今年的形势已经比去年好了许多,预计今年的亏损将控制在五亿以内。”
何子键副省长似乎很欣赏熊桂封子,他点点头,”好!有熊总这句话,我放心。不过,我想问一句的话,要实现扭亏为盈,你有什么具体的措施?这几年真正亏损的原因是什么?”
这可不是纸上谈兵的事,你说行就行啊?总得有个计划,有个步骤,还有,你明白钢铁厂亏损的真正原因么?
原因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连原因都不知道,扭亏就是一句空话。
熊桂封子当然不会说是自己这些人管理不当,裙带关系严重,他看了眼大家,很慎重地道:”据我的分析,主要还是技术落后,产品更新跟不上市场的需要,其实就是市场竞争过于激励,我们以前习惯于计划经济,在思想和行为上有些跟不上步伐。”
放屁!
这句话是吴有才在心里骂的,钢铁厂的冶炼技术根本就不落后,虽然说先进谈不上,落后绝对没有这说法。熊桂封子这是把责任都推到自己的头上。
还有什么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那简直就是扯蛋的事情。
改革开放多少年了?在此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产值高达三百亿,这又是怎么来的?难道这也叫跟不上市场的步伐?当初几年完全跑在了市场的前头,创造了超过安阳市一半的gdp。吴有才用力握着杯子,显然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要是何子键副省长听了他的话,把自己这个管技术的副总经理给下了,这才是鸡飞蛋打的事。关键是吴有才也不知道何子键副省长的心思,到底是点到为止,还是彻底整顿?
说到这裙带关系,他自己也有,毕竟他是副总经理,什么亲朋好友的托他帮点忙,他多少也给点面子。吴有才就有心里想,要是熊桂封子真要落井下石,他就只好拼个鱼死网破了。
熊桂封子的解释,显然不能令何子键副省长满意,酒菜都上来了,他迟迟不肯动杯子。省政府秘书长就在心里耐闷,何子键副省长到底想干嘛?
还有安阳市的市长,其实他地熊桂封子是有看法的,熊桂封子这人太仗势欺人,只不过安阳市市长不敢与他翻脸,毕竟人家的老丈人是副省长。
时间将近一点,省政府秘书长提醒了一句,”何子键省长,大家都饭了,还是先吃了饭再谈工作。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何子键听了这话,点点头,这顿饭当是给他们饯行吧!于是他高举杯子,对大家道:”秘书长说得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今天中午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吃完了,我们再谈工作”其实,他心里还有一句话,身体的确是革命的本钱,那就等吃完了饭,再革你们的命!这些王八蛋,看你们一个个养得体肥膘壮的!
据何子键得到的情报,钢铁厂在这几年里,已经成功地诞生了几十个千万富翁。还有数以百计的百万富翁,些次安阳之行,这些人就是今天的下酒菜了!
今天这酒,喝得大家忐忑不安的,谁都觉得不自在,但是偏偏又找不到离开的理由,或者说,他们没有勇气找借口离开。
令众人感到很有意思的是,何子键拿着一只大碗,倒了一碗酒。”今天我给大家敬碗酒,为了钢铁厂的未来,为了十几万职工的生存,我们必须干了它!”
这话说得众人心里一凛,何子键副省长这是什么意思?这话里透着一种壮士断腕,英雄悲歌的味道。工业和信息化厅的厅长,本来要端起这碗酒的,可是琢磨着这味道有点不对。
省政府秘书长,也在心里想着这话,何子键副省长今天有点不对劲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用碗给人家敬酒的,而他这碗酒,却是敬钢铁厂的这几号大人物。
七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