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赫的官途184
赵副省长没吭声,只是一个劲地抽烟。请使用访问本站。老伴看着他,顿时急了,”你倒是说句话啊?你那秘书可靠吗?”
赵副省长把烟重重的一掐,”少说两句行吗?他不可靠,还有比他更可靠的人?不要吵了,只要过了今晚,他们找不到磊磊的话,明天我就要梁远志这些人好看。”
屋子里沉默了,两人都有些焦灼不安。
赵副省长的秘书家中,赵磊斜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抽着烟,把脚搭在茶几上。秘书的老婆看到他这模样,不由有些不悦。这个赵磊,真是一个实足的败家仔,也不知道自己老公如此帮他,会不会有事。”你们这么紧何干嘛,不就刮到一农村妇女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爸是副省长,我不信他们能拿我怎么办?”
秘书急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我说赵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们在宾馆里发生那些事,警方都知道了,吸毒,聚众……哎,不说也罢。反正今天晚上,你在这里挨过一夜,明天看赵省长的决定。”
赵磊的恶迹,并不止这些,只要他一落手警方手里,难保他不被判刑,。
很多人都很紧何,只要赵磊自己无动于衷,满不在乎的样子。
秘书道,”赵少,你就到楼上去睡吧。”
赵磊把脚一放,”你们两个去睡吧,我玩会。”
他以前是个夜猫子,很多时候都是白天睡觉,晚上玩通宵的主,这个时候让他睡觉,哪里睡得着?除非……
秘书的老婆心里很不爽,但这毕竟是副省长的儿子,也就没有发作。等上了楼,她才跟自己老公抱怨,”这个赵磊怎么这样?流里流气的。”
话还没说完,秘书马上嘘了一声。”我说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吗?老子的儿子意味着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他老婆翘起嘴,”你看他那模样,整一个社会混混。什么人啊?”
秘书急了,”小声点,我们老板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惯成这样在所难免。”秘书停了下,”只要把这件事办好了,我想自己出头的日子也不远了。”
他老婆摇了摇头,”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事出了差子呢?””你个乌鸦嘴,少说两句吧。以老板在省里的地位,一般人怎么可能拿他开刀?再说,不就一个公安局的副厅级干嘛,他能拿老板怎么样?”
没想到他老婆听了后,一脸不屑,”我说你有没有想过,人家一个市公安局局长,敢拿你老板开刀,这意味着什么?笨蛋了。亏你还在省政府当秘书,没有一点政治倾向。”
秘书惊讶地道,”难道有人要整他?”
得到这个结论,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对啊,换了一般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对待一个副省长,看来这中间肯定有内幕啊。
就在这个时候,市公安局的车辆,已经到了楼下。
梁远志亲自带队,看了看楼上的灯光,果断下令。”所有人听着,大家立刻行动,三分钟之内达到指定地点。”
所有刑侦立刻下车,将整座楼房包围起来。剩下的人,守住小区所有进出口,不管是什么车辆进入,一律检查。
然后,梁远志又与冯武取得联系,”唐厅,我们已经到达指定的地点。”
冯武当机立断,”立刻行动。将赵磊抓捕归案。””是——”
冯武道:”你们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能让赵磊跳窗。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无法交代。””知道了。他们家里闭了防盗窗,跳不下去。放心吧!”
一个手势,两个小分队立刻上楼去了。
叭——秘书家里的电闸被拉下,房子里立刻陷下一片漆黑。”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电闸跳了。”
秘上下来,赵磊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抽着烟。
当秘书问他的时候,他说不知道。是不是你家保险丝烧了?
秘书有些奇怪,保险丝又烧了?找电话给物业,怎么搞的?
他在猫眼里看了看,并不怎么想开门。
赵磊的目光,望了眼秘书老婆那模糊的样子,奇怪的笑了下。
房间里的烟火,一明一灭。
秘书有些焦急,可又不敢开门去看。只得打电话给了物业。
没几分钟,有人敲门了,秘书贴近猫眼,”谁?””物业,不是你们家保险丝烧了吗?我来看看。””不是外面可以看吗?””看过了,外面没问题,是不是什么电器短路了?””电器短路?”秘书嘀咕了一下,很警惕地将门打开。”不许动!”
刚开了一丝门缝,门就被一股很大力气拉开了,几条黑乎乎的人影冲进来。”啊——”
房间里有人一声尖叫,秘书惊恐地大喊,”你们要干嘛?什么人?”
灯,又亮了。
房间里一片雪亮。”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众人缓过神来,只见秘书的老婆被赵磊挟持了。手里拿着一把匕首,顶住她的脖子,朝众人吼了起来。”赵磊,你——”
看到赵磊拿自己老婆当人质,秘书气得浑身都颤粟起来,这个王八蛋,怎么可以这样?
七八个刑侦端着枪,”赵磊,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再负隅顽抗。伤害人质,否则我们将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赵磊冷笑道:”有她在我手上,你们又能怎么样?滚,叫梁远志过来跟我说话。”
秘书急了,”赵少,她可是我老婆,放开她,放开她。”
赵磊道:”对不住了,不要说她是你老婆,就是你妈,我现在也不能放开她。”
秘书听到这句话,顿时怒火冲天,赵磊这个王八蛋,太忘恩负义了,真他md不是人。简直就是畜生,畜生!
梁远志听说赵磊挟持了赵副省长秘书的老婆,立刻就赶了过来。
秘,自己的手下正跟赵磊对峙,梁远志扬声道:”我来了,赵磊,只要你放开人质,干什么都好说。”
赵磊看到梁远志,”梁远志,你***什么东西,老子是副省长的儿子,你居然敢带我抓我!你记住!我岳父迟早搞死你。”
梁远志不禁气恼,”赵磊,我劝你放开人质,否则我们无法保证你的安全。我们已经在这楼对面布置了多名狙击手,如果你再坚持自己错误的决定,后果自负。”
赵磊呆了呆,狙击手这几个字眼,对他来说的确是很恐怖。因为他曾亲眼见过狙击手枪杀匪徒。他们这些人,总在一个你永远想象不到的地方朝你开枪。而且一枪致命,下场很惨。
听到这句话,他手心就出汗了。
梁远志看到他的模样,心里有底了,刚才的话起了作用。”只要你肯放开人质,你撞人肇事逃逸一案,完全可以轻判,而且你爸是副省长,你知道的。相信我,不会判得太重,顶多也就是赔点钱。放开她,跟我回局里录个口供,你就可以保释了。但是,如果你现在伤了人,谁也救不了你!””真的?””我当然不会骗你,我是执法者。”
笨蛋,真没想到赵磊如此愚蠢,秘书在心里暗思,却没有点破。既然这小子没心没肺,就要让他付出代价。赵磊果然放开了秘书的老婆,梁远志把手一挥,两名刑警立刻上去,将他拷了。
赵磊带上手铐,回头望了眼梁远志,”我真的可以保释?”
梁远志冷笑道:”相信法律的公正,犯罪分子一定会罪有应得!””你——***骗我?”
梁远志哼了一声,”带走!”
赵磊落网,赵副省长马上就得到了消息,秘书连夜赶到他那里汇报。
结果被他狠狠地批了一顿,”我把小磊交给你,你怎么可以让警方将他带走?”
得知赵磊挟持秘书的老婆之后,他非但没有自责,反而很不满地道:”不是没伤到她嘛,这只是权宜之计。你们就不懂得配合?”
秘书再要说什么,赵副省长很不耐烦,挥了挥手,”你走吧,让我静一静。”
秘书心里的委屈,郁闷得快要疯了。
以前他觉得赵副省长这个人不错,懂得回护自己人,今天看来没想到他如此护短。他儿子用刀挟持自己的老婆,居然说没伤到她。难道要等赵磊伤了人,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这才肯罢手?
如果把自己b急了,自己就把老赵的事全部捅出来。
秘书咬咬牙,恨下心来。
赵磊在公安局里,还没开始审,赵副省长就亲自赶过去了。
要求见儿子一面,可梁远志咬咬牙顶住压力,坚决不服丛命令。
赵副省长指着他的脸骂道:”你这个白眼狼!”
冯武得到消息,命令市公安局马上提审赵磊,不管谁来求情都不可以徇情枉法。
赵副省长连夜直奔封一来家里,想托封一来说上一二句话。
谁知道封一来不在。
封一来是什么人?很多人心里清楚,他是一个很滑头的人物,当他清楚地意识到,赵副省长是个麻烦时,便果断决定,不再介入这种无意义的纷争中。
再说,整个事情,的确与赵磊的所作所为,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不是他撞倒了人,并对于家视而不见,弃之于马路之中,这名孕妇绝对不会死。如果他还有一点良知的话,把人家送进医院,而不是撞了人之后,吐一口痰离开。
接下来的事情,都不会再发生。顶多人家孩子流产,但不会出现医院里发生爆炸案的恶**件。现在王传宗家里一家三口,家破人亡。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也横遭不测。
影响极坏,给社会和国家都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恶果,当然,医院也有医院的责任,如果当初那个值班医生,能有那么一丁点职业道德,有那么一丝人性,他是不是该出手相救?
梁远志他们没有用太多的时间,马上就从赵磊那里得知了整个事件的全过程。
梁远志将审讯结果,汇报到冯武那里,通过冯武,又传到了何子键的耳中。
何子键听了之后,把方南叫过来和封本旺叫过来。
两人很快就明白了何书记的意图,从冯武那里了解到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们就离开了。
冯武也返回公安厅,立刻召开了一个会议。
韦书记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谁家的孩子不会犯错误,有些事情是明摆着的,法律不外乎人情嘛。”
象政委,和几个副厅长都不怎么说话。
因为这件案子牵扯到副省长的儿子,他们多少得保留自己的意见。不过很多人已经看出了苗头,这次公安机关敢如此明确何子键胆抓赵磊,一定有省委的背景撑腰。
偏偏韦书记说了这么一句话,无疑是提醒大家,你们自己也有孩子,万一他们犯了小错误什么的,赵磊今天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因此,一个个在心里琢磨着,都不说话了。
冯武笑了一下,”看来大家都有顾虑啊!呵呵——”
目光落在梁远志身上,”梁局,麻烦你给他们放一段片子,让大家开开眼界。”
梁远志立刻把审讯时候的录像播放出来,录相中,赵磊架着二朗腿,叨着一支烟,口气依然这么嚣何。”我说你们到底想干嘛?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我爸是副省长,江淮的副省长。我们要敢对我怎么样,一个个都得完蛋。”
审讯的警察问道:”老实点,把你自己犯的事交代清楚。”
赵磊漫不经心的样子,抽了口烟,”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嘛,不就一农村妇女,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刮了一下又怎么样?你们说她死了,是她自己笨,受了伤连个120都不会打,关我什么事?大不了,用钱砸死他们!我爸是省长,有的是钱。”
警察问,”当初撞倒人家,为什么不送去医院检查?”
赵磊切了一声,”我很忙的,朋友过生,我哪有时间浪费在这种低贱的人身上。好了,你们也问了这么多,我该走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爸,他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片子看到这里,冯武叫人暂停。”现在大家都看到了,想必在心里应该有数了吧?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万一哪天自己家孩子出点什么事情,赵磊就是下场,对吧?呵——”冯武笑了起来,抽着烟,突然励声喝道:”但是你们不要忘了,在坐的都是**员,国家干部,而且是执法者,你们自己看看头上的国薇。如果这么想,对得起它吗?如果我们身为一个执法者,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还怎么去管别人,怎么去管社会上的坏人,又怎么能当好一名执法者。如果你们真担心这些,我看现在不如就回去,给自己的儿子一颗子弹。”
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古人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现在我们要是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还谈什么法制社会。培养出这样的儿子,对得起谁?”
一席话,把所有人说得纷纷低下了头。
韦书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冯武同志,我觉得你的话有点危言耸听。赵省长毕竟也是国家干嘛,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为江淮和社经的发展大计,献出自己生命中最宝贵的时间,难道我们真要让这么一位好干部受到伤害?我这么说,只是保护我们自己的同志。”
冯武愤怒地看着他,”韦书记,你这是典型的官僚主义,什么叫我们的同志,难道广大人民群众就不是我们的同志了?你们不要忘了人民政府这几个字的含义。人民政府,就是广大人民群众自己的政府,我们这些人,这些干部,只不过是广大人民群众信任我们,委任我们重大的社会和历史责任。他们是委托人,他们才是这社会的主人,是我们为他们服务,而不是我们凌架于他们之上。今天在坐的同志们保护了赵磊这种视生命如儿戏的犯罪分子,那么谁来保护广大人民群众的安全和利益?难道忘了公仆二个字,是怎么写的吗?””如果你们说自己不是公仆,那又何必站到这个队伍里?”
冯武的话说完了,收回自己的目光。
其他人一个个耷拉着头,冯武说的没有错,他们的确犯了意识上的错误。韦书记很气愤,”唐厅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冯武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希望在我们的下一代身上,不要再出现象赵磊这样的人,一句用钱砸死他们!呵呵,多气派!”
下午的会议上,同样出现如此精彩的一幕,封本旺和方南,主动提出了这个事情,并且极力要求按制度,按法律办事,给社会一个交代。当然,也有人提出给赵副省长留点面子,是不是可以酌情考虑一下,放赵磊一马,原则上可以考虑给死者家属补偿。
至于这件事,为什么拿到会议上来说,大家心里有数。
方南更是明白,何书记这么做,无非是二点,一是看看赵副省长的态度,二是看看大家心里的真实想法。虽然他没有亲自开口,却由自己和封本旺提出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赵副省长一句话也没说,他知道整个事件一开始,便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要自己稍有不满,下场绝对很惨。因此会议结束后,他干脆请了假。
苏新国在会议之后,来到何子键的办公室里,对何子键道:”何书记,市中心医院的刘院长问题很多,而且市中心医院内部的问题,同样很多,我看有必要来一次大整顿了。是不是可以借这个医疗改革的机会,把那个破摊子整整?”
医疗改革的事,何子键一直在考虑,但他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口。此次事件倒是一个机会,苏新国也看到了,但是这些都是制度问题,要改革,首先要打破这种旧制度。何子键在琢磨着,有没有更好的制度,来替代现在这种运作模式?要让医院不以盈利为目的,从真正意义上治病救人?
艾米,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她?
何子键脑海里,突然闪现那个前突后翘的美丽洋妞。
江淮本来就有不少私立医院,尽管这样,医院费用,依然很昂贵。
哪怕是一个普通的小小感冒,只要进了医院,费用的金额,也是普通工人无法承担的沉重。尤其是儿童的感冒病,一般吊盐水至少四五天,也有长达十来天的。
每一天的医药费用,平均在百元以上,一封下来,可想而知。
这样的消费水平,已经令普通老百姓难以承受了。江淮普通工人工资并不太高,很多地方,很多企业工人工资,依然只有千元到二千之间。
可正是因为这种小小的常见感冒病,就让他们付出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工资,未免有些残忍。可偏偏医院却觉得,还宰得不过隐。
方南跟何子键开玩笑说,如果解决了这个问题,江淮就率先实现了**,看病是老百姓最关心的问题,偏偏江淮又是流动人口最多的省市之一。
因此,何子键想到了艾米,艾米能搞到当今世界上,最先进和最便宜的医疗设备。
如果有她的帮助,医疗改革的有可能提前实现。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方南提供了一个方案。
看病难的问题,主要在药费上和医院的复杂程序上,方南跟何子键讲了一个笑话。说一个医院院长的电视机坏了,拿到一个大修理店去修。
结果维修站以各种名目,各种理由,收了他好几百块,而最后的结果,则是只更换了一只价值不到一块钱的电子元件。
现在的医院收费,大致如此。何子键也曾听过这个笑话,所以他就跟方南谈起了这事。
跟着何子键做事,方南感受最深的,就是何子键能够静下心来,跟自己这些下属好好谈谈。那种感觉就象聊天一样,拉家常般的亲切。
方南道:”医院里收取回扣,成了最大的黑幕和漏洞。因此我建议这药品采购一块,必须由政府把关,做到严密的监控,一旦发现问题,立刻查处。第二个就是关于医院乱开药的问题,如果取消他们开单提成这一条,看病的问题将解决一半。””医院本来就是一个服务机构,因此我们还要控制他们的盈利,超出百分之三十,将强制上缴。”
方南道:”何省长,我记得以前你在黑川的时候,好象搞个一家平价医院,当时的反响不错。可后来为什么没有继续了呢?”
何子键抽了口烟,”这个与地方政府和后续资金有关,象这种平价医院,基本上不是赚钱的。因此,政府必须给予补助,黑川的经济不比江淮,能拿出来的钱很少。”
方南道:”那就太可惜了。不知您当初的方案,可不可以在江淮执行?”
搞平价医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拖后腿。因为政府每年都要拿出部分钱来支持他们,真正得利的,自然是老百姓。
遗憾的是,当初饶河的平价医院,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因为何子键的离开,渐渐演变成为了高价收费医院。
何子键知道,通过这次事件,赵副省长肯定会办事不力。
指望他来实现这个目标,不太靠谱了。
在一次谈话的时候,徐前进省长出了一条点子,将医疗改革与主政干部的升迁挂上钩,通过他们对医院事业的改革措施,来决定他们的前程。
说到这一点,不得不令人想起了江淮第一村,江淮有一个村庄,叫龙腾村。
何子键说,明天去那里看看。
方南问他,要不要组织一下?
何子键摇摇头,决定老办法,低调视察。
方南说,我去准备一下。
徐前进也在,何子键道:”明天你也一起去。”
徐前进心里一惊,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暗示,何书记让自己同行,这意味着,医改的事情,很有可能落在自己头上。如果这样,老赵又要恨死自己了。
不过这对徐前进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机会。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何子键在暗中栽培他。
第二天,何子键,方南,徐前进三大常委,轻装上阵,每个人都只带了司机和秘书。冯武也在其中,他的作用,当然是保护大家,不要发生任何意外。
龙腾村号称江淮第一村,有着它独特的风格。
龙腾村距省城不远,仅仅二百多公里的路程。它以”生态农业”、”立体农业”、”碧水、蓝天”绿化工程,形成别具一格的生态旅游区,在国内外颇享盛名。自1993年获联合国”地球生态500佳”以来,又相继荣获:首批全国文明村、全国环境教育基地、全国生态示范区和全国首批四a级旅游景区等国家级荣誉40多项。
一行人走进了龙腾村庄,方南问,”我们要不要通知一下他们?”
龙腾村的村干部级别,比一般的市长书记还要高一个档次。虽然说从权力上,他们无法跟这些高官相比,但是村支书好歹也是个全国人大代表。而且多次被中央领导接见,这充分说明了他的地位超然。
换了一个普通的市长书记,想见中央领导,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而且中央首长下江淮,必定要到龙腾村走走。颇有点当初乾隆皇帝下江南的味道,龙腾自然就成了曹家。
三辆车子停在村口,因为龙腾村被开发成为旅游,度假,娱乐休闲为一体的自然村,因此进入村庄也要买门票。
管理人员看到三辆车进来,正准备拦车,当他看清楚了车牌之后,整个人都吓得有些哆嗦起来。我的妈呀,这不是省里的车吗?腾飞走过去,说要买门票,几个管理人员马上就冒汗了,”您,这些,你们都是省城来的吧?”
腾飞知道这事肯定瞒不住,便点了点头,”嗯,是的,几位领导说要过来看看。随便看看,不想惊动任何人。”
看到管理员的表情,腾飞在心里暗暗赞叹,这些管理人员的素质还行。这个是当然的,龙腾村经常有很多领导过来视察,省里也不少,他们见多了,自然就机灵了。
方南探出头,”腾秘书,跟他们说一声吧,说我们来了。”
腾飞这才跟管理道:”要不我们先进去?”
管理哪里拦驾,马上把门打开,恭恭敬敬站在那里。
等三辆车一走,他马上哆嗦着给村支书打电话。
村支书叫赖正义,也是一个挺牛b的人物,他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全国人大代表,获全国劳动模范、世界和谐突出贡献人物等荣誉称号。放眼整个江淮,他都算得上为数不多的几个风云人物之一。
赖正义接到这个电话,本来正在开会的他,马上休会,所有村干部马上出来迎接。
因为管理员也不知道进来的省领导是什么人物,秉着礼着人不怪的原则,将所有人都率领出来。没想到刚刚下了村办公大楼,三辆车子就齐齐停在办公大楼广场。
何子键下车的时候,赖正义当场就懵了,”怎么回事,何书记来了?”
他匆匆走下台阶,”何书记,您大驾光临,我们龙腾可谓是蓬壁生辉。”
何子键摆摆手,”正义同志,我们三个今天就是随便走走,听方南同志说,你这里不错,所以信步前来啊!”
好一个信步前来,赖正义却在心里暗暗心惊,何子键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当然心里清楚。江淮这么多年以来,他是第一个将酒党政一把抓的领导。
而且据他的了解,何书记每次信步前来,必定有他深远的意义和目的。只是这一次,又不知道他为何而来?以赖正义的身份,曾经跟朋友开玩笑,就是拿出一个副省长跟他换,他也不干。但是在何子键这样级别的领导面前,还是显得极为小心!
从车上下来的,都是大佬级人物。
至少是副部级领导,其中有省委秘书长方南,常务副省长徐前进。
其他人自然不用介绍,都是三人的秘书和司机。
何子键看起来很和蔼,朝几位村干部摆摆手,”不用这么大何子键旗鼓,我们也就是随意看看。”
赖正义道:”几位领导,随便看,随便看。先到办公室坐坐,喝杯茶解渴,休息片刻,我即引大家四处走走。”
方南笑笑道:”正义同志,你这里可是我们中国的样板,世界的样板,拿奖拿得手软了吧?”
赖正义道:”秘书长取笑了,龙腾村能有今天,都是广大村民,和千千万万辛苦在劳动第一线的同志们,他们的功劳,所有的奖,也是他们争取来的。”
徐前进倒,”正义同志,你这个话可就太谦虚了。要知道,过份的谦虚就是骄傲,哈哈……”
赖正义讪讪地笑了起来,”哪敢骄傲,没有党的领导,没有省委的支持,我们也不会有今天。何长,徐省长,请吧!”
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展示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座现代化的办公大楼。赖正义一边走一边解释道:”由于我们村里有多种经营方式,村委会的几个干部,都在企业内部任职,因此这个村委会也成了工作场所。也算是合理利用空间吧,呵呵……”
其实何子键一直在观察,这栋办公室的气派,不亚于一个县委办公大楼。
他们的办公楼里,还有一个档次不错的健身房,以及其他的活动室。
大气而简约,并没有奢弥的味道,何子键看了之后,也觉得这个龙腾村的确名副其实。在会客室里喝茶的时候,何子键闻到这茶水的香味,并不是市面上那种名牌。
而带有一种乡土气息,以前不管到哪里,都是龙井,铁观音,毛尖等这类的名牌茶叶,尤其内地,官不论大小,茶叶好得不得了。而龙腾村的茶叶,色香味都不错,何子键就在琢磨,这是什么茶叶?
徐前进哦了一声,”正义同志,这茶是什么茶?看起来不错,却又不象我们见过的那些茶叶。”
赖正义道:”不瞒各位,我们这个茶叶是自产的,在村后不远的一个山坡上,有十几亩茶园,种得不多,产量也不很大,仅供我们这个村里用。”
何子键皱了皱眉,”这茶不错,为什么不推广?”
赖正义道:”江淮虽然盛产龙井,但是正宗的龙井却不多。很多都是假冒,偏偏有人为了喝上龙井茶,不惜重金求购。其实喝什么茶,这并不重要,有些乡土本地茶叶也不错,象我们培育的这个新品种,便是如此。这个品茶已经有四五年了,因为条件所限制,我们一直没有大面积种植,而是只向本村和游客开放。所以,我们这个龙腾茶,在市面上并没有销售。而我们当初的想法也是如此,种几棵好茶,让每家每户能喝到就行了。没想到这品种还不错,便留下了。”
徐前进看了何子键一眼,笑了,”正义同志,你们这种自产自销的思想要不得啊。有好东西,就应该大家分赏嘛!我觉得这个茶不错,如果包装得好,也是一个品牌产品。”
赖正义就笑笑,并不说话。
何子键看得出来,他没有将这个茶叶推广的想法,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推广,就象他说的,这只是一种村民的福利,并不需要太多的其他因素。
喝完茶后,何子键道:”我们去走走。”
赖正义就道:”几位领导想看哪里?我给你们引路。”
何子键说了,”随便看看,我们不是正式视察。”
会客室在三楼,有电梯,何子键走的是楼梯。赖正义跟在后面,边走边介绍,”我们平时接待客人,都是在办公室里,吃住,全部在村里完成,不需要到外面订酒店。”
他看着何子键问道:”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了如何?”
何子键道:”这就要看你们龙腾村有多少魅力了。”
几个人笑笑,方南解释,”何书记一般情况下不在外面过夜。主要是怕下面的人破费,影响不好。”
赖正义当然听说了何子键的实干,而且最近江淮的动向,他心里再也清楚不过了。
只是他一直在心里想不明白,何子键一行今天微服私访的真正用意。
出了办公楼,后面分几个区域。西边是工厂企业,东边是生活区,也就是村里的别墅区。南面是种植园,北边是学校,医院等设施。
正中间,是龙腾村的展览馆。
一个村庄,就分成了五大块。
从村委办公大楼出来,一眼就看到那片整齐划一的别墅区,赖正义说,在龙腾村里,每家每户,都有一套别墅,这些是整体规划出来的,任何人都不例外。当然,随着家族人口的增多,一套别墅不够用的情况下,可以申请再建一套。
但是每套别墅都必须按村里的规划图纸,以及各种要求,做到整体的美观。这个别墅的申建,是由村里批的,所以一眼望过去,村里的别墅群,就象电脑里复制出来的效果,即整齐又美观。
赖正义还说,现在每家每户都有车,但是据政策规定,每户的车辆,不超过二辆。哪怕你再有钱,都必须遵守这个制度,否则你可以申请迁移出去,不再是龙腾村的人。
方南问,为什么要限制他们的车辆?
赖正义解释,”我们整个村是一个集体,既然是一个集体,就要有组织纪律,就要服从安排。只要做到这一点,才能让他们之间没有攀比,无形之中杜绝了他们奢弥的心态。反正每个家庭都一样,谁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何子键觉得他们这一点,做得十分不错。
别墅区后面,有度假村,有酒店,有公寓。赖正义说,这些才是对外开放的,刚才的别墅区,有统一的进出两个大门,如果没有本村身份证明,或者本村熟人带领,一般情况下,外人是无法闯进去的,这从某种程度上,保证了村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由东向北,后面是医院,学校,以及其他的便民设施。学校也是村办学校,这里的学校人不多,却能多小学到高中,一条龙培养。
以前龙腾村只有几百号人,现在很多外来人员加入进来,整个村庄便兴旺了许多。外来务工人员,基本住厂区自己的宿舍,当然,也有少数的外来人才,通过层层考核之后,通过村委会允许,他们就可以正式成为龙腾村人了。只有拥有正式龙腾村身份的人,才有资格住进刚才的别墅区。
赖正义说,这里上学的学生,不用上缴一分钱,外地务工人员在龙腾集团工作时间满五年以上,他们的子女可以半费就读,八年以上,全部免费就读。
来到龙腾医院的时候,赖正义站在医院门口的广场,指着医院的牌子,龙腾医院。
这里的每一处建筑,都与龙腾有关。学校是龙腾学校,医院也是龙腾医院,度假村,酒店等,都带着龙腾二字。赖正义道:”我们这里的医院,是对外开放的。医院的大门正对着马路,这可以方便很多外村人口就医。
医院有一条很重要的规定,只要是龙腾村人,一般的病情都在这里可以免费治疗。当治疗费用达到一定数目的时候,才需要病人出一部分的医药费。这一点,令何子键等人感到很舒服。
因为正是这些自己没有解决的问题,在龙腾村都有了答案。这些年,一直被困挠的,不就是这些就学和就医的问题吗?
赖正义道:”我们村里实行的是真正的**,我们的理想,也是实现**,让老有所终,幼有所学,壮有所用。而且,我们村里的风气很好,民风纯朴。”
何子键笑了笑,不过他还真从龙腾村里,看到了很多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比喻他们的种植,除了工业之外,其他的农作物,优先提供的对象,便是本村村民。这样一来,龙腾村的村民,都能找到一种优越感,自豪感。
一个小小的村庄,尚能如此,为什么一个大省,一个国家,便无法做到这一点?
当然,龙腾村能做到这一点,那是他们强大的经济基础为后盾,但在过去几十年里,他们同样贫困潦倒,同样一贫如洗,他们的崛起,是一种观念的改变,一种行动的力量,一种信念的坚持,正因为如此,才让他们屹立在江淮这美丽富饶之地。
看了龙腾发展的经历,何子键脑海里顿时清晰了许多。只是一个村和一个省之间的难度与差距,何止千倍?何子键暗暗道:”不管如何,我都要将江淮这局棋盘活!否则我就不离开江淮!”
一个村和一个省之间的难度,是无法比拟的。
就象一个家庭致富容易,想要让一个村庄一起致富,难度就大得多。家庭的凝聚力强,而一个村每个人的意识不一样,众口难调。放眼一个省区,自然又不一样。
不过龙腾村的改革成功,给了何子键很大的启示,尤其看到他们学校和医疗机构的情况,更让他很有感触。当场就对徐前进说了,这种模式,我们为什么不能借鉴?
作所为,再由中纪委介入调查,宋明朝就算是有宋家撑腰,恐怕也不好跟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因此这一回合,他无条件的妥协,成为了何子键的手下败将。
关于宋明朝之异动,何子键只能在心里感叹,按理说,宋明朝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整个事件的策划者,他最终的结果,只是被调离,而且没有降职。
从这一点上,何子键有点个人情绪,其实李天柱也无法把握,这毕竟是上面的决定。
得到这个常务副省长的宝座,何子键并没有多少快乐,反而让他看清了官场真正的博奕,阴谋与阳谋的较量。这次要不是闪电组织出手,何子键要想真正扳倒宋明朝,只是没这么容易。
这也是何子键组建闪电组织以来,第一次真正发挥用途的地方。
崔延天从黑川打来电话,”好小子,最近混得不错嘛!都到常务副省长。我看用不了几年,你就赶上我了。看来我这把老骨头也该退休享清福去了。”
何子键一阵苦笑,崔延天知道他的心思,他也一直在关注女婿的处境。听到何子键那笑声,他就道:”行了,行了,你小子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上面给你一个常务副省长难道还亏了你?做人啊,不要得寸进尺,其实宋明朝还是帮了你。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他这般折腾,这个常务副省长能落到你头上嘛?”
说来也是,但何子键到现在,也为宋明朝这么精心布局,撒下弥天大网而感到震惊。如果不是自己小心一点,说不定就被人家莫明其妙拿下了,象包裕民一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崔延天道:”本来老爷子决定,让你明年到我这里来任常务副省长,看来你下次来的时候,应该是正职了。在黑川过渡一下也好!”
对于何子键的性子,崔延天当然了解,这次没有将宋明朝处分,他心里很不舒服,就算是给了他一个常务副省长又能怎样?宋明朝还照样在辽封子省逍遥。
这一场异动,省政府班子里又多了三位新加入的副省长,肖宏国针对此次人员变化,又做了一次调整,何子键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省政府领导。
经过此次调整,何子键豁然发现一个问题,肖宏国在这二次调整中,完全掌控了整个省政府。这一发现,让何子键突然变得谨慎起来。同时,心里多了一种隐隐不安。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偏偏由不得他不信。
为什么会是这样?
政府这次调整,李天柱做为黑川的掌门人,完全没有插手,又一次默认了这个结果。
下班的时候,何子键去肖宏国办公室,本来是请他去吃饭的,但是肖宏国却拒绝外出,要何子键去自己家里。接近七点左右,何子键坐着车子赶到二号别墅。
肖宏国正在院子里浇水,院子的墙下,有一块不足几平米的土地,肖宏国在这里种了几株花草。以前何子键也来过肖宏国家中,却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这么闲情逸致,今天看来,他却是心态悠闲,怡然自得。
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最后一丝余辉落在别墅的院子里,从肖宏国那被夕阳拉伸的身影中,何子键突然感觉到,他与肖家老爷子截然不同的性情。
肖家老爷子一向比较暴燥,有时冲着总书记,老总理也是直来直往,而肖宏国来到黑川之后,一直表示很温和,也不见他有什么雷厉风行的手段。
现在当了省长,他还是那温和的性格,甚至有省长会议上,也不怎么大声说话。他说话做事,总给人一种玩太极的感觉。
看到何子键进来,肖宏国便喊了句,”你来了!”
何子键走过去,”肖省长什么时候也学会种花草了?”
肖宏国笑笑道:”以前的时候不知道,现在我明白了,种花草也是人生必修的一课,等我们到了年老的时候,这就是我们的归宿。”
何子键道:”肖省长现在谈老,是不是太早了点?现在肖省长在黑川的呼声,如日中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肖宏国蹲在那里,”哪里学来的这一套。难道你就不怕组织把你专政了,都什么年代,还一万之下万人之上。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上,也没有所谓的下。一切就要看你自己的心态了。你想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就是什么位置,至于别人将你放在什么位置,这并不重要。”
何子键点着头,”这倒也是,谢谢肖省长教悔。”
肖宏国就不悦了,”我什么时候又教悔你啦?少给我拍马屁!”
何子键嘿嘿地笑了,指着花木下的草道:”干嘛尽浇水,这草怎么不除掉?”
说着,他就要去拨草,肖宏国急道:”不要碰——””干嘛?””这草是我种的!”
何子键不懂了,”你到底是种花还是种草?””花有花的好,草有草的妙,以后你就明白了。走吧,饭应该熟了。”肖宏国就站起来,放下洒水壶,背着双手朝屋里走去。
何子键一脸耐闷静相结合,倒是实在很妙。
只是此次从肖宏国的动作来看,似乎有违他的本性,难道这家伙在搞什么以静制动?
何子键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林雪峰坐在车里,落下车窗,点了支烟,目光望着那座小楼。
何子键的身影,正慢慢向小楼移动。
门,无人自开。
何子键走了进去,目光巡视了一眼房间之内。这里的一切,竟然透着古香古色的气息,宛若进入了一个古代的空间。一桌,一椅,一凳,以及堂内所有摆设,都是木制的,而且不是普通的木材。
一个花梨木的挂钟,就在大门对面的墙上。
连楼梯都是精木雕成,与整个大厅浑然一体,光滑而精致的扶手,没有一丝尘埃。
静悄悄的小楼里,显得格外的安静。
耳畔传来窗外雨水打在芭蕉叶上的声音,何子键极目远舒,朝楼上望去。”咚——”
一声优扬的琴音响起,随后,楼上便传来悠扬悦耳,时而委婉连绵,时而高荡起伏,时而高山流水,时而泉水叮咚的琴音。何子键呆了呆,他虽然不是精通音律,经过大学时期多年的培养,对中国传统的琴音并不陌生。
对方弹的,竟然是春秋时期琴师俞伯牙所创的《高山流水》。难怪听起来如此耳熟,想当年,何子键在大学期间,董小飞曾经表演过这个节目。
董小飞不是音乐系的,但她拥有极高的音乐天赋,当时整个学校,没有哪一个人能演奏这首曲子,她做到了。因此惹得全校一片风糜,很多男生更是将她视为女神。
今天晚上听此琴音,无疑比那个时期董小飞的演奏更加流畅,手法娴熟。由此可见,这名弹琴人的功底,肯定在董小飞之上。
何子键站在大厅之中,双手背立,听着优扬如斯的琴音,今天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一曲高山流水,居然让何子键的思绪,追溯到了很多年以前,自己步入仕途已来,所有的经历,历历在目。乌林,宁古县,饶河市,沙县,双江,林永……姚慕晴……
一切一切,如放电影一般,从眼前掠过!
铮——突然,一个很有节奏感的休止符,打断了何子键所有的思绪,琴音嘎然而止。
一切,又回归了宁静。
何子键的思绪就象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生生斩断。刚刚达到这种最佳的意境,居然硬生生的没了,不由有些叹息。一丝奇怪的遗憾,让何子键无奈地摇了摇头。
楼上响起一个声音,”既然来了,何不上楼?”
何子键这才抬起头,再次看了眼楼上。
这才想起,对方约自己过来,也不知道有何用意。
所以他问了一句,”你是谁?约我来有事吗?”
楼上响起一阵轻笑,并没有一般女子的娇柔,”上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想你堂堂一省之老大,难怪怕我区区一个弱女子?”
何子键在心里道,你要是弱女子,恐怕这天下就再也没有女强人了。不知为什么,对方对他的感觉,很强势,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度。
更令他惊讶的是,对方的一举一动,似乎带有一种熟悉的味道。这种所谓的熟悉,当然都来自那块丝巾。正是这方丝巾,让他隐隐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他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两个同样气息相似的人,因此,他今天晚上决定过来看看。
模出那方丝巾,何子键似乎下定了决定,一步一步,向楼上走去。
二楼,同样有一个不错的厅,只是与楼下不同,这个厅里的摆设,更为精致。很多桌椅器具,竟然是用紫檀雕刻而成。
何子键上楼之处不远,有一何子键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幅器皿。正前方,是一何子键巨大的屏风。
风屏有一个多人高,数米之宽。屏风将整个大厅,一分为二。
声音正从屏风后面娓娓传来,”坐!”
何子键看着那屏风,这是纯木工的,一丝一寸都是手工雕成,没有一丝机械痕迹。屏风之间的折叠处,也是木制,整个屏风上,不存在铁器件。
以何子键不是太行家的眼光看来,这屏风恐怕也是一件当今世界上少有的收藏品。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秘密,是何子键无法了解的。这屏风看起来是一幅巨大的立体山水画,但它的巧妙之处在于,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从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木头雕刻的屏风,可以做到这一点,乃聚集了中华人民千百年以来的智慧。这一点,国外尚没有先例,即使凭着他们制造飞机大炮,航天器材的技术,也无法解释这种,不借玻璃技术,能达到这个效果原因。
是以,何子键虽然看不到她,她却将何子键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
何子键来到茶几边上,缓缓坐下。
这里没有凳子,只能席地而坐。桌上的茶水是热的,何子键掂起这把紫沙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很香,带着一种熟悉的味道。何子键自然知道,这是苦丁茶。
一个声音,从屏风之后幽幽而来,”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何子键放下杯子,”不错!”
二个字,包含了自己所有的意思。
对方显然一愣,”你说的是?””这场雨下得不错!”何子键又给自己斟了茶,自顾自暇地喝着。”你的心思,真是无法捉模。”对方停顿了一下,”仅仅是雨不错吗?”
房间里,淡淡地充斥着一股香水味,何子键目光浏览了一圈,”环境也不错,琴音更好。你是谁?既然我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
屏风后面,响起一阵水声。
何子键奇怪了,哪来的水声?
对方幽幽道:”想见倒也容易,绕过屏风就可以了。”
又是一阵水声,令何子键不禁呆了呆,这声音似乎不对,怎么听起来象是在!”没错,我正在洗澡!”
噗——何子键被这一句话,惊得连茶水都喷了出来。
虽然他看不到对方的人影,但他肯定的确在洗澡无疑。这是为什么?目光瞟见屏风上,几件黑色的贴身衣服,他的心就跳了跳。
一个正在洗澡的女子,约自己过来干嘛?
也许是感觉到他在发愣,对方竟然噗呲一声笑了起来。”有些时候,虽然你不是君子,却能坐怀不乱,了不起!”何子键哪里还敢说话?只是在心里琢磨着,此女的用意。她到底是谁?
对方却娓娓道来,”你真不想进来证实一下?”
何子键猛然醒悟,又倒了杯茶水,仰头喝下。
随后便叹了口气,”你是一个喜欢留下遗憾的人。”
对方却被何子键这句话说得愣了愣,水声渐停。片刻之后,她才道:”你从哪里看出来?”
何子键道:”刚才的琴音,如此完美,你却在最精彩,最经典的瞬间,强行打断,令人回味无穷的同时,又遗憾不已。””哦!”对方惊讶地何子键了何子键嘴,”还真没看出来,你除了多情,还懂这些。”
接下来,她就叹了口气,”唉——你说得没错,我的确喜欢制造遗憾,有时甚至可以说残忍的人。但是我始终认为,只有留下遗憾的东西,才是最美丽。因为它总能让人时时掂记,无法忘怀,更能触动人心。””你在说你自己吗?”
对方沉默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水声,缓缓传来,何子键越发肯定,她绝对是在屏风后面沐浴。
他放下杯子,”你就不怕,我真的走过来?”
对方这才惊醒,笑了笑,”你不会!””为什么?””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干这种傻事!””这与聪明有什么关系?””聪明人不会惹上自己惹不起的女人,而且,以你这辈子的阅历,还有什么女子能让你感兴趣吗?””你似乎很了解我!””不了解你,你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一阵水响,对方似乎洗完了,从木桶中出来,屏风上的衣服,一件件被取下。随后,传来一阵穿衣服的悉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