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子本只擅长制毒,解药从毒药中取来,何况当时全被人盗走,一颗不剩。师尊曾说过,医治之法便是每月月中一颗,连吃六个月解药,便能保住性命,余生只忠于那滴血的主人方能性命无虞。若是对那滴血的主人心存异志,也是死路一条。”
谷主眉目深锁,“竟没有根治之法么?”
“师尊曾说过,连续三年每月月中一颗,方能彻底无恙。三年以后,说不准两人已心心相许,哪里还需要什么药物?圣灵子爱慕师尊多年,为得他心费了千辛万苦,制了此药,本有两重目的,一为求胜,一为迷心,药成却被盗走,真正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若是师尊或圣灵子尚在,或集子墨之愚,尚能寻到良方。只是,”他长长叹息,呈现真正的哀伤寂寞。
那两位已久不见江湖,是生是死,都未可知。
那尘封已久,已被淹埋了的十岁。
居然歪着头,一脸鼻涕的,跳到他面前。
鲜活的,似在昨日。
因圣灵子,他十岁不见师尊,独闯江湖,是故,再也不肯尊圣灵子一句师姑。
谷主的悲悯眼光,不自觉地向房内一扫,蹙眉道,“这毒,可能压制?”
诸子墨咳了咳,“这毒每月必服解药,如若不然,每月发作一次,快则三月,多则半年,便会肠穿肚烂而死。”
诸子墨叹息,“今次她本未到发作之时,但她体质极弱,又过于劳累惊吓,以至失却抵抗能力,一任毒素体内流窜。所幸服毒时日尚短,发作的并不剧烈。这么多年,我虽对美人迟暮记得不能十分完整,亦有九成,时常亦有探寻研制,仍是徒劳无功,最大也只能压住前十一个月毒发,到了第十二个月中,若再无解药,便无能为力了。”
那般韶韵年华,绝色佳人,竟落得这般下场?
谷主闭了闭眸,淡淡道,“子墨,你盖世神医招牌,得砸了。”
若是往日,诸子墨必暴跳,本神医天下无双,哪个小子敢来!
诸子墨却只能咽气叹息,“只怕真得砸了。美人迟暮一颗,黄金万两难求,引无数毒界后秀膜拜。我自竭尽全力,只怕未必凑效,首先说这些个药材,铁鞋踏破也不定寻得。如今最快捷方法,便是寻得下毒之人,必有解药。”
谷主眸光深幽,喟然长叹,“这般纤弱女子,竟狠得下心来。”
纵横纤陌田地,四处鸟语花香。
晨烟四起,不少农人荷锄下田,小小孩童蜻蜓般左右飞舞,欢声笑语,一派生机。
可是,那个女子,只怕再无明年,他不由又叹息道,“若是这世界,都能如此。”
诸子墨挑眉笑道,“谷主有这般能力,还世界一片清平。”
晨风拂过他白色衣衫,似那田间欢跳嬉戏孩童,谷主的眸光微幽,淡淡一笑,“我有事出谷几日,你要好好守着快意谷。至于美人迟暮,本谷会彻查下毒之人。”
诸子墨拉长苦瓜脸,“谷主,还有一件事,你能不能管管。”
谷主呵呵地笑,本平凡至极的五官,灿然夺目起来,“神医魅力超群,本谷主自然管不着的。”见那张苦瓜脸越拉越长,越发幸灾乐祸笑道,“我瞧着挺好,你不如从了她吧。”
诸子墨炸毛怒跳,“不如你另寻他人看谷,我看也挺好。”
见他真恼了,谷主也不再打趣,敛了笑容肃然道,“她们掉湖,只怕有人来寻,你派人须严加看守,绝不可混入居心叵测之人,擅入者杀。”
他默了默,“她们,是本谷主请的客人。”
诸子墨恭敬应道,“子墨谨遵圣令。”
“子墨,本谷主还是喜欢看你没脸没皮呲牙咧嘴的笑。”他抬眸淡道,“齐姑娘她们,你需好生看护。”
诸子墨也真呲牙咧嘴地笑,“谷主,你老真是英明神武,你如何知道,这位漂亮的姑娘姓齐呢?”
谷主挤眉弄眼一笑,“你忘了,你家谷主,能掐会算么?”
诸子墨呆了。
这般喜形于色诙谐幽默无限萌趣的谷主,正是百年难遇百年难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