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阿浓直接挥手让如圭出去,更加没有等南乔回来,这一晚阿浓睡得特别安稳,直到东方泛白才起床,任由如圭和南乔梳妆打扮好。由于昨天睡得比较早,即使起床后的时辰也较早。
吃完早膳后,阿浓才只留下南乔,静静的看了她一眼,端起一旁的茶盏慢慢抿了一口,对着南乔道:“你额上已经落痂,太医怎么说?”
南乔福了福身子:“回主子,昨日奴婢去太医那儿取药时,太医说已经无碍,再擦两天药膏连疤痕都看不见了,太医还对主子给奴婢的那盒膏药赞赏不已,还问如果没用完可不可以给他研究一番。”
“那便好,途中可有遇到刁难?”
轻轻对阿浓摇了摇头,南乔笑着说:“一切安好。”
此时,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如圭疾步从外面进来福了福身子,脸上带着自内心的笑容:“主子料事如神,成了!”
“是谁?”阿浓听到这个消息,兴奋的往前倾了倾身子,一旁的南乔也是欢腾起来,目光全落在如圭身上。
如圭喘了口气:“昨日搜遍了整个行宫都没找到可疑的物件,最后在德妃处时,伺候德妃的一个宫女偶然下被皇后问话,惊慌失措的从身上掉下一个巫蛊女圭女圭,上面写的正是丽常在的生辰八字。”
听了如圭的话,阿浓稍稍一楞,思绪一转,脸上慢慢浮现出笑意。
顿了下,如圭又接着说:“皇上当场勃然大怒,德妃一个劲儿的喊冤,那宫女也是惊慌不已,只说那布女圭女圭是在路边随手捡到的。皇上圣明,当即驳斥了这等荒谬的解释,连同众位娘娘也是不信,纷纷加以严词。”
“结果呢?德妃被怎么处置了?”南乔急问道。因为主子事先吩咐过,让她从太医那儿回来后就直接就寝,弄得她也完全不知道后面生的事情。
如圭顿了下,含笑道:“德妃因祸乱后宫贬为贾贵仪,幽禁浅梨殿,未得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而伺候德妃的宫人,一律杖毙。”
南乔闻言‘啊’了一声,蹙眉道:“只是贬黜啊,按律例不是都得处死吗?”
“这结果确实有些轻了,但贾家为国尽忠,屡立军功,德妃侍奉皇上多年,又育有四公主,尚有些情分。对一个常年圣宠在身的妃嫔,如此处置,已经是莫大的痛苦了。”说完,阿浓却在心里喃喃道:娴贵嫔,我送了这么大份礼给你,你该怎么谢我呢?
和南乔一同点点头,如圭分析道:“如今德妃损了,贾家也只有佳婉仪,此事过后,皇上恐怕会对贾家的顾虑加深,佳婉仪也不足为惧了。”
“别小看她,这个女人毒着呢。”阿浓若有所思的说了这句话后,对如圭一笑:“如圭,多亏你那日阻止我将那布女圭女圭烧掉,不然可就没如今这好戏看了。”
如圭谦虚道:“是主子的主意好。”
“不必谦虚,这次你和南乔都有功,等回宫后,我自有奖赏。”阿浓心情极好,一甩手让她们退出去,自己又精神抖擞的去练字了。
烫手的山芋谁都不想要,但是当你到了紧急关头,不想要都不行了。就跟玩击鼓传花一样,鼓声不停,就算是颗炸弹,捏在手里也不会有事,但倘若鼓声停止,只要抛出去,谁接到谁死,不炸也一样。
出了房门后,南乔见如圭皱着眉头,顾问:“怎么这幅样子,出了什么纰漏吗?”
摇摇头,如圭道:“主子刚才说佳婉仪狠毒,我想了想罢。”
闻言一笑,南乔贴到如圭耳边说了几句话,如圭‘噗嗤’一笑,瞪了南乔一眼:“就你心贼。”
“我老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以前没机会,主子说的极对,这后宫人情淡薄,只要挂上权力与富贵,哪里有真正的姐妹!现在试了试,确实当真。”
“好了,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了,以后再也不要提及了。”如圭谨慎的提醒道。
南乔嗯了一声,点点头站在门口与如圭聊旁的去了。
阿浓这边得到消息没多久,皇后便命人来传召,猜想也应该是当众宣布德妃的事情,果不其然,皇后话里话外都是对贾贵仪失足的惋惜,并透露此乃贾贵仪个人行为,不会牵涉到贾家,更加不会牵涉到佳婉仪,并婉声安慰与告诫了佳婉仪几句。
不过有件事却是阿浓没有考虑到的,那位丽常在又升了位份,如今已是丽才人了。
离开时,佳婉仪形单影只,显得十分落寞,一向不与她交好,阿浓连假惺惺上前去关心几句的冲动都没有。不过她倒是看到娴贵嫔上前与佳婉仪说了几句话后,两人分道扬镳。
脚步一顿,阿浓走到丽常在身边,微微一笑道:“恭喜丽才人!”
丽才人见到阿浓时显然一愣,低眉间已敛去神色,福了福身子:“多谢莺容华。”抬头后,她吁了口气,看着路旁的桂花,嫣然一笑道:“好美的桂花,可惜过了时节就再也看不到了,无论今夕开放的有多美,落败后终究会被众人遗忘。”
阿浓走到路边,弯身在草坪里捡了一朵落下的桂花,放在鼻尖嗅了嗅,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笑:“花开花落,乃是世间规律,丽才人喜欢桂花,惋惜花期太短,可以来年再看。人生虽然短短数十年,但能看到桂花开放的日子,也是挺多的。”
转着手里的桂花,轻轻将花瓣捏在手里,阿浓笑笑的离去,不再与丽才人多说什么,而她的神情也更加不用去看,去猜了。
从皇后那里出来后,阿浓直接寻了二皇子的住处,二皇子如今由太后照看,所以与太后住在一起。阿浓先去拜访了太后,哪知还未进门便被太后身边的嬷嬷告知,太后近日身子不大好,刚刚吃下药休息了,无法见她,若她是来看二皇子,可直接去看。
阿浓也未多想,与那位嬷嬷道谢后,便顺着指引去寻二皇子。
通报进门时,二皇子正在读书习字,俩人见礼后,二皇子便热情的款待阿浓坐下:“师傅好久没来看进儿,进儿还以为师傅将进儿忘记了。”
阿浓噗嗤一笑,也不拘着:“我就你这一个徒弟,想忘哪里是能忘得了的。”笑笑过后,她问道:“在这儿住的还习惯吗?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可以跟我说。”
“皇祖母待进儿很好。”
阿浓笑着点了点头,又问:“方才进门见你在读书,可有打扰到你?”
二皇子摇摇头,脸上还有几分炫耀的笑意:“太傅布置的作业已经做完了,刚才只是在看书罢。师傅要看我的作业吗?可以帮进儿看看,检查检查。”
闻言,阿浓推却,盈盈笑道:“二皇子若有不明白或者是模棱两可时,可以去问太傅和你父皇,我一妇道人家,对这些不懂。”
二皇子很受教的点点头。
阿浓觉得读书本就终日在房内,二皇子还小,才十一岁,顾提议到外面走走,日头虽毒,但在树荫下却也有几分凉爽。怕走得太远,被其他嫔妃看到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阿浓与二皇子也不敢走远,只是在附近转悠了一圈。
闲散的聊了会儿,大致了解了一下二皇子的近况,阿浓便让二皇子回去了,而她自己则漫无目的在园子里走了会儿,站在湖边,静静的望着风吹湖面,碧波荡漾。
“姐姐好兴致。”阿浓闻声回头,便看到钟美人站在一丈外的青石板路上,见她抬脚要过来,阿浓忙道:“站着别动!”
钟美人被喝住,整个人都有些惊惧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人。
“湖边路滑,你如今怀有身孕,此等危险的地方应该少来,若是一个不小心,有你后悔的时候。”还未上前,阿浓便轻责道,还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钟美人一怯,低下头轻声蹲了下:“还是姐姐想得周到,婢妾差点就犯错了。”
阿浓抓着她的手臂扶她起来,慢声道:“下次注意点就行了。”说完还不忘睨了她身后的婢女一眼:“你主子如今怀有身孕,身为近侍,该规劝还是得规劝,主子好,你才好,懂吗?”
那侍婢惶恐的低下头,忙称是。
“蔓草伺候的很好,姐姐可别怪她了。”钟美人有些不好意思,反拉住阿浓替自己的侍女解说。
阿浓捏了捏她的肩膀,摇摇头不再说什么,反而是问:“如今你得淑妃照拂,她对你可好?”
钟美人低下头,轻轻的点了下:“婢妾身份低微,不太常见到淑妃娘娘,不过,她三不五时还是会派人来问候一下。”
‘恩’了一声,阿浓看了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常出来走走对你不错,但如今这大太阳的天气,还是捡时辰出来的好,中了暑气,那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