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闻说,他真想和我们再多待一会儿。
九点三十分,途径松洋岛和兰镇的列车终于在我们面前减,最后缓缓停下。拖着行李箱的人们开始匆忙地在站台上走动。父母在我耳边不断地重复着“路上小心”之类的话语,我在上车之前依依不舍得和他们告别,要他们答应如果再见简恺铭就把一切都告诉他,然后重新接纳他,就像什么都没有生一样。并叮嘱父亲要试着把一切看淡。我似乎更像个老者,耐心地叮嘱我沾巾的子女。
我成功地登上了预定的火车。
火车内的人多得乎我的想象。座位几乎坐满了乘客,而站着的乘客几乎也遍布了各车厢。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父亲知道我喜欢那样的位置,所以特意帮我留意。车内没有开暖气,但并不寒冷,人潮拥挤,我甚至看不见距我一米以外的人。车厢内不断地飘过各种异怪的气味,让人联想到肮脏的或是馊坏的食物,还有怀抱着的孩子毫无缘由的哭声。勉强蜷缩在座位上。
于是探头看窗外,无声的村庄和土地从我的脚下飞驰,黑暗,还是黑暗。什么都不可见。
车厢内明晃晃的白炽灯照的人睁不开眼。索性闭上眼睛,一面忍受颠簸和拥挤,一面听火车与轨道摩擦出的骇人的响声。怀揣着我的包袱,想象着我正在越过千里路途,离开我的父母,跨过岛周围的一片海域,蔚蓝的海水在脚下,而我漂浮着从这片海上悠悠远去……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再想,慢慢入眠,无了意识,耳边不时传来乘客的闲聊声。睡眠,这是我很久不再有过的感觉。火车的轰鸣在耳畔。还有灵魂深处的歌声“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天堂,原来应该不是妄想,只是我早已经遗忘,当初怎么开始飞翔……”渐渐地沉溺。
凌晨天还漆黑的时候,因为睡姿不适,迷蒙地醒来。感觉浑身酸痛,难以动弹。人群依旧密集却安静了许多,大部分乘客已经入眠。我没有办法再一次睡着,开始感觉到寒意,伸手在包里模索,触碰到一个生硬而冰冷的东西,才想起是简恺铭的日记。借着列车内并不很亮的白色的灯光,只是想惯性的失眠时光,取出日记本来漫无目的地随手翻看。
雪白的纸张,配着简恺铭黑色水笔镌刻的清秀字体,明晃晃地刺眼。我双手抵住太阳穴,抬头的时候,在拥挤的人群缝隙里,恍惚间,很巧合地见到一红少年从挤满姿态各异的乘客的过道上蹒跚而过,因为人群太过拥挤。我看见他的侧脸,只是短暂的几秒甚至是一瞬,那一瞬我着实惊讶。因为这个人看上去和我离家出走的哥哥简恺铭是那样相似。我很想叫他的名字却始终不敢出声来。怕扰了周围睡梦中的人,也怕认错了人。
大概我还没有完全清醒吧。那个少年一定不可能是简恺铭。现在的他,大概还在松洋岛的某个角落吧,也许在某家餐厅里和别人吃饭聊天,也许因为没有带行李而勉强挤在朋友家的屋子里,也许他遇见的一切都很顺利,现在已经找到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了……眼前的少年看上去这样颓废与放荡不羁,简恺铭却很爱干净,几乎有些洁癖,他爱穿整洁白色,他不爱把头染成刺眼红色。他们虽然外表很相似,但气质却一点也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