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小皇子李天下失踪的消息便在长安城内传得沸沸扬扬,大街小巷无不谈论着这件蹊跷的事情。
又是林荫古树下,三五邻里坐在自制的玲珑小凳之上纳凉。
“哎,听说昨天夜里小皇子李天下失踪了,你说会不会是皇宫真的闹鬼啊?”一个满脸横肉头颅硕大的汉子左右煽打着手中旧扇说道。
“谁知道呢,孝王已经相继死了两个儿子了,没准是被哪个法力高强的道士下了什么诅咒也说不定。”另一个清瘦面黑的中年人附和道。
“你们两个不要瞎说了,这宫廷内争权夺位明争暗斗可不比咱们普通百姓种地来的轻松,要我看啊,这肯定是剩下的两个皇子其中一个所为,二人联手为之也说不定。”一个年龄略长一些的老者放下手中编制一半的竹篓说道。
“你说会是谁呢?”清瘦黑面中年抬头期望的看着老者。
“我上哪知道”老者侧过头去自顾编制着竹篓。
而此时,孝王李孝义正背手在孝王殿上不安的游走着,身旁两名宫女锦缎薄纱手持大扇在身边来回煽动着。“去去去,都下去吧!”孝王摆了摆手烦躁不已的说道,此时他的心中迫切的希望有小皇子的消息,他平日里虽政务繁忙日理万机,但只要时下有空都会去探看小皇子李天下,端是惹得其他嫔妃皇子心下不悦,足以说明他对小皇子的喜爱。宫女下去以后,孝王停住脚步转头看着殿下跪了许久的孙膑道:“你快点给本王说清楚,为何昨夜跟随小皇子的侍卫都死了可你还活着?”
孝王的三子李儒和四子李裕站在一旁皆是看了看孙膑。
孙膑抬起头看了看两个皇子,眼神扫过李裕之时显现一丝慌张,孝王也是看在眼里。“孝王,小将昨日确是率人贴身保护小皇子,可当时小人内急,而且静心湖四周看守严密,小将也就离身去假山之下现行方便,怎知回去的时候回去的时候”他费力的挤出几滴眼泪以为如此就能蒙混过关。
“放屁!”孝王暴喝道走进身前一脚将孙膑踢倒在地,他指着孙膑道:“别拿本王当三岁的孩童,你骗不了我,快点说实话!”
孙膑爬起跪地道:“孝王明察,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啊!”
“父王,我看孙膑也不像是在说谎,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加派些人手去寻找小弟的下落吧!”四子李裕站出身来说道,随即看着孙膑,孙膑感激的看着他。
“是啊父王,我已经派人在静心湖四周仔细搜查,想必午时之前就会有消息,我看我们还是将搜索范围在扩大一点吧,小弟不论生死肯定还在宫中。”三子李儒也出身说道,说到“不论生死”之时他却是想到自己言语之失,面色不自然起来。
孝王心里自是明白,从二子李炳溺死静心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想看到的手足相残已经来了,但他现在也不知凶手究竟是老三李儒还是老四李裕,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是不想再失去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哪怕他们犯下了滔天的罪行,作为一个父亲,他什么都可以宽恕。
孝王闭着眼背过身去,好似默许了一般。李裕上前将孙膑扶起,孙膑点着头道:“多谢孝王!多谢二位皇子殿下!”
这时一个身着青灰色孝国兵服的兵士匆忙的跑上大殿。李儒见此忙走上前去。“怎么样?”他扶着兵士问道,眼神中显出无比的迫切。
“回三皇子,我们将静心湖的四周全都搜遍了,就连静心湖底也是模了个通透,都没有发现小皇子的踪迹。”兵士低下了头。
一听此言孝王捂着额头左右摇晃着差点摔倒,李儒和孙膑见此忙上前扶住孝王,将其搀扶着坐回大椅之上。而李裕却是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先下去吧!”李儒挥了挥手对兵士说道。台下兵士起身欲走,却被李裕叫住,“你确定四处都查过了?”他冷冷的看着兵士。兵士不敢正视李裕,唯唯诺诺的道:“回四皇子,确是全都搜过了。”李裕又是愣了一下神,随即退开兵士口中说道:“下去吧。”兵士点了点头匆匆跑开,一只鞋跑掉在地,忙回头拾起然后对着众人躬身作揖,鞋也顾不得穿就跑开了。李裕见此还是嗤笑了一下,他不知,这朝堂对于如此小兵来说,似地狱,不在人间。
三日的搜寻,小皇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孝王李孝义一病不起。
是夜,杂乱的虫声蛙鸣交织成夏夜凄美婉转的音律,萦绕在每一个彻夜无眠的耳畔。月光倾泻在长安古城之上,蜿蜒百里如一条肥硕的银白色巨蛇,城门似口,让多少人儿望而却步。
一个脸上长满白花胡子的干瘦老者拉着一辆马车行来,城门的守卫举着火把横枪拦路。“什么人?”
老者上前回之一笑,“各位军爷,我这孙儿身染怪病生命垂危,大夫说他患的是一种罕见的传染病,已经没救了,而且还会造成瘟疫肆虐,要尽早火化。可我”老者擦拭着脸上的两行清泪悲伤道:“可是我就这一个孙儿,他父母死的早,我怎么忍心就这么将他烧了啊,他还没咽气啊,各位军爷行行好,放我出城将他安葬吧!”老者说着跪了下来恳求着。
“你去看看。”身前的守城官指着一名兵士说道,那兵士小心翼翼的来到马车近前,先是用手中长枪挑开马车布帘张望了一下,因夜色昏暗他抬脚上了马车,火把在外隐隐照亮马车之内,但见马车之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满脸脓疮,一股股恶臭从身上传来,兵士掐着鼻子急忙跳下马车,“没什么异常!”
守城官还是不放心,看了兵士一眼夺过火把亲自来到马车前查看,见到马车内一幕也是掐着鼻子跳下。“快走快走!”他推着老者说道。
“多谢军爷!”老者忙拉着马车出城而去。
“这也太他妈恶心了,也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会不会传染到我们啊?”老者离去后兵士心有余悸的对守城官说道。
守城官听此横着眼抬手打了兵士的脑袋一下,小声喝斥道:“说什么呢?”兵士挑着眉悻悻离开。守城官看着通往城门方向的长安古道,斑驳的树影长短不一,一阵风吹动树木,地上的影子也随风摆动。“都给我精神着点,每一个出入城门的人都要仔细盘查,如果发现了小皇子的下落我们可就是立了大功了!”他对一众守城的兵士说道。其他兵士听罢也是挺胸站岗显出精神。可是,他们曾几何时又认得堂堂的孝国皇子呢?他们只是看守城门的普通人,他们只是劳苦大众中侥幸的少数,身份的低微,即使孝王亲自通过城门,他们也不敢抬头多看一眼,更何况,他们抬起头来,看到的也不过是将孝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马车。
长安城外,刚刚拉着马车出城的老者停住脚步,松开手上缰绳走向马车之后警惕的看着,见后方没有人跟踪,他来到马车之上看着昏迷的少年。但见他双手伸向少年耳唇之下,两指用力一掐撕落一张人品面具,面具连带着血肉蛆虫掉落在马车之中,一张少年苍白的脸孔显露而出,正是昨天黄昏被刺之后丢入静心湖的孝王末子李天下。“小皇子,我已经尽力了,只能将你送到这里了,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就要靠你自己了!”说着他又将李天下的衣服解开,从马车座椅之下取出一件新衣为其换上,李天下的后月复被一块白布包扎着,血浸透白布已经干凝,如一块血玉留在身上,一辈子抹不去,忘不了。
为小皇子换完新衣,老者不舍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下了马车。
郊外的夜静悄悄的,天上一轮明月也隐匿了半边侧脸,比在长安城内看去要明媚的多,老者挺直了身躯抬头仰望着,叹息一声蓦然回首,身后只有马车原地,绿草凄凄。他大步的向前走去,左手向头上伸去,又一张人皮面具月兑落,继而被丢弃在地,前番的老者一头乌黑细腻的长发飘柔显露。
马车之内的小皇子李天下也是睁开双眼醒了过来,见自己正在马车之中,他拍打着头似在回想着什么,随后拄拉着马车费力的坐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侧身探出头来四处张望着,荒草野地,明月悬天。突然他双目看着马车后方,身体也是费力的前倾致视野更加开阔,远处一个身影映入眼帘,纤细的身上穿着破旧不堪的男服,肩上乌黑浓密的长发披散,月光清下,如昨日景象。直到远处的身影隐匿在暗夜之中不见了踪迹,小皇子才无力的探回头去,他头靠着马车闭上双眼,口中却是平静的说道:“怎么会是她?”
天边高悬的明月忽地蒙上一层氤氲,夜半之气飘荡而起,落在树梢,落在屋顶,落在昨日种种,飘向海角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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