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轨迹(新) 第四章 云之印记中

作者 : 会水兔子

()四七

又是一个周末。

这次野猪单独来找我玩。

我和他去了香茗泉坐吧。这次我却没有再喝饮料,而是动了一瓶那被称作啤酒的东西。

野猪和我在一起时,看到我不高兴,他从来不会安慰我,更不会劝阻我,而会任由我自己去宣泄,自己怎么去抑制自己的烦恼。他只会在旁边静静地陪着我,因为他很关心我。

也许他深知,生活中谁也不能真正地帮助你,除了你自己。

我往杯中倒着酒,然后再灌进嘴里。野猪也在旁边一杯杯地陪我喝着。

当我喝完半瓶啤酒时,吧台那边的点歌台响起beyond的那《灰色轨迹》:

酒一再沉溺,何时麻痹我抑郁,远方的前路无法看清……

我记得在很久以前,我和野猪也这样坐在香茗泉吧池里的座位上,听到了这歌的突然奏起。

当时,野猪一脸严肃的问我,这是谁唱的。

我答道是beyond乐队,顺便给他介绍了这歌创作背景———是产生在beyond由地下到地上逐渐成熟的展过程的中期。

野猪听完后,没再做声,而是叫来了服务员,叫他把这歌再放一遍。尔后他便在摇滚的节奏中,一杯杯地灌酒。

那天野猪喝了很多,我很理解他的隐忍。

我扶着他撞撞跌跌地从香茗泉走了出来,走到酒吧门口,我叫他先蹲下来,尔后去叫车。

当我叫来车时,野猪竟抱着路旁的一根灯杆在那里嚎哭。在他旁边站满了表情各异的路人,我冲进人群,在众目睽睽下抱起了痛哭的野猪,把他拖进出租车里。我没有呵斥围观的人,因为我深知,喜欢看热闹是国人伟大的爱好之一。我没有权力去剥夺别人的权利。

野猪其实在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是一个在单亲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从小学起就跟着妈妈一起生活。从小他都是一个成绩优异、乖乖听话的好孩子,因为他妈妈是一个非常好的妈妈。

也许生活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怪物,它不喜欢人生按人们所期盼的模式继续下去,所以总会安排一两块飞石堵住每个人的人生道路。如果其中有人幸免于此的话,一定是它太忙,无暇顾及而遗漏的。

野猪的人生也因为一件事而彻底改变了。那是在他初三的时候,有一个嘴巴特贱的男生仗着自己有背景老是语言攻击野猪,野猪警告过他几次便不再搭理他了。可是这家伙竟然损得让人对其的行为指,他居然试图借莫莉姐来刺激野猪。于是从校外弄了一条小蛇,下课后偷偷放在莫莉姐的书包内,然后坐着等着看笑话。

果然,当莫莉姐打开书包时现了这条蛇,顿时吓得大哭起来,这家伙便忍不住在后面大笑起来。野猪赶了上来,弄出了那条蛇,气愤地把它一脚踩死了。哪知这一踩那家伙便不乐意了,竟上前来要野猪赔蛇。野猪当时虽然很气,但是忍住了,答应赔他。这家伙还不知足,居然在那里骂野猪的娘。

也许这家伙存心找碴。野猪再也忍不住了,推开那家伙扎扎实实地揍了他一顿。哪知那家伙被打后马上找了几个人来群殴野猪,幸亏有人报告保卫老师才幸免生。

也许这一切都不足为过的,但是事后处理这件事的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那个惹事的家伙只得了个警告处分,野猪却被严重记过处分。

通过这件事后,野猪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总喜欢与人打架。在课外还和社会上的一群小混混玩到了一起。在初中毕业后,他便中断了学业,开始在街上混。后来由于出手狠,逐渐混出了名堂,现在有几十个兄弟,罩着几条街,是商贸中心城那边的新任扛fit。

我是在初中时候认识野猪的,那次他被人砍伤了,光着自己受伤的膀子在我家附近的一个花坛边上用烟丝止血。我看了他很久,虽然他的伤口很深,血不断地流,但是他还是一脸从容的包扎着伤口。

我记得那时候是郑伊健主演的港版《古惑仔》热播的时段,所以对于突然遭遇一个受伤的古惑仔,并未引起我太大的恐慌。相反,面前这个五大三粗魁梧的古惑仔那从容的气度,引起了我极大的好感。

我转过了身,跑上了楼,取了酒精、消炎粉、药棉和纱布下来,递给了坐在花坛边上的他。

他开始一怔,继而对我扫视了一下,然后接过了纱布和药棉,止了血,再敷上药,绑上纱布。

“你叫什么名字?”野猪包扎完后从花坛上拿起烟盒叼了一根烟放在嘴上。

“石康宁,你呢?”

“野猪。”他用打火机点燃了烟,火光照亮了他那张被络腮胡包围衬托的爽朗的脸。

“野猪?是因为你满脸的络腮胡吗?”

“呃,哈哈……”

“呵呵。”

四八

课还是得上的,生活也得继续的。我对自己说。

虽然我很害怕看到廖佳,我害怕自己满脸愧疚地站在她面前。但是,心里却有种东西在驱使着我去上课,去见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也好。我给张炮儿写了张纸条,说了声对不起。

他下课时又来到了我的课桌边约我出去,盯着我说了声:“没关系的。”

“谢谢。”我拍了一下他的背。

“这几天没敢过来,怕你还没有想通,怕又惹着你。不过我都快憋不住了,等了这么多天就等着你这句话,也不知道你那边怎么了,既然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过你以后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告诉我,憋着怪难受的。”他一脸认真地对我说。

“喔,呵呵,没事,过了就好了。”我讪笑,其实有些事会憋着永远不说出来。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不是p1easure?”在一节没有老师的自由晚自习上,蒙湉终于说了和我坐同桌以来的第一句话。

“为什么你非要问我这个问题?”我转过脸,看着她反问道。

“因为我要知道。”她此刻一脸地倔强,眼光却尖锐得如同一道光射在我脸上。

“对不起,我没办法回答你。”我呼了一口气,避开了她的眼睛。

她没有作声了,过了半天吐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说不清楚的表情对我说,“你想知道我问你的原因吗?”

“你说吧。”我知道我没有理由说出与这几个字无关的内容。

“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生活经历,在他的文字中,我能够感受与他一样的生活,一样的思想,一样的理想与活着的希望,虽然我们都对生活很无奈,但是,从他的言语中我看到了他对生活美好的偏执和倔强,对未来的渴望……他喜欢灰色,他也有着灰色的生活经历,但是他相信灰色的天空会充满阳光,虽然暂时未知的生活很迷惘……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读他的文字,也许是因为有着相同的灰色生活经历吧。我爸妈在我初一的时候离了婚,我被判给了我爸爸,虽然我爸爸很爱我,也很疼我。但是我却恨他,因为是他让我失去了妈妈……就在我异常痛苦的时候,我碰巧看到了p1easure在《少年文艺》上的那篇《当我们受伤的时候,需要自己舌忝舐伤口》,也许正是这篇文章,让我知道了坚强,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生活……以后,我就经常去读有关p1easure的文章,也正是这些文章,让我读懂了一个曾严重受过创伤的孩子的心,也读懂了他的隐忍痛苦和对生活的渴望,让我逐渐走出了心理的误区……他的文字很优美,也很真挚。就如一条平静的河流,在你面前慢慢地淌过。读他的文字,就如和一个老朋友畅谈一般,自由而轻松……我看过了他的地址,虽然不详,但却可以分辨出就是在我们湖南湘西地区的,还有在他的散文里多描写的景物中,经常有湘西山村特色的吊脚楼、水车、风土人情……”

看着她那面部表情如一卷卷风景画般变化的脸,我的心却不禁沉重起来。我不由地随抽紧的心闭上了眼,但我的耳朵却在认真地倾听着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所以我很想知道p1easure是谁,我必须找到这个曾经帮助过我的朋友。”蒙湉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

我睁开了眼。又碰到她那偏执的眼神。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p1easure是谁,相信p1easure有你这么一个忠实的读者和朋友,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为什么你要在自己的文稿上署名p1easure?”

“我喜欢这个名字。”说完后我便心虚地低下了头,不再搭话了。

“你到底是不是p1easure?你知不知道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敢承认的人是最可悲的?”

“不是。”我在心里抽了一口气,讲出了那两个字。

原谅我不想提p1easure,一旦提及他,就必定会让我回忆自己不想回忆的东西。原谅我的自私,谢谢你给我推心置月复地讲述你的经历,但是我没办法像你一样直说出口。

四九

一天,张炮儿趴在课桌上趴了一早上,连头都没动。

下课了,我走了过去,叫醒了他。

“张炮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他紧缩着眉头看着黑板,眼睛却是浮肿的。

“走吧,出去走走吧。”我拍了一下他,知道他有心事。

“嗯。”他起了身,一言不地走出了教室。

“康宁,你说我到底有没有用?”在默默地走到学校的凉亭时,张炮儿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一脸愤怒而痛苦地对我出了疑问。

“你永远是最棒的,你怎么能够说出这么丧气的话呢?”我不解地问道。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怎么进入这个文科重点班的?”张炮儿痛苦地用手抹了一把脸。

“你不是自己考进六班的吗?!”看着他那一脸严肃的表情,我就纳闷了。

“唉……其实我也希望是自己考进去的……但是……但是…就是我不是自己考进去的啊……”张炮儿抓着自己的头恨恨地说道。

“什么?不是你自己的成绩?这……这怎么可能……”我更加纳闷了。

“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连我两次的考试成绩也要篡改!”张炮儿脸色渐渐由悲痛转为愤怒。

“谁啊?为什么……”我惊奇的问他,但是我马上就后悔了。

“还不是他们……我爸妈啊……!”

“也许,他们是无心的,他们也希望你好啊……”我安慰着此时不知如何形容面部表情的张炮儿。

“屁!”张炮儿歇斯底里地朝我吼道。

“相信你爸妈是爱你的,炮儿。”

“他们爱我?我不需要他们这么爱我,如果他们真的爱我,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怕校长他们,为什么要收张杰他家的那几个破钱,为什么……!”张炮儿睁大着怒眼对我吼着。

“炮儿。”我除了吐出这两个字真的没办法再找出其他的话说,也许一切安慰的话语都是那么地苍白和无力。大人们做事永远都是矛盾的,就像小时侯他们教导我们待人以诚,信任别人,却又告诫我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一般。没办法,生活的哲理来源于矛盾的现实生活。

张炮儿还是成天那么沉默地趴在桌上,眼神就像一个输光了的赌鬼一般。虽然在这其中老班曾找过他进行无数次的谈话,可是还是没能改变他的状态。

生活中没人能改变你,除了你自己;你自己不想改变,任何人的帮助都是徒劳的。

我没办法再去劝慰他,我只希望他能早日想通。

但是,在权威的高中,如此嚣张的做法无疑是向统治阶级宣战。终于在一节数学课上,我们的张炮儿同学被我们正义直言的数学老师闪电般的一个粉笔头射醒了,还在众目的睽视下赏了他一大堆的语训:“我建议某些人啦,不要以为自己进了重点班就了不起了,你也要适当地思考一下你是怎么进来的,其实你和下面七班八班的学生也没什么区别……成天在这里睡觉,浪费班上的座位……想睡你去下面的班睡去,不要在我眼皮底下睡觉……睡觉可以考大学吗……?”

张炮儿这次没有作声,只是出奇般冷静地盯着数学老师听着他的慷慨激言。

“张佩这几天怎么了?”下课后,小妖突然闪到我桌边,睁大着有些好奇而更多有着焦虑的眼睛问我。

“有点心事吧。”我应了她一句。

“那他有什么心事呢?”小妖凑到我面前问我。

“我怎么知道啊,你自己去问他啊。”我瞥了她一眼。

“娘的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吝啬?谁不知道你和他玩得好啊?”小妖有些生气了,连粗俗的语气助词都用了出来。

“人家有心事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又不能逼他讲是不是?”

“狗屁臭,亏你还是他的好兄弟,一点都不关心他。”小妖转而用不屑的语气和我讲话了,仿佛激将法在我身上很好使的一样。

“那你知道他的一切啊?什么话啊,搞得好象你很关心他一样,咦,你是不是对他……”我凑上去一脸烂笑地问她。

“什么啊,你莫乱讲。又不是我要问,是有人托我……”小妖惊慌不迭地回答道。

“谁啊?你对他没意思干嘛那么慌张呢?”我乘胜追击。

“反正不是咯。”小妖的脸马上恢复了正常,笑着留给我一脸天机不可泄露的神秘转身走了。

看到小妖,我却不由地想起了廖佳,虽然在她受伤的期间我曾叫小妖把我买给她的药带给她,但是我的心却没有一丝的轻松,反而更加的愧疚。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走过去在她面前,亲自说声对不起。

也许,我真的害怕某些东西。

往她那边望去,看见她正一脸灿烂的微笑和别的女生谈话。而此刻她的微笑,对我而言,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唉。

五十

又是一个周末的晚上。

野猪和小莉姐请我去新华重庆火锅店吃煲仔饭,看到他俩个吃饭卿卿我我甜蜜可人的样子,我的心也感到了一阵阵的幸福和安慰。

难得看到粗犷的野猪,内心和动作都是那么的温柔。

爱情真是伟大。

吃完饭,野猪带上莫莉姐和我,又去了香茗泉坐吧。

说实在的,我真的很羡慕他俩的,连一起走路时的脚步也有那般默契的节奏。

在灯光暧昧的吧池里,那闪烁的斑斓的彩灯打在这对幸福的恋人身上,竟是出奇的温暖。

喝着可乐,我仿佛醉了。

五一

生活中总有些不经意的改变,但改变却总有原因的。

过了中秋,校道上的树叶已经黄透了。虽然校道上有学校特意种植的常青作物,但是相对于枯黄的草坪和遍地的秋荻,他们却若伪造的一般。

在一个平常的下午,我正在课桌上做作业,宣传委员走到我面前,一脸微笑地递给我一封很精美的信封,粉红色的。对于她如此周到的服务态度,我深感满意,也倍感荣幸,所以我还给了她一个微笑并说了声谢谢。

但是我更惊奇谁还会在这个年月给我写信。所以我未等得及细看信封便拆开了信。我看到了她那熟悉的字体,正如她的脸蛋一样,小巧而可爱。看完了她的信,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微笑的同时,鼻子却是酸酸的。

信的内容是说,她在那边过的很好,还认识了不少的新朋友。但是在信的结尾,她却添了一句话:你想过我吗?为什么不给我写信,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虽然我不知道她的地址和联系电话。但是,看到她的质问,我的内心却是非常的沉重。

是的,我从来没有主动,没有真正关心过她。

信的署名是,軎依岑。我以前那娇小可爱的同桌。

五二

张炮儿突然参加了校体育队。

但是在这之前他没有给我亲自讲过有这个打算。校体育队的黄老师以前非常看得起张炮儿,曾多次叫他参加校体育队练长跑。但是这次张炮儿主要报的不是长跑,而是篮球。

早自习张炮儿已经不再上了,而是天天不论刮风下雨,都雷打不动地去体育场训练。

虽然我不理解却又在情理之中理解他参加体育队的原因,我更多的是担心他那曾受过伤的右脚。也许,他想把某些东西泄出来吧。

所幸的是,张炮儿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很少抽烟了。每次看到他光着膀子满脸汗水提着衣服走进教室,看到他在赛道上疾跑的身影,看到他在篮框下认真的练习投篮、运球、过人……我只能在心里抽紧着欣慰的微笑,来肯定他倔强的坚强。

五三

为什么你不肯承认自己就是p1easure?”

星期二刚上早自习,蒙湉就一脸愠怒地质问正准备打开外语课本晨读的我。

我顿时吓了一大跳,但是马上又反应过来,等着她的下文。

“我托我爸去p1easure现在经常投稿的那本杂志《青年文学》的编辑部查过了,他的联系地址是本省本县的一栋商品楼,而这栋楼,正好是我的同桌———你家的具体位置所在。”她一口气讲完了她的调查经过,然后用着显得有如福尔摩斯般地带有些得胜却又一往如常的尖锐的目光审视着我。

我只能默不作声地把头低了下来,以避开她的目光。但是我的脸却烫了起来,就如一个做错了坏事的小孩被妈妈现了一般。我不由地钦佩她的执着和倔强。

“为什么你不敢承认?你为什么连自己的名字也不敢承认?”她仍穷打不舍地追问。

“对不起。”我吐了一口气,把头埋得更深了。

“你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呼。”我呼了一口气,却只能选择继续沉默。

“也许你有什么原因吧,”她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不该逼着你去回答你不想回答的问题,希望我们以后能够成为朋友。”

整个上午我没再说一句话。我沉默着在那里回忆,心却一阵阵抽痛,身体也如抽空了一般。

回忆的秘密是幸福,幸福的秘密是自由,而自由的秘密是勇气。

我没有勇气,所以不敢去回忆。

五四

就在这个同时,m中高二年级组却猛地爆出了有史以来的一桩最具轰炸性的桃色新闻。桃色新闻的主要角色是m中十大风云人物的龙哥与本年级组的四、五班的年轻外语老师,以及龙哥那虽只有小学文化却异常厉害的原配夫人。

那天我们正在上课,不远处的办公室却传来了空前激烈的争吵声,那位龙夫人狮子吼般的咒骂声轰隆不绝,继而便传来了另一个女人寻死觅活的声音,以及老师们的劝架声。

这场闹剧足足持续了一节课,直到校方领导匆忙赶到才在哭啼咒骂声中慌忙收场。

事当时,代课老师冲了出去,班上的同学纷纷停止了听课,支着耳朵收听着有关此次事件的有价值的爆料信息,从而为他们课后议论猜测提供参考与事实依据。

而蒙湉,嘴却挂着一抹接近残酷的冷笑,只听了一下便继续埋头去看书了。

下课后,同学们顿时议论开了这件事。我早就说过,这是一个最善于捕风捉影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小城,任何小道消息和八卦轶闻都难逃众人的法口。在同学们的众口纷纭中,更让这件桃色新闻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不过在几天后,我就从张炮儿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原来龙哥和我们的那位外语老师真的有一腿。我们年级那位刚大学毕业走进社会的外语老师不谙世事孤单寂寞倒还情有可原,可我们有儿有女有家室的龙哥却就讲不过去了———你一个仗着自己老婆背景关系爬起来的人,还敢忘恩负义吃里扒外老牛吃女敕草,于情于理都无法饶恕是不?平日里我忍你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与别人在外开房(据说)夜不归宿。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的儿女,对得起你那爱你疼你扶持你的结糟糠之妻吗?更何况你也太低估你那母夜叉狮子吼骂架泼妇资格可以过专业八级的老婆了。对,该闹!

听完这个原因后我咋舌不迭,但也解开了一直困绕在我心中的谜团———我终于明白了龙哥为什么成天有事无事地总喜欢往本年级办公室跑。真tmd深谙**之道,最危险的地方就乃最安全的地方。

其实我和张炮儿也不太喜欢探究别人八卦艳闻和私人秘密的,但关键是连张炮儿他老爸老妈也在家中津津乐道此事。众所周知,当一个人一旦知道了一个别人都不知道且迫切想知道的秘密,他一定会忍不住说出来的。所以,我相信大家可以理解张炮儿为什么告诉我此事的原委了。

张炮儿说完后叫我不要乱说,我答应了。

但是几天后,这件事的内情就已传遍了整个b县。我敢用我的人格保证捅那层保密纸的绝对不是我。其实我很理解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谜底———就像某甲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他一定会在心里憋不住而告诉乙,并很负责任地劝诫乙不要告诉别人;当乙知道了此事的原委,再告诉丙,也叫他不要告诉别人;丙当然也憋不住啊,于是便理所当然地告诉丁……于是乎,这个秘密便演变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有关龙哥的艳史已经在m中传成了n个版本,我们后来在m中足足大半年都没有看到他的踪影,倒是他那爱他的老婆常常以b县捉奸女英雄的身份到处抛头露面,也只差开一个先进事迹报告会了。唉,只是苦了她那一对正在初中部读书不谙世事的儿女。

四、五班的外语老师不再上课了,据说她申请了辞职去了别的地方,最后又听说她考上了研究生。于是便苦了我们班那娇小可爱没事便成天装嗲扮女敕的外语老师———她一人居然要顶四个班的外语课,搞得她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了。

其实我们这个外语老师各方面也蛮好的,名牌大学毕业的还舍得回来支援家乡教育文化建设,真是可歌可泣。但是你说你一个都将近二十四五的大姑娘了,你干嘛还要学着日韩电视剧里的小女生一样装嗲扮女敕,影响师风也影响学生学习是不?不让人认为你是一个傻子就是一神经病。

特别还有一次,她负责去陪学校外教们在水坝公园钓鱼搞烧烤,本来一行人玩得还很开心的,而此时她却突其想甜甜地不中不洋地问了外教一句:“youguessmyage?”那些外教却很不配合地摇着拨浪鼓一样的头拒不回答,而我们的外语老师却穷追不舍地非要他们回答,在数次追问下,那些洋人中有个大胆的居然来了一句:“至少二十六七。”把我们的外语老师活活气得个半死。

生活有时就是这样的可痞,你想得到的等得头白了还得不到,不想得到的却会未料而至。

五五

又到了周末。

晚上习惯性地去香茗泉和野猪坐吧。

野猪用车载了我去香茗泉,他点了几瓶啤酒和一杯加冰可乐就坐了下来。香茗泉虽然是酒吧,但它的节奏却没有沿海地区的的士高那么high,也不如跳国标的舞厅那么慢,它有它不快不慢的节奏,很符合这个小城年轻人生活的情调。

一曲末,侍应生走过来问我们要不要点歌。“《灰色轨迹》。”我顺口说了出来,说完后我才看野猪,但野猪却只顾在那里灌酒。

《灰色轨迹》的前奏已经奏起了,野猪还是没有作声,只是点了一根烟,一口烟一口酒地在歌曲声中沉默着。

“我要订婚了!”野猪习惯性地使劲把最后一口烟抽完,摁灭了烟蒂,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

“恭喜你啊。”我喝了一口可乐。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小莉订婚。”野猪喝完一口酒,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很爱她。”我答道。我这才意识到野猪是非常认真的。

“是的啊,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见她爸妈。”

“你先找份正当的事做一下可以吗?”

“解决不了问题的,有些事不是说结束就可以结束的。”

“你想过结束吗?”

“想过,但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结束,道上的事情,踏进了一只脚,就别想再收回了。”

五六

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又举行了。

不知道是m中校址建在以前的坟场风水不好,还是没福气举行运动会,这场运动会本应十月份举行的,却因为天气原因拖到了十一月份。

老天终于赏了脸,但同学们的热情却被一改再改的计划磨灭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运动会不要上课。

不知道怎么地,张炮儿居然报了田径三项,还有跳高。除了为他加油,我无能为力。

1oo米短跑,张炮儿在预赛拿了个第二,亏他脚力还是那么地厉害,居然只比省乙级运动员田雷慢o。2s’。

其实张炮儿赛跑时根本不需要我为他担心的,凡是有他赛跑的跑道上,总是站满了女生为他加油。

唉,有句话说的好,人帅没办法。

虽然早说过我不觉得他帅,但是我还是在为他加油。

不知不觉地,运动会的第一天便过去了。我还未来得及享受这空闲的时间,第二天的比赛又举行了。

场上的叫喊声配合着广播站的朗诵广播稿声,显得异常地激烈,更有甚者,还搬出几架鼓来配节奏,闹得不亦乐乎。

“等下你能带我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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