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大公子,别来无恙啊。”那个熟悉的号码终于被拨通,等了良久,当电话终于被接起,蒋楠唇角的弧度嘲意更甚。她的声音依旧还有着长久未说话的哑意,想来该去医院看看嗓子了。
那头是瞬间的沉默,空气,仿佛都凝滞了起来。
“看来两年多不见,咱们詹大公子连自个儿老婆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又是讥讽意味浓烈的声音,蒋楠的手指一圈又一圈地缠绕起电话线。
似乎经由她一提醒,那头的詹世风总算是认出她了。沉稳的声音压抑着一丝激动:“你在哪?”
她两年多生死不明,他便迫不及待地向法院申请宣告她的死亡。三个月的死亡公告期,他却稔是通过关系只用了一个月,呵,果真是如媒体所言,他这么着急再婚,是奉子成婚吧。
环顾了一下四周。阴森肃穆的地方,树木萧瑟,即使阳光再明媚,温度再暖和,也暖不了内心的冰封。
心突地一窒,蒋楠开口的声音一阵涩然:“我啊,在自己的墓地呢……躺在棺材里好几天了,今儿个终于爬出来了。”
“什么意思?什么墓地?你究竟在哪?”那头的声音明显便带着困惑。
蒋楠却笑得愈发惬意:“刚刚我还特意看了一眼人家为我做的墓碑,那制作墓碑的石头貌似还挺贵的,花了不少钱呐。也不枉我躺了那么多天棺材,总算是见识到自己死后能经历的一切了。”
“世风,是谁啊?”女人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地传到耳中,蒋楠的唇徐徐上扬,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这个声音,她一点都不陌生。
柳素云。
詹大公子混迹女人圈多年,外人皆道他风流,从不定性,更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停留。可又有谁知,他如此这般,为的,也不过是等一个柳素云。
詹世风,柳素云。
一风一云,如此般配。
不过几秒钟,放在桌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一声又一声,竟是急迫至极。她却任由它一个劲折腾。
倒是这守陵的老人看不下去了,苍老的嗓音不断劝着:“闺女,这是跟老公闹别扭呢?赶紧接了电话告诉他地址让他来接吧。你身上这一身得换换,也该去去晦气。你被丢在这种地方,你老公肯定也急了,这……”
“老伯,您误会了。他不是我的谁。”
至少,现在的她是死亡身份,她和詹世风的婚姻关系,处于自然终止状态。
蒋楠又打了一个电话,便再次跟老人道谢离开。
等在山道口,她静待着来人。
黑色的加长林肯开过,躺靠在沙发上的男人右手执着高脚杯,里头红色的液体透露着芬芳。
“席先生,明天詹氏总裁的婚礼,需要推掉吗?”
抿了一口红酒,男人薄唇微启:“不必。有热闹可看,又何必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