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瑞倚在了病床的枕头上,他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爸爸竟然为了让他成功娶进豪门的女人,杀害了蒋乐乐。
知道了这个真相,顾东瑞懊悔万分,造成这个恶果他也有责任,他不该向爸爸表明自己的心意,不该将对蒋乐乐的迷恋展示出来,他如果还像当初那样冷漠无情,轻视蒋乐乐,也许她就不必这样枉死了。
原来真正的凶手是他的爸爸,那个仍旧身体不适已经上了年纪的亲生父亲,顾东瑞一时没有办法决断,他能把自己的父亲怎么样?
他该警觉的,爸爸一直反对他留蒋乐乐在海翔,想不到……他的坚决让爸爸竟然下了杀手。
一个让顾东瑞没有办法正视的局面,如果是弟弟,或者是其他人,或许他可以采取行动,但是这个始作俑者是他的父亲,这让他完全始料未及,更加不能采取什么极端的措施。
良久地,病房里都没有声音,顾东宸的眼睛瞄着二哥,连大气都不敢出,幸亏烧老屋的事儿是爸爸干的,不然他就死定了。
空气异常的沉闷,顾东宸觉得呼吸都困难了,二哥为什么不说话,他在想怎么惩罚自己吗?
“爸爸让你绑架蒋乐乐,然后……”
不等顾东瑞说完,顾东宸马上更正着。
“不是,爸爸当时让我想办法,将蒋乐乐从你的身边弄走,绑架是我的主意,我有私心,想……这个你知道的,那小女人太美了,让我心里痒痒,不过放火的事儿,我可是事先一点都不知道,不然怎么会傻乎乎地说出来。”
顾东宸说完,又低下了头,他虽然平时坏了点,可这事儿真的不是他干的,爸爸事先也没有透漏一点风声给他。
顾东瑞相信了弟弟的话,那天确实是他失口说出来的,如果他提前有准备,不会那么失态。
“二哥,我真的不想你伤成这个样子,你如果觉得不解气,就打我吧……”
顾东宸现二哥的手臂受伤了,不方便打他,只好自己举起了巴掌,对着面颊就打了一个耳光说:“我自己打,我该死,怎么会有了这个念头,害得二哥这样,我心里一点都不好受。”
“行了!”
顾东瑞真看不上弟弟在这里表演这种苦肉计,自然也相信他确实在担心自己。
“最多我保证,以后好好做人,二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顾东宸真是懊恼极了,誓言旦旦地誓着。
顾东瑞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多少次了,他这样誓过,如果这次他的改邪归正,是用蒋乐乐的生命换来的,这个代价似乎太大了。
“她死了,你不知道二哥失去了什么,也许你一辈子也不会懂。”
不但顾东宸不懂,连爸爸也不懂,难道这样他就会欣然接受那些嫁入海翔的豪门女人吗?蒋乐乐的死,只会让顾东瑞更加冷漠,更加无情,因为在他的心底,有一块不能让人触及的伤痛。
“海瑟!海瑟!”
顾东瑞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喊着海瑟的名字,顾东宸吓了一跳,现二哥转移了目标之后,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海瑟听见了先生的喊声,马上推门走了进来,恭敬地走到了顾东瑞的床边,等待着先生的吩咐。
老三顾东宸的眼睛向门口溜着,如果二哥没有什么可问的,他可要逃出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只想找个地方躲一躲,于是他悄悄地迈开了步子,想趁机溜之大吉。
“你不能走!”
身后传来了顾东瑞阴冷的声音,顾东宸马上转过身,尴尬地笑了一下,当遭遇二哥冰冷的眼神时,马上收敛了笑容,乖乖地站在一边,不敢再动了。
顾东瑞这才继续吩咐着海瑟。
“马上叫人去老屋废墟去,把她带出来,我要亲手……将她埋葬在薰衣草园里……”顾东瑞哀声地叹息着,他要让薰衣草,就让蒋乐乐的身体和薰衣草融合在一起,一辈子散着薰衣草的淡淡香气。
这是一个顾东瑞可能这辈子唯一动心的女人,不管她多么卑劣,他都要给她一个好的归宿,和鲜花相伴,似乎更适合她。
海瑟听了这个吩咐,有些为难了,他已经找了很多次了,就是没有夫人的尸体,让他到哪里找一个人,于是他低着头说。
“先生,我已经叫人找过了,废墟里……找不到夫人的骸骨……”
“找不到?”
顾东瑞听了此话,顿时一愣,疑惑的目光冷冷地射向了海瑟,怎么可能?三弟说了,生绑架之后,她就一直被关在废弃的老屋里,当时锁了门,加了封条,她不可能逃出来的……就算大火再狂烈,再肆虐,也不可能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先生,海瑟当天夜里和第二天一早,就叫人去找了,砖头瓦砾,都整理了一个遍,只现了烧焦的老鼠尸体,没有看到夫人……海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随便胡说……”
海瑟满心的狐疑,老鼠烧焦的尸体,都在灰烬里可以找到,为何夫人的尸体却无影无踪了呢?除非,夫人根本就不在老屋里……
“你仔细找了吗?”顾东瑞质问着海瑟。
“真的仔细找了,先生,海瑟叫人找了不下三遍,就是怕先生醒来问及这件事,可无论海瑟怎么找,也找不到夫人,海瑟不敢撒谎。”
怎么会找不到?难道蒋乐乐不在老屋里,到底谁在说谎,不可能烧得精精光的,因为大伙燃烧起来,工人们就开始极力地救火……
顾东瑞的目光再次看向了自己的弟弟,满眼都是疑问,也许他的弟弟能做出一个好的解释。
老三顾东宸慌忙摇着手,二哥为什么这种眼神,好像他说谎了一样,都这种时候了,二哥伤得那么严重,就算打死他,他也没有那个胆子撒谎啊。
“我誓,她真的在里面。”
“她也许还活着……”
顾东瑞冷冷地说出了这句话,让海瑟和顾东宸都傻眼了,怎么可能呢?废弃老屋的房门是上锁的,大木板封闭了窗户,再加上大火,夫人只是一介女流,怎么可能只身挣月兑出来。
顾东瑞的目光之中闪现了一丝希望,找不到尸体,就说明蒋乐乐还有可能活着,假如……她还活着,这其中一定生了什么变故。
“有人协助她逃走了……”
海瑟说过还有一把斧子,那把斧子是谁留下的,有两种可能,是绑架者封闭窗户的时候留下的,另一种可能就是救蒋乐乐的人留下的。
“逃,逃走了?”
海瑟和顾东宸异口同声地惊呼了出来。
这是很让人不能理解的结论,海瑟就算想破脑袋,也不敢想夫人还活着啊。
不过如果真是逃走了,好像也比死了强,最起码心里舒服一些。
老三顾东宸稍稍松了口气,如果蒋乐乐真的没有死,他的罪孽还能少一些,以后在二哥面前也能抬起头来做人。
“但愿二哥说的是事实,不过我觉得……”顾东宸抓了一下头,明明封得很牢固,蒋乐乐自己不能逃出来,是谁协助了那个小女人呢?
此时,顾东瑞的目光却满是疑惑地看向了自己的弟弟,问题还是出在他这里。
顾东宸见二哥眼神之中那种不信任,马上急切地解释着:“二哥,你不相信我吗?我可没有协助那个女人逃走,废弃老屋虽然条件不好,不过你知道的,我要女人从来不计较环境……”
说完这句话,顾东瑞的目光再次冷冽的起来,顾东宸马上噤声,低下了头,他说的是事实吗?他平日里和女人在一起一贯这样的,当然有时候是为了寻求一种刺激。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顾东瑞冷冷地询问着,三弟不可能亲自去绑架,他的身材和样貌,就算不清晰,也那很容易被海瑟认出来,那么参加绑架的人呢?他们似乎都忽略了这一点,很有可能,参与绑架蒋乐乐的人,也是放走蒋乐乐的人。
“工人,两个工人……”
顾东宸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都这个时候,谁还讲义气啊,义气都是狗屁,顾东宸直接将那两个工人供出来了:“我雇佣了两个船厂的工人,让他们将蒋乐乐弄到了老屋。”
“带他们来见我。”
“好,我去叫他们来……”
顾东宸生怕两个工人提前知道消息逃走了,直接带上了几个保镖出门去了,为了讨好二哥,他什么都豁出去了。
顾东宸走了,海瑟才低声对顾东瑞说。
“也许就如先生说的,夫人可能还活着……”
“她不但活着,可能也来过了……”
顾东瑞十分确信,那天他没有办法睁开眼睛,也无法看清那个小护士,但是她的泪水仍旧残留在他的手指,那淡淡的清香充盈着他的鼻腔,那个护士没有给他做任何检查,而且那只纤细的小手,真的好像她。
“蒋乐乐……她还活着……”顾东瑞轻声地自言自语着。
他闭上了眼睛,回味着她的味道,细软的丝的,细腻的肌肤,盈盈妩/媚的微笑,他怎么可以没有她,所以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定要回到他的身边。
似乎是累了,顾东瑞倚在了床头,小憩起来,他浑身疼痛仍旧觉得痛楚,却安心了,不管是谁带走了蒋乐乐,都是一件好事,蒋乐乐没有死,他的女人和孩子是安全的。
他仍旧回忆着那天夜里,她走近他的情景……
顾东瑞长长地叹息着,她在乎吗?因为他这次受伤,有所心动吗?那场大火差点要了他的命,假如他因此死了,她会为他流泪吗?
多少问题,顾东瑞想当面问她,更想抱着她,告诉她,当时他是多么害怕,那种失去的感觉让他真的明白了自己的心。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工人被顾东宸揪进了顾东瑞的病房。
两个工人知道事情暴露了,吓得筛糠了一样,噗通一声跪在了顾东瑞的病床前,顾东瑞做人的凶狠,他们早就知道了,这次原本以为可以有三少爷撑腰,想不到去抓他们来的,就是三少爷,看来有钱人的钱不好拿啊,拿了容易没命啊。
“我们是一时糊涂,总裁饶命啊。”
只要不让他们抵命,他们就觉得万幸了。
老三顾东宸狠狠地踢了两个工人的屁/股两脚,真他/妈的胆子大,竟然敢背着他将那个女人弄走?想想,他就觉得生气,拿了他的钱,还不背地里捅他一刀,真是可恶,害得他被二哥怀疑。
“说,他/妈的,你们两个,谁后来将蒋乐乐带走了!”顾东宸恶狠狠地质问着。
“没有啊,我什么也没有做,离开了废弃的老屋,我就回去睡觉了,你知道的,我是个光棍,喜欢睡懒觉。”
其中的一个工人哭丧着脸,坦白着,他只是拿了三少爷的钱,按照三少爷的命令办事,其他的可是什么都不敢做。
另一个家伙也不示弱:“我去嫖/ji了,我更没有时间了,不信你们问问小清那个女人,弄完了,我就呼呼大睡了,算算时间,着火的时候,小清才把我从她家里赶出来。”
谁都说自己没有带走蒋乐乐,而且都有自己的看起来十分合理的理由。
顾东瑞一直倾听着,眉头稍稍一皱,事情都倒了这种地步,谅这两个工人也不敢撒谎,假如不是这两个人做的,很可能是其他的什么人,假如他们不小心走漏了风声……
海瑟想到了什么,开口询问着。
“斧子,你们订完窗户的木板是不是扔掉了一把斧子?”
“没有,我用的是锤子,而且订完了,锤子带回去了。”一个男人很肯定的说。
“对,是锤子,不是斧子,订钉子,斧子不太好用。”另一个家伙补充着。
“怎么可能?废弃的老屋附近明明有一把斧子,如果是以前扔在那里的,应该生锈了才是,看起来不是啊,斧子下面的草好像也是刚刚压倒的。”海瑟做事很细心,他觉得这个是个疑点。
顾东瑞看着两个工人,终于开口了。
“有没有和什么人提及废弃的老屋?关于蒋乐乐的事情?”
“对,对,你们两个家伙,我说过的不让你们说出去,一定是哪个嘴贱,让外人知道了。”顾东宸确定有这种可能,二哥简直太聪明了。
其中的一个工人想起来了,他好像和小清提到过这件事,当时他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小清不要说出去,
“我……我说了……”这种时候,男人不敢随便隐瞒了,如果查不出来,不是要栽赃到他们的身上了。
“和谁?”顾东瑞冷冷地询问。
“ji/女小清……”
只是这样的一句话,顾东瑞就冷冷地笑了起来,那个小清,当初可是蒋乐乐求情救下来的,所以为了报恩……这似乎成了理所当然。
顾东瑞淡然地笑了起来,一切似乎很好解释了,小清知道蒋乐乐被关在了老屋,夜里带着斧子去了,救出了蒋乐乐之后,爸爸叫人放火烧了老屋,其实那个时候,老屋已经空无一人了。
显然在失火的时候,没有知道蒋乐乐已经解困了,包括弟弟顾东宸……
此时此刻,顾东瑞无法表述自己的心情,他该觉得开心,还是恼火,看着自己浑身的烧伤,顾东瑞稍稍有些气恼。
但是同时,想到蒋乐乐没有死,他的心再次释然了。
三少爷顾东宸一听,绑架蒋乐乐的工人将消息透露给了小清,已经没有悬疑了,小清在其中做了手脚,他想到了那个贱/人,不由得恼羞成怒,一个被自己玩够了扔掉的烂女人,做了ji/女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和他作对?
“我去将那个贱人抓来!”
顾东宸觉得很没有面子,让这个工人不要乱说,他的嘴巴却在女人面前闭不紧,他根本没有把三少爷的话放在了眼里,直接一脚踢倒了那个的工人,他气恼地向外走去。
“站住!”
顾东瑞大声地喊住了他说:“我想这件事,你就到处为止!”
“二哥我咽不下这口气。”顾东宸恼火地说。
“什么能让你咽下这口气,烧死蒋乐乐吗?滚,马上在我的眼前消失!”顾东瑞怒吼着,这个弟弟只能逞一时之强,完全没有考虑到事情的后果。
“我也是为二哥着想,想让那个女人回来还不简单,将她直接抓回来。”顾东宸恶狠狠地说,整件事,他都觉得自己好像傻瓜一样被耍了。
“出去……”
顾东瑞知道三弟的脾气,公子哥的自尊心,绝对会给小清好看,其实小清也是好心,如果不是她,蒋乐乐可能真的死了,
“二哥,不要对女人手软,特别是小清这种犯贱的女人。”顾东宸恼火地说。
“我要亲自带她回来……”
顾东瑞倚在了病床上,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这个弟弟,他已经让顾东瑞完全失去了耐心。
顾东宸怔怔地看着二哥,亲自带蒋乐乐回来,就凭他现在的状况,完全不能走路,都不知道将来是不是个废人。
“你们也都出去……”
顾东瑞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的人都出去,病房里已经太吵了,他需要休息,早日离开这个该死的医院。
顾东宸用力地踢了几脚两个工人,出去再收拾这个家伙,两个工人连滚带爬地出了病房的门。
海瑟最后一个走到了门前,突然想到了什么,轻声地询问着。
“先生,这两个工人怎么处理?”
“赶出船厂……”
顾东瑞虽然不能给他们什么严厉的惩罚,但是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人留在船厂里工作,让他十分为难的是不能将罪犯的人扭送警察局,假如事情真的调查起来,牵连在内的,还有父亲和自己的弟弟。
两个工人自觉倒霉,就这样被赶出了船厂,海翔里,没有了这份工作,他们只能赚点其他的辛苦钱了,好在事情不了了之,如果追究起来,他们也得坐牢。
顾东宸出来后,直接去了爸爸的病房,将事情败露的事情通知爸爸,二哥什么都知道了,包括他背着所有人想烧死蒋乐乐的事儿也知道了。
顾子擎冷汗直冒,直接装作心脏不舒服躺在了床上,连二儿子的面也不敢见了。
小清的家里,蒋乐乐惶惶不安地度过了四天,每天,她都想知道顾东瑞的病情,可惜小清打听到的,都是些没有用的消息。
小清再也没有带男人回来,也没有继续和那些男人进行皮/肉交易,她做好离开海翔的打算,并联系好了车辆,只要能坚持到第七天,她就可以带着蒋乐乐一起离开。
蒋乐乐盼望着离开的那一天,她站在窗口,望着窗外,恍惚地好像院子的周围,有一些男人来回走动着,并向这里不断张望。
“你不觉得今天有点奇怪吗?家的周围好像有很多人走来走去的。”蒋乐乐疑惑地说。
“你好像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突然收手不做了,那些男人的心里痒痒着呢……”
小清调侃地笑了起来,最近收手不做了,总有男人找她,甚至尾随……这些男人手里有了点钱,就忍不住了。
这样的一句话,让蒋乐乐的面颊瞬间红了,她不太懂这些,和她亲密的男人也只有顾东瑞一个,却不像小清这样了解男人。
“我还以为被人现了。”蒋乐乐轻声地说。
“怎么会?你现在可是……不在世的人,再坚持两天,两天之后,我们就走了……”小清开心地说。
只有两天了,蒋乐乐的心再次飞扬了起来,她望着窗外,呢喃地说:
“我想好了,出去后,先找到爸爸,搞明白一些事情,然后工作,我要从事音乐,我想……我会是一个很好的音乐家。”
这是蒋乐乐的梦想,她虽然天生丽质,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是她的资本,她要靠真实的弄能力打造自己的世界和生活。
“我还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到时候再说……”
小清没有蒋乐乐那么多计划。
“我们一起走,总会找到好工作。”蒋乐乐鼓励着小清。
“嗯,会的,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听外面船厂的人说,好像顾东瑞要出院了,他坚持那么做的。”小清突然想到了这个,说了出来。
“伤得那么重,为什么要出院?”
蒋乐乐不免有些担心了,这个固执的男人,每个决定都让人出乎意料,专断霸气,只要还有口气,他永远都是冷酷残忍的顾东瑞。
“不知道,也许工作太忙了,总之医院还为他准备了特殊的轮椅,看样子,他要坐轮椅很长时间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等恢复得差不多了,才出院呢?”
坐轮椅?小清的话让蒋乐乐稍稍有些失神,顾东瑞不会就这么残废了吧?
“是他骄傲了……”蒋乐乐看向了小清,她还不了解顾东瑞的为人,只要那个男人还有一口气,他一定不会像病人一样躺着。
两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蒋乐乐虽然对顾东瑞的安危表现得漠不关心,却连续两个晚上没有睡好,第三天的早上醒来,毫无精神,恹恹的。
今天蒋乐乐就要和小清一起离开海翔了,心情感慨的同时,也有些不安,事情似乎进行得太顺利了,顾东瑞的五指山,就这么容易挣月兑了?
“我出去看看情况,夫人,你收拾一下东西。”
小清要去看看车队能不能整点出,这样她和蒋乐乐才能按照计划离开。
小清走了之后,蒋乐乐开始准备一些路上吃用的东西,但是不知为何,她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隐隐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和担忧。
蒋乐乐捂住了胸口,再次走到了窗口,望向了窗外,那几个人还在,怎么看都不像小清嘴里说的piao/客,他们似乎更关心这个房子……而且那几个男人偶尔还会交头接耳,piao客会这样熟络吗?piaoji可不是什么可以公开的好事儿。
叹息了一声,蒋乐乐返身回到了室内,继续收拾一些简单的衣物,也许是自己多心了,说不定这次就成功离开海翔了。
海翔医院的病房里,医生虽然极力劝阻,想让总裁躺在病床上,顾东瑞还是强忍着疼痛,坚持要使用轮椅,他不能让自己成为废人。
坐在了轮椅上,他觉得浑身都因为用力而在撕痛着,心中不由得暗暗咒骂着,如果抓到了蒋乐乐,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女人,既然安全了,为什么不回到他的身边,在海翔还有什么地方比海翔主人的身边还要安全?
想象着自己鲁莽地冲进了失火的老屋,假如不幸烧死了,不知道蒋乐乐会不会因此而牢记他一辈子。
蒋乐乐……顾东瑞心中念着那个女人的名字,他今天就要见到她了,那一定是个很戏剧的场面。
“总裁,你这么早坐在轮椅上,对你的身体恢复没有好处?”一个医生低声地说。
“躺着就有好处吗?如果我一动也不动,不用等双腿废了,人也废了。”顾东瑞怒喝着,他已经躺了快七天,再躺,真成了残废了。
医生不敢说话了,顾东瑞的目光转向了海瑟,冲着海瑟瞪了一下眼睛,海瑟马上走了过来,抓住了轮椅的把手。
“先生,回别墅吗?”
“不……我要去见她,带些人跟着我,我想……她们可能会选择今天离开。”顾东瑞嘴角乐乐一挑,只要她还活着,他还有一口气,她和他之间就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关系。
“按照吩咐,已经将小清的家监视起来了,听汇报,好像没有看见夫人出来过……是不是我们猜错了?”海瑟低声询问。
“不会的,小清已经去了几次车队,说要和一个村姑离开海翔,还给了车队司机一些钱,她在海翔当ji女当得快活,没有离开这样放下一起,匆匆离开,她要带走的村姑……很可能就是蒋乐乐。”
“听先生这么一说,还真是可疑……”
“她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属于哪里?没有把亏欠海翔的还清,就不能离开这里!”
愤怒的眸子看向了房门,他要亲自将那个女人带回来,让她知道,他可以为她付出,但绝不等于不要回报。
海瑟推着顾东瑞出了医院,医生们无奈地在后面摇着头,顾东瑞真是个铁打的汉子,这样的伤情,还能坚持离开医院,一般人是无法做到的。
小清在车队确定时间不会改变,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家,蒋乐乐已经收拾好了,穿了一身村姑的衣服,戴了一顶大沿儿帽子,如果不抬头,根本看不出娇俏的样子。
小清进门后,直接拉住了蒋乐乐的手。
“走,等我们赶过去,刚好车队出。”
“太好了。”蒋乐乐抓住了包袱,跟随在了小清的身后。
小清轻轻地拉开了房门,脑袋刚探出去,想看看外面的状况,只是一眼之后,她面色苍白,将脑袋缩了回来,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了,返身面对着蒋乐乐,神情呆滞。
“怎么了?”蒋乐乐觉得小清似乎被什么吓到了一样。
小清一把抓住了蒋乐乐的手,直接将她推回了房间,神色紧张,双手都有些抖了。
“顾,顾东瑞在外面……”
“顾东瑞?”蒋乐乐整个人呆住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顾东瑞不是受伤了吗?就算能坐轮椅,也不可能到这里来的?他还没有恢复呢?
“他真的在外面,真是见鬼了,你藏起来,快点!怎么会这样……”
小清乱了手脚,却一时不知道将蒋乐乐藏在哪里?她的房间很小,只有厨房、洗浴间和卧室,哪里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蒋乐乐完全想不通了,顾东瑞怎么会找到小清家里来的,他不是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吗?
“后门,夫人,从后门走,然后绕过他们,先去车队,如果来不及,就不要等我。”
小清悲戚地看着蒋乐乐,看来自己是不能走了,只要她托住顾东瑞,不把事实说出来,蒋乐乐还有机会离开海翔。
小清家的后门平日很少打开,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蒋乐乐拿着包袱,推开了后门,临走之前不安地看着小清。
“他会为难你的……”
“不会的,我充其量只是个ji/女,他能怎么为难我,只要我咬定了你不在这里,他就拿我没有办法……一定是那个该死的男人,说是将消息透露给了我,不然顾东瑞怎么会找上门!”
“我在车队等你……”蒋乐乐仍旧坚持。
“不必了,以后我有很多机会离开这里,你却不同,放弃了这次,下次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
小清微笑着,将蒋乐乐推了出去,轻轻地拉上了后门……
小清房间的院子里,顾东瑞坐在轮椅里,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这件简陋的小破房子,假如蒋乐乐真的生活在这里,她一定是疯了,放着顾家的奢华的别墅和公寓不住,却要假死,生活在这样落魄的民宅里,她的贪婪似乎用错了地方。
“把门打开……”顾东瑞吩咐着。
保镖应声跑到了小清的房门前,不等他去推门,小清就将房门打开了,她看了一眼面前的保镖,手指尖点向了那个男人的胸膛,笑了起来。
“不知道吗?姐姐我已经好久不接客人了……”
说完,她将目光看向了顾东瑞,就是顾家的这个管事的,让人将她送上了手术台,救了她,也害了她,面对顾东瑞,小清的心情十分复杂,她感动这个男人对蒋乐乐的真心实意,却也恨他手段残忍。
“这不是顾总裁吗?怎么带这么多人给小清捧场,小清可是没有精力侍候这么多人。”小清轻浮地笑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顾东瑞冷漠地看了一眼小清,目光绕过了她,看向了她的身后,他很失望,没有看到蒋乐乐。
“让她出来……”只是这样的几个字,顾东瑞不屑和小清说话,如果不是为了死而复生的女人,他更不屑于来到这里。
“她?不知道顾总裁说的她是谁呀?我这里可只有小清一个人。莫不是……顾总裁也想……”
小清上前一步,想走到顾东瑞的面前,却被一个保镖伸手拦住了。
海瑟觉得小清在装糊涂,于是走过来,低声地提醒着小清:“别和先生作对,让夫人出来。”
“夫人?”小清心下一惊,难道顾东瑞知道了,不可能的,她一直没有让蒋乐乐走出房间一步,何况蒋乐乐被烧死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了。
“你救了夫人,先生不会亏待你的,但是如果你将夫人藏起来,日子就不好过了。”海瑟威胁着。
“我不知道海瑟总管说什么,什么夫人,我这里可没有夫人,只有小清一个人。”小清铁了心要给蒋乐乐争取时间,不知道那个女人能不能及时赶到车队,没有了小清在车队疏通,那些会不是让蒋乐乐上车?
原本的计划,被顾东瑞突然出现打破了。
“进去,将她带出来……”
顾东瑞不想听小清的解释,他冷漠地吩咐着海瑟,海瑟点了一下头,推开了房间的门,只是一会儿,海瑟就跑了出来,急切地说:
“先生,有后门,夫人可能跑了。”
小清马上接下了海瑟的话说:“我说什么了,夫人不在我这里,后门也很久没有开过了,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顾东瑞的面色稍稍一凛,真是狡兔三窟,他似乎忽略了有后门的问题。
顾东瑞乐乐一笑,冷漠挂在了嘴角,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蒋乐乐就算从后门走了,也不可能离开海翔,因为车队那边,海瑟已经通知过了,提前出了。
“现在怎么办?”海瑟有点没底儿了。
顾东瑞的目光环视着周围,就算这个女人跑,也跑不到哪里去?
“蒋乐乐,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之后,如果你不自己走出来,就放火烧了小清的房子……”
顾东瑞用尽了力气,大声地喊着,喊完了,他邪魔地笑了起来,那双俊朗、冷冽的眸子看起来深不可测。
他淡漠地伸出了手,身边的保镖很识趣地递上了一支烟,点燃了,顾东瑞将烟夹在了指缝间,傲慢地吸了一口,他的表情戏谑,冷酷,看起来就像一个十足的坏人。
其实顾东瑞没有那么轻松,他的手臂、身体,双腿都在剧痛着,吸烟没有缓解疼痛的症状,他的额头上都是汗珠儿,脸色异常的苍白,但他在坚持着,只要还有意识,他就会屹立不倒。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小清紧张地冷汗直冒,虽然这个房子不值钱,却是已故父母留给她的唯一财产,如果真的被烧掉了,她就无家可归了。
“顾先生,夫人真的不在我这里,不要烧了我的房子,求求你。”小清恳求着,在海翔,顾东瑞就是法律,他几乎可以一手遮天,甚至目无王法,好像是一个霸王。
“她会出来见我的……”
顾东瑞猛吸了一口烟,冲海瑟使了个眼色,海瑟为难地点了点头,拿出了一根木头,过上了棉布,然后喷上了汽油,点燃了,剧烈燃烧的火苗窜了起来。
“还有三分钟……”
顾东瑞嘴角一挑,冷漠地说:“蒋乐乐,如果你现在自己走出来,我可以放了小清,让她带着一笔钱离开海翔,假如你不出来,我不但烧了这个女人的家,还会照样将你抓回来,到那个时候,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
冷漠的声音,傲慢的语气,蒋乐乐躲避在隐蔽处,眼睛死死地盯着顾东瑞,这个男人,就算伤成这个样子,还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竟然要烧了小清的房子,他简直就是目中无人,狂妄无度。
心中恨极了这个坏蛋,蒋乐乐内心也矛盾不堪,她该怎么办,绝对不能让顾东瑞这么胡来,可是重新回到这个男人的身边,她竟然是那么的不情愿。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她不断地尝试,不断地失败着。
犹豫不决之中,海瑟战战兢兢地拿着火把向小清的房子走去,主要他用力一扔,小清的房子就会化作一片火海。
真是混蛋,蒋乐乐咬着唇瓣,无奈地从隐蔽处走了出来,这个男人只是想让她回来吗?何必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海瑟呆呆地看着夫人,夫人竟然真的活着,先生简直就是神算,不自觉地,海瑟手里的火把失神地掉在了地上……
顾东瑞微眯着目光,盯着一步步走过来的蒋乐乐,虽然她穿着村姑的衣服,仍旧有着迷人的气质,只是那顶帽子遮住了她乌黑的丝,让她的妩/媚少了一份妖娆。
蒋乐乐气恨地走到了顾东瑞的面前。
“卑鄙!如果我不出来,你真的打算烧了小清的房子?”
“我从来不虚张声势。”顾东瑞盯着蒋乐乐的面颊,伸出了手,示意她走得近些。
蒋乐乐的神情沮丧,就算这样,也逃不走,看来除了死,她真的要烂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了,多么不情愿,她也必须走过去,将手放在了顾东瑞的手心里,无根炙热的手指一握,直接将蒋乐乐拉了过去。
野/兽一般的双目瞪视着她,其中的火/热让蒋乐乐不敢直视,他毫不掩饰他的需要和渴望,一种男人对女人的渴望,一种难以言表的ji情,就好像她就是一个xing感的猎物,虽然准备奉上自己的身体。
顾东瑞的眼里有些红,炙热的光芒是他看到了心爱的女人,蒋乐乐能理解他此时的心境吗?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激动,因为他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女人了。
“海翔的外面就有那么大的you/惑力吗?也许出去以后,不一定得到比我还强男人的宠幸。”他仍旧那么冷漠,渴望之中夹杂着不屑。
“我不需要男人……”
蒋乐乐虽然愤怒,却没有将手抽出来,她不能和顾东瑞较力,因为这个男人的面色已经很难看了,额角流下了汗水,疼痛折磨着他。
“不需要男人?没有女人不需要男人!”
顾东瑞用力一握蒋乐乐的手,想将蒋乐乐拉入怀中,却牵动了肩头的刺痛,他皱了一下眉头,只能放弃了。
没有女人不需要男人?
蒋乐乐觉得这句话十分刺耳,这就是顾东瑞的理论,在他的眼里,女人如果不依靠男人就不是女人了,今天,这个男人偏偏遇到了这么一位,她真的不需要他。
“放了小清,不要烧她的房子,顾东瑞,不要狂妄自大,你只是个商人,不是这里的主宰。”蒋乐乐情绪激动,愤慨地说。
“谁说我不是……”
顾东瑞乐乐一笑,他是多么骄傲,在海翔他何时不是别人的主宰,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他从来没有小看过自己。
“就算你是,也不能杀人放火,你们顾家应该收敛一下了。”
蒋乐乐愤怒地看着这个女人,顾家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强/bao,禁锢,绑架、放火……海翔在蒋乐乐的眼里就是一个表面美丽,内在恐怖的地方。
顾东瑞用力地吸了一口烟,直接将烟蒂吐了出去,现在不知道谁在鄙视谁了,顾家的权势在蒋乐乐的眼里一文不值。
顾东瑞冷冷地移开了目光,低声地吩咐着海瑟。
“灭掉火把,给小清一百万,让她离开海翔。”
这一百万,顾东瑞给的很有理由,小清救了蒋乐乐,也救了他的孩子,两条命,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虽然算是感谢,小清却是顾东瑞眼里的炸弹。
任何一颗炸弹,顾东瑞都不会留在身边,在海翔,蒋乐乐不该有同盟,所有试图接近她,协助这个女人逃走的人,都要滚出去。
一百万,小清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这么多的钱,她呆呆地看着顾东瑞,又看了看蒋乐乐,这是真的吗?没有惩罚,而是奖励,只是她必须离开海翔,不能再回来。
蒋乐乐哀婉地看着小清,真的很羡慕这个女人,可以飞出海翔,带着一百万,开拓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对不起,夫人,小清不能再帮你了……小清很开心,能救了夫人,至少将欠夫人的都还清了,我要走了……”
小清低下了头,她别无选择。
蒋乐乐感激的泪水从面颊上滑落下来。
“小清,别忘记你说过的话,出去后,好好做人,男人不是我们唯一生存的依靠……”
“我不会忘记的,放心,小清不会再做ji/女,会堂堂正正的做人。”
小清转过身,向院子外走去,海瑟直接跟了上去,他要按照先生的吩咐,给小清那笔钱,然后送这个女人离开海翔。
望着小清的背影,蒋乐乐泣不成声,这个真心对她好的女人也要离开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好ji寞,顾东瑞在孤立她,让她没有援助的手可以抓住。
伤心的感觉渐渐扩大,蒋乐乐索性大哭了起来,那种绝望的哭泣,让顾东瑞很是尴尬。
“行了,留下来就那么为难吗?”
“是,我做梦都想着离开这里,你一次次地打碎了我的梦……”蒋乐乐甩开了顾东瑞的手,转身向竹林方向走去,她要回到自己的笼子里去,彻底放弃自由的梦想。
顾东瑞看着蒋乐乐纤细的身影,心疼和肢体的疼痛让他再也不能忍耐,他虽然竭力在支撑着身体,意识还是渐渐模糊。
就算他再努力,她还是那样,就算他肯为她牺牲生命,她还是梦想着离开……悲愤让顾东瑞觉得气息微弱,眼前黑……
“总裁……快送总裁去医院……”保镖觉得情况不妙,总裁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了。
顾东瑞伤得太重了,就算他坚持,也不能抵制病痛的折磨,他顿了一下心神,吃力地抬头看着蒋乐乐的背影,吩咐着那些保镖。
“看……着她……”
高傲的头颅终于低垂下了,顾东瑞被身体的疼痛折磨得眩晕过去。
当顾东瑞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了,父亲顾子擎担忧地在床边看着他,责备地说。
“你怎么可以逞强离开医院呢?医生说,一个月能出院就不错了,你才几天……不想要命了吗?”
顾东瑞冷漠地看了爸爸一眼。
“如果你真的担心我,就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来……”顾东瑞咳嗽了一声,牵动了伤口,眉头稍稍地皱了一下。
“东瑞,爸爸那么做,也是为了你,这女人是祸水,你不信爸爸的,为了她,差点没命,以后可能还会吃亏,她不是爱你,只是爱你的钱。”
顾子擎确定儿子是被狐狸精迷住了,此时十分懊悔,都怪自己当初不该签订那个契约,结果害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也许我们都错了……”顾东瑞低声地说,至于错在哪里,他真的无从说起,没有蒋万风当面解释,谁也无法说清,为何蒋乐乐会一次次企图离开海翔。
“我看不会错,她巴不得成为这里的女主人,所以玩这种欲擒故纵的鬼把戏,这种女人,爸爸见得多了。”
“欲擒故纵?”
顾东瑞淡然地重复着这几个字,他也曾经这样形容过蒋乐乐,揭露她玩/弄的手段,可是到了如今,他竟然有些不确信了,那双清冷坚定的美眸中,有着一汪清澈的泉水,让他没有办法再质疑她的纯真。
顾子擎知道男人年轻气盛,只有到了一定的年龄才会明白其中的道理,于是语重心长地说:
“不要再鲁莽做事,爸爸和海翔都不能没有你……”
“我知道了……”顾东瑞也很自责,他冲进火场的时候,只想将蒋乐乐救出来,完全忽略了危险的事实,忽略了自己的责任。
“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就留在身边,爸爸不会再反对,只是……爸爸希望,你能慎重考虑她的身份,不要让海翔闹出什么大笑话。”
顾子擎不想让儿子直接承诺他,现在这种状况,不应该增加儿子的负担,他由护士陪同着,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爸爸走后,顾东瑞也在思索着爸爸的话,对蒋乐乐的迷恋,他确实达到了沉迷的地步,以至于有很多疯狂的举止,但这些举动,蒋乐乐又能明白多少?
毕竟他们的关系从开始就不那么纯洁。
闭上了眼睛,顾东瑞想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稍稍小憩了一会儿,脑海中仍旧是蒋乐乐转身返回公寓的倩影,他此刻竟然那么希望能见到她。
猛然睁开眼睛,顾东瑞喊着海瑟的名字,海瑟赶紧跑了进来,请示先生有何吩咐。
“我要回去休养,不能留在这里……”顾东瑞迫切地想见到蒋乐乐,而不是在这里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的倩影。
“不行,先生,医生说了,不能再大动干戈了,你的伤势需要护理。”海瑟不能再让顾东瑞乱来了,就算是铁打的身体,病痛的时候,也是脆弱的。
海瑟明白顾东瑞为何在医院里一刻也待不下去,知主莫若仆,他已经跟随先生很多年了,当然明白先生的心。
“我马上派人将夫人请来,由她来照顾先生……”
海瑟的讨好总是很合顾东瑞的心思,这就是每次海瑟犯了再严重的错误,顾东瑞都不会将他辞退的原因。
“好……”
只是那样的一个字,顾东瑞再次闭上了眼睛,冷漠平静的表面,却蕴含着丰富复杂的心情,他不能做到爸爸说的那样,他的阳刚,需要蒋乐乐的阴柔。
竹林公寓里,蒋乐乐听了海瑟的话,竟然让她去照顾那个家伙,难道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都死光了吗?毫无疑问,这是顾东瑞的意思,她没有能力反对,在这种无奈和不情愿的情况下,蒋乐乐收拾了一些东西跟着海瑟去了医院。
病房里,顾东瑞还在沉睡着,医院已经为蒋乐乐准备了陪护的病床,她成了这个男人的特殊护理员。
收拾了一下床铺,蒋乐乐的目光扫过了顾东瑞的面颊,现他的脸色比在小清家的院子里好了很多,一定是疼痛的症状减轻了。
她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地替他拉上了被子,既然来了,就要安心侍候这个男人,希望他能早日顾复,这样自己的心也能理直气壮一些。
凝望着他,他的面颊和额头虽然还贴着纱布,却无法掩饰他五官的英俊,如果没有曾经的那些不愉快,单纯的初次相见,蒋乐乐相信,她一定会对这个男人一见钟情,可惜……偏偏他们之间没有那么简单。
转身叹息了一声,蒋乐乐走到了窗口,望向了窗外,思绪慢慢转移,不知道此时小清是不是已经离开海翔了,她会去哪里?以后她们是否有缘再见?
一切都是未知数,包括蒋乐乐的未来,她已经看不清了。
“到这里来……”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蒋乐乐的身体一震,转过身,看向了顾东瑞,现他已经醒了,一双深邃的眸子凝望着她。
蒋乐乐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原来顾东瑞并没有睡熟,刚才自己那样痴痴的凝视着他,不知道他是否感觉到了。
“你要喝水吗?我倒给你……”不知为何,这次被抓回来,蒋乐乐的感觉怪怪的,就好像她和他之间多了一层微妙的关系,让她靠近他有一点点羞涩。
“不要喝水,你到我身边来。”
顾东瑞伸出了手,蒋乐乐低着头走到了床边,她的手很快被顾东瑞握住了,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果我为你,被大火烧死了,你会不会……”顾东瑞的大手松开了蒋乐乐的手,覆盖在了她的小月复上,她会生下这个孩子,算是对他付出的回报。
“不会……”
蒋乐乐冷情地回答着,她不确定没有顾东瑞的控制,她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毕竟她才只有十八岁,一个还是孩子的年龄,如何有能力照看另一个孩子。
顾东瑞的手直接收了回去,目光愤怒地射在了蒋乐乐的面颊上,他为了她可以死,她就不能为他生下这个孩子吗?真是个无情,食古不化的女人。
顾东瑞突然觉自己刚才问出的问题很愚蠢,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我要喝水……”顾东瑞别开了目光,冷冷地说。
蒋乐乐转过身,倒了一杯水,递给了顾东瑞。顾东瑞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傲慢地说:“你是来护理我的,不知道我手受伤了吗?不方便。”
不方便,蒋乐乐稍稍有些恼火,刚才握住她的手,那么有力气,这会儿就不方便了。
直接将水杯送到了他的嘴边,蒋乐乐不想和这个男人争执,如果他喜欢别人这么服侍他,就按照他说的做好了。
顾东瑞慢慢地喝了一口水,然后继续说。
“我饿了,弄点东西吃。”
“顾东瑞,我不是你的佣人?”蒋乐乐有些火了,这才几点,他就要吃饭了?
“你做我的女人,不太合格,做佣人,好像还真是称职,去吧,知道我不喜欢吃什么?亲手做给我吃……”
还要亲手做给他吃,蒋乐乐的小脸青,却一言不,转身向病房的门外走去。
“别做的太难吃,我怕倒胃……”得意嘲弄的声音,
蒋乐乐嘲弄地笑了一声,直接走了出去。
海瑟见夫人出来了,迎了上去:“先生有什么吩咐,我去做好了。”
“不用了,我去,他叫我亲手做饭给他吃,我去医院的厨房……”蒋乐乐没有好气地说,这个家伙真当她是他的佣人的。
“哦……我带夫人去厨房……”
海瑟还真佩服先生,这种刁难的办法都能想得出来,夫人哪里会做饭啊。
医院的厨房里,厨师们指导着蒋乐乐,告诉她,先生喜欢吃什么,怎么做,然后由她来亲自烹调,因为不是午餐的时间,厨师们教完了蒋乐乐,留下了一个帮手,都去休息了。
厨房里只剩下蒋乐乐和一个打杂的,一切井然有序。
海瑟等在门外,他生怕出什么意外,虽然先生这样戏弄夫人,让夫人做这个忙那个,可也不希望她的身体受到什么损害,毕竟夫人有了身孕。
做饭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蒋乐乐做得得心应手,炒菜的香气,让她也产生了不少食欲。
“想不到夫人做得这么好。”打杂的恭维着。
蒋乐乐不好意思地笑了,原本她就喜欢做菜,只不过爸爸怕她的手伤到了,不让她做这些事情,如今真的做起来,还是蛮有乐趣的。
回身拿葱花儿的时候,蒋乐乐一眼看到一边放着的大蒜,她的心砰一声跳了一下,好像什么时候,海瑟说过,先生最讨厌的是大蒜……
讨厌大蒜?只是不知道讨厌到了什么程度?蒋乐乐偷偷地笑了起来,每次这个家伙都折磨她,让她不好过,这次该轮蒋乐乐出手了,不能让那个家伙吃得那么开心。
鬼使神差的,蒋乐乐拿了一瓣大蒜捣碎了扔在了炒锅里,她心中暗暗地笑了起来,这个家伙,放着厨师不用,竟然敢让她做饭给他吃,看看这次她怎么修理她。
蒋乐乐洋洋得意地看着炒好了菜,凑近了鼻子闻了闻,还真是香,她都想吃一口了。
端着做好的饭菜,蒋乐乐向病房走去,海瑟一边走一边赞叹着。
“夫人真是冰雪聪明,这么快就学会做饭菜了。”
“那并不难。”蒋乐乐有点小小的骄傲。
端着饭菜蒋乐乐进入了顾东瑞的房间。
看着夫人进入了病房,海瑟轻轻地将房门关上了,躲避在门外,他开心地笑着,现在夫人好像对先生不错,一定是先生冒死相救,感动了夫人。
病房里,顾东瑞正在闭目养神,听见开门的声音,才睁开眼睛。
“我以为你要做一天呢?”他还是那种嘲弄的语气,完全是对蒋乐乐的不信任。
“那你可要失望了。”
蒋乐乐将饭菜放在了小餐桌上,顾东瑞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看着,好像还真像样子,看起来色泽鲜艳,想不到蒋乐乐学东西这么快,就和她的逃跑一样,花样繁多。
“不知道吃起来,会不会有看起来这么好看?”顾东瑞收回了目光,虽然口气冷漠,内心却十分期待,不知道蒋乐乐做的饭菜是否可口。
“是你让我做的……”
蒋乐乐瞥了病床上的男人一眼,这样冷嘲热讽的,好像她一无是处一样,直接将小餐桌放在了顾东瑞的病床上,蒋乐乐看了一眼菜,突然得意地笑了起来,她还真想看看,顾东瑞是真的讨厌大蒜,还是海瑟瞎说的。
蒋乐乐这次表现得十分殷勤,满脸笑容,态度和善温柔,好像个照顾丈夫的妻子一般。
顾东瑞稍稍皱起了眉头,不太适应蒋乐乐这样的温柔体贴了,那这女人眼里的柔情几乎融化了他,让他心里觉得有些微荡的涟漪,假如她一直能这样,那么他的强横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将完全不好用了。
当饭菜端过来的时候,他乐乐皱起了眉头,因为有一种他不太喜欢的味道冲鼻而来。
“什么味道?”
“我做的,味道当然不一样。”
蒋乐乐心中暗暗嘀咕,这个家伙还真是min感,放了那么一点点,也能闻出来,于是她轻笑着,用筷子夹了一点送到了顾东瑞的嘴边,还故意用肩头蹭着顾东瑞的臂膀,怎么也得给点面子吧?
真是温柔的陷阱,蒋乐乐娇滴滴地说:“你让我做的,一定要吃啊……”
顾东瑞看着蒋乐乐如花的笑颜,那双羞涩的大眼睛满含了情,她的身体让他顿时情潮翻涌……
他盯着蒋乐乐的眼睛,痴痴地张开了嘴巴,就在蒋乐乐将菜放在了他的口中之后,他一口直接喷了出来。
“你在菜里放了什么?”
“喂,你怎么可以吐了,我好辛苦做的……”蒋乐乐做出了一副无辜的样子,嗔怪地看着顾东瑞,只是一点点大蒜,至于这么夸张吗?
“你放了大蒜……叫,叫医生……”
顾东瑞的陶醉表情全然没有了,他的面色突然变得青,似乎呼吸困难,手指都在颤抖着。
蒋乐乐吓得直接扔掉了勺子,怎么会这样,他只是不喜欢大蒜,怎么会反应这么强烈,好像不能呼吸了一样。
蒋乐乐惊恐地一步步地后退,看着顾东瑞脸色越来越难看,当听到顾东瑞让她叫医生的时候,蒋乐乐才惊慌失措地奔向了房门。
“顾东瑞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脸色很难看……”蒋乐乐用颤抖的声音说。
“先生?”
海瑟探头看了一眼,顿时也慌神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好像窒息了一样,他直接质问着蒋乐乐。
“夫人,你给先生吃了什么?”
“大,大蒜……我只,是放了一点点。”蒋乐乐胆怯地说。
“夫人,你闯祸了,先生对大蒜过敏,真是的。”
海瑟大声地喊着医生,一会儿工夫好多医生就赶来了,带着急救设施,直接进去后,蒋乐乐赶了出来,病房的门关上了。
蒋乐乐仍旧惊魂未定,她只想戏弄顾东瑞一下的,她并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
“夫人,我不是提醒过你吗?先生不能碰大蒜,你是不是忘记了……”
“我没有……我只是想……”蒋乐乐低下了头。
“夫人……”
海瑟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种玩笑也能开的吗?都怪自己,没有仔细地和夫人说清楚,让夫人以为只是讨厌那么简单。
顾东瑞是严重大蒜呼吸障碍症,也是过敏现象的一种,严重的时候,可能导致休克,乃至死亡。
蒋乐乐一直站在病房的门外,心里都是内疚,她真的不想的,如果知道顾东瑞对大蒜这样过敏,会造成呼吸障碍,她绝对不会那么做的,就算恨他,想离开海翔,也绝对不会采用这种手段。
蒋乐乐的这个行为似乎引来了很多人的愤怒,顾子擎恨不得直接将蒋乐乐掐死,但是碍于二儿子的坚持,他不敢再轻举妄动,海瑟似乎很无奈,觉得夫人对先生一直都抱有成见,没有拿出过真心,所以才会这么对待先生,顾东宸因为绑架的事儿,激怒了二哥,也疏远了蒋乐乐。
蒋乐乐好像个可怜虫一样站在角落里,低着头,似乎有无数的手指头指着她的脑袋,骂她的无情和愚蠢。
所有人都认为蒋乐乐这是恩将仇报,顾东瑞为了她受伤,她不好好侍候也就罢了,还差点害死先生,一个不存好心的女人。
“将她送回公寓去,不要让她在东瑞的身边出现,我怕我儿子早晚会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顾子擎气恼地怒斥着。
“没有先生的吩咐,不能这么做……”
现在顾东瑞还没有清醒过来,没有得到现身的命令,海瑟可不敢将蒋乐乐赶走,只能违抗老爷的命令了。
“你以为他醒了,还会留这个女人在病房里吗?”顾子擎气呼呼地坐在了椅子里,眼睛一直盯着蒋乐乐,怎么看,都觉得蒋乐乐就是狐狸精的化身。
蒋乐乐觉得面颊上火辣辣的刺痛,似乎有无数的利剑刺向了她。
一直过了中午,病房的门才开了,医生才从里面走了出来,顾子擎马上迎了上去,询问顾东瑞的病情,蒋乐乐也马上站了起来,期待地看着医生。
“我儿子怎么样?”顾子擎担忧地询问。
“现在好多了,先生不能吃大蒜,以后饭菜一定要注意了,这种敏感导致的休克很容易致命。”医生表情严肃地说。
容易致命?蒋乐乐整颗心都纠了起来,她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对大蒜气味很min感的,这次怎么就吃了呢?”顾子擎觉得不可思议,只要有大蒜的饭菜,顾东瑞都会很快觉的。
蒋乐乐知道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她为了让顾东瑞吃下去,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甚至不惜用女人的柔情让他失去了防范,她好像有点太坏了。
畏惧地后退了一步,蒋乐乐只想将自己藏起来,生怕成为众矢之的,她一直这样站着,双腿都有些软了。
海瑟看了夫人一眼,将椅子搬过来,夫人虽然犯了错误,却有了先生的骨头,体罚是不可以的。
“我真的不知道他对大蒜过敏,只是以为……”蒋乐乐的声音小得可怜。
“夫人,你真是不小心,万一先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和老爷交代。”海瑟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也不能只怪蒋乐乐一个人。
“我知道错了……”
第一次,蒋乐乐乖乖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她希望能够弥补顾东瑞,至少应该有个机会让她解释。
“我知道夫人也在担心,医生也说了,现在没事了,以后不要这样了。”海瑟叹息着。
“我不会了。”
蒋乐乐怎么敢有下次,大蒜可是顾东瑞的致命武器,却也不是开玩笑的。
大家6续地进入了病房了,只有蒋乐乐一个人被挡在了门外,她成了一个严重不受欢迎的怀女人。
病床上,顾东瑞面色苍白地躺在了那里,他仍旧虚弱,呼吸不顺畅,一瓣大蒜几乎要了他的命,铁汉的男人,竟然也有如此不堪一击的弱点。
他皱着眉头,看着门口焦虑的爸爸还有弟弟,唯独不见闯祸的蒋乐乐,这个女人,竟然敢将大蒜放在菜里,还哄骗他吃下去,他真是晕了头了,竟然放松了警惕,被她的温柔和娇/媚迷惑了。
虽然是蒋乐乐的错误,却让顾东瑞觉得很没有面子,他好像一个傻子一样,被那个女人耍了一回。
稍稍有些懊恼,顾东瑞恹恹的目光看向了走进来的人。
“我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
顾东瑞很讨厌大家都围在他的病床周围,好像他已经病入膏肓了一样,只是一点大蒜惹得祸事而已。
大家见总裁闭着眼睛,精神状况很不好,只好一个一个悄然地离开了。
只有顾子擎一脸不悦地留在病房里,气恼地说:
“东瑞,让海瑟将那个女人送回去,她留在这里,我实在不放心,全海翔都知道,你不能吃大蒜,她却在菜里放蒜,就是想致你于死地。”
“我还没有死……”顾东瑞睁开了眼睛,虽然蒋乐乐有错,可能她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他相信那个女人,还不至于要将他弄死那么狠毒。
“每次你都替她辩解,那女人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们买回来的贱人而已,东瑞,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顾子擎气恨地说。
顾子擎的声音很大,蒋乐乐在门外听得真切,她羞辱的泪水浸在眼眶里,贱人这个词汇,她已经听得习惯了,早就不会感到激动了,可在此时,却尤其的刺耳。
她倚在墙壁上,咬着唇瓣,望着苍白的医院走廊,尽量让泪水不能滚落下来。
病房里,顾东瑞没有对爸爸的话表任何意见,他没有力气说更多的话。
“好了,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先回去。”
看着儿子微闭着的目光,顾子擎不忍心再说什么了,他转过身,走出了病房,当他看到门外站着的蒋乐乐时,眼中的恨意再次浓厚了起来,然后厉声地吩咐海瑟。
“你给我监视好这个女人,别让她再做出什么伤害东瑞的事情。”
“是,老爷……”海瑟应着。
顾子擎离开了,蒋乐乐仍旧呆呆地站在原地,海瑟叫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父亲走了,顾东瑞觉得病房里安静了许多,这才想起来那个小女人,不知道她对自己的行为是否有一点点懊悔,她几乎要了他的命。
顾东瑞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房门,现蒋乐乐站在门口,一脸的委屈,不敢进来,似乎也不敢离开,她现在竟然知道害怕了,他以为这个女人盼着他赶紧死呢?
蒋乐乐见所有的人都走了,才进入了病房,不安地站在了顾东瑞的面前,不知道这个男人要怎么训斥她了。
顾东瑞淡漠地看着蒋乐乐,话语带着一丝温怒。
“你故意在菜里加了大蒜?”
“是……是,不过我……不知道……”
不等蒋乐乐说完,顾东瑞打断了她,恼火地说:“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不知道你的反应这么激烈,当时我只是……”
蒋乐乐没有正面回答顾东瑞的问题,放不放大蒜跟是否厌恶没有关系,这个男人心里应该明白,何必多此一问,在菜里放大蒜,蒋乐乐只想戏弄这个男人而已。
面对蒋乐乐支支吾吾的回答,顾东瑞更加恼火,声音越严厉。
“我问你,是不是这么讨厌我?”
男人被激怒了,浓眉飞扬,唇色紫,目光之中都是失望和怒火,他多么希望蒋乐乐的回答是“不讨厌”。可这个女人断断续续的解释,就是对他的厌恶,不肯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个就是一种逃避。
蒋乐乐被逼急了,怒目看向了顾东瑞,所谓不知者不为过,她已经知道错了,还要她怎么样,这和讨厌不讨厌有什么关系,于是她直接厉声回答。
“是!”
他不就是想要一个答案吗?蒋乐乐坚决地回敬了他。
刚才在外面,她已经受尽了顾家的白眼,还被当众说成是贱人,难道这些她都无声忍受吗?
“他们说得没错……”
顾东瑞苍白的脸色之中稍稍有些失望,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蒋乐乐,无论他如何努力讨好这个贪婪的女人,她的心都无动于衷,到底什么能让这个女人感动,她似乎除了贪婪,还有一副铁石心肠。
蒋乐乐站在原地,思索着顾东瑞的话“他们说得没错”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她是一个卑劣的贱人,贪婪、无耻,早晚会害了顾东瑞,为什么大家要这么认为她,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只想争取自己的自由而已。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蒋乐乐的眼睛里噙着泪水,顾东瑞的话不知为何,莫名之中刺伤了她,想直接叫她贱人就开口好了,何必提到刚才中伤蒋乐乐的那些人?并站在那些人的一边,一点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气氛十分窘迫,蒋乐乐好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渐渐的,她听到了顾东瑞均匀的呼吸声,一定是过敏反应和病痛,让他昏睡了过去。
蒋乐乐盯着顾东瑞,观察他好像真的睡了,才悄然地后退了一步,这里应该不需要她了,与其在这里遭受白眼,她还不如回到竹林公寓,至少在那里她有喜爱的钢琴,弹奏一曲,能让她的心情好一些。
就在蒋乐乐的身体转向门口,还不等迈开步子的时候,身后响了冰冷低沉的声音。
“你去哪里?”
顾东瑞的声音吓了蒋乐乐一跳,这个家伙竟然没有睡着,他一直在关注她的举动,知道她有了离开医院的打算。
蒋乐乐无奈地转过身,现顾东瑞已经睁开了眼睛,迥然地盯着她,精神状态比刚进来的时候好了很多。
“我想回去……”蒋乐乐低声地说。
“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能去。”顾东瑞的声音好冷,听起来让人心头颤,
“你让我留在这里,就不怕我害了你吗?也许我回到竹林公寓,你会更安全一些。”蒋乐乐羞恼地回敬着。
“你在哪里我更安全,这点不用你操心,扶我坐起来。”顾东瑞不习惯这样直板板地躺着,他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
蒋乐乐不情愿地走了过来,扶住了顾东瑞的手臂,试图用力将顾东瑞的身体托起,却觉一点力气也用不上,他完全没有配合,更甚的是……他竟然向相反的方向用力。
这个家伙,因为大蒜的事情,想故意刁难她吗?就算他受伤虚弱,也是个健硕的男人,她这点力气,如果不配合,怎么可能将他扶起来。
蒋乐乐有些恼火了,柳眉轻扬,恼火地斥责……
“顾……”
从她失踪,到废弃的老屋失火,他受伤躺在病床上,他感觉似乎好久没有触碰到她的面颊,她的唇,还有她的身体,她的所有都让他万分思念……
“嗯……”
顾东瑞一声闷哼,瞬间松开了蒋乐乐,额头的汗珠儿顷刻间滚落下来。
“该死的!”
顾东瑞万分懊恼,他真的要废了吗?想要一个女人那么简单的事情,他竟然也做不到了,看着那只受伤的手臂,还有麻木的双腿,顾东瑞怒火中烧。
屏蔽
“怎么搞的?我废了吗?”他粗喘着。
蒋乐乐此时已经面红耳赤,竟然也有些遗憾,他们只能这样结束,嘎然停止,她后退了一步,尴尬地整理着衣襟,他大手的炙/热让她的身体到现在还不能平静下来,胸上的力量好像还存在着。
深深地吸了口气,蒋乐乐十分难为情,她是怎么了,他只是一个病人,难道想……
那些狂野ji情的日子历历在目,蒋乐乐的脸更红了。
顾东瑞回眸看着蒋乐乐,小女人娇羞的状态正是时候,只要他可以,他就能在这里得到她,可是……他却没有能力压住她,一个所有正常男人都可以做到的事,他却失败了。
“没用,这种治疗完全没有用!”
顾东瑞看着自己的手臂,疼痛钻心剧烈,好像浑身仍旧在大火中燃烧一般。
“真是一群草包,草包!”
顾东瑞直接将手臂上的纱布拉掉,他不能留在这里,这里要让他疯了,他要站起来,堂堂正正地走出去。
蒋乐乐以为顾东瑞要做什么,当现顾东瑞竟然撕掉了手臂和身上的纱布时,马上伸出制止……
“喂,你疯了吗?不能这么做……”伤势才好一些,他必须耐住性子。
“这算什么?我死了吗?我刚才好像一个废人,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要一个女人而已!”顾东瑞狂躁地怒吼着,该死的纱布,他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大雪球吗?这些没用的医生,是想趁机耻笑他吧?
“不行,顾东瑞,这会让你的病情加重的,这,这种事儿……需要时间……”
蒋乐乐羞涩难当,她真是难以启齿,她刚才应该制止的,而不是妥协在他的怀中,刺激了他。
“时间?要多长时间,我还是个正常男人,为什么不连这个也废了!”
屏蔽
“我要站起来,像男人一样的站起来!想要自己的女人,就可以要,而不是这样,好像残废。”顾东瑞仍旧想坚持下床,尝试自己是否一步也走不了了。
“医生说这样还早,不行……”蒋乐乐顾不得难为情了,直接拉住了顾东瑞的手臂,希望他能安静下来。
“滚开!”
顾东瑞满腔怒火,他的手臂用力一甩,直接将阻止他的蒋乐乐甩了出去。
“不要……”
蒋乐乐吓得面如土色,觉得身体一个趔趄,脚下一扭,完全失控了,她直接向后倒去,这若是摔倒了,肚子里的孩子就难保了。
孩子,蒋乐乐不知道怎么才能保护这个孩子,她的脑海瞬间空白,绝望充斥了她的心房,她的孩子要没有了。
“乐乐!”
顾东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她怀孕了,怎么经得起这样的一挥,于是大手及时伸出,一把抓住了蒋乐乐的衣襟,将她拉了回来,怜惜地搂在了怀中。
蒋乐乐惊魂未定,乐乐喘息着,目光怔怔地看着顾东瑞,仍旧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安全了。
顾东瑞懊恼地倚在了枕头上,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目光淡然地看着自己的双腿。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正常男人一样,想走就走,想坐就坐,想要自己的女人,也不必这样狼狈!”
他愤怒地看向了那些撕掉的纱布,这些该死的白色,什么能离开他的身体,他看起来不再是那个飞扬跋扈的顾东瑞了。
良久的,蒋乐乐才恢复了平静,她看向了顾东瑞的双腿,轻声地安慰着。
“你会好起来的……”
蒋乐乐的声音虽然微小,顾东瑞却听得真切,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蒋乐乐竟然在盼望他赶紧好起来。
疑惑、深邃的目光瞥向了蒋乐乐的面颊,似乎在质问她,她刚才说的话,是出自她的真心吗?
蒋乐乐低下头,稍稍后退,挣月兑了顾东瑞的手臂,刚才的热吻余温还在,让她有些羞怯和尴尬。
“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伤,所以我会帮你……尽我的所能……”
这是蒋乐乐的真心话,她从知道顾东瑞冲进火海,奋不顾身地想将她揪出来,以至于重伤住院,她的心就难以平静下来。
“这是真心话吗?我不是听错了吧?”顾东瑞的语气满是质疑。
蒋乐乐真的不喜欢顾东瑞这个态度,好像她一直都不怀好意一般,于是刚才的羞涩消失了,她抬起头,羞恼地目光看向了顾东瑞。
“你好像忘记了,我可是个贪婪的女人,要让自己贪慕欣荣的心不至于落空,就必须让海翔的男主人站起来,不然在这里,谁会给我地位和金钱。”
蒋乐乐的话说得轻描淡写,听在顾东瑞的耳朵,却那么可笑,是啊,没有了他,她在海翔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至少没有人当她是宝贝,更不会有人愿意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我很喜欢你的算盘,那就让我快点好起来,也许我会给你一座金山。”顾东瑞鄙夷傲慢地大笑了起来。
金山?
谁稀罕他的金山,蒋乐乐的心想要什么,顾东瑞永远也不懂。
既然根深蒂固的想法不会变,蒋乐乐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
“你……还没有吃饭,我去给你端点吃的进来。”蒋乐乐转移了话题。
“还放大蒜?”顾东瑞鄙夷地询问。
“你……我叫海瑟端进来,可以了吧?”
蒋乐乐赌气地走到了门口,不让她做,不用她端,不是更好,她可是要清闲了,吩咐了海瑟,蒋乐乐回到了自己的床边,悠闲地躺了下来,既然这么清闲,就好好睡一觉吧。
“我躺的肩膀痛,来给我揉揉……”顾东瑞淡然地笑了起来。
这个男人据对不会让蒋乐乐这么好受,她无奈地爬了起来,走到了顾东瑞的身边,双手放在他的肩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按了起来。
几乎一周的时间,蒋乐乐不必做饭,端饭了,不过她除了睡觉和休息之外,其他的时间完全被这个男人支配了。
按摩肩膀和手臂,喂他吃饭,扶着简单运动,倒水端茶,偶尔他还会戏弄她一番,她似乎成了顾东瑞住院期间的调味剂,蒋乐乐的偶尔恼火,也让这个男人很是开心。
只是一件事,顾东瑞没有再越过雷池一步,就是不敢亲吻蒋乐乐,每次他只是握住她的手,就恼火地将她放开了,十分无控制的时候,他就会吸烟,希望通过这个平息心中的yu/火。
就这样一周以后,顾东瑞出院了,一出院,堆积如山的工作蜂拥而至,都等着他处理,他不得不在书房里埋头苦干,经常是忙到深夜。
他的面颊上只留下了浅浅的伤疤,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和挺拔,手臂和前胸的烫伤,也都好了,唯独的遗憾,他需要坐在轮椅里,他的腿仍旧没有任何反应,麻木无法站立,暴躁的脾气让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在这个骄傲的男人眼里,他除了还有一副清醒的大脑之外,几乎就是个残废,出院后,他尝试过,仍旧不能完全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情事,只能中途放弃,这让他的心越压抑了。
蒋乐乐倒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她知道顾东瑞不能把她怎么样,每天不再防备这个男人,想什么时候睡,也就什么时候睡了。
她越是这样,顾东瑞越是渴望,他甚至做梦,都和蒋乐乐缠/绵悱恻,看着她优雅的身姿在他的眼前走来晃去,他就难耐想要她的心。
稍稍有些失神,顾东瑞再次将思绪拉回了手中的策划书上。
“总裁,这份策划书怎么样?我们的客户计划……”一个高级助理站在书房的办公桌前,低声询问着。
顾东瑞只看到了一本,就皱起了眉头,满心怒火,这份文件起草得糟糕极了,简直就是一塌糊涂。
“你们到底有没有脑子,这是什么?你的眼睛长在哪里了?”
顾东瑞愤怒将桌子上的文件摔在了地上,他已经很烦了,看到这样没有水准的文件,更加恼火气氛。
助理低着头,他也是没有办法,顾东瑞总裁生病了,很多工作都要请示顾老爷和三少爷,这份策划书,可是老爷的想法,想不到遭到了总裁的一顿狂批。
“我马上改……”
助理擦拭了一下汗水,捡起了地上的文件。
“如果再不用脑袋想问题,就不要拿给我看!”
顾东瑞直接将一只水杯摔在了地上,炸裂声中,助理连滚带爬地出了书房,一脸尴尬和汗水。
海瑟吓得也大气不敢出,看着助理狼狈离开,不觉叹息了起来,先生的脾气越来越大了,来请示的船厂工作人员,没有一个不是挨骂离开的,这种局面似乎越演越烈了。
“我的腿为什么还没有感觉?这些医生,我该将他们一个个赶出海翔,关闭这个毫无用处的医院,都是饭桶,饭桶。”
顾东瑞受够了,每次检查,都支支吾吾,好像隐瞒了什么,不如干脆直接告诉他,不需要治疗了,他成了一个残废算了,现在的局面,他似乎不能奢望再站起来了。
顾子擎,顾东宸赶来了,站在书房的门外,都不敢接近顾东瑞,生怕儿子将什么东西扔在他们的脸上。
“二哥怎么了?”顾东宸低声询问。
“好像医生最近的顾复治疗,毫无起色……”海瑟无奈地站在书房门外,看着老爷和三少爷,不仅他们不敢走进去,就算他这个贴身的管家,也尽量躲避在门外。
“请了最好的医生了,都说要看顾复的情况……”三少爷顾东宸说。
“顾复什么?你二哥现在离不开轮椅。”
顾子擎急得团团转,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二儿子好起来,一时束手无策,只能远远地看着,用不上力气。
就在三个人不知进去,还是离开的时候,蒋乐乐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她的小月复已经稍稍隆起了,人也有些胖了,这让她看起来更加丰man美丽,月兑离了那份年幼的稚气,更加端庄,颇有气质。
顾东宸的目光瞬间被蒋乐乐吸引了,一直没有离开她的面颊,二哥的小情/妇还真是妩/媚,肚子越大,越讨人喜欢。
顾子擎的目光鄙夷地盯着蒋乐乐的肚子,这里面可是个不该出生的小孽种,将来的大麻烦,一旦生下来,问题就会接踵而至,但是二儿子现在的状况,他不敢再动蒋乐乐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
“这几天多亏夫人照看了,其他人根本没有办法近身就被赶出来了,只有夫人能让先生安静下来。”海瑟解释着。
“二哥还真是吃蒋乐乐的一套。”顾东宸嫉妒地说。
“你别跟着起哄,我真看不顺眼,你二哥那么聪明个人,被这个女人耍得团团转。”顾子擎满心不悦。
“爸爸,你真是不懂吗?如果蒋乐乐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天天这样服侍我,我也愿意残废了。”
“你胡说什么,你二哥没有残废!”
直接一声怒斥,顾东宸被喊得不敢说话了,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有口无心而已。
蒋乐乐尴尬地看着顾家的父子两个,皱起了眉头,他们站在门外,不敢进去,定然是顾东瑞又火了。
她举步走向了书房的门。
顾子擎阴郁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好好照看我的儿子,我们不会亏待你的,相反,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样儿,我不会放过你的。”
蒋乐乐稍稍地停顿了一下,她蓦然地转过身说。
“我照顾他,不是因为需要你的什么赏赐,而是我要将大火那天欠他的,还给他……”
蒋乐乐的鄙夷和清高,让顾子擎十分没面子,他没有想到蒋乐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什么赏赐也不要?还是想要的更多,她想要什么?顾家的正派少夫人地位吗?那是不可能的。
“别打东瑞的主意,好好做我儿子床边的女人,仅此而已。”顾子擎厉声提醒着。
“如果可能,我连你儿子身边的女人也不想做。”蒋乐乐不卑不亢地回敬了顾子擎,然后推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书房的办公桌前,顾东瑞捏着额头,叼着香烟,一副颓废恼火的样子,额头前的丝也凌乱了,他手边的书桌上,都是堆积如山的书籍和文件,他试图用这些工作,和大量的阅读驱散自己的烦躁和不安。看着骄傲的男人变得如此狼狈、烦闷,蒋乐乐的心里并不好受,她走过来,将茶放在了顾东瑞的面前。
“少吸烟,喝点茶,然后我推你出去透透气……”
“吸烟能让我感觉舒服一些……”顾东瑞并不打算放弃他的烟,虽然医生一再强调,吸烟对腿部神经的顾复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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