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从阴影中缓步而出的这个人衣着华丽、脑满肠肥,虽然身形壮硕却手脚灵活,步履间干净利落,似游龙戏水一般浮游上前,叫人一看便知其身手必定了不得。
甫嵩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身旁到死都没有瞑目的店小二后,平静的说道:“我们有些要事想要求见墨王,还劳请先生带路。”
那人干笑了一声,谦逊的回应道:“我只是墨王手下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卒子,不敢妄称先生,大家都叫我老九,你们也这般称呼我吧。”
花婉儿冰雪聪明,悠悠拜上前去,轻灵如蝶,嫣然行了一个万福说道:“九叔好。”
单从相貌上看老九怎么也得有三十七八岁,花婉儿称他为叔也毫不吃亏。老九笑盈盈的点着油光满面的脑袋似是十分受用,他招了招一双肥厚的大手示意甫嵩等人跟上后,转身推开“墨筑箤”那道残破的大门,悠然自得的走了出去。
一行人在偌大的商丘城中走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横七竖八的穿行了无数条模样几近相同的巷子后终于在一处看似并不起眼的庭院门前停了下来,这时炎炎烈日已经转向西下,稍稍带点温红的颜色映在诗语与花婉儿的粉颊上犹如琼姿花貌、秋水伊人的仙女一般,看着两人的面庞甫嵩不禁心中一股热血上涌,暗想若是能将两人一同娶过门那当真是十世八世也修不满的福德,这个念头只是在甫嵩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他便不敢再多想了。
宽头肥耳的老九似是与这里的守卫相熟,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后便一路小跑着奔进了正堂之中,不多时便笑脸盈盈的跑了出来,抱起一双肥拳拱手说道:“小哥,墨王有请,您请入内吧。”
甫嵩恭恭敬敬的还了一礼后牵着诗语的左手向正中的大殿走去,身后的花婉儿神色黯然,痴痴了看了看自己的手后也缓步跟了上去。
初入大殿之时看着周遭平淡无奇的装饰不禁让甫嵩等一行三人心生疑虑,这大名鼎鼎的墨王不论怎么说也是雄霸一方的天下第一诸侯,坐拥最富饶的三州之地,带甲百万之众,眼下与皇帝秦禾更是貌合神离,一副不日便要取而代之的架势。可是这墨王府中粗砖烂瓦、枯木败枝,苍老的古井中干涸无水,臭气熏天的马厩里更是死气沉沉,瘦骨嶙峋的战马躺在枯草堆中奄奄一息。可是一路走来甫嵩等三人也是见怪不怪了,但好在总算见到了墨王的真面,花婉儿的心愿也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墨王府正中的大殿外轮廓粗略算来横或宽均有百步那么长,可是进到殿中观瞧却只有正中一张腐朽陈旧的坐案,四周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些粗制滥造的古董、瓷器,其余的便再无他物了。
坐案上的宽袍大袖、神色迷离的墨王眼珠不住四处乱看,两手各持一卷竹简时而举起左右观瞧一番,时而干脆直接丢到一旁不再理会。花婉儿柳眉一皱,恍然觉得这面前的墨王非但不似传闻中那么精明、暴虐,倒是更有几分痴傻的模样。
可是称霸一方的枭雄面前花婉儿不敢失了礼数,与甫嵩、诗语一起缓步上前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小女花婉儿见过墨王。”
说完,花婉儿自怀中掏出一块精致典雅、晶莹透亮的乳白色勾玉平放在掌中悠悠说道:“这是婉儿献给墨王的见面礼,还请墨王笑纳。”
甫嵩侧目观瞧不禁心中一凛,这勾玉线条自然、轮廓分明,质地剔透、柔性若水,绝非匠人手工打造而是一块浑然天成的绝色勾玉,若是拿到市场上卖恐怕打底也要几十万两白银。
可是那目光呆滞的墨王似乎对这勾玉并不关心,而是痴傻傻的指着身穿一席碧裙、清雅秀丽的诗语笑着喊道:“神,神仙姐姐!我,我要和神仙姐姐亲亲!”
说完,那墨王努着皲裂的双唇便要往上冲,可是刚刚下了座椅便一个不小心被自己宽大的长袍绊倒在地,狠狠地摔了一个狗吃屎,随即面朝地板,嚎啕大哭了起来。
在一旁侍奉的老九也并不上前搀扶,而是仍旧笑吟吟的站在原地挑逗浓密的眉毛轻声问道:“三位似是十分惊奇,先前从未见过我们墨王的模样吗?”
花婉儿微笑着尴尬的摇了摇头,老九继而转头问向甫嵩,甫嵩也摇了摇头。
突然,油光满面的老九双眉紧皱,扬起手臂一声怒喝门外无数身着鸦青色玄铁装甲的禁卫军士迅猛窜出,一眨眼的功夫便将甫嵩等三人尽数制服住,就连眼明手捷的花婉儿都被打了一个猝不及防,毫无还手之力。
老九面色盛怒,欺身上前“啪!”的一声打了甫嵩一个响亮的耳光,直看得惊魂未定的诗语惊叫一声,泪珠簌簌而下。
甫嵩吃了一巴掌面颊登时通红,他对这诗语轻笑一声示意无恙之后仍然面如冰霜,冷冷的看着眼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老九。
“啪!”又是一记耳光,还未等甫嵩感觉到痛楚老九接着一记重拳打在了甫嵩的月复部,甫嵩直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噗”的一声喷了出来,被缚住手脚的诗语抽泣着“啊”的一声惊呼,几近疯狂的挣扎着哭喊道:“你别打他!你别打他…求求你…他身…身上还有伤,你们打我吧…”一语言毕之时诗语已是泣不成声,晶莹的泪珠如同清澈的泉水一般不住顺着粉颊流淌下来。
老九狰狞的嘿嘿一笑,扬了扬肥硕的下把悠然说道:“那行,老实说吧,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秦禾的走狗?”
花婉儿心中挂念甫嵩的伤势,眼含着盈盈热泪思考了半晌,心想此时再多说谎话无益,索性面色一正,吸了吸鼻子说道:“我是金袍将花罡的独女花婉儿,我爹爹被我奸贼叔父花浒陷害致死,我们此番前来是寻求与墨王合作,他夺秦家江山,我夺花家军权的。”
老九听完眉毛一扬,似是有几分信服,他晃了晃手中质地淳朴的墨王信物墨玉笑着说道:“这玉石是我们墨王只给贴身亲信的物件,与墨王不相熟人根本不可能持有,我老九从小侍奉墨王二十余年了都落不到一块,你们是怎么搞到手的?如实说来。”
甫嵩“呸,呸”几声吐净了口中的腥血,气若游丝的说道:“墨王…麾下‘墨刃’首…首领京黎是我曾…曾经的师弟,他…他给我的。”
老九冷笑一声,突然斥声道:“胡诌八扯!‘墨刃’的首领是墨王的胞弟,武功盖世、技艺超群,怎么会是你这种窝囊废的师弟?”
甫嵩心中一惊,当即无从辩解,他暗暗咬牙发恨那晚不该给婉儿提出这个馊主意,自己废人一个,死不足惜,可是连累了挚爱诗语与冰雪聪明的婉儿当真是悔恨不已。
眼见甫嵩闭口不语,老九自以为戳穿了敌人的假面具不禁洋洋得意,他灵敏的挥起一只肥厚的大手掌作虚劈将要一击将甫嵩毙命之时,只见京黎背着双手、神情傲然,大步流星的走到老九近前附在他的耳旁轻声道:“你说…谁是…窝囊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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