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蜻蜓 长安不见使人人愁(上)

作者 : 不行报警吧

三天的小长假很快过去,于小宁不得不背起书包回到湖沟中学。悫鹉琻晓走之前母亲到汽车站送他,在车子发动时于小宁趴在母亲的耳边说:“其实你可以给我找个后爸的,我不介意!”

母亲红了眼睛,于小宁装作没看见。其实于小宁也红了眼睛,只是母亲也装作没看见。这真是一对有趣的娘俩。

于小宁坐在车上失神打量着窗外的风景,下午三点半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那张年轻而又英俊的脸上。那天陪母亲去上班,无意中看到她的白头发。停在门前的摩托车上面的倒后镜反射出的太阳光刚好照在母亲的头上,母亲乌黑的头发里夹杂着数根银白色的头发,刺得于小宁的眼睛一阵阵疼。一瞬间从未有过的恐慌感涌向心头,原来比雪更白的是早生的华发。这些年来母亲总是一个人,像是一个走失的猎人行走在洪荒当中。她需要另外一个人与她同行,一直以来于小宁都认为自己就是那个人,可事实上于小宁只是她肩上的那只猎鹰,虽然总是在不断地飞出去飞回来,但是却不能为她抵挡黑夜带来的恐惧与孤独。

走到湖沟中学的门口时于小宁忽然感觉到心脏一阵季痛,接着那种熟悉的心跳失去节奏的感觉再次传来。于小宁捂着胸口艰难的往前走,校园像是一瞬间被扩大了好多倍,怎么走也走不到头。于小宁蹲在地上休息片刻,过往的学生好奇地打量着他。过了一会儿那种感觉渐渐消失,于小宁把双肩包往上甩了一下继续行走。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可以让一个人一下子失去能量,像是一种突如其来的痛直入骨髓。待那种感觉消失以后一切又归于平静,留下的只有对那种感觉的记忆。

宿舍里林立正在睡觉,鼾声四起,引得宿管的狗嗷嗷狂吠。单良耳朵里塞着耳机,摇头晃脑,手舞足蹈,仿佛自己置身于演唱会现场,对于于小宁的开门声一点没听到。一个快速转身目光正好撞在于小宁的脸上,刚才的那股兴奋劲儿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一只被突然放了气的气球。

“你的脸怎么那么白?你和平常人不一样,你看林立回家三天晒得跟撒哈拉沙漠里的癞蛤蟆似的,而你怎么越晒越白?”单良一边掏出耳朵里的耳机一边询问于小宁。

“有宁小于白吗?”

“没有,没有,没有!”单良此时觉得简单的语言已经表达不出他的意思,还需要加上肢体语言,头摇得跟插了电似的。“扒了皮你都没有宁小于白。”单良又补充了一句。

“你没看出来我这白得不正常吗?来的时候犯病了。”于小宁把书包扔在上铺。一个简单的动作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哎呦喂,我的妈呀,你怎么不让我去救你啊?”单良一手抓住于小宁的胳膊另一只手从边上抽出一张凳子。一般人做不出这样的动作,只有单良和长臂猿。

“孩子我这不没事儿吗,你放心,在我没有证明于小宁第一名成立前是不会撒手人寰的。”于小宁在说话的空当就已经被单良给按在了凳子上。

“你丫把嘴闭了,让我来给你揉揉。”话音未落单良就掀起于小宁的衣服把手探到他胸口的位置。

“不要,不要。”

“乖,听话。让我来揉两下会舒服很多的。”

床上横着的林立在这会儿已经醒了,看到眼前的一幕吓得缩成了一团。

于小宁意识到单良的确是个热心人,如果不让他揉两下肯定不会轻易罢休。于是本着成全别人恶心自己的宗旨任由单良的手在自己的身上肆意游走。

林立眯着眼偷窥,对于正值荷尔蒙分泌旺盛时期的青少年,这样的场面多少让人有些激动。林立太过于专注,以至于忘记了打呼噜。

“怎么突然这么静啊?”单良在给于小宁揉胸口的同时不忘关注周围的动静。

林立反应过来后连忙打呼噜,不料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然后剧烈咳嗽起来,但是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自己偷窥,就继续闭着眼睛并且极力忍住咳嗽。

“这孩子八成是做恶梦了吧,看把脸给憋得跟三天没上厕所似的。”

颜歌推门而进,看到了这一幕着实吓得不轻。嘴巴张了半天忘了合上。“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作为室友我有义务提醒你们,我们正值ba九点钟的太阳,我们应当天天学习好好向上。”颜歌怕他们陷入初恋的深渊,对他们做出善意的提醒。

“我们是刚刚开始的,而且我这样做就是为了能让于小宁天天学习好好向上。”

“你们不可以这样!”颜歌把门重重摔上。

“丫激动什么啊?是不是你妈没给你生活费啊?”单良把手从于小宁的胸口拿开,然后帮他理好衣服。

“颜歌你想哪儿去了!我刚才犯病了,胸口疼,单良帮我揉揉。”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是……那什么呢!”颜歌不好意思把那三个字说出来。

“我跟他?他想得美!”单良说。

颜歌长舒了一口气。把肩膀上的包扔在床上然后坐在床沿上换鞋,无意中瞥见对面的林立,惊喜地叫:“咦……那是谁?”

“林立啊,你的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驴把你的脑袋踢了?”单良说。

“靠!怎么黑成这样?”颜歌双手比划着,但很快明白过来颜色不好比划,灵机一动把手指向自己的裆部。

“三天都在家拔花生呢,一天一亩地。瞧瞧人家这锄禾日当午的精神。”

“快,单良来给我捶捶腰,你都给于小宁揉胸了,不给我捶有点说不过去哦!”林立半眯着眼说,“拔花生累得我腰都快断了。”

“我是真想帮你捶,但是马上就要上晚自习了。新学期伊始,我们应当用积极的心态来迎接这个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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