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蜻蜓 此恨无关风与(月(上)

作者 : 不行报警吧

一大片一大片的铅灰色的云从城市上方掠过,鸽群扑打着有力的翅膀在高楼间萦绕。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悫鹉琻晓该怎么来形容这个世界,头顶上是厚厚的云层,太阳被遮去光芒,只剩下简单的轮廓例行公事地行走在头顶,身边是高耸入云的大楼和纵横交错的电线,整片天空被高楼分割得支离破碎。人们为了生存而不停奔跑,没有人肯轻易停留,就连树间的鸟儿也不停地飞进飞出,整个世界看起来都是忙碌的。

宁远的收入开始稳定下来,从先前的出租房搬出来,和于凤凤住进了一个小公寓。宁远还为于凤凤报名参加了夜大的培训班,学了初级会计。

真的像是圣经里所说:你努力了,上帝不会遗弃你。他对我们的眷顾,从来都是如此慷慨。

日子像是比从前温暖了许多,开始朝着更加明亮的方向驶去。

有时候宁远会产生错觉,仿佛他和她会永远这样生活下去,每天和她去跑业务,一起做饭一起吃饭,送她去学校然后再把她接回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有什么比现在更幸福的事情呢睃?

渐渐地生意开始忙起来,好多店家都是宁远负责供货,他成为这个行业里小有名气的人物。他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招徕更多的店家。时光突然加快了速度,两个人变得更加忙碌。

很多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于凤凤看见宁远扶着头在写字台算账的样子,脸上满是疲惫,下巴上的胡须也因为忙碌而忘记刮去。他是在为我们的未来而打拼吧。于凤凤在心里这样想。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少了,但生活却是无比的温馨鸷。

他是心疼她的,她对自己的好,是庞大的福祉。他们惺惺相惜,共同走过这段漫长的岁月。在这样年华似火的岁月里,一起挥霍青春的时光,一起去承受命运所带来的所有的疼痛。

这岁月的骊歌,在飞逝的流景之中余音绕梁,听得惹人伤怀。仿佛走过整饬的光阴的栅栏,往事像是浓盛的山茶花那样从这栅栏的缝隙探出头来,撩拨远行者匆忙而粗糙的足迹。

这是一道在最初所经历的最美丽的风景。是这样固执而深刻地镌刻在了他们的生命线上。

“宝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晚上的时候关了灯于凤凤骑在宁远的身上。

“什么事?”宁远粗壮的手臂搂过于凤凤的腰。

“我怀孕了。”于凤凤的表情已不能简单的用欢喜来形容。

“什么?你怎么知道?”宁远端坐起来,于凤凤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怎么了?你不高兴?最近感觉身体不适,然后去看了医生。”于凤凤的表情开始变得失落。

“亲爱的你听我说,我们现在才刚起步,很多事情需要我们来做。孩子会有的,只是不在这个时候。再说我们现在还没结婚,也没有广州户口,孩子生下来你让他怎么办?”

“你以为这是理由吗?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样说,我真的是看错你了。”于凤凤说完抱着被子来到客厅的沙发上。

宁远追了上来,“你说孩子生下来我们拿什么来养活他,你以为我不想要孩子吗?我们自己的生活都是问题,如果再多出来一个孩子那你要我们怎么过活?”

“我不管,反正孩子我是要定了。”于凤凤的口气容不得半点商量。

“好了,明天再说行不行,你先去里屋睡觉。”

“不行,我讨厌你。”

“别闹了,你现在是非常时期。”

于凤凤起身来到卧室,宁远抱着被子跟在身后。于凤凤进了门嘭的一声把宁远关在了门外。宁远使劲敲门,但是于凤凤就是不开门。

“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于凤凤在卧室里冲着宁远吼。

“有本事你永远别开门。”宁远拎着被子回到沙发上。

第二天于凤凤早早起床做饭,但是却不见了宁远的身影。吃晚饭于凤凤来到公司,宁远已经开始在工作。

“吃吧。”于凤凤把煎蛋放在宁远的办公桌前。

“我已经吃过了。”宁远语气冰冷。

两人半天没有说话,就算是工作上的事也让手下转告。

“去让你老板把这份合约签一下,下午那头就会来收。”

“去让你老板娘把这个月的财务表给我。”

“去问你老板晚上去哪吃。”

“去告诉你老板娘晚上回家做饭吃。”

两个人像是赌气的小孩子,谁都不愿和对方先说话,仿佛先说话的就是输家。

于凤凤结束了在夜大的学习,顺利拿到毕业证书。这一天宁远没有来接她,她一个人走在昏黄的路灯下。

天开始下起雨,于凤凤愈发感到委屈。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走到楼下,一个不小心高跟鞋陷进了窨井盖里,于凤凤蹲下来把鞋子往外拔。另一只脚由于重心不稳扭了。于凤凤抱着脚坐在地上大哭。

宁远撑着伞跑到跟前。“亲爱的这是怎么了?”

“你给我滚!”于凤凤大声吼。

宁远没理她,直接背起她回家。于凤凤在他后背上安静下来,眼泪鼻涕全往他衣服上蹭。

“对,就这样,使劲蹭,反正都是你洗。”宁远累得开始喘粗气。

“滚蛋,我以后不伺候你了。我要自食其力,把孩子生下来。以后他要是喊你一声爹我都不是人。”

“行,不喊爹,喊爸就行。”

“你想得美。”

回到家宁远把田凤凤放在沙发上,然后蹲下来为她揉脚。“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平时不都九点半吗?”

“毕业了,不许啊?”

“哎呀妈呀,我媳妇也是个大学生了啊。”

“管谁叫妈呢。我现在也是个知识分子了,你得好好巴结我。”

“好,好。老婆最大。小的这就给你做点吃的啊,你现在是两个人吃饭,营养得跟上。”宁远说完就起身去了厨房。

“媳妇我想好了,你先回老家把孩子生下来,等你坐完月子再回来。孩子交给我爸妈带。”宁远在厨房一边挥舞着菜刀一边转身对于凤凤说话。

“怎么着都成,反正我就要生孩子。你小心点儿,别剁到手,你的肉可不好吃啊。”

“好嘞,那再过几个月我们就回老家生孩子去。”宁远从厨房跑出来,手上端着一盆排骨汤。因为太烫,放下后立马把手指捏在耳根上。“来,我跟儿子打个招呼。”宁远把脸贴在田凤凤的肚子上。

“滚开,孩子这么小知道个屁啊。”

“你少讲粗话我告诉你,小心以后孩子跟你学。听洋鬼子说孩子在肚子里就要开始教育,专业名称叫胎教。明儿我就给你买两盘CD去,说不定咱孩子以后是个艺术家。”

晚上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耕云播雨。

宁远重新请了个会计,让田凤凤在家待产。田凤凤不同意,“才两个月待个屁啊。”

“不行,你要是现在还天天算账,那以后孩子出生时就会掰指头算算术,你不害怕啊。”

“我怕什么?我生了个天才!”

“现在由我说了算,你好好养身子,孩子落地要是没八斤看我不跟你算账!”

田凤凤在怀孕四个月时宁远带她回到了老家。公司托给一个老乡看管。

宁父和宁母得知儿子在外边找了个媳妇,喜不自胜,买了三挂鞭炮点了。

村里人看不惯宁家这么张扬,“不就是在外边挣点钱吗,瞎得瑟啥?指不定哪天就摔得头破血流。”李老头在心里这样想,他扛着锄头刚从地里回来,看家宁家门口这么热闹就凑过去看看。看见宁父就立马换了一张笑脸迎了上去,“你儿子出息了,哪像我们家那个公子爷整天就知道乱溜达。”李老头一边接过宁父递过来的香烟一边奉承道。宁父扯着嗓子与他寒暄了几句。

宁远在家里没呆上几天就匆匆赶回广州去了,连婚礼都没来得及办,也没有去登记。在于凤凤的眼里,他们的爱情不需要拿什么来证明。

于凤凤专心在家待产,盼望着他们的结晶快点来到这个世界。

宁父和宁母天天守在于凤凤身边,像供佛爷一样伺候着,生怕有什么闪失把肚子里的孙子给折腾没了。二老分工明确有组织有纪律,早晨宁父下地干活,宁母守在家里,下午宁父在家,宁母去田里溜达。人一遇到高兴事儿就容易分心,宁父抱着锄头在田里忙活着,一想到不久后就可以抱孙子,嘴巴咧得比河马都大。好不容易干完,回头一看便傻眼了,豆苗横七竖八躺在黄土地上,草还亭亭玉立着。

“老东西,你是老糊涂了吗?种了一辈子庄稼,现在连草和豆苗都分不清了!”宁母下午从地里回来就指着宁父骂,当她看到那些被晒干了的豆苗,气不打一处来。回到家拿起笤帚就向宁父扑过去。

“这不是想着抱孙子嘛,再说北地的玉米苗不也是被你放倒一大片。”宁父躲在水缸后面只露出了俩眼睛。

“你懂啥啊!那是因为玉米苗太稠了我匀出来一点好不好?”

“半米远一颗玉米苗还稠?”

于凤凤上前来劝架,还没说两句就突然感到肚子疼。

“怎么了凤凤?”

“孩子被你们吵醒了,现在在踢我肚子。”于凤凤捂着肚子艰难地说道。

“那你快点坐下来休息。”宁母一脸关心,“等会再跟你算账!”她又转头吓唬宁父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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