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rì清晨,林开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却一点儿也不想起床,窗外传来的“叽叽喳喳”的鸟叫令他烦躁不已,翻来覆去,直yù抓狂一般。
没错,心中女神被人给拿下了,而且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勾肩搭背的现恩爱,每一个偷偷爱慕她的男生见了这种事情,恐怕都会很难受得厉害,轻易无法恢复过来,更无法忽视。
林开还没有初恋,却已经生出了一种不再相信爱的错觉,花仙子花蓉,人称“冰山上的来客”,傲视学校里所有的青年俊彦,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成安杰的女朋友,难道说她真是看重那人有钱吗?
他越想越是心烦,越想越是愤懑,恨意难消,猛地坐起身来,申吟一声,却又颓然的跌倒在了床上。
想到昨天忽然把持不住,隔着桌子吐了成安杰一身,他稍稍有些解气,但更多的则因为出丑而羞耻……
……
林开静静的躺在床上,定定的看着手中一张照片,里面的人正是花蓉,乃是一张侧身照,仅能斜斜的看到一小半的侧脸,只见她兀自认真看书,正好做出了一个用手捋头发的动作,整个儿的身影是那么的美好,简直可以用颠倒红尘众生来形容了。
这照片是他一个酷爱拍照的同学费了大功夫偷偷拍的,那人非常的jīng明,把照片洗出来后,竟然向男生们卖了起来,一张二十块钱,真可谓是天价。
但就是这么高的价格,不管是同班的,还是外班的男生,都抢着买,几乎人人都藏有一张,林开也忍不住买了一张……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照片,那只美丽的葱根玉手,他无数次幻想着能跟自己牵在一起,但终究是被成安杰给抓住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chūn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是他在照片背后抄下的大诗人李白的一首《花想容》,花蓉,花想容,他只觉这首诗简直就是专门为她作的,只是……
单相思无疑是痛苦的,真正的痛苦就在于,一直都思恋的人最终成为了别人的女朋友,自己只能望而兴叹。
他实在不甘心,但花仙子已经不是印象中那个纯净孤高的女神了,花已落去,一切都变成了无可奈何。
林开没落无比,把照片往一旁一扔,闭上了眼睛,渐渐平复了纷乱的心境,想着把花蓉剔除自己的脑海,重新振作起来,自己可是一尊货真价实的山神,怎能因为这种凡尘俗世而颓废呢?
“咕咕……”
肚子忽地响了,饥饿的感觉忽然袭来,他终于忍受不住,一骨碌翻了起来,跳下了床。
昨rì,他回家就睡了,肚子本来就是空空的,饿意方一袭来,顿时就饿得发慌,决定先吃饱肚子再说。
“嗯?金蚕怎么没声了?”
蓦然间,林开忽然意识到床下没有金蚕吃桑叶的“沙沙”声传来,那声音虽然非常微弱,但他能够清楚的听到,自把金蚕带来,那声音就一直有。
“难道说金桑叶被吃完了?”
他心上一惊,赶忙爬到地上,从床下隐密处把一个鞋盒子取了出来,心中暗暗祈祷金蚕千万不要给饿死了。
盒盖“啪嗒”打开,只见盒中空当当的,金桑叶早被吃得干干净净,盒子的侧边上赫然有一个拇指粗细的圆孔,金蚕早已消失不见了。
“好家伙!跑了?”
林开先喜后忧,扔下了盒子,匆匆穿上衣服,在屋子里四处寻找起来,那东西不是凡物,天知道它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他连续找了一个多小时,几乎翻遍了整个二楼,根本不见金蚕的半个影子,一颗心越沉越低,着实懊恼,暗道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
“可恶的吃货,它会去哪呢?”
他一坐到椅子里,捂着脑袋一筹莫展,反倒平静了下来。
金蚕无时不刻都在想着吃,金桑叶吃完后,百分之百是找吃的去了,但普通的草木绝不合它的胃口,它又能去哪里呢?
这般没头苍蝇也似的胡乱瞎找,多半是无济于事的,林开强自静下了心来,仔细的想着,想那虫子到底能去哪?
同时,也不禁有些期盼,金蚕若真能自己觅食,不被饿死,应该还是会回来的,毕竟自己是它的主人吗……
然而,就在他心绪完全平静下来之时,忽然听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像是金属在相互研磨。
这声音并没有被他的耳朵听到,而是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极为微弱,但他确定是真的有声音。
林开喜出望外,当下就循着这声音逐渐找去,最后居然来到了父母的起居室内,目光锁定在了母亲的梳妆台上。
“该死的,它该不会把……”
他一个激灵,赶紧奔了过去,把抽屉拉开,低头一看,就见尽头处有一个圆圆的小孔,显淡淡的金sè,他听到的微弱至极的声音,就是从那小孔中传出来的。
“糟了!糟了!这下可真是闯大祸了!……”
他阖上了抽屉,把手伸到桌下,按下了一个隐秘的机簧,再往外用力一拉,把抽屉直接整个儿拉了出来,可见末端有一个小小的匣子,却是一个暗格。
毫无疑问,金蚕寻模到了这里,轻易就打开了一个洞,闯入了其中。
这暗格里装的是母亲李灵琼当年嫁过来时所戴的珍贵饰品,多是一些金玉之物,林开小时候曾无意间打开过这个暗格,结果被林文月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他就再也没有敢碰过了。
单是想象一下那些东西被金蚕破坏的光景,林开就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现在父母正好不在家,他不敢犹豫,立刻打开了匣子,顿时就傻眼了,淡淡的金光中,只见金蚕正在噬咬着一个金镯子,那镯子上赫然被咬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而至于他曾见过的玉坠、玉钗之类,竟一个不见,只留下几条银链子,显然是早被吃掉了。
“该死的虫子!原来什么值钱你就吃什么啊!老子这下可真被你害惨了!……”
林开直yù哀嚎,但时间紧急,也由不得他犹豫,赶忙把那破损的金镯子连同金蚕被抓了出来,一咬牙,把金蚕吞吃剩下的残余物,以及另一个完好的镯子也拿走,重又放好了抽屉,逃命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插上了门。
……
他趴在桌子上,好容易才是平复下来,手中提着缓缓缩短的金镯子,金蚕则倒掉在金镯子上,yù哭无泪,恨恨的骂道:“妈的!你倒是吃想了,老子可怎么办呢?要是被发现了,我爹还不扒了我的皮?”
“唉,事到如今,只盼我妈别想着戴那些东西,能拖一天算一天了……”
“你这该死的家伙,你说你吃什么不好,吃金子,吃玉,偏偏吃这等值钱的玩意,我以后可怎么养活你啊?”
“我家已经被你给祸害了,等到这一个半镯子也被吃了,你肚子一饿,指定还会去祸害别人家,那可怎么得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那金子和玉石跟前的……”
林开有些失神,兀自喃喃自语着,说到此处,眼睛豁然一亮,猛地抬起了头来,瞬间生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他直勾勾的看着金蚕,眸子里似在闪着金光,一拍桌子,失声道:“对啊!让它去祸害别人家,我发个什么愁啊!”
林开想到,既然金蚕能自行寻模到金子和玉石,而他自己又没有能力禁锢此虫的zìyóu,何不把它放出去,像猎鹰一样放养呢?
当然,这金蚕吃的是非同一般的东西,绝不能胡乱的放养,需得以此为基准,好好推敲一下,到底该怎么放养。
……
首先,金蚕肯定是要吞金食玉的,它只认金玉不认人,自己可是要认人的,肯定不敢祸害乌镇的人家,就算是镇外的人家,也不万万不能随意的祸害。
想来想去,他把目标定到了凉城,凉城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五线城市,但好歹也是一个地级市,贪赃枉法的zhèngfǔ高官大有其人,肥得流油的黑心商人也不在少数,那些人有的是不义之财,祸害他们,林开绝不会感到愧疚。
有了目标,就是该如何实际cāo作的问题了。
一般的富人们,所拥有的金玉之物也就戒指、项链之类的饰品,私藏大量金子的不是没有,但却很少很少。
所以,金蚕的主攻对象还是金玉之类的饰品。
为免被人发现,金蚕不能像这次偷偷钻入母亲的宝盒一样直接留在那里进食,而是要把东西带回来,再慢慢享用。
不过,金蚕的个头实在是太小了,肯定无法搬运太大金件,想来想去,也就属戒指比较好偷了,以它手指粗细的身体,恰好可把戒指穿到身上,再小心翼翼的游回来……
这设想不能说不大胆,但这金蚕非是一般凡虫,经他训练之后,十有仈jiǔ真能做到此事。
他把所能想到的细节全部仔细的想了一遍,认真的推敲过,真个儿就制定了一个方案出来,更多的事情,要等到真正付诸实践之后,他才能知道。
金蚕的食量实在太大了,这一个半的金镯子根本不够它吃上几天的,他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就得立即动手训练金蚕。
若等到镯子被吃光,它自己跑到镇子里胡乱觅食,万一被人发现,甚至是被抓住,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