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一直沉默着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不时去吸烟室抽两根烟,烟雾缭绕中颓然的样子没有丝毫成功人士的影子。他就像少年轻狂犯了错而又不知所措的毛头小子一样。
宋父在吸烟室外示意他出来,宋父戒烟之后再也闻不了烟味,一闻到就咳嗽老半天。
白父走出来,看着玻璃窗外的天空,阴沉惨淡,没有一丝蓝色。“我真怕啊,他那是画画的手,要是我那一下再重点儿,他就毁了。”
宋父拍拍他的肩膀,“行了,都过去了……你也是,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
“说不了两句就会动手……要是我们离婚了,这孩子肯定也是跟他妈妈,那花瓶,是他替他妈妈挡的。”昨晚他打算跟她正式谈谈离婚的事,谈着谈着就吵起来了,手边有什么就冲他砸过来,他知道这些年对不起她,于是忍着不还手,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拿起手边的花瓶扔过去。本来只是想砸到地上让她冷静一下,谁知道没控制好力道,白一卿刚好受不了吵闹从房间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直接替她挡了。
“也幸亏是挡了,不然我还算不算是人。”白父眉间隐隐皱起,站起来对宋父说,“你先回去吧,我得再去抽一根。”
“行,我回去做饭了,你也趁早戒了吧,对身体不好。”
“戒不了了。”
宋青衣在床边给白一卿削苹果,削完后基本就剩一个核儿了,她拿着核儿在白一卿面前晃晃,“吃不吃,吃不吃?”
白一卿闭着眼睛不看,也不理她。
“那还是我自己吃了吧。”宋青衣去啃苹果核儿,白一卿睁开眼睛瞄她一眼,极为鄙视的“哼”了一声。
他从昨晚开始就一句话都不说,闭着眼睛谁也不看,白母宋母在一边小声说话,偶尔情绪激动语调突然升高。
宋青衣知道白一卿心里一定很烦躁,他现在的平静让她极端不适应,她小心戳戳他胳膊,突然想起自己昨晚抱着他这条胳膊一直哭,脸顿时红了。偷偷看看白一卿,还好,当时太乱了他应该不记得这件事。
“喂,你老看我干嘛?”白一卿闭着眼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不闭着眼呢嘛!”
“人在被他人目光注视的时候都会感觉得到,”白一卿舌忝了下略显干涩嘴唇,“你那么强烈的目光,是对我有意思么?”
宋青衣往他嘴里塞了点吃的让他润喉,“是啊,你看你生得这么好,我就想啊,把你洗干净了,放点花椒,撒点盐,再放几棵青菜,用小火慢慢炖着,那味道肯定不错。”
白一卿嚼着,“你不是把你那破苹果吃了么,不会给我你啃剩下的吧?”
“哪有。”
“哦”白一卿放心的咽下去,宋青衣声音温柔的说,“我给你吃的是苹果皮,不过我洗过了,而且苹果皮营养很丰富!”
白一卿睁开眼,那是一双漂亮的眼睛,他心平气和的问她,“你知道为什么医院里的窗户都打不开么?”